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沒什麽好看的小說

第31章

第31章

澄湘忍不住淚眼朦胧，心中喜悅和感激交際，哽咽着說道：“謝謝……”

符歌蘿看到澄湘眼裏燃起新的希望，這才放下心，微微笑道：“不用，我也是需要你在我這裏，當我的活字招牌，給我攬生意，我們各取所需。”

澄湘一腔感激噎在喉嚨，瞪大了眼，“……”

唐憺齊站在一旁，仍舊沒什麽表情，充當着他人形柱子的作用，只唇角緩慢上揚，望向符歌蘿的眼神又多了一絲光亮。

符歌蘿原以為第二位女客，還需要她再費些心思，沒想到澄湘坐在攤位後的效果，堪比大羅金丹的誘惑，沒過一會，便有一位身着華裳的女子，在侍衛的陪伴下，帶着鬥笠而來。

符歌蘿看這排場，也能猜出這女子的身份非富即貴，而且她出現後，四周行人對她們的指指點點都噤聲了。

女子顯然早已打探好，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這酒，确然有祛疤養顏，活血生香的作用嗎？”

符歌蘿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看了身後滿面紅光仿佛重獲新生的澄湘一眼，才轉身一一指向這些酒：“美容、養顏、祛疤、消斑、祛痘、祛濕……我這酒叫解千愁，只為女子變美，讓女子更自信而服務。”

當然，變美不是目的，而是使之自信的手段。

每個女子都有想要變美的願望，對容貌的在意，皆因發自內心的不自信和自卑。

要想讓并不強大，亦或從出生就認為自己身處弱勢的女子強大起來，美麗的誘惑，或許偏頗，但不失為一劑便捷的偏方。

所以符歌蘿這話明顯有漏洞，卻依然令女子面紗下的眼睛亮起來，她輕輕掀起手腕上的衣袖，而後立即遮住，聲音帶了一絲激動，“這裏，也可以嗎？”

轉瞬即逝的一眼，符歌蘿看清了，那是一道猙獰又可怖的傷疤，仿佛被巨獸撕咬過一塊，再生的肉也沒能徹底縫合，而是有一塊黑黝黝的肉洞。

饒是經受過大大小小的傷，符歌蘿看到這個傷口，也忍不住皺了下眉，替對方感到肉疼。

女子等了一會，沒聽到符歌蘿的回應，略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

符歌蘿接在她嘆氣的尾音，問道：“姑娘酒量如何？”

女子有些懵，“還，還行。”

還行……

符歌蘿就當她酒量很好了。

于是，女子緊接着就被塞了兩瓶酒。

符歌蘿：“一百顆靈珠，謝謝。”

女子：“……”

一百顆靈珠，讓身後的澄湘都吓了一跳。

原來這酒這麽貴，她剛剛喝的兩杯，那得多少靈珠？

這筆昂貴的酒錢，只是讓女子遲疑了一瞬，便爽快地買下了，“沒效果的話，等着我找你問罪。”

符歌蘿知道自己開價不低，但顯然這個價格才更符合女子的身份，如果她開價過低，只怕女子反而會猶豫不決。

這名女子走後，符歌蘿才從澄湘口中得知，她的身份是天狼王的侄女。

原來是狼族郡主，難怪能無視族規，一百顆靈珠說給就給。

兩人談話間，攤位前又出現了幾位女子。

有澄湘這個真人招牌，加之郡主購買作保障，符歌蘿這酒攤的招牌，早已在天狼族內傳遍。

無數女子都對這解千愁向往不已，即便身在閨閣後院，心卻飛了出來。

當然，大多數人都不敢踏出家門，只有少數家教寬松，深受父母寵愛，亦或獨身居住的女性，将森嚴的族規抛在腦後，經受不住誘惑跑了過來。

符歌蘿這次明碼标價，每個人僅售一杯，售價10顆靈石。

10顆靈石在天狼族，能在暮鼓樓飽餐十頓，也能在兵馬奔騰住一個月，更是普通一家人半個月的生活開銷。

這些女子即便能出來，但一次性拿出十顆靈石也并非易事。

符歌蘿并不退讓，有錢能買則買，不能買，只能看別人買。

偏偏越是這樣，那些沒買到酒的女子，越發羨慕買到酒的人。

尤其是在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喝完後，面上紅色的胎記轉眼間消失時，羨慕達到頂點，橫下心一定要買這酒！

符歌蘿看到她們眼底迸發出的欲望，仿佛一位誘人入陷阱的獵者，眼裏得逞的笑意轉瞬即逝。

這世間所有的行動和堅持，都源自于內心的欲望。

即便是經年生活在深淵的草木，嗅到陽光的味道，會驅使它的藤蔓，攀附着蜿蜒的岩石向上攀登。

只要它們開始向上生長，新鮮的空氣和陽光的溫度，在其努力探頭時不斷給予養分，那藤蔓便會連接成片，不探出深淵誓不罷休。

于是，符歌蘿在她們離開前，抛下了最後一個誘餌，“過幾天，我會離開這裏，所以明日早上，我會親自傳授釀制解千愁的方法，有需要的，可以過來。”

“真的？！！”

“需要多少靈石？！”

“我來我來，多少靈石我都要學，你一定要說話算話！”

“……那個，學會了以後，我釀制的酒能自己賣嗎……”

符歌蘿笑起來，如春日山花爛漫，“無償，随意。”

夜幕降臨，齊王府邸。

空曠的庭院裏，只有一張石桌，以及一顆飄香的桂花樹。

符歌蘿從房間出來時，便看見唐憺齊獨自坐在那，背影被月色籠罩，顯得有些孤寂。

她下意識想回房，頓了一下，又覺不對，臨陣都從未退縮過的她，為何要見到他而避開。

符歌蘿走過去坐下時，唐憺齊顯然沒想過她會出現，神色顯得有些恍惚。

她也不是随便過來散心的，眼前這人仿佛怕她扔下他離開，無論她去哪裏都跟着，倒真有些令人頭疼。

符歌蘿率先打破沉默，告知的口吻：“應該用不了多久，就能離開這裏了。”

唐憺齊愣了一下，似乎并未對她的話産生懷疑，只是陷入沉思，良久後，才說：“你是不是還想跟我說，離開這裏後，我就能離開你，回到人界了。”

符歌蘿眉梢一挑，不置可否。

唐憺齊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他盯着她看了許久，目光從她的眼睛，巡回自嘴唇。

不知想到什麽，他淡淡笑起來，伸手隔空描了一下。

符歌蘿臉驀然升了溫度，仿佛空氣裏有一只手輕輕擦過她的唇。

很奇怪，這種一般女子身上稱之為害羞的情緒，她一向覺得不會在自己身上産生。

唐憺齊的手隔空落在她唇上，目光卻牢牢鎖住她的眼睛，仿佛自言自語，又仿佛在問空氣，“為什麽，我明知你滿身殺戮，渾身血腥，卻在這雙眼睛裏，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清澈和純淨，就像是——”

人間大道，六界唯一。

唐憺齊對自己內心産生的這個想法，也覺荒謬。

可這個念頭一出，便勢如破竹，以不可抵擋的速度，在他心內紮根。

符歌蘿對他的評價嗤之以鼻，“人吶，就是太天真，你以為你看到我對那些人動手的場面，就是血腥了麽？”

她對天狼族的所作所為，與她過去的手段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符歌蘿一臉看弱者的表情，勸告道：“在離開天狼族之前，日子不會這樣太平，建議你不要跟着我，最好自己随便找個地方呆着，等将來要離開天狼族時，我會找個時候仔細将同你的契約完全解除。”

唐憺齊忍不住搖頭。

直到她的話說完，他才發現相比于外界的評價，她本人對自己似乎要更苛刻，因為她總是在強調自己的心狠手辣。

沒有人會覺得心狠無情是個好的評價詞。

也沒有人，無時無刻都以此同他人保持距離。

除非這些都是僞裝，或是保護自己的手段。

唐憺齊自然不傻，他一直都知道她并非什麽良善之輩，而現在，他重新認識她，發現她也不是她自己和外人口中說的那般十惡不赦。

符歌蘿不知他在想什麽，只那目光過于灼熱，令她感到不适。

她覺得自己就不該再管這人族，就讓他自生自滅最好不過，只不過她正要起身離開，便被人拉住了衣角。

符歌蘿低下頭，故作冷漠地看過去，“？”

唐憺齊膽子是越發大了，即便被冷飕飕的眼神威脅，也依然拽緊她的衣角。

在她不耐的目光裏，他仰頭看她，輕聲而又堅定地說：“我就想跟着你。”

符歌蘿：“……？”

她話說的還不明白嗎？

跟着他說不準就要變成全天狼族的敵人，他這是想找死？

唐憺齊抓住她衣角的手指微微用力，笑了一下，有些欠扁地接着說：“你一直把自己說得無所不能的樣子，我只是好奇，你要怎麽做而已。”

言外之意，他并沒有覺得她無所不能。

若是他說些奇奇怪怪的話，符歌蘿還可以當他不存在，可質疑她的實力，這就不能忍了。

但凡每一個不服她的人，還要在她眼前晃悠，那她都會用實力讓對方折服，心不服身體也得服。

“行，你看好了，”

符歌蘿有些嚣張地笑道：“當然，在此之前，或許你小命難保，沒這個運氣看到。”

說完後，她将自己的衣袖一點點拽回，十分高傲地仰着脖子回了房。

唐憺齊盯着還仿佛抓着衣袖的手，忍不住笑了一下，慢慢将手握成拳，微不可聞地說：“我自然有這個運氣。”

第二日，在第一名女子出現在酒攤時，符歌蘿的網正式開始收攏。

煜月借用歌蘿的能力，給大祭司家後院燒了把火，足夠拖到今天晚上，便提前回來了。

煜月本很好奇，想知道符歌蘿究竟能有什麽辦法，将加了炎獸內丹的酒，變成釀制方法傳授給其他人。

直到符歌蘿憑空變出幾十種稀罕珍奇異寶，每一種功效都不一樣，直接碾碎，當做獨家秘方，分發給前來“求學”的女子後，禁不住要對符歌蘿跪拜。

這“秘方”不僅擁有各色神奇的能力，而且每一個人釀制的酒，将來都是獨一無二的。

歌蘿究竟是怎樣的可怕的能力，一次性能變出這麽多稀世珍寶，天界藏寶閣都不亞于此吧？！

這些東西，還真都是通過特殊手段從天界順來的。

原本天帝給歌蘿這個“能力”，是讓她在天狼族找到束塵後，以防萬一，讓她在危急時直接将束塵送到天界，沒想到倒先讓她将天界的東西借來使使了。

原本來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直到看見符歌蘿傾情相授，不少人得到了屬于直接獨一無二的秘方，其餘觀望的人擔心到了自己這裏，就沒有了這種只此一種的秘方，一窩蜂都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