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大哥，”封昕叫住褚延，滿臉憔悴， “既然不為什麽，吃完飯你就回去吧，大嫂還在你家門外等着呢。”
褚延腰背繃直，不着痕跡皺了下眉， “你聯系她了”
“沒，她找不到你，聯系我了。”封昕晃了晃手機，給他看微信對話界面， “她大清早回去找你認錯，結果你連家裏密碼都換了。”
褚延沉默。
他換密碼，确實為了阻攔容芷嫣。
可知道她被擋在外面，難過又委屈的縮在門邊，褚延卻還是心疼了。
“你到底在鬧什麽脾氣啊”封昕認真審視他，企圖剖析褚延心理歷程， “以前也沒見你這麽擰巴。”
“你不懂。”
“對，我母胎solo，當然搞不懂。”褚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你是覺得她欺騙你，你純潔的愛情被玷污了。還是覺得她竟然比你有錢，你的大男子主義受不了”
“……”
封昕見他露出古怪地表情，瞬間震驚， “天吶真被我說中了”
褚延抿了下唇，視線轉到別處。
“大哥您沒事吧”封昕覺得，自己遇到年度最好笑的事， “這都是十年前狗血劇的套路，你竟然還玩啊。”
褚延聲音略低， “我讨厭商業聯姻。”
“誰讓你聯姻了你跟大嫂不是你情我願自由戀愛嗎我琢磨，容兆也沒把三千萬砸在你臉上，逼你娶大嫂啊。”封昕盤起腿，腳丫子抖了抖，徹底被褚延整精神了， “難道你發自內心想娶一個又窮，又醜，又蠢的女人那簡單啊，秦家野種要和容早早離婚了，你去接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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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延瞪了他一眼， “別亂說話。”
“你讓我別亂說話，為什麽自己亂說。”封昕才沒有被他唬住，再接再厲繼續哔哔， “大哥，我知道，你童年陰影太深，所以排斥豪門婚姻。但是誰規定:兩個有錢人結婚，就絕對不幸福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貧賤夫妻百事哀，財富是愛情的保障。”
封昕覺得，這肯定是自己人生中的高光時刻，智慧的大腦在此刻解除封印。
如果他今天能說服擰巴的褚延，明天就能上《愛情保衛戰》當金牌調解員。
褚延: “我知道，但她如果一開始告訴我…”
“你肯定不會跟她談戀愛，甚至不會收留她。”封昕直直盯着他的眼睛， “大哥，我了解你。”
褚延無話可說。
如果時間退回到自己收留容芷嫣那天，他大概不會把小姑娘帶回家，而是為她訂個星級酒店，然後聯系容總。
兩人的故事，也就到此為止。
“你對商業聯姻那麽排斥，怎麽能怪大嫂隐瞞你”封昕瞪了他一眼，嘴裏嘟嘟囔囔， “大嫂真辛苦啊，天天被你欺負。”
“我沒有欺負。”
“你還沒有”封昕捂住胸口，故作驚訝， “不是吧，不是吧，你真以為自己對她很好嗎”
褚延默默反思，自認為自己做的還算妥帖。
封昕掰着手指，開始細數他幾大罪狀。
“首先呢，我大嫂，你也知道，容氏財團唯一繼承人，天生就帶着光環，被多少人捧在手心裏。你倒好，讓人家天天追着你跑。”
“嗯。”褚延認了第一條罪狀。
“還有啊，我大嫂從小到大沒受過委屈，你竟然跟她玩情感PUA。”
“我沒有。”
“哪沒有雖然我不太了解PUA，但知道核心點。PUA要做的，就是玩弄感情。先讓對方愛上你，然後建立契約，再故意因為對方的錯誤撕毀契約。你吊着她那麽久，讓她完全愛上你，然後才磨磨蹭蹭答應她。結果處了一天，你就把所有錯誤都甩給她，要跟她分手。”
褚延替自己争辯， “我沒有把所有錯誤甩給她，也沒打算跟她分手。”
“”封昕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不打算跟她分手嗎”
“不打算。”褚延回答， “我答應她交往，是以結婚為目的。我計劃好了未來，但……計劃全部被打亂了。所以我想冷靜幾天，再重新構思。”
“你連結婚都想好了那我苦口婆心陪你一上午，圖什麽啊”封昕瞬間炸毛， “滾滾滾滾，回你家去!兩個要結婚的人，大清早為難一個單身狗，你們沒有心!”
封昕把褚延趕出家門，惡聲惡氣威脅他， “你倆不和好，就別來見我了!”
褚延還是第一次被弟弟趕出來，無奈，又回到自家小區。
封家離他家有段距離，褚延回去時，已經臨近中午。
電梯抵達，褚延內心有些緊張，有些害怕見到容芷嫣。
倒不是不想見她，只是怕她太委屈，自己沒辦法安慰。
他确實需要時間，冷靜思考關于未來的計劃。
如果容芷嫣只是普通女孩，自己可以滿足她對生活和婚姻的所有需求。
可容芷嫣是容兆的女兒，容氏財團繼承人，她應該有更加璀璨的人生。
自己想要成為她丈夫，陪伴她餘生，至少應該和她站在同樣的高度。
而這個目标，對于現在的褚延來說，顯然有些遙遠。
他需要保持冷靜和清醒，重新制作未來規劃。
如果容芷嫣委屈兮兮求兩句，再跟自己撒個嬌，褚延就沒辦法冷靜了。
‘叮咚——’
電梯門打開，外面空蕩蕩的。
褚延松了口氣。
內心還有一絲失落。
封昕沒說錯，他現在确實很擰巴，很矛盾。
褚延引以為傲的理智和自持，在容芷嫣面前，一次次放低底線。
如果長此以往，他快沒有底線了。
褚延踏出電梯，來到門邊輸入密碼。
系統音提示:您已錯誤三次，智能鎖暫時處于凍結狀态，請49分鐘以後再試或者登陸戶主界面解鎖。
智能鎖每次輸錯三次，就會凍結一個小時。
現在還剩49分鐘，證明容芷嫣剛走十分鐘。
想到她在外面呆了這麽久，褚延又心軟的一塌糊塗。
他拿出手機，登錄戶主界面。
等待系統反應時，一低頭，發現門縫夾了張小紙條。
應該是想要從門縫塞進去，結果被卡住了。
褚延蹲下去，抽出小紙條，上面是熟悉的字跡。
‘學長，今天沒等到你，我先回家啦，明天公司見。’
‘我還是很喜歡你，非你不嫁，所以我不會放棄的。’
‘既然你甩了我，那我就重新追求你。你說過，做人不能分手，一回生二回熟，我還是很有信心的!’
紙條下面還有兩行字，被她寫了又塗掉，在底部留下自己的簽名:
你的吱吱
褚延把紙條背過去，依稀看到她塗黑的字跡。
‘請你不要讨厭我!’
‘就算讨厭我也沒關系，我’
‘學長，你應該還會喜歡我吧’
褚延看到那些用力塗抹的痕跡，似乎能想象到，剛才蹲在這裏的小姑娘，內心有多麽糾結。
封昕說得沒錯。
她，從小就應該被捧在掌心。
不應該為了自己，變得那麽卑微。
褚延把紙條收進錢包裏，推門進屋，財寶立刻跑進來，朝他汪汪叫。
狗子撕咬着褚延褲腳，把他往容芷嫣的房間裏帶，沖着空蕩蕩的房間汪汪汪，仿佛在問:我媽呢
“你想她了”褚延默默財寶。
“汪汪!”
“別急，她很快就回來了。”
**
周一，工作日的開始。
對于學生黨和上班族來說，周一都是他們噩夢，意味自己要接受新一周的毒打和鞭策。
然而，容芷嫣卻對這周一充滿期待。
工作日，代表可以去公司上班。
褚延那個工作狂，總不會因為自己曠工吧
容芷嫣站在穿衣鏡前，換上漂亮的小裙子，化了美美的妝，打算憑借色相‘勾引’學長。
臨出門前，被容兆叫了回來，趕上樓換衣服。
“爸爸，我這條小裙子多好看啊，你肯定是嫉妒我的美貌。”
“你沒有你媽漂亮，我嫉妒你什麽”容兆把她拉到窗戶旁邊，打開玻璃。
一陣寒風從外面吹進來，讓容芷嫣打了個哆嗦。
“今天最高氣溫4攝氏度，你穿成這樣，打算比我更早得風濕嗎”
“好冷好冷…”容芷嫣抱着胳膊搓了搓，委委屈屈說， “但是厚衣服都好醜，顯得我很臃腫。”
“不腫不腫，我的寶貝最瘦了。”
容芷嫣嘟囔， “可是，穿成那樣怎麽勾引學長”
“勾引”容兆挑了下眉， “你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容芷嫣立刻回答， “色誘!”
“……”容兆似乎被他氣到了，不想說話。
自己女兒可真有出息。
富貴出身，名校畢業，結果竟然要靠‘勾引’來追求男朋友。
家門不幸!
容芷嫣畏寒，凜冽的寒風讓她放棄勾引大計，乖乖穿上針織衫和厚外套。
她今天從容家花園別墅出發，離公司挺遠。
早高峰堵車很嚴重，即使司機開着豪車送她，也沒辦法原地起飛，該堵還是堵。
結果，她明明出門比平常早，到公司還是有點遲了。
“早。”容芷嫣小跑進公司，向前臺打了個招呼，急匆匆奔向電梯。
“Yoyo，等等!”前臺小姐姐叫住她， “褚總讓你來公司以後，去趟人事部。”
“去人事為什麽”容芷嫣腦海中浮現最壞的結果， “他要開除我!”
容芷嫣吓傻了，感覺自己弱小又無助。
什麽最毒婦人心啊，褚延明明狠毒多了。
本以為，改密碼已經是最最過分的，結果還有開除這一招。
分個手而已啊，褚延竟然跟自己徹底劃清界限，連複合機會都不給。
壞蛋!
學長大壞蛋!
天下第一渣男!
一點都不溫柔，哼!
容芷嫣內心默默問候了好好幾句。
“褚總好像留了原因，我看看。”前臺小姐姐打開備忘錄，解釋道， “哦，褚總說你前段時間身份證件有問題，沒辦法建檔。現在處理好了，讓你去人事部補個檔案。不然你以後換工作，這段經歷就是空白期。”
“啊!哦!”容芷嫣反應過來， “我立刻去!”
她前段時間，因為害怕掉馬，所以沒敢在公司入職。
不入職的結果是:公司各種待遇，自己無法享受。納稅款比別人多，卻沒有五險一金。以後換別的工作，也會有影響。
容芷嫣雖然不在意，但沒有檔案，多多少少不方便，她總不能一直打白工。
褚延果然很細心，就算分手了，還為她考慮。
容芷嫣決定，将剛才那些辱罵全部撤回。
學長真好，他還是愛我的!
突然開心!
**
容芷嫣在人事部重新辦好檔案，去辦公室路上，正面撞上寧樂秋。
“寧哥，早啊。”
寧哥看到她，停住腳步，試探着叫了聲， “容芷嫣”
“咦”容芷嫣眨眨眼， “你知道啦褚總告訴你的”
“不是，我好歹有自己的人脈，從別人那裏聽說的。”寧樂秋回答， “商圈八卦的傳播速度，可不比娛樂圈慢。現在應該有很多人，都知道你身份了。”
“啊，這樣啊。”容芷嫣單手捧臉，憂愁地嘀咕， “那我以後工作會受到很大幹擾，你們都不敢使喚我，我只能每天坐吃等死混工資了。”
寧樂秋被她逗笑了， “想得美。咱們初始科技才不管你是什麽大小姐，既然領了工資，就好好奉獻勞動力。”
他一點沒客氣，把手裏文件夾遞過去， “馬上月末了，今天要把第四周銷售額核對好。”
“行，交給我吧。”容芷嫣接過來，覺得有些好奇，順勢采訪寧樂秋， “寧哥，你剛知道這個消息，有什麽想法”
“謝邀，最開始就是驚訝，特別驚訝。但後來想想，又覺得說得通。你的能力和氣質，不像是普通人家能培養出來的。”寧樂秋笑着逗她， “而且，就算知道你是容總的女兒。在我看來，你還是個可以壓榨的苦力。”
“寧哥，你這麽說，不怕我跟我爸爸告狀嗎”
“初始科技跟容氏沒多少合作，你爸爸手有那麽長”寧樂秋有模有樣警告， “好好工作，在這裏叫爸爸沒用。”
“哼哼，你話說的太早了。說不定我家明天就跟初始合作，以後我就是你們金主了。”
寧樂秋笑着說， “哦，那真是求之不得。”
兩人對視，都被對方逗笑了。
因為自己來得遲，公司上下已經進入工作狀态。
容芷嫣沒有騷擾褚延，回到自己辦公室整理核對11月第四周的銷售報表，然後進行數據分析。
沉迷工作，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到了中午飯點。
容芷嫣還有幾段數據沒做好，便拒絕秘書部幾個小姐姐的邀約，繼續留在辦公室加班。
‘咚咚咚’
辦公室門被敲了三下。
“請進。”容芷嫣眼睛緊緊盯着屏幕，頭也不擡的說。
來人走進辦公室，停在她電腦後面，沒有出聲。
容芷嫣很快處理完最後幾個數據，活動酸疼的手腕，邊擡頭邊問， “有什麽事……學長”
她還想着，工作結束再去找找褚延，沒想到學長竟然主動來自己辦公室。
她還以為，褚延跟自己分手後，一定遠遠躲開，不想見到自己了。
“忙完了”褚延問。
容芷嫣點點頭， “嗯。”
“那，中午一起吃飯吧”
“好的好的。”容芷嫣受寵若驚，點頭速度堪比電風扇。
學長好像氣消了，容芷嫣默默想。
那我還有機會!她對愛情又充滿信心。
容芷嫣沉浸在幻想中，美滋滋跟在褚延身後，一路往前走。
本以為，褚延會帶自己在附近，随便找個餐廳應付一頓。
結果，他竟然帶自己來到車庫，開車離開商業區。
“學長我們要去哪”容芷嫣扒着玻璃，望着窗外倒退的風景，格外迷惑。
“帶你去吃飯。”
“去哪裏吃會來不及吧下午還要上班呢。”容芷嫣對工作充滿熱愛，時刻惦記上班。
“我提前定了餐廳，來得及。”
“哦，好。”容芷嫣放心了，乖乖坐回位置上，望着褚延側臉。
現在是什麽情況
褚延前天把自己丢在酒店外，不讓她回家。
昨天換了密碼，把她關在門外。
容芷嫣以為，他要跟自己分手。
結果現在卻訂了餐廳，帶自己吃飯。
容芷嫣總結上文，得出結論:這應該是分手飯。
按照褚延那種認真的性格，分手肯定要明明白白講出來，在自己心窩上捅一刀。
容芷嫣雖然已經接受了分手的事實，但他不想聽褚延親口說出來。
自己太喜歡這個人了……
她一點，一點點，一點點點都不想分手。
“學長…”容芷嫣臉色越來越白，扯了扯褚延的衣袖。
“怎麽暈車嗎”褚延見她臉色很差，連忙把車窗降下來， “我帶你去醫院”
“去醫院就可以不分手嗎”容芷嫣揚起小臉，可憐兮兮問， “如果我生病了，病得很嚴重，你就不會抛棄我了，對嗎”
“別亂說話。”褚延避開她視線，繼續開着車。
所以，就算我生病了，你也要跟我分手。
容芷嫣眼睛有些酸澀，低頭，視線有些模糊。
視覺被影響，聽覺就變得非常敏銳。
她聽到褚延說， “我不跟你分手。”
“嗯真的嗎”容芷嫣立刻擡頭，眼中還有隐隐淚光。
“嗯，不分手。”褚延見她難過成這樣，不忍心讓她繼續傷心。
容芷嫣聽到這話，連忙拿出手機，打開錄音軟件， “你再說一遍!”
她眼中帶着躍躍欲試的光芒，哪還有難過傷心的模樣
褚延騰出手，按住她， “等等，我正在開車。”
“你等會兒會再說一遍嗎”
“嗯。”褚延說， “我帶你出來，就是想跟你好好談談。”
容芷嫣眨眨眼睛，唇角揚起笑容， “只要不分手，談什麽都可以。”
褚延看了她一眼，眼裏帶着淡淡縱容。
上次她要求自己答應告白，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這小姑娘，還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
褚延偏好中餐，訂的餐廳主營地方特色菜系，評價非常高。
他早就定好位置，點了菜。
進入包廂時，菜和湯已經上齊了，全都是容芷嫣喜歡吃的菜品。
包廂內環境很好，安靜舒适，布置的像世外桃源。
清幽雅致，很适合談談。
容芷嫣早上出門着急，沒吃多少東西。忙了整整一個上午，早就餓了。她先給自己舀了碗甜湯，喝了半碗墊墊胃，然後放下湯勺看向褚延。
今天這一餐，吃飯不是重點。
‘談談’才是重點。
知道褚延不會跟自己分手，容芷嫣有底氣多了，迫不及待想跟他盡快把話說開，然後繼續享受女朋友的權利。
“學長，之前的事……”容芷嫣下意識打算認錯。
趕在她說話之前，褚延卻搶着說， “是我不好，不應該對你發脾氣。”
“欸啊”容芷嫣錯愕的睜大眼睛，擺擺手說， “沒關系沒關系!我瞞了你那麽久，我媽都跟我發脾氣呢。”
“那你原諒我了”
“當然，我沒有怪過你。”容芷嫣連忙說， “倒是你，還生氣嗎”
褚延凝視她，輕輕搖了下頭。
容芷嫣懸着的心放下來，又很快沉入深淵。
褚延不生氣了，自己應該開心。
但原諒來得太輕易，她有種開心不起來的感覺。
經過幾個月相處，容芷嫣知道，他發現自己隐瞞的那一刻，肯定覺得晴天霹靂。
容芷嫣做好贖罪的準備，接受褚延所有怒火，甚至想過分手以後重新追求。
結果，這些都沒有發生。
僅僅兩天，褚延輕易的原諒了她。
只是，這份輕易是對于容芷嫣來說。
褚延自己，恐怕并不好過。
過去兩天，他應該做過許多自我開導，內心經歷過無數次掙紮。
那麽驕傲有原則的人，最終為了自己，選擇再退一步。
結果看起來很好，皆大歡喜。
容芷嫣卻覺得一點也不好。
過去那麽多年，褚延總是這樣，默默承擔一切。
他沒有家人，能夠排憂的朋友也沒多少。生命給他的苦難，只能自己承受，消化。他走過人生所有坎坷，還是保持溫柔和治愈。
以前，容芷嫣會心安理得享受他的溫柔。會仗着他脾氣好，盡情撒嬌耍賴。
但褚延輕易原諒自己時，容芷嫣又覺得，不應該這樣。
不能總讓他承受所有傷害。
也不能毫無底線消耗他的溫柔。
那樣根本不算愛情，只是自己一味的索取。
“學長，”容芷嫣叫住他，認認真真問， “你喜歡我嗎”
“嗯，喜歡。”
“我也喜歡你，所以，我不接受你的原諒。”容芷嫣站起來，扶着桌沿，傾身靠過去， “我要寵着你，慣着你，對你好得不得了。然後，你才能原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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