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part2
part2
初冬剛冷,洗完澡頭發濕濕的垂着,剛關上淋浴敘言就冷的一哆嗦。
裴以爍這個人抗寒性太好,冬天也幾乎見不到他在寒風中凍得瑟瑟發抖的樣子,所以在家裏更是不可能使用空調這種她心裏最偉大的發明物。
更何況現在還沒到臘月寒冬。
敘言認輸,在“凍死在浴室”和“做、死在卧室”之間她終究是沒出息地選了後者,畢竟某人也還不至于真的勇`猛到能在那種事上搞出命案來。
于是乎,敘言同志就很不怕死的裹着一條浴巾出來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鑽進了被窩。當然,是某人的被窩。
“唔。”敘言不禁感嘆,冬天還是在被窩裏窩着比較好,此等暖和,豈是外面的花花世界能比得了的?
都說男人的身體是個火爐,冬天會自發散熱,果然不假,敘言悄悄往裴以爍那邊挪了挪,溫度瞬間提升了不少。
“解釋!”溫和的晚間新聞的聲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裴以爍專有的不爽語氣。
“那個……額……可以不解釋嗎?”敘言還想僥幸躲過。
“你覺得呢?”語氣裏的不爽摻雜着幾分威脅。
敘言感覺到身上的浴巾已經被某只作惡的手慢慢除去,那只手自上而下輕輕拂過她剛剛沐浴過的光潔肌膚,動作十分娴熟。
“大王,你聽過一首歌沒有?”
沒有反應,那只手。
“大王,我給你唱。”敘言抓住那只爪子,“出賣親女兒,她逼着我相親,最後知道真相的你套套扔過來,當初是你要出國,出國就出國,現在又要質問我,相親為什末……”
“我是問你,剛才鎖門的意思。”裴以爍只覺得頭頂一群烏鴉飛過,瞬間興致少了一半。
“啊?”敘言眼珠一轉,“你不是因為那個生氣啊?”
“那你猜。”裴以爍一個翻身壓上來,“猜對了我就給你留一口氣明天上班,猜不對……”
猜不對……後面的話消失在裴以爍密密麻麻的親吻裏。
“嗯~”敘言忍不住低`吟出來,某人的吻技太高,前`戲太長,她隐約有些承受不住。
裴以爍才不會顧及這個女人的感受,他不過是出國一個禮拜,一回來就叫他看到自己的女友和某位好友在相親,并且在被目擊之後還妄想他的不聞不問,這不好好懲罰一下恐怕不行。
結果,這一懲罰就是好幾個小時。
事後,裴以爍獨自進了浴室沖洗,敘言憋着氣趴在床上,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心裏暗自詛咒某人下次在見客戶的時候忘記拉褲子拉鏈,将他色狼的一面展露無疑。
一折騰就是半夜,敘言倒在床上正想着第二天請假的托辭,就見裴以爍洗浴完換上幹淨的西裝出來了。
“你這麽晚了還要出去?”
“我下午五點多下的飛機,準備吃晚飯的時侯被你氣忘記了,現在又劇烈運動這麽久,你難道覺得我可以自行合成有機物嗎?我又不是你養的那些花花草草,光曬曬太陽就夠了。況且,今天晚上也沒有太陽。”
敘言眨了眨眼睛,最終依舊疲累地閉上了。
晚上在姚女士生日宴上她沒少吃,雖然現在已經基本消化得差不多了,但她只是累,倒并不覺得餓。
可是裴以爍怎麽可能一個人出去吃飯?
“你幹嘛?”當裴以爍的手再一次伸向某些不該觸碰的地方時,敘言怒了,這人到底有完沒完了?一做再做!現在不是說已經餓的沒力氣了嗎?
裴以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麽,“你知道我最喜歡出選擇題,現在你選,是吃飯還是繼續?”
敘言怕了他了,雙腿一夾,猛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不情不願地下床。
“那我穿什麽?”她對着鏡子看了眼自己,全身只有一件皺巴巴的浴巾,脖子和手臂都不可避免地多了某些奇怪的印記,難不成叫她就這樣出去?
“這個點,不知道街上還有什麽吃的,天冷了,正是吃火鍋的好時節。”
“火鍋!”敘言聽到這兩個字果然瞬間興奮了起來,還累嗎?有火鍋她再累也要爬起來啊。
該死的,可是衣服沒有怎麽辦?
話還未出口,裴以爍已經撥通了手機:“路飛,給我送一套女士的衣服過來,從裏到外都要。”準備挂下的時候又忽然補了一句“不要太成熟的,保暖就好。”
電話那邊,可憐的路特助睡意正沉,卻偏偏在這時候接到老板的電話,這麽私人的事,老板應該是很急才會找他,他也沒辦法叫別人代勞,只能像個怨婦一般一邊抱怨一邊起床。
拿人工資,替人`消災,他不也無奈麽?
路飛的速度真算是快的,這個點他不可能去街上現買,正巧女友上次留宿時丢了一套衣服在他那兒,他琢磨着老板說的暖和為主,于是直接拿着送貨上門。
老板有一個女友,路飛一直都知道,不過對方太過神秘,從未在“爍雨”露過面,至于她長什麽樣,性格,工作等,他也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他只是個打工的,也不敢随便打聽老板的隐私。
這一次也是,他敲門,裴以爍開門,接過衣服,然後關門。他依舊沒見到那個神秘的未來老板娘。
洗過澡,換上幹淨的衣服,雖然穿着別人衣服的感覺極其別扭,但是收獲了一頓火鍋,敘言還是覺得值得,只是可憐了某位不能吃辣的男人,只默默喝了兩碗白米粥。
“你喝粥的樣子……呵呵,很像一個人。”敘言剛吞下一口辣湯,突然間看到裴以爍專注喝湯的樣子,不禁脫口而出。
話一說出,她就有點後悔,幹嘛這麽嘴快,提到不該提到的人。
“像誰?”誰知對方竟然聽見了。
敘言一口辣湯嗆在喉嚨處,腦仁都辣疼了,裴以爍看不過去,“這麽激動,前男友?”
敘言灌下一整瓶礦泉水才擡起已經濕漉漉的眼睛,“瞎想什麽呢,是我哥!”
“哦?那在你心裏,看來你哥要比我重要多了。”
“那是,你才不能跟他比呢。”
敘言看到裴以爍舀粥的手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從勺子上移開,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做了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按眉心”。
裴以爍閉上眼睛安靜了好一會兒,半晌才睜眼又看向敘言,她已經吃的差不多了,嘴巴辣的紅通通的,嘴裏還一個勁兒的吸着氣。
“不能吃辣還逞強,有本事你別喝水。”
今天晚上的裴先生有點奇怪,敘言不敢再反駁他,只一邊吸氣一邊小聲嘟哝“下次給你炒一整盤青椒,非逼你吃下去,看你辣不辣。”
“敘言,”這一聲他叫的卻很溫柔,敘言以為自己的壞心思已經被發現,忙不跌低下頭,準備認錯,才又聽到他說“我們結婚吧”。
敘言,我們結婚吧。他說。
沒有任何預兆地來這麽一句,敘言吓了一跳。
“你開什麽玩笑呢?”
“我們在一起多久了?裴以爍卻是從未有過的認真表情。
“一年半……”她誠實回答。
“嗯,快兩年了。”裴以爍從位子上站起來,扯了扯系的有些緊的領帶,再次開口,“敘言,我們結婚吧。”
敘言不禁有些疑惑,裴家是已經窮成這樣了麽?求個婚竟然兩手空空,還是在火鍋店這麽煞風景的場合,裴以爍這人真是幽默。
可是見對方一副認真的模樣,敘言卻又不知道該作何答複。
一年半,說短不短,戀人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們都已經做了,說長卻也不長,她還一次都沒有把他帶回家過,裴以爍這個名字她還一次都沒跟姚女士提起過。上次那個契機原本就要說到他了,可是姚女士偏偏不信她,命中注定的她也沒辦法。
所以說,這婚他可以随便求,她卻不可以随便就答應。
裴以爍沒想到對方竟猶豫了,就在剛才他突然下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的腦子裏閃過很多東西,起初是那個男人斜着眼睛嘲諷地望着自己,但更多的是有關于敘言的點滴記憶。
可是那麽多,他偏偏沒想過自己會被拒絕。
呵,真是個過分自信的男人!
不過這一次真的不是敘大小姐不給面子,主要是……她對結婚這兩個字恐懼。
好友莊微結婚的時候,敘言是伴娘,新郎是和莊微從校服到婚紗走了八年的初戀,可悲劇的是,婚後還不到半年,莊微就發現對方在外面還有另一個女人,娶她不過是因為念着舊情,且在事業上還能指望莊父的幫扶。
莊微離婚的時候,敘言聽她倒了一個晚上的苦水,随後就忍不住對婚姻異常恐懼。
這也是敘言為什麽交男友卻不和家人報備的原因。
她恐懼婚姻,可是姚女士卻偏偏希望她早點嫁人,如果她把裴以爍的事情告訴她,那催婚就是不可避免的,可敘言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和他結婚的打算。
“是需要時間考慮嗎?”裴以爍試圖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敘言點點頭,遂即又搖頭。
“我以為,我們的關系是不以結婚為前提的,現代的都市男女,不都是害怕責任的嗎?你難道不想多玩兩年?”她說出心裏所想。
裴以爍一怔,像是沒聽清她的話。
“敘言,你看着我,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想過和我結婚?”他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
“沒有。”
裴以爍很欣賞她的誠實,“所以說,這一年半我們在一起你都只是湊合,所以我們之間你幾乎從來不會主動,所以我們幾天不見你也都是真的不想念我,是嗎,敘言?”
“不是的,我……我是很認真的和你在一起的,只是,從來沒有想過結婚這個問題。”敘言急忙解釋,這人理解能力太差,他完全誤會她的意思了好嗎?
“所以,你從來不讓我見你的家人朋友,你也從來沒和他們提過有我這號人物吧?”
“誰說的,我哥你不是見過?”敘言糾正他。
“你……原來是對我耍了一年半的流、氓!”裴以爍氣結,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敘言愣在原地半天才領悟這句流、氓的意思,俗話說的好,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她這樣對他,不是耍流、氓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