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第 31 章
“歡迎回家。”
彭元季笑得另有深意,眼神像是看見了獵物的欣喜。
“彭...”他握緊拳頭,“彭總。”
彭元季撿起淩煦掉的東西,“阿姨等你吃飯,做了你最愛吃的菜,我也做了幾道菜,進來洗手吃飯吧。”
淩月梅走過來,“小煦啊,回來了。”
淩煦看着自己的母親臉色紅潤,就知道這兩年的确過得挺好。他抱着自己的媽媽:“媽,我回來了。”
無論經歷多少磨難,媽媽永遠是他最依靠的避風港。
“回來就好,傻孩子,哭什麽。”“想你了。”“你看啊,小彭今天特意和我去了菜市場和超市買了你最愛吃的,我們一起吃。”
彭元季關上門,把禮物放到茶幾上,淩月梅看着這麽昂貴的禮物,有些驚訝。
“媽,這是靖陽給你挑的禮物,他今天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就沒能來,他說下次會親自來拜訪您。”淩煦說,“放心,這些東西是在國外的買的,比國內便宜。”
“小彭的弟弟真是懂事啊,和你一樣的...”淩月梅收聲,他和淩煦隐瞞年齡的事情,也不好讓彭元季知道。
“靖陽還是個小孩子,就會挑些貴的不知道體貼,但是他是個有心的人。”
“好。這孩子還能記住我,就挺好的。才20 呢,以後的路慢慢來。”
彭元季點頭。
淩煦沒看彭元季,躲避着和他的眼神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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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元季的手藝還真不錯,這幾道菜做得确實很香,尤其是那道白灼蝦,淩煦幾乎一個人吃得幹幹淨淨。
彭元季看着淩煦,有種說不出來的幸福感。
江月明和彭靖陽坐在一起,但是彭靖陽總是用敵意的眼神看着王哥,這頓飯吃得有些荒謬。
彭靖陽總是夾菜給江月明,還時不時地用筷子打掉王哥夾菜的筷子,王哥也不示弱,也直接打掉彭靖陽的筷子,還挑釁地看着彭靖陽,夾了一筷子的雞蛋,笑着和江月明說,“月明啊,王哥得敬你一杯。一是慶祝你的工作紅紅火火,而是感謝你讓王哥和你住在一起,成為一家人。”
彭靖陽眼皮微擡,握着筷子的手有些發狠。
“,每從廚房回來,髒不髒啊?”“那也比大明星幹淨。”“你一個廚子,不過就是和月明有點交情,還真把自己當碟菜了?”
江月明聳肩,“你們啊,能不能好好吃飯,幼稚。”
兩個人都別過頭,不再搭理對方。
吃過飯後,淩月梅和淩煦在收拾碗筷,彭元季接到電話就要趕回公司。
“小煦啊,你去替媽媽送送小彭總到樓下啊,媽把屋裏打掃打掃。”
淩煦不是很願意,但是他還是出去了。
雲城正值初秋,天氣逐漸轉涼,淩煦穿着一件短袖跟在彭元季身後,彭元季停住腳步,淩煦一個沒注意撞到了彭元季寬大的後背。
“明晚,去我那兒。”彭元季把自己的酒店名片扔在地上,“不管你用什麽借口,明晚七點,我在這裏等你。”
“嗯。”
彭元季看着打着哆嗦的淩煦,扯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砸在淩煦的身上,“要是爽約,後果自負。”
淩煦點頭,抓緊了西裝外套,生怕沾了一點土。
彭靖陽吃完就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王哥在廚房裏時不時地埋怨有些人光吃不出力。江月明也只是笑笑,要一個少爺洗碗估計明天就得用手捧着飯菜吃了。
三兒看得出來,江月明和彭元季還有話要說,就借口拉着王哥回飯店送銅鍋。臨走前,王哥還輕輕啐了一口。
“你啊,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地說話嗎?”“我看他煩,對你那麽殷勤,誰知道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你們還住在一起?啊?”
“王哥入獄前就沒有了家人,他就是像對自己的弟弟一樣對我,你想多了。”
“我要和你住,省得他在背後戳我脊梁骨。”
“幼稚死了。就你這樣怎麽保護我啊?”“我只是在這一件事上幼稚,感情上的事情我就是要霸道。”
江月明搖搖頭,眼神裏透出一絲冷漠。
“後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蘭笑笑看着抽着細煙的女人,“彭靖陽回到國內之後就去找了江月明,我們的人也準備好了。”
“好。既然他一心想要捧紅那個小白臉,我就偏偏不讓他如願。你在他身邊要仔細留意着,他聰明得很,小心別被看出來。”
蘭笑笑沒說,她其實已經感覺到江月明開始懷疑自己了。
彭靖陽和江月明在街邊上走了一會兒,彭靖陽就坐上了出租車回家了。
江月明接了電話,對面是一個女生顫抖着說,“你好,Edwin。”
“嗯?有事情?”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就等你的命令了。”
江月明笑,“元昊天那邊聯系你了?”“嗯。他們讓我說出事實。”“好,但是現在不能說,等我給你具體的任務,不然你知道後果。”
女生倒吸一口涼氣,江月明這個人不是一般的狠,他拿着自己全家的命威脅自己配合自己。
聽着江月明挂斷了電話,她才稍稍安心扶着額頭,這一切都是自己活該,是自己不該貪心,才走到這一步。
彭元季回到家,彭元季也正好到家門口,扔給司機幾百塊,潇灑地關上了車門。
“死小子,回家都不先看大哥,又去哪兒瘋了?”彭元季看着自己的弟弟這兩年在國外過得不錯,人長得比自己高了,也比之前瘦了不少。
“大哥,你不也是,就算是為了公司和彭家,你也得注意身體,日夜操勞,小心猝死。”
“臭小子,詛咒你大哥是吧?真是欠抽。”
“大哥,我錯了。我才回國,不敢惹事的。我可是長大了。”
“你啊,一輩子也長不大,走吧,天冷了。你現在唱歌跳舞的,要保護好嗓子和身體。”
彭靖陽看着彭元季只穿着一件襯衫,奇怪地問。“大哥你平時不是把西裝焊在身上了嗎?我上次穿了一下就被你追着罵了三天,今天怎麽丢了上衣就回來了?”
彭元季揪着彭靖陽的耳朵,“還貧嘴,進屋吧。”
常叔給兩位少爺做了姜茶,彭靖陽說,“還是常叔的茶最香,子啊國外想喝都喝不到。”
“小少爺喜歡就好。”
“大少爺,剛才嚴律師打過電話,他說他知道了江先生的事情,說打算明天在家裏宣布遺産的事情,希望你們都在。”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彭靖陽嘴角上揚,明天又能看到江月明了,真開心。
“這老頭子,跟着爸幹了一輩子,心肯定向着爸。這小賤貨,等哪天非要收拾收拾他。”彭元季一想到自己被江月明一個瘦不拉幾的小娘炮用皮鞋挑着自己的下巴,就覺得羞恥,好歹自己也比他高那麽多。
“大哥,那是因為江月明揍了你一頓,你不服氣吧?”彭靖陽像江月明一樣陰陽怪氣地說話。
“你今兒怎麽幫他說話啊?你不是最看不起他了嗎?”彭元季皺眉。
“我可是長大了,用大人的思維去思考問題,不能那麽幼稚了。”
彭靖陽摸了摸彭靖陽的額頭,“哎呦,這是彭靖陽?我的那個混世魔王弟弟?被掉包了吧?誰叫你說的這些啊?”
彭靖陽嘴角莫名勾起一個甜蜜的笑容,“我現在有點像他了嗎?”
“像誰啊?”“我的偶像!”“你現在才20歲,好好提升業務能力,大哥能幫你的一定都幫你。”
“我會的。我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無所事事了。”
“有點人樣了。”“大哥,你就會嘲笑我。”
彭元季确實有些驚訝,自己這個弟弟老爸和自己這大哥在這十幾年都沒教好他,去了國外兩年就變得這麽懂事了?
誰有這個本事呢?
江月明今天穿的是綠色的開衫衛衣和黑色的修身運動褲,整個人看上去很青春洋溢。彭靖陽好江月明對視,兩個人沒有說一句話卻又感覺說了千言萬語。
嚴律師的頭發已經花白,但是依舊梳得精神,精神矍铄。
他拿來一盤錄音機,把準備好的磁帶放進去,磁帶的齒輪開始轉動,彭臻雄厚的聲音從錄音機裏傳來。
江月明握緊了手,他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有威懾力。
“我把我的遺産分給我的大兒子彭元季,大女兒彭宥還有我的小兒子彭靖陽,另外,我決定将我的大兒子彭元季作為彭氏集團的繼承人;我名下的兩棟房産送給我的女兒彭宥;至于我的小兒子,我好像和他沒什麽接觸,也不知道除了遺産之外還能給他什麽,我想把我最珍貴的東西送送給他。”
錄音說到這裏就突然斷掉了。
“說到這裏的,彭董事長已經斷氣了。抱歉。”
彭靖陽從小就沒接受過父愛和母愛,只有哥哥姐姐撫養他長大。他也不在乎爸爸的錢,因為他現在有了珍貴的寶物。他看着江月明,滿臉的複雜。
江月明說不愛自己的爸爸,可是他的表情卻看起來很哀傷,很悲恸。彭靖陽知道自己不該亂想,但是畢竟江月明和爸爸生活了那麽多年,也不敢保證江月明對自己爸爸是什麽感情。
但是彭靖陽絕不會退縮,他一定用自己的陽光去溫暖他那輪孤寂的月亮。
彭元季看着嚴律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明白了,“靖陽,丫頭,我們先去書房,我有話和你們說。”
嚴律師滿意地點頭。
江月明也拔步準備離開。
“月明,你等等,這裏有彭董事長專門留給您的一份文件和一封信。”嚴律師看着江月明,眼神裏都是無限的慈愛。
“嚴律師,謝謝您。”“應該的。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了,能為你做點事我也很開心。”嚴律師看着江月明,走過去,輕撫着他的頭發,“我也希望你不要困囿于過去,這裏有你光明的未來,向前看吧。”
嚴律師和彭臻生死與共,彭臻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嚴律師當然也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珍惜現在才是重要的,往事如煙過,放下吧。
可是他怎麽能放下,他的養父母那麽無辜,為什麽要被他們害死?為什麽那麽善良無辜的一對夫妻會被他們害死,他怎麽向前看。往事不如煙,他要親手結果了他們。
江月明手攥皺了了文件袋的一角。
“月明,伯伯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只是不想你一輩子像阿臻一樣,一輩子活在仇恨中。”
“嗯。”
“這是他生前留給你的日記本,他和你爸....”嚴律師欲言又止,“元昊天的事情都記得一清二楚。我也驗證過了,都是事實。”
“嗯。謝謝。”“我知道你不會停手,所以我能為你的做的就是不成為你的負擔和累贅。”
他知道嚴律師的意思,這一面恐怕就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我這裏還有很多有用的資料和卷宗都被我放在了一個隐蔽的房子裏,沒人知道。你如果想要繼續做下去,我希望這些還能幫到你。”
“謝謝。謝謝。”江月明說了好幾次。
嚴律師坦然地舒了一口氣,“我雖然勸你不要留在過去,但是我不是你,體會不到你的痛苦,所以我支持你去做。但是,我如果還在,就會成為元昊天一夥人的眼中釘,所以我在最後能看到你,好好地,我也能放心了。”
“嚴伯伯。”江月明嗓音有些酸澀,嚴律師當初給自己的愛不亞于自己的養父。
嚴律師抱住了江月明,“月明,如果結果他們能讓你接受新的明天,伯伯支持你。”
“伯伯走了。”
江月明看着嚴律師坦然離開而正氣十足的背影,眼角滑下一滴淚。
三天後,記者報道了一棟老宅的主人自焚身亡的新聞。消防員撲滅了火,大火吞噬掉了整座房子,裏面在找到一具燒焦的中年男性的屍體之外,幾乎所有的一切都被燒成了灰燼。
“死者姓嚴,50歲,死因是一氧化碳中毒,竈臺的火沒有徹底關掉,最終死于火災....目前排除他殺的可能。”
“先生,請問您認識他?”警察和法醫看着戴着白手套的男生緩緩靠近現場,手裏還拿着一枝梨花,他們及時攔住了他。
男生的口氣冰冷駭人,沒有一絲感情,上下嘴唇碰撞,“不認識。”
人群中穿過一個梳着青綠色頭發的男生,戴着墨鏡,嘴唇幹裂,臉色蒼白。他折斷了手裏的梨花,揉碎了花瓣,灑向了風中,無情而高傲的瞳孔裏盛滿了漫天飛舞的白色花朵。
他随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