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一號一過，來商場逛的人就少了許多，尤其是踏入這些家電店鋪的顧客，更是少之又少。
根據往年的經驗，藜筱諾也猜到了今年會是這樣，所以她在昨天就和季一諾說了要休息兩三天，今兒個季一諾就一個人上班了。
她坐在椅子上百無聊賴地玩着手機，倏地，聽到了聲音，她頭都還沒來得及擡便先開口了：“歡迎光臨，看一下，想要買什麽類型的空調？”
話說完她才看向店門口，“嗯？你怎麽來了！”她驚訝地問道。
周熠輝勾唇笑道：“我怎麽不能來了，我的女朋友？”
從周熠輝的嘴裏說出這個詞，季一諾覺得自己的少女心又重新萌發了，唇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你進來坐。”季一諾招呼着周熠輝。她起身走到旁邊拿出紙杯給周熠輝倒了一杯她早上燒得開水。
“要是藜筱諾不跟我說，你是不是都不打算招呼我來你這？”周熠輝坐下調侃道。
這個，季一諾确實沒想過。“你加盟的那家肉夾馍店不是還在裝修嗎？你不去盯着嗎？”季一諾想起了這件事情。
“就是裝修而已嘛，在不在都差不多，都挺無聊的。”周熠輝輕飄飄地說道，“哪能比得上陪女朋友？”
“這家夥怎麽在一起後騷話一堆堆。”季一諾心想，不過她聽到這些話時還是覺得甜滋滋的。
“那你來這也很無聊。”季一諾說，“昨天人還算多，今天大家都要上班，又臨近年關，估計就沒幾個人來看了。”
“那在你身邊就不會那麽無聊了。”周熠輝又一波情話輸出。
做銷售四五年了，最笨的季一諾也學會了許多說話技巧，基本上不會讓話落在地上。可是這一次，在面對周熠輝的一波波情話輸出，她的嘴巴突然之間生了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看着緊繃着的季一諾，周熠輝輕笑一聲：“別緊張，放松些。”
季一諾嘴硬着說：“我沒緊張，倒是你，來到了我的地盤，你別緊張就好了。”
“好，行！”
作為第一次談戀愛的周熠輝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了，就只好拿起手機掩飾一下。其實他來找季一諾也是很緊張的，但是在見到季一諾的那一刻起，他心中的緊張被幸福填滿，想到昨天季一諾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就覺得高興的不行，幸福的不行，他覺得今年一定是他的幸福年！
周熠輝的視線放在了手機上，季一諾也漸漸放松下來。她還會用餘光去看旁邊坐姿随意的周熠輝，有種不真實的甜蜜感。
以前初中、高中時期就有同學開始談戀愛，她一直覺得那時候是屬于早戀，再加上想要考好的學校就沒有去談戀愛。上大學後，她也有想過談戀愛，可是她似乎對男生的接近就會感到不适。
在大學期間她其實挺渴望談一場甜甜的校園戀愛，這期間也是有幾個男性同學有找她要微信，當時她不多想就拒絕了，事後也沒覺得後悔。她還以為她會受家庭原因，母單到死去，沒想到她竟然會同意周熠輝。兩人看着就十分不配。
因為這種不真實，季一諾頻頻去看周熠輝去求證這其中的真實性，沒成想還會和周熠輝的視線對上。
兩人立馬調回腦袋，他們也沒想到對方會偷偷看自己，都有些尴尬。
周熠輝點開手機随便亂點軟件。點開計算器又切出去點開相冊又切出去，來回切了幾次後，心中的那種緊張與尴尬終于消散了許多。這時他感受到了空氣中彌漫的尴尬的氣息，他可不想好不容易營造出的暧昧的氣氛被這麽破壞。他低着頭看見了手機上的時間，“那個，已經十一點多了，該吃飯了，你想吃點啥？”
季一諾也覺得自己的肚子餓了，她點開外賣軟件借着多樣的店鋪掩飾尴尬，“我看看哈！”
季一諾劃了老半天，饑餓感再次襲來，這一次，饑餓感戰勝了尴尬，讓她的大腦重新活絡起來。
季一諾問：“你想不想吃東北菜？”
“東北菜？”周熠輝擡起頭對上了季一諾那閃閃發光的眼神，“沒嘗過，可以試試。”
有了周熠輝的這句話，季一諾打開前臺的抽屜，裏面有一張名片，她拿起店裏的電話撥了過去。
“您好，是東北菜店嗎？”
“我是菁華商場二樓這邊賣xx空調的，在南門這邊。”
“那我要兩份米飯，”開始點菜了，季一諾用胳膊肘頂了一下周熠輝，用筆點了點東北菜店發來的名片背面上的菜單，她點了點鍋包肉又看向了周熠輝，周熠輝點點頭，“一份鍋包肉，”她又繼續拿筆去指，指到豬肉炖粉條又看向周熠輝，他也點點頭，“一份酸菜炖粉條，”她拿着筆在菜單上輕輕劃過，在選擇下一份菜品。周熠輝将菜單拿走，比了一個OK的手勢。“就這些吧，謝謝。”
電話挂斷，季一諾問：“兩個菜就夠了嗎？”
周熠輝說：“我之前雖然沒吃過東北菜，但是聽說東北菜 量大，我怕你點太多了。”
季一諾啞然失笑：“還真是沒吃過。”
對上周熠輝那疑惑的神情，季一諾解釋說：“我以前也以為是東北菜 量大，吃了幾次後發現并不是。後面我上網刷到說是，東北菜量大。”
有了季一諾的解釋，周熠輝頓時有些尴尬了，“那，要不再點一些？”
季一諾擺擺手，不在意地說道：“算了，晚上吃飽一點好了。”
周熠輝乖巧地應聲：“哦。”
“你早餐應該是吃過了吧？”
“嗯。難得起這麽大早，不得吃上一餐？”
兩人在等餐的閑聊中，之前的尴尬氣息也散去了。
“是xx空調嗎？”門口傳來一聲不确定的詢問。
“是。”季一諾迅速回應。她往門口看去，是東北菜已經做好送來了。
季一諾接過餐付了錢，周熠輝已經在桌前等待了。
季一諾将菜一樣一樣拿出來，“咦，怎麽還多了一份韭菜盒子？”
為了确保這是她的餐，季一諾再次撥打了東北菜的電話，最後确定沒送錯，那份韭菜盒子是元旦活動送的。
一頓風卷雲殘後，季一諾和周熠輝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沒想到他家菜量還挺足的，等筱諾回來後我要和她再吃一回。”
或許是要臨近過年了，大家比較介意敲敲打打的了，下午也沒人過來咨詢空調，今天又是清閑的一天。
五點一到，季一諾準時打卡關門下班。
季一諾斜挎着包，一只手搭在包帶上，一只手搭在大腿一側，想去牽周熠輝的手又沒那個勇氣。她在心底為自己加油鼓勁：“季一諾！加油！心一橫眼一閉手一牽就完事了，別緊張，別害怕！”
每次手伸出去又膽小地收回來，搭在包帶上的手越握越緊，手汗都浸在包帶上。
周熠輝也在鼓勵自己去牽季一諾的手，猶猶豫豫，手就像是蕩秋千一樣甩出去又蕩回來。
在兩人走到扶梯那要上樓時，因為扶梯不大，兩人之間的距離就縮小了許多，兩人在蕩秋千的手就恰好地碰在了一起，季一諾當場心一橫眼一閉牽起了周熠輝的手。
他的手也沒比她的好到哪裏去，手心微微濕潤。季一諾在牽起周熠輝的手的那一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腦袋流去，一瞬的緊張，覺得腦袋都要炸裂開，緊接着就覺得難以呼吸。
扶梯已經運行到二層半，季一諾覺得要被憋死了，她要張開嘴喊救命時才發現自己可以呼吸了，原來剛剛是自己太緊張把呼吸給屏住了。她深吸幾口新鮮的空氣，感覺腦子沒那麽暈了之後，她偏過頭去斜眼看向周熠輝，想看看他是什麽樣的表情。
周熠輝他倒沒有像季一諾那樣，看起來一切正常，眼睛目視前方，背脊挺得格外的直像是站軍姿一樣。
季一諾看着正常的周熠輝心裏有些失落，她想：“或許之前的追求和說法只是因為沒有得到手，現在得到手後，也就沒那麽的在意了。”
她沒覺得這麽正常的周熠輝顯得太過于正常了。
在季一諾牽起他手的那一瞬間，他覺得脊背像是觸電了一樣，通向了他的大腦。一瞬間，他的七竅像是被關上了一樣，即使眼睛目視前方但卻什麽都看不進去。他的脊背像是拿熨鬥燙過了一樣，筆直無比，原本随意垂落在大腿一側的手臂就像是綁上了木板一樣，筆直且緊貼大腿。
在上了三樓要踏上四樓的扶梯時，周熠輝的大腦還沒徹底放松下來。他筆直地向前走，像是機器人一樣。
這時候季一諾才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她心中的失落一掃而空，偏過頭去偷偷笑，周熠輝的七竅還沒通，都注意不了季一諾的偷笑。
“欸。”季一諾用牽着周熠輝的手碰了碰周熠輝的大腿。他身體大幅度抖了一下，像是被人吓了一大跳。
季一諾明知故問：“你怎麽這麽僵硬啊？”
“沒有啊！”周熠輝硬巴巴地說，他朝着季一諾不自然地笑，特別的僵硬。他故作自然地問：“等下吃什麽？是去吃那些小吃嗎？”
季一諾噗嗤一笑：“你都跟着我上了上四樓的扶梯還怎麽去吃小吃？”
“啊？”周熠輝調動腦袋去看旁邊。旁邊的店鋪都是煙火氣的店鋪，還真是來到了四樓。他幹咳一聲，不去看季一諾，“那你飯後還想吃什麽小吃？”
“晚飯還沒吃你就來問我飯後吃什麽啊？”
這回周熠輝被戳穿的怎麽都挽救不了了。“那你晚飯準備吃什麽？”
“吃燒鳥自助！”季一諾拉着周熠輝走，邊走邊介紹：“我之前和筱諾來這吃過，可好吃了！還不限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