第29章
第 29 章
獵戶座。
在獵人的腰帶附近，有一顆金光閃閃的星球，那裏的天是金色的，地是金色的，甚至人也是金色的。
小公主親切的稱呼其為“金星”。
小公主選了一個僞裝成金星機器人的太陽人角色，譚自開則選了一個僞裝成金星人的機器人角色。
在小游戲中，他們沒有自主選擇權，只能跟着故事情節走。
此類游戲被公認為“無聊”，的确很适合催眠。
多年前，金星上也曾有過大大小小的國家。
不過，現在整個星球都已經統一了，金星人全都說着一樣的語言，花着一樣的貨幣，用着同一個牌子的機器人。
他們的社會結構和地球類似。
雖然金星有點兒遠，但是抄近道兒還是很快捷的。
在傳送門的幫助下，小公主和譚自開很快就抵達了金星上最繁華的七大城市之一。
城市的名字發音超級奇特，小公主的舌頭試了許多次都沒有成功，還不小心“自。殘”了一把。
于是，她便幹脆稱其為羽毛。
這個稱呼可不是随便杜撰出來的，而是直接翻譯而來的。
剛開始，小公主還覺得這個稱呼稍稍有些奇葩，後來她看了一眼羽毛市的地圖，瞬間就明白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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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對着譚自開由衷的感慨：“太生動形象了！”那形狀，那脈絡，分明就是一片巨大的羽毛。
譚自開則意味深長的表示：“我喜歡這種直接的命名方式。”
停頓一下，譚自開面無表情繼續道：“還有，承熠小公主，你的鼻子變色了。”
“神馬？”小公主壓着嗓子小小聲的驚呼，慌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大半張臉。
金星還沒有和宇宙中的其他生命建立友誼，換句話說，他們還沒見過像小公主這樣的外星人。
所以，在出發之前，小公主和譚自開的外觀都是經過僞裝的。
譚自開是直接打造了一副新的身體，小公主則運用還不太熟練的太陽人自我調節功能，直接對她自己的外貌進行了重置。
主要是變了變顏色，諸如兩個眼睛一個嘴巴一個鼻子，還有高矮胖瘦，以及兩條胳膊兩條腿等方面，金星人和地球人、太陽人的差別不大。
老實說，小公主還是挺心水她現在這副金光閃閃的樣子噠。
每次照鏡子看到她自己的倒影，小公主都感覺非常的“自豪”。雖然譚自開犀利的指出那都是錯覺，“我很豪”的念頭就是在小公主的腦海裏蕩來蕩去不肯走。
補好鼻尖的漏洞，小公主和譚自開打算按照吃喝玩樂的順序，去體驗體驗金星人的日常。
金星的網絡世界和地球的稍有不同，不過譚自開是機器人，自帶電腦屬性，沒用多長時間就和金星的網絡世界取得了聯系。
搜索到羽毛市評價最高的美食及其所在地之後，譚自開伸手一指，言簡意赅的說：“我們走。”
小公主凝望金星的飛行汽車半晌：“把‘我們走’換成‘我們飛’是不是更合适一點兒。”
譚自開不愛咬文嚼字，對走和飛都沒意見，只要小公主開心就好，所以他特別爽快的改口：“我們飛。”
“這個飛車比我的飛車飛得高！”小公主興奮的說，“高高在上看風景，果然別有滋味。”
可惜，看風景沒多久，小公主就産生了眩暈嘔吐反應。
飛行汽車配備有專門的嘔吐盆，看來，和小公主一樣暈車的金星人數量不少。
譚自開看着小公主吐得驚天動地，心疼的說：“你要是受不了，我們就退出去。”
“不用不用。”小公主趕緊搖頭，“我沒事。”
他們剛剛抵達，只坐在飛行汽車上吐了個昏天黑地就撤回去，臉上很無光的，小公主才不要呢。
小公主靠在椅背上調息，嘗試幾次後終于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
“你看。”小公主非常歡喜的道，“我不吐啦！”
“嗯。”譚自開開心的點頭，又問，“那我們可以下車了麽？”
小公主：(￣_￣|||)
在餐廳裏，小公主沒有見到任何活的金星人。
在大門口迎接的是機器人，領路的是機器人，它還兼職擔當腳夫，以防客人不想自己走路，端茶倒水和上菜的也是機器人。
小公主猜測，泡茶做菜的應該還是機器人……
面對滿桌美食，小公主卻不動筷子，而是扭着脖子東張西望，還把耳朵貼在牆壁上聽動靜。
又遇到不正常現象了。
譚自開很不解：“你在幹什麽？”
“噓~”小公主示意譚自開別出聲。
經過不懈努力之後，小公主體內的太陽人強大基因發揮了作用，她終于偷聽到金星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一個字也沒有聽懂，但是莫名的，心頭忽然一松。
用握叉子的方式舉起形狀奇特的金星餐具，小公主對着譚自開笑一笑：“我就是确定一下現在是不是飯點兒。”
譚自開很認真的對小公主科普道：“金星人的字典裏沒有飯點兒這個詞，他們想什麽時候吃東西就什麽時候吃東西，沒有規律的。”
“這個習慣好。”小公主給出誠摯的評價，然後埋頭開吃。
譚自開靜靜坐着，旁觀小公主品嘗金星頂尖美食，面部表情固定在要笑不笑的程度。
如果小公主仔細觀察了，就會發現譚自開和餐廳的工作“人”員具有很多相同點。
可是，小公主在專心致志的研究金星美食……
有節制的“研究”完滿桌金星美食，并為此付出一定的代價後，小公主和譚自開被機器人們恭送出門。
滿足的胃會給人以幸福感，小公主走路的方式都歡快起來。
只是出門沒走幾步，小公主又倒了回來。
來的時候，餐廳門口好像沒有雕塑來着。
定睛一看，那座小小的雕塑原來是個金星小姑娘。
思維慣性，小公主見她是金色的，且一動不動，就理所當然的把她定性為雕塑了。
作為一名好奇心旺盛的少女，小公主不假思索就開口了：“譚自開，你去問問那個小姑娘站在這裏做什麽。”
論起語言“天賦”，還是譚自開更勝一籌。
小公主學了幾句金星語，把自己的舌頭折磨得奄奄一息，而譚自開只是閉了閉眼，就能說一口流利的金星語，甚至還會書寫。
早知道，她就選機器人角色了！
趁着譚自開和小金人兒交流的功夫，小公主默默的在轉化理由欄上添加了語言項。
譚自開這種眨眼間就能掌握一門外星語的本事，小公主很是羨慕。
和譚自開此刻的學習能力比起來，各種學霸都顯得柔弱如風中嬌花有木有？
很快，譚自開就圓滿完成了任務。
通常，一個小孩子獨自出門在外，無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心大的爸爸媽媽把小孩子弄丢了，另一種是心大的小孩子把爸爸媽媽甩掉了。
這個被小公主誤認為雕塑的小金人兒屬于後者。
少女心遇見小孩子，就會軟得一塌糊塗。
小公主挺了挺胸膛，她覺得自己有責任，有義務和小金人兒談談如何正确的對爸爸媽媽進行非暴力不合作。
小金人兒才這麽頂點兒大就敢離家出走，膽子好肥啊！
小公主想知道，這麽肥的膽子究竟是怎麽練就的。最重要的是，她能學習學習麽？
于是，小公主通過譚自開熱情的邀請小金人兒吃飯，她覺得小金人兒之所以站在餐廳門口不動肯定是肚子餓了。
再次重複了一遍豪華餐廳的進門流程，小公主不禁瞪大了眼睛。
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路兩邊的景色瑰麗曼妙，還有動聽的音符在耳畔婉轉跳躍，一轉身的功夫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呱呱叫的三只眼是個什麽鬼？那綠油油看上去很粘膩的又是什麽鬼？
後來，小公主才知道，那“呱呱叫”和“綠油油”叫童趣，顯然，金星小孩子的社會地位很高，路邊的風景都要按照他們的喜好來變換。
古人的想象力也挺豐富啊！
童趣可愛，小公主的腳步就有些慢。
譚自開是緊跟小公主的步伐，小公主快，則譚自開快，小公主慢，則譚自開慢。
然而，小金人兒可沒那麽好的耐性，她嗚哩哇啦的要求譚自開管教一下他的機器人——也就是小公主殿下，怎麽這麽不懂事兒，沒看見主人的朋友肚子餓了麽，慢吞吞的是腿斷了嗎？
刷！
小公主聽完譚自開的翻譯之後，一張嫩嫩的小臉兒瞬間就灰了。
小金人兒特麽是個熊孩子！
小公主給自己順順氣，勸自己：熊孩子更有研究價值。
是的，小公主已經不打算向小金人兒學習了，她在總裁爸爸面前就沒硬氣過。
而且，和熊孩子計較完全是浪費精力。
小金人兒見小公主一副生氣的樣子，嘎嘎大笑：“你的機器人真好玩兒。”
說着，小金人兒就朝小公主伸出了魔爪……
啪唧！
小公主一巴掌拍掉了小金人兒伸來的爪子。
然後，小金人兒哇的一聲，就招來了數十個機器人。
緊接着，小金人兒被迅速送往醫院進行治療，蒙圈兒的小公主則被機器人當場控制起來，裝進了隔音消聲且堅固無比的“黑匣子”裏，然後移交給了司法機關。
金星，是一個效率奇高的星球。
譚自開作為機器人小公主的主人，也一并被客客氣氣的請到了金星人的“派出所”。
根據金星的法律規定，對金星人類造成傷害的機器人要被銷毀。
所謂銷毀，是指從內而外，完完全全，不留一點兒渣渣的銷毀。
小公主在黑匣子裏看不到聽不到，東想西想了一會兒，就開始無聊。
有譚自開在，小公主不是特別相信“被銷毀”的命運真的會降臨到她的頭上，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将要被銷毀。
于是，在檢讨了自己對金星小孩子的至高地位認識不足後，小公主就安眠了。想睡就睡，是小公主體內的太陽人基因覺醒後練就的技能之一……真希望現實世界裏的她也能想睡就睡。
小公主安心的在黑匣子裏睡着，靜靜等待着她的譚自開王子來打開蓋子放她自由，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亂成了一團。
而混亂的源頭，就是小公主的譚自開王子。
童話故事裏，哪一個要救公主的王子不得先披荊斬棘呢？
比起地球，金星是先進的，超前的，然而在太陽人眼中，金星和地球一樣，都是一個很原始的未完全開化的星球，是星圖上毫不起眼的一個小點點。
太陽人在火星建立前哨，對地球進行全天候圍觀，那是因為地球和他們的祖先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和祖先八杆子打不着的獵戶座的金星可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太陽人對金星的了解，大約和百度百科對一個當紅明星的了解差不多，都是淺顯的，不完整的，甚至是虛假的→_→
小公主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的走向。
當小公主處于未完待續狀态時，譚自開的影子在金星的大舞臺上分外的活躍！
網絡世界是現實世界的倒影，在譚自開和金星的網絡鏈接的那一刻，他就基本掌握了有關金星的一切資料，包括金星高層不想讓人知道的那部分。
縱觀全局後，譚自開義無反顧的做出了領導機器人反抗金星人的決定。
另外，通過大量計算，譚自開得出結論，在機器人VS金星人過程中，小公主最好一直待在黑匣子裏。
一方面，譚自開認為小公主經過糾結最後會選擇金星人的立場，他不想和小公主對着來；另一方面，譚自開認為黑匣子能夠保證小公主的人身安全，他不想小公主的身體受到傷害。
而金星人忙着對付造。反的機器人，焦頭爛額，也沒時間去處理裝在黑匣子裏待銷毀的機器人。
所以，在譚自開故意、金星人無意的情況下，小公主這一覺睡了兩年有餘。
天，暗沉沉的。
一隊額角印着花紋的，全副武裝的機器人打開了覆滿灰塵的大門，氣勢洶洶的闖了進去。
機器人的力道非常大，過了好久，門依舊簌簌震顫着，抖落灰塵後隐約露出“銷毀”的字樣。
這裏就是金星人對故障機器人進行檢查，并集中銷毀的地方。
黑匣子一個個被打開，機器人一個個被喚醒。
沉悶了許久的地方充滿了歡聲笑語。
沉睡的小公主感覺到了光線，緩緩睜開雙眼。
身上的每個細胞仿佛都被陳年的老酒浸泡過，暈暈的，一點兒精氣神兒都沒有。骨頭架子比用了幾十年的家具還要朽，感覺稍微一動就會散架似的。
小公主吸吸鼻子，一股酸腐的味道讓她想起地球老家的垃圾場。
好久沒有使用過的大腦重新投入使用，小公主花了幾分鐘才想起發生了什麽事。
“譚自開……”
喃喃低語，小公主的聲調裏沒有了曾經的歡快。
黑匣子裏，小公主對孤獨有了特別深切的體會。
小公主慢慢的坐起來，進行自我調節，積聚力量，同時環視四周，觀察自己所處的環境。
機器人看上去雖然和金星人沒有什麽差別，但是他們的言談舉止都有固定的模式。
小公主很快就發現，這裏只有她一個會喘氣的，其他的都是用電的。
而且，這裏面也沒有譚自開的身影。
小公主疑惑着，突然感覺後背微微顫栗，似有冷風拂過。
僵硬的回過頭，小公主看到，一個機器人正在對着她的方向進行掃描。
咚！
石頭砸在心間，小公主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事實證明，少女的直覺非常靈敏。
那機器人指着小公主吱呀兩聲，四周瞬間全都安靜了。
這樣的安靜只代表一件事——有危險！
機器人們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空氣裏的不友好值爆表。
小公主冷汗都冒出來了。
因為，她無處可逃。
更因為，她一無所知。
千鈞一發。
小公主的腦海裏閃過無數畫面，其中她的凄慘死狀占了很大的比例。
從絕望中醒來，面對的卻是更加絕望的場面。
小公主忍不住爆。粗。口。
聽到目标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響，機器人們齊齊停止了前進。
然後，他們開始就此展開讨論。
小公主屏息聆聽，飛速的破解着金星語。
所有的語言都有共通之處。
一種語言就像一部密碼，學習語言的過程就是破解密碼的過程。
對于金星語這部密碼，小公主的手裏握着密碼本，破解起來非常迅速。
小公主抱膝團坐，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危害。
這副假象成功的讓機器人們放松了戒備，他們就那樣光明正大的在小公主面前讨論小公主。
叽叽喳喳的，很熱鬧，內容卻很單一，就是讨論小公主發出的聲音代表什麽意思。
因此，小公主沒有收集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讨論了半天，機器人們也沒有達成統一的意見。
于是，他們決定向上級彙報。
與此同時，小公主也設計好了她的逃生路線，萬事俱備，就差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在腳上了。
小公主深呼吸，正要發力的時候，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低沉卻不暗啞，溫暖且磁性十足。
是譚自開。
鼻子酸酸的，眼睛澀澀的，小公主幾乎嚎啕大哭。
可是，譚自開所說的話卻讓小公主火冒三丈╰（‵□′）╯
譚自開讓機器人們不要傷害小公主，還讓機器人找點兒好吃的喂飽小公主，然後，再把小公主放回黑匣子裏。
鼻子不酸了，眼睛不澀了，小公主氣呼呼的要求譚自開解釋。
譚自開的聲音從微型通訊器上清晰的傳來：“你乖，不要鬧，我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
小公主想吐血。
小公主還想罵作者。
這是什麽鬼情節，你把譚自開純潔美好的心靈還給我！
當下，小公主擺正了姿态，打算立即給譚自開補一堂思想政治課。
“你們也坐下聽一聽。”小公主右手一劃，對着衆機器人發號施令。
風向變了，小公主的态度也跟着變了，既不卡也不頓，特別的順暢。
機器人們整齊劃一的坐下，那畫面還挺萌的。
小公主的唇角忍不住彎一彎，她把代表着譚自開的通訊器摳下來捏在手裏，犀利的眼神釘釘的對着小小的通訊器。
清清嗓子，小公主張開嘴準備發言……
“咳咳……咳咳咳……”
小公主咳得驚天動地，肺都快炸裂了。
耳朵嗡嗡作響，有呼喊聲隐約從灰塵中揚起。
小公主努力睜開眼。
她看到滿地一動不動的機器人如屍體般，生氣全無。
她看到胖乎乎的黑色铠甲從塵霧中走來，踩着踏着機器人朝她的靠近。
她握緊了手中的微型通訊器，意識漸漸模糊。
淩亂的夢境被刺痛敲碎，小公主猛地睜開眼。
她攥緊了拳頭，曾經捏在手心裏的微型通訊器已經不見了。
“你醒了。”一位金星美女甜甜的笑着宣布，手裏的拿着類似注射器的醫用品。
注意到小公主的眼神，金星美女溫柔的解釋：“這是一種速效藥劑，可以讓你感覺舒服一些。”
“你是誰？”
小公主摸了摸臉頰，她沒有多餘的體力維持金色，所以她現在已經恢複了本來的樣貌。
根據金星美女的表現，小公主能夠斷定兩件事。
其一，她還在金星，這很明顯；其二，她不是囚犯，囚犯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我是醫生，福賢予。”金星美女的聲線清揚，眼睛裏閃爍着激動的光芒，“您是外星人嗎？”
小公主感嘆，好幹脆，好直接！
“是。”點點頭，小公主也幹脆而直接的承認了。
外星人小公主受到了金星人熱情的歡迎和招待，甚至連首相都出動了。
不過，小公主心裏并沒感覺有多麽的榮幸，除了差點兒被滿堂金碧輝煌亮瞎眼睛之外，她最大的感受就是——動物園的動物們好可憐，不僅要被圍觀，還沒有自由。
真是煎熬，小公主臉都笑僵了。
終于，熱烈的歡迎儀式結束了。
一位禮儀風範萬分周到的金星美女翩翩而行，引着小公主走進一間特別空曠的房間。
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桌上有發光的圓環固定着，應該是比較高級的手铐。
其中一張椅子上已經坐了人，嗯，金光閃閃的人偏偏給小公主一種低調的感覺。
金星美女做出請的手勢，纖長的手指如同藝術家精心創作出來的，可小公主卻無心欣賞。
她垂着眼，擡腳踏進了門。
随即，門就緊閉起來。
小公主自覺自動的坐了下來，她不認為那個低調的金星人會和她講禮貌。
而且，少女的直覺告訴小公主，這個金星人很危險，要小心。
開口之前，小公主和她對面的金星人先來了一場眼神厮殺。
小公主沒落下風，金星人也沒占到上風。
姑且，可以算作平手。不過，小公主覺得應該算她贏了，畢竟這裏是金星人的主場。
看過奧運會的都知道，主場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優勢。
“小公主。”
“仁西予。”
這是開場白，兩人的自我介紹，簡潔，殺氣十足。
審訊官仁西予先生很有風度的沒有用手铐禁锢小公主。
不過，小公主覺得，不帶手铐應該是金星人給予她的特別的禮遇，畢竟她是來自外星的客人，總之，和仁西予有沒有風度無關。
經過兩輪交鋒，仁西予打開他手裏的電子産品——有點兒像手機的東西，然後開始接二連三的向小公主提出問題，并要求小公主如實回答。
仁西予的表情嚴肅，仿佛在警告小公主。
問題一，你來自哪裏？（小公主挑眉毛，不回答。）
問題二，你是通過何種方式來的？（小公主繼續挑眉毛，不回答。）
問題三，你來金星的目的是什麽？（小公主把眉毛放下了，但是仍舊不回答。）
問題四，你來金星後都幹了什麽？（小公主默默地，在心裏說：吃飯，睡覺。）
小公主歪着頭，暗自預測仁西予的下一個問題。
可是，仁西予把他的電子産品收了起來，雙手交握着，擺在桌子上，正對着兩個圓環之間的空隙。
仁西予眯了眯眼。
小公主接收到了威脅的信號。
這是在人家金星人的地盤上！
小公主識趣的收起了她的狂傲：“你說話太快了，我沒聽懂。”
人家已經知道自己會說金星語了，所以，小公主只好給“沒聽懂”另外找個借口。
實際上，小公主的金星語雖然還是很蹩腳，不過湊合着能夠表達她的意思，就是舌頭有點兒受罪，時不時要被牙齒輕輕碰一碰。
至于聽力方面，依照小公主現在的水平，考金星語四六級可以不用蒙，憑實力了。
話匣子一旦打開，想再關上不是那麽容易的。
由于小公主“沒聽懂”，還把責任放到了仁西予的肩膀上。
于是，仁西予趁着把責任的皮球踢回小公主身邊的機會，打開了小公主的話匣子。
仁西予的審訊技巧十分之高明，他把這場單方面的審訊包裝成了一場雙方的談判。
不知不覺中，小公主幾乎把仁西予想知道的問題全都交代了。
同時，小公主也知道了幾件她想知道的事情。
在金星，家家戶戶都有機器人。
這是标配。
有些物質條件比較富裕的家庭裏，除了家庭共享機器人之外，每個成員甚至還有自己的專屬機器人。
這些機器人的工作就是為金星人服務。
工作內容十分廣泛，從洗衣煮飯，到喂貓遛狗，以及某些不可言說之事，機器人都能夠高效的完成。
而這些工作都是無償的，機器人做得好，不會得到獎勵，做得不好，會被送去維修或者銷毀。
對此，小公主覺得沒毛病。
機器人雖然也被稱為“人”，但是它們本質上是機器，是物。
你買一張椅子需要花錢，但是買來之後椅子就屬于你了，每次你坐上去就不用花錢了。因為椅子是死物，它不會朝你伸手要錢。
在小公主的要求下，仁西予向她展示了幾張金星爆款機器人的圖片。
其中有溫婉型的，有妖媚型的，有狂野型的，還有小公主所不能理解的類型的。
然而，無論是什麽類型的機器人，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和金星人看上去一般無二。
看過爆款機器人圖片，小公主問了仁西予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麽要把機器做成你們自己的樣子呢？”
身為機械小能手，小公主也創造出了幫她幹各種體力活兒的機器，但是，這些機器外觀特別酷，卻沒有一個長得像人的。
小公主認為，發展科技是為了把人從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
她不明白，金星人為什麽要把機器做成人的樣子，一則不實惠，就像是用導彈打蒼蠅一樣，二則心裏難道不會不舒服麽？
仁西予對于小公主的問題感到很意外，這樣的想法他從來沒有過。
而且依照仁西予的了解，他的同胞們也沒有過類似的想法。
為了确定這一點，仁西予還上網搜索了一下。
搜索結果為零條。
關掉顯示屏幕，仁西予不動聲色的反問：“為什麽不做成我們的樣子？”
小公主鼓了鼓氣，這樣的反問最是無賴。
小公主消消氣，問了仁西予譚自開。
然後，她得到一個讓她震驚的消息——譚自開帶領機器人反了金星人！
戰争爆發，雙方都死傷慘重，仇恨蔓延生長，無處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