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 18 章
“為我?”蕭承衡喃喃地低語,經過漫長無望的孤獨等待,她出現在他身邊,将他從絕望中拯救出來。似乎是身體的不适加上失血過多,讓他還依然昏昏沉沉的,他的神情突然變得落寞哀傷,“這世上第一個這麽為我的人已經嫁做他人婦了。我是在守着她的天的江山,期望保她一方平安啊。”
唐米詩愣了愣,随即笑道:“義父,以你現在的兵力和財力,想得到她很容易,再搶回來就好了。”
蕭承衡猛地擡起頭,直直地看着她,突然伸出手,你越來越像她了。越來越像了,“你正按着本王期望的樣子在成長,真好啊。”
很多年後,蕭承衡終于明白,自己這句‘真好啊’是什麽意思,她不是按着他期望的樣子在成長,她只是漸漸長成他喜歡的樣子,可是他明白的太晚,晚到他永遠地失去她,永遠地,無法再擁有她。
唐米詩冷笑一下,我不是按照你期望的樣子在成長,我是故意長成你喜歡的樣子的。
唐米詩從袋子裏拿出一身幹淨的衣服遞給他:“義父,你現在換身幹淨的衣服吧。”然後她轉身去将被子也拿出來鋪在灰燼上方,這樣地面還不至于是濕的。
唐米詩鋪完被子想轉身叫蕭承衡過來躺下,可是一轉身,就看見蕭承衡暈乎乎地站着,剛脫掉身上的衣服,然後艱難地在套衣服。唐米詩抿了抿嘴唇,蕭承衡的身材真的是……用現在的話說就是八塊腹肌猛男了,看着臉上白白淨淨的模樣,身材這麽有料。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唐米詩仗着自己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就主動跑過去:“義父,詩兒幫你。”
蕭承衡愣愣地看着她,一點一點地将袖子套進他的胳膊,她時不時偷瞄過來的眼神一絲不落地撞進蕭承衡的眼睛,蕭承衡沒有告訴她,他的護靈是一頭猛虎,猛虎都是晝伏夜出,夜晚視覺是完全沒有障礙的,就算現在受傷了,但是護靈的靈力還是在的。
将外套穿好後,幫他系腰帶,唐米詩現在也只高出他腰際一點點而已,胳膊也不是很長,給他系腰帶只能從後面穿過來,那感覺就像她緊緊抱着蕭承衡一樣。
唐米詩忍不住笑道:“義父,你的身材還真是好,寬肩細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嗯?”蕭承衡反應的慢好幾拍。
唐米詩笑了笑,就當他沒聽見好了,然後扶着他去被子裏躺着了。幫他蓋好被子然後起身要走,卻立即被蕭承衡拉住手腕,“你去哪裏?”
“我要把身上這些濕掉的衣服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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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衡嗯了一聲,然後松手,自己閉上了眼睛。
唐米詩順手把夜明珠也拿走了,然後用蕭承衡的衣服蓋住,這樣山洞就變成一個安全的黑洞了,唐米詩自顧自地脫掉身上的衣服換掉。
但其實這裏的黑暗,蕭承衡早就适應了,他能毫無障礙地視物。所以他就那麽坦然地看着唐米詩換衣服。
蕭承衡心中慢慢揪緊,她沒說謊,她身上确實沒有大的傷口,只是大部分都變得青紫,胳膊那裏也有拉開的很多細長的口子,只是一點一點在滲血,大概是換衣服碰到,她嘶了一聲,自己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然後自己拿出傷藥自己給自己上藥,然後自己包紮,一手打結,用嘴咬着另一邊。
蕭承衡慢慢握緊手指,唐米詩說到做到了,她為了他在拼命,好幾次。
等到唐米詩換好衣服,掀開夜明珠上的衣服,重新拾起地上的夜明珠,走到被子旁邊,照了照蕭承衡,見他依舊是閉着眼睛的,也就松了口氣。
她将夜明珠放在一旁,也鑽進被窩:“義父,對不起拉,實在是資源有限,今天你就委屈和我擠一擠了。”
唐米詩鑽進被窩,但是盡量遠離蕭承衡,畢竟她是個心理成熟的姑娘。
就在唐米詩漸漸困意來襲的時候,一只有力的胳膊突然橫了過來,在唐米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穩穩地撈進一個寬闊的懷抱。吓得她瞌睡去了一半,等她想掙紮出來的時候,卻聽見身後模糊的哼哼,大概是碰到他胸前那個傷口了。
唐米詩也就不敢再動,但是她真的是很困了,也就顧不了那麽多,直接在他懷裏找個舒服的角度睡下好了,反正他懷裏更暖和一點。
洞中也沒有白天黑夜,蕭承衡先醒來,動了動胳膊,發現胳膊被壓得有些麻木,微微使勁将胳膊從她脖子裏抽出來,唐米詩卻沒什麽反應。蕭承衡以為她睡得沉,就沒去管她,只是從她帶來的東西中拿了水壺喝了點水,然後試圖站起來,休息完之後傷口處理後,他感覺整個人似乎輕松不少,但是試圖站起來的時候還是感覺一陣眩暈,頓了頓,又努力了一下,這才站起來,拿過被衣服蓋住的夜明珠在洞中查看了情況,然後準備出洞探查一下,畢竟他們不能被困在這裏,這裏是月哧的地界,如果被月哧人發現,他兩必死無疑的。
外面天色大亮,蕭承衡收起夜明珠,牽過唐米詩留下來的馬匹,勉強騎上去四周查探一番,大風已經停下來,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四周還算安靜,并沒有發現月哧人,大約他們也損失不少。
蕭承衡想放出信號,但是又怕引來月哧人,所以只能原路返回,打算回去叫醒唐米詩就往回趕去。
等回到山洞,唐米詩還是沒有醒過來,蕭承衡這才有些感覺不對,他在唐米詩身邊蹲下來,手放在她額頭試了試,這一試不要緊,她的額頭燙的吓人。蕭承衡推了推她,試圖叫醒她,但是并沒有什麽用。
蕭承衡蹙緊眉頭,她還這麽小,長途跋涉,身上又這麽多傷口沒有及時處理,加上淋雨自然身子吃不消。他将她抱起來,她竟然輕的吓人,輕飄飄的像是紙片人一樣,蕭承衡這才發現她真的是太瘦了。看着她潮紅的臉,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只是覺得有一點不忍心了,如果繼續報複她,他會有一些不忍心了。
蕭承衡帶上食物和水,将唐米詩抱上馬,然後自己也翻身上馬,将地上蓋着的那個幹淨的被子披在她的身上,驅馬向大胤邊境奔去。不知道唐米詩這樣燒了多久,會不會腦子燒傻,所以他片刻都不敢耽誤,快速抽着馬鞭,希望馬兒能跑的再快些,再快些……
幸好在路上的時候遇到前來尋他們的姜月,唐米詩這才被安置進馬車,随行的軍醫緊皺着眉頭,半晌才道:“小郡主傷勢嚴重,有感染的跡象,這才引發高燒,要先想辦法消除炎症,然後退燒,不然再這樣燒下去,會把腦子燒壞的。”
“那還不快去!”蕭承衡第一次對別人吼出來!
真的是第一次,他從前都是隐忍話少之人,生氣的時候只是抿唇不說話,他也很少生氣,因為這是一種無用的情緒,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但是現在他控制把租戶自己,他不能忍受唐米詩變成一個傻子,一個不認識他,不知道喜歡他的傻子,那麽這樣的話,他的那些報複就變得可笑之極。
軍醫從未見過這樣的蕭承衡,心中一驚,立即領命去配藥了。
馬車中再次剩下蕭承衡喝唐米詩。
蕭承衡看着唐米詩,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冷冷道:“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他拉起她的手,幾乎是發狠地捏着她那纏着繃帶的手掌心,“這麽疼都不醒來麽?那我會做更可怕的事情的。”因為他的力道太大,唐米詩手掌心的繃帶再次滲出血,妖豔的瘆人,但是蕭承衡卻像是很高興一樣,嘴角勾着邪魅的笑意,“真好啊,還有血可以流出來。”
唐米詩似乎也感應到極大的不舒适,微微皺褶眉頭,但是還是沒有醒來。
軍醫很快配好藥,着了士兵将藥煎了,蕭承衡親自喂了她,但是苦澀的藥汁幾乎是到了唐米詩的嘴裏就全部流出來了。
蕭承衡皺眉,索性直接喝下藥汁哺進她的嘴裏。唐米詩想掙紮,卻被他箍的更緊,藥汁不得不被順下去。
蕭承衡放開她,冷靜卻又迷茫地看着她。
唐米詩,這場游戲才剛開始,本王等着你醒過來。
蕭承衡将藥碗遞給軍醫,自己看了看她,吩咐姜月仔細照顧她,人醒了第一時間通知他!
蕭承衡走出馬車,掀開車簾的瞬間,他頓住,轉過臉看着此刻依舊昏迷不醒的唐米詩,抿了抿嘴唇,眼神微微眯起來,像是做出一個決定,然後下車,他還有很多軍務要處理,和月哧的戰争要越快解決越好了。
蕭承衡重新整頓了兵力,按照原先的方案,重新出擊,月哧人一定想不到大胤軍隊會這麽快出擊,一定沒有做好準備,現在正是給他們迎頭一擊的時候。
只是這次蕭承衡沒有親自出征。
晚上的時候,姜月來報,唐米詩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