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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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日,紅樓世界又到冬天了。黛玉實在是沒了時間概念,也不惦記着要快些回家了。她仿佛已經融入到這幅軀體裏,全身心都想着該怎麽好好地在這個地方活下去。
她穿着一件雪白的狐皮襖子,坐在屋裏飲茶賞雪,只覺得好一番風景。最近不知發生什麽事,可能是天氣太冷,大家心情不佳,老是出現丫頭犯事,家裏吵吵嚷嚷的事情來。一會兒這屋的丫頭偷東西了,一會兒那屋的丫頭又生病了,雖然天寒地凍的,但人卻總不安生。
只見外頭大管家送了她一盆水仙,寶釵的小妹妹寶琴又送了她一盆臘梅,擺在一起,清香撲鼻,倒是雅致。她近來不知為何總是喜歡素淨,想到入紅樓世界以前,她可最喜歡鮮豔、亮麗的衣裳,現在倒是轉了性子了。
說到寶琴,也是一位乖巧的可人兒,生着寶釵家族祖傳的圓臉兒,一對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起來像小鹿一般,她看着可喜歡了。因為近來她和寶釵走得近,寶琴便也對她喜歡了幾分,平時在外頭碰到了也會多聊幾句。
她正詩情畫意呢,忽然看見許久沒有動靜的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卻是元春短短的幾個字:我懷孕了。
黛玉滿頭問號,在這個世界裏,是真的能懷上嗎?她和皇帝是真的那啥了嗎?然而黛玉也不好細問,就簡單回複道:恭喜呀!有了小孩,在宮裏也能站穩腳跟了吧?
元春回道:話是這麽說,但你知道元春就是懷孕的時候死的嗎?也不知是宮鬥輸了,還是被朝廷的事牽扯了,或者是兩者都有。
黛玉後背一涼,打字的手指都有點兒發顫。她慢慢回道:那怎麽辦?你有察覺到什麽不妥麽?
元春回道:好像是沒有,越是這樣,越讓人心慌!如果到時候出狀況了,你可要進宮幫我啊。
黛玉就奇了怪了,問道:我無權無勢的,怎麽幫你呢?
默了一瞬,元春很堅定地回複道:借你的挂一用。
黛玉很莫名,又回複:挂有限呀,你怎麽不用自己的?
元春說道:為了宮鬥,我早就把挂用完了,不知道都鬥贏幾個妃嫔了,那酸爽簡直了。
黛玉皺眉,但又覺得有道理。反正她和元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反正現在挂留着也沒用,還不如幫她的呢。她又和元春說:好吧。你小心點吧,最近大姨夫那邊都出事了,你曉得嗎,連古董扇子都已經收了二十把呢。
元春頓時發來一串感嘆號,沉默一瞬後,她回道:真的嗎?!?!那破扇子可是之後被參了好大一本呢,你等着,我先勸姑父去參賈雨村一本,參他個出其不意,先把他送到局=子裏去,這樣我們才能保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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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震驚了,這元春果然在宮裏待久了,辦事可叫一個穩準狠,這樣的法子,若不是有十分的自信,自是說不出來的。
元春果然很快就不再回複了,看她應當是去想法子了吧。有這樣的玩家在,她只覺得是被帶飛,心裏完全不慌。
不知不覺到了晚上,卻是到了元宵佳節。黛玉望着不知誰家的小丫頭在外頭笑嘻嘻地跑着,口裏嚷着“過年啦,過年啦!”外面到處都張燈結彩,很有過節的氣氛。
榮府還是大張旗鼓地過節,賈母喜歡熱鬧,于是大擺宴席,還請了戲班子和說書的女先,親戚們熱鬧敬酒,不曉得有多熱鬧。然而黛玉心裏卻明白,過了這個節,賈家就會每況日下,開始走下坡路了。
她去蹭了個飯,見親戚們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聽戲,便覺得沒趣,想拐個彎兒溜了,卻被寶玉逮住了。賈寶玉多日未見黛玉,此時喝了一碗兒酒,臉紅撲撲的,看見她,眼睛都亮了。
他像個小兔子蹦跶着過來道:“妹妹,你不和我看戲麽?就算不陪我,總要是陪老太太的吧?”
黛玉呵呵笑道:“我有些累,要回去歇一會兒,有你陪老太太就夠了。”
寶玉立刻過來攥着她的手,細細看着她的面色道:“妹妹怎麽了,哪兒不舒服呢?不對呀,妹妹面色紅潤,想來是最近身體調養好了才是。”
黛玉見他如此擔憂,也拍了拍他的手。卻不知寶玉雖平日溫和細膩,但也還是男子,在這凜冬之中一雙手還是滾燙的。她見旁邊人多,就立刻把手抽出來道:“做什麽呢,旁邊怪多人的。什麽面色紅潤,現在大晚上的,你瞧錯了!”
卻見此時天空忽然焰火炸開,莫不是那“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的場景。漫天焰火不斷升空綻開,金紅滿目,親戚們更是開懷暢飲,握着酒杯與家人齊賞這般盛景,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黛玉沒想到在清朝還能看到這樣的焰火,不由得呆了。卻見寶玉正十分溫柔地望着她,在她耳邊悄悄道:“妹妹,你眼裏有星河呢。”
黛玉立刻僵住了,呆呆地望着他。此時他倆之間似乎有電流通過,将她那顆從來沒有溫度的心髒瞬間烤熱了。沒想到這個賈寶玉,還會說土味情話?!而且,她竟然聽了有些受用。
她扭過頭來,卻不知自己此時臉上的笑容卻像是雕刻出來的一般,不由自主地浮現,一直沒有消散。
然而好景不長。衆人正歡天喜地地觀景,旁邊卻忽然傳來鳳姐的一聲“诶喲”,然後便深深低下腰去,半天也直不起腰來。
“奶奶,怎麽了!”平兒見她皺眉呼痛不止,也是吓得不得了,趕緊去扶她。
“我肚子痛,平兒,趕緊去找大夫……”鳳姐面色慘白,看起來根本不是平常的病症。忽然有個丫頭尖叫一聲道:“二奶奶出血了!”
衆人才發現大事不妙,趕緊散場去請大夫。黛玉還沒反應過來,她剛才還以為鳳姐是吃多了得了腸胃炎,此時見紅才知道原來是小産了。然而她的第一反應卻是,鳳姐是啥時候懷上的?!這個時間線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趕緊和王夫人等人跑到鳳姐房裏去,卻被攔在外頭,只一些老婆子進去了。卻見大夫和丫頭們匆匆趕來,趕緊開了藥,備了湯給她用了。鬧騰了幾個時辰,才聽得裏面動靜少了,她們這才進去。
只見鳳姐面如土色,虛弱地躺在床上。王夫人心疼地望着她,畢竟鳳姐是家中的管理主力,若是少了她,這個家還不知要怎麽亂呢。她照顧了一陣,口中勸說了一番,讓鳳姐近來切不可操心,安心養身雲雲,才離了去。
黛玉留到了最後,卻還沒走。鳳姐很迷茫地望着她道:“林妹妹,這麽晚了,我也無事了,你快回去歇息罷。”
黛玉曉得鳳姐正是這一回留下的病根,加上之後她還是争強好勝,不好生調養,最後才撒手人寰,不由得有些痛心。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還是喜歡鳳姐的,只是恨她觊觎林府財産罷了。而現在她已保住財産,心中還是不想她就這麽去了的。
她走上去握住鳳姐的手道:“鳳姐姐,你要好生調養,現在吃點我的東西補補罷。”因她最近閑着無事,天天在家磨練廚藝,此時烹饪技能已經爐火純青,做出來的食物還有附加效果。她在腦海中查看道具欄,果然看見自己上次做的紅棗黃芪雞湯還有一碗,上頭寫着附加效果:氣血雙補,迅速恢複體力。
她趕緊把道具調處來,送到鳳姐嘴邊。鳳姐一眨眼,只見黛玉從懷裏掏出一碗雞湯,正在震驚之中,卻頓時被一碗雞湯灌了下肚。卻見這湯卻像什麽靈丹妙藥一般,喝下之後腹中如有火燒,然後周身輕快起來,像是充滿了力量。
鳳姐愣愣地下床走了一圈,然後很震驚地望着黛玉道:“妹妹是哪兒來的仙人,竟有這樣的好東西?”
“噓,姐姐直消好好睡一覺,明兒就當什麽也不曉得罷了。”黛玉神秘一笑,也就轉身離去了。做好事,不留名,她此時不知為何,卻有一種爆棚的成就感。拉攏拉攏鳳姐,以後的路,應該會好走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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