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标記
第45章 标記
整座多葉城堡被迅速戒嚴, 此刻已經沒有一名雄子在其中活動。
被請走的雄蟲們本來還有些不忿,但是看清楚禮貌卻強硬鉗制住自己的軍雌那堅硬胸膛上佩戴的風暴與火焰的胸章之後,一個個都乖乖安靜了下來。
他們是來自星際巡游隊的雌蟲,除了亞瑟親王的命令, 他們誰的賬都不會買。
菲利蒙請來的媒體拍攝到了這不同尋常的一幕:然而信號卻被迅猛地切斷, 他們再也無法窺探到一點兒消息。
整個星網都炸了鍋:“天哪,怎麽回事?這不是由皇室官方發布的活動嗎?怎麽會突然取消?”
“多葉城堡不都是慕名前往的貴族雄子嗎?亞瑟親王殿下手裏抱的究竟是哪一只?”
“是星際巡游隊!這下皇室怕是出了大樂子了!是親王殿下要向如今在位的蟲皇宣戰嗎?!!”
“不要打仗啊!要是打起來, 激光炮要是瞄的不準, 落到我腦袋上就完蛋啦!!!”
“打起來打起來!早就看廢物皇室不爽了!亞瑟親王才是下任蟲皇的最佳蟲選!”
“亞瑟親王不喜歡雄蟲, 要是他上位了,今天在多葉城堡看到的雄子閣下能包分配嗎?”
亂七八糟的言論充斥了整片星網, 亞瑟率領在外駐守的第一軍團正規軍降落帝都星的消息也如病毒一般擴散,爆炸性地蔓延。
巨大的警報聲響起, 原本躺在床上睡得如同死豬的雌蟲耳膜一震,腦袋發出一陣可怖的嗡鳴聲!
大門被破開, 數十只蟲侍和親随扈從沖進來:“親親親王殿下不好了, 親王殿下準備造反了!!!”
那白胖雌蟲也顧不得一邊的雄子閣下, 趕緊把一邊的軍服套到身上,腦袋還暈着:“什麽?誰說我造反?我哪裏有那個膽子!”
亞希布恩是當今蟲皇殿下的三弟,如今掌管着第二軍團,平常做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如今也平平安安茍到了11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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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有老七頂着,蟲皇被議會煩着,他這種兩不沾的大貴族正是手裏有星幣花着, 身邊有蟲奉承的最快樂的蟲,他閑出屁來去造反??!
“不不不, 是亞瑟大元帥,亞瑟親王造反了!”大家都知道自家親王的“高遠”志向,趕忙解釋道。
“七弟?”他聽到這個消息更不敢置信,“當年父皇給他他都不要,現在又怎麽會搶?”
是的,當年蟲皇去世時,正是亞瑟星網爆火、如日中天的時間段。
已經逐漸式微,在走下坡路的皇室因為亞瑟的誕生而重新受到關注。
嚷嚷着要取消皇室特權的蟲衆們受到亞瑟的庇佑後,開始對皇室一族改觀,聲音漸漸沉寂下去,甚至開始自發擁護魔花螳螂一族的統治。
畢竟他們單兵作戰的能力強是事實,而且數千年來一直沖在戰場一線,用鮮血染紅了皇室暴風與劍戟的旗幟,亞瑟的出現又點燃了魔花螳螂一族的榮光。
蟲皇說要傳位給亞瑟,他們這些排名靠後的都沒有什麽意見,只有最先出生,受到寵愛與期望最多的大皇兄查普曼臉色微微有些不忿,但是也沒有說話。
誰知道亞瑟卻嫌這個位置太高,常常還要安撫民意,發布公衆宣言與賀詞,還要處理些雜七雜八的事侵占他的業餘時間,就還是扔給了查普曼。
求而不得的東西卻被年齡遠小于自己的弟弟滿不在意地扔到懷裏,查普曼這些年端的是一個別扭。
亞希布恩把軍服一披,肩章一戴:“走!”
蟲侍們都慌得不行,忙出謀劃策:“是去皇宮觐見蟲皇陛下嗎?這确實是一件大事,我們得……”
“誰說去皇宮?”亞希布恩跟看傻子一樣看着自己的這些随扈,覺得是他們的腦子壞了。
亞希布恩大步流星地出門,召出自己的星艦:“當然是去亞瑟親王府,哦不,是新任蟲皇府去等待拜見新任蟲皇陛下!”
與此類似的事情發生在很多大貴族的府邸,很快亞瑟的親王府前就烏泱泱擠滿了蟲。
原本在議會你見了我掐架、我見了你冷嘲熱諷開大的衆雌蟲議員們此刻正尴尬地相視一笑,然後翹首以盼:親王殿下怎麽還沒來?
收拾個異獸都那麽容易,攻入蟲皇皇宮應當更是易如反掌吧?!
**
查普曼此刻也已經來到了正殿,他臉色十分陰沉難看,此時整片皇宮都被輿論影響,那些蟲侍們做事都心不在焉,甚至連口水都要很久才能呈上。
查普曼不停地在室內踱步:“怎麽樣?第二軍團第三軍團的軍雌出發了嗎?維護皇城的禁衛軍呢?護衛隊又跑哪裏去了?趕緊将皇宮圍起來,一層兩層三層,統統圍起來!”
所有居住在皇宮的皇子都被召集了過來,看着自己年紀尚幼的四皇子五皇子,再看看沒出息的二皇子,查普曼無比地思念他早逝的老大。
要是費度尼斯還在……
但是他死了!
他在星雲漩渦戰死了!連骨頭渣都沒運回來。
查普曼暗金色的眸子裏漫上悔恨,他怎麽就想不通要去惹亞瑟呢?
這些年,亞瑟的脾性僞裝地越發溫和,以至于讓他都忘記了青春期的亞瑟從戰場上下來,那染着一身異獸血,仿若殺神的恐怖味道。
“蟲皇陛下,菲利蒙殿下來了!”
“他來了?”
查普曼把杯子一摔,神色愠怒:“都是他做的好事!要是他不在多葉城堡組織這場宴會,亞瑟也不會找到一個這樣好的起兵借口!”
多葉城堡是老蟲皇早就言明贈送給亞瑟的私産,但是因為修建時間非常之久,一直也是皇室幫忙維護,就沒有蟲太把這當回事。
現在可倒好,菲利蒙居然到人家的房子裏,想要占有人家的雄主,遭到的報應了吧?!
蟲皇完全忘記了是自己批準了這個計劃。
“趕緊讓菲利蒙進來,給我把事情說清楚!”蟲皇一拍椅背,命令道。
“蟲蟲蟲皇陛下,恐怕菲利蒙殿下暫時還說不了話……”蟲侍們顫顫巍巍地讓開一條道路,露出了如一灘爛泥般的菲利蒙——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恐怕此刻沒有蟲認為他還活着!
查普曼被這可怖的景象吓得跌坐在豪華冰冷象征着權利的高椅上。
他最優秀的雌蟲孩子,竟然就這樣廢了。
查普曼悲涼地環視一圈:原本熱熱鬧鬧簇擁着他的那群見風使舵的雌蟲此刻一只都沒有看見……
一只都沒有看見!!
那他平常讓渡出去的那些權益,許諾的那些好處,都喂了狗了嗎?!
但那些貪婪的鬣狗在他面前耀武揚威,在真正掌握着權利的亞瑟親王面前,卻仿佛看到了獅子的小哈巴狗,一個個收起獠牙,顯得那麽乖順可愛……
但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取下自己腦袋上戴了二十多年的那華美沉重的寶冠——現在竟然連這樣徒有其表的虛華物品,他都要被迫交出去了。
“把菲利蒙泡到修複液裏去。”查普曼揮揮手,無力地說。
他靜靜坐在王座上,等待着亞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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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引發了這一系列軒然大波的亞瑟,卻沒有一絲閑工夫理會外面的猜測。
他是在桑切斯學院修養,但是卻不意味着他什麽都沒有動。
他的小隊成員去聯系了之前在第一軍團的舊部,如今他們分散在各個星域,也成了一方大領主。
不屬于他戰隊的蟲都被他調去了最為暴動洶湧的漩渦附近,原本這些區域就一直需要蟲鎮守,如今他只是把原本躲懶的軍官扔到了前線,再派遣得力的手下監督,防止他們聯合起來搞事情。
作為軍團統帥的亞瑟原本就有權限調整軍隊陣容,他的每一次調整都能取得最佳的戰鬥效果,降低傷亡率,決策深受擁戴。
更何況現在皇室如日中天,他和蟲皇之間的關系表面上又十分融洽,一直沒有蟲懷疑他的動機。
甚至因為軍銜的上升,這些沖到前線的軍官還以為自己深受重用,卯足了勁兒表現,就像是之前的頹廢無能都是裝出來的一般。
此次去西格馬OV545星域,也是聽說那裏新出品了一種非常好吃的水果,但是伴生的異獸又非常狡猾,一大波軍雌都搞不定,亞瑟才準備親自出馬去看看的。
然而走到一半,他卻收到了雌蟲卡萊的通訊。
卡萊是三皇子的親随,一向和他不是特別親近,但這一次卻直接駕駛着機甲莽着沖過來,一定有要緊事要跟他說。
果然,卡萊跪在地上,竟然跟他說菲利蒙計劃要在多葉城堡囚禁雄子萊恩?
卡萊并不清楚內情,但是他知道菲利蒙的許多動作,那明明是要将多葉城堡打造成一座牢籠!他聽到過菲利蒙和艾利斯的零星片語,很快就猜出了他們是要對萊恩下手!
這是亞瑟所完全無法忍受的。
他直接返程,帶着自己的親随将多葉城堡圍得如同一座鐵桶。
亞瑟抱着渾身燙熱的萊恩,連指尖都在顫抖。
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是再來晚一秒會是怎樣?
所有的攝影設備被掃射殆盡,收尾的工作交給身邊一直待命的凱瑞恩,亞瑟抱着萊恩就往森林深處走。
“你要帶我去哪兒?”萊恩懶懶地将臉蛋靠在亞瑟的手臂上。
那冰涼的制服給他帶來了一絲難得的清涼,他一手攀住了亞瑟的寬肩,另一手環住亞瑟勁瘦的腰,用手指勾勒出他漂亮的腹肌線條。
亞瑟在他額頭上吻了吻:“我帶你去月潭。”
月潭的水溫涼舒适,甚至可以用作高等級抑制劑的原液材料,就算是發情期的雌蟲,浸泡之後身上的不适也會得到緩解。
萊恩把臉埋在他滾燙的胸膛,聽着他熾熱的心跳,知道面前這只雌蟲的心緒也并不平靜。
然而他和菲利蒙不同的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要趁蟲之危迫使自己标記他,他想要的是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愛。
萊恩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恰巧,他也一樣。
亞瑟振翅飛躍過蜿蜒的溪流,來到被綠葉遮擋地嚴嚴實實的日不落之森內部。
乳白色的霧氣在他們周圍飄蕩,些許霧氣沾濕了亞瑟薄而透明的翅翼,也讓他的金發染上一層細細密密的水珠。
他停駐下來,映入眼簾的是漂亮的一潭天藍色溫泉水,金黃的夕陽透過密密層層的枝葉打在乳白的鐘乳石上,給它鍍上了一層蜜合色的光輝。
萊恩從亞瑟的臂彎上下來,靴子早就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
他解下鬥篷上的紅寶石扣子,扯開系帶,将那黑色的鬥篷扔到枯黃淩亂的樹葉上。
萊恩赤足踏在枯瘦淩亂的枝桠上,一邊走一邊細細簌簌地脫下外袍,躍入潭水中的他仿若一條紅色的游魚,身形流暢又漂亮。
良久,僅着一件紅色真絲內袍的萊恩從水底鑽了出來。
比起泛着冷意的森林空氣,溫暖的泉水顯然更讓蟲感到舒适,他劈波斬浪,似乎恢複了些許氣力,閑适地靠在岸邊。
泛起的水波蕩漾開來,沖開了萊恩的衣襟,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膛,甚至還能看見隐沒在水中瑩潤流暢的人魚線。
他的肌膚比那淡藍的水波還要細膩,勁窄的腰若隐若現,被那浮動的衣角勾勒得十分漂亮,此時的他如同一件被拆開了精美包裝的禮物,讓蟲忍不住想要拆開一探究竟。
亞瑟站在岸上,忍不住再次将目光落在萊恩身上。
他神色灼灼,眸間仿若含着星子,那熾熱的尾焰甚至可以将他自己燙傷,剪裁得體的軍服更是無法掩蓋住他身體的變化。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一時不知是進還是退。
萊恩等了一會,然而一向反應迅速的亞瑟現在看起來卻懵懂得可愛。
“不過來嗎?”
萊恩撥了撥潭水,他确實好轉了不少,但這不意味着他就歇了心思。
站在岸上的雌蟲好看得過分,指骨處還帶着撕裂的傷口,剛剛凝固住,還帶着耀眼的紅。
那是對他在意的表現,當厚重的磁石鐵門被轟擊開來的那一刻,面前的雌蟲仿若身披着聖光,也轟開了他的心門。
強大威嚴和稚嫩青澀在面前的雌蟲身上得到了一種奇異的融合,他抱着自己,卻連指尖都是虛虛扣着的。萊恩的耳邊就是他炙熱的心跳,那砰砰的聲音仿若一曲美妙的樂章,毫無保留的訴說着他對自己的愛意。
他不願再等,探出精神力觸手就纏住了亞瑟的腳踝。
和自己所想象的一樣,那雌蟲的信息素猝不及防地融入到他的精神力中,像是長期被封存在橡木桶中的醇香美酒被撕扯開了一道裂縫,濃郁的酒香迫不及待地湧了出來。
更多,想要更多。
腳踝被仿若實質的、重新張牙舞爪起來的黑暗精神力鈎住,用力一拖,将他拉入了潭水中。
淡藍色的水液浸濕了他的白色制服,顯露出了那美妙的線條。
萊恩游到了亞瑟的身邊,扣住他的下颌,唇瓣輕柔相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仿佛覺得連不小心濺入唇邊的潭水中,都帶着甘甜辛辣的酒液味道。
那冰冰涼涼的精神力帶着難以想象的急切,仿佛餓久了的饕餮終于發現了美味的食物,将亞瑟渾身上下摸了個遍。
“抱住我。”萊恩命令道。
亞瑟的身體比腦袋更加誠實,在精神力的指引下,他攥住了萊恩燙熱的手,十指緊扣。
面前的雄蟲如同一朵盛開在烈焰之上的玫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帶着一絲情動,用貝齒在他唇上輾轉碾磨,與此同時,洶湧的精神力沖擊開他的精神海,沒有帶一絲憐惜地探尋着。
終于,找到了。
唇瓣被碾磨得幾欲滴血,萊恩扣住他的發絲,二人一同沉入潭底,在浮動的水草與夢幻的氣泡之間,萊恩将自己的精神力烙印深深篆刻在他的精神海裏。
然而卻沒有那麽容易。
精神海席卷起劇烈的波浪,不一會兒就将萊恩努力刻下的印記沖刷殆盡。
還要再努力一點才行。
萊恩看着身側的雌蟲,用指尖觸了觸他漂亮的、滾燙的耳朵。
淡藍色的水底,他微微張着唇吐息,一串漂亮的泡沫向着明亮的湖面奔湧而去。
萊恩用指尖粗暴地扒拉掉他那礙眼的肩章,鎏金的扣子沉入到湖底,水波浮浮沉沉,帶有薔薇花味道的信息素和辛辣熾熱的酒液味道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萊恩吮吸着他口裏的津液,酥麻而戰栗的感覺像是觸電般從他們貼合的唇瓣蔓延開來,激起身體的一陣陣顫抖。
水波開始激蕩起來,從一圈圈細小的漣漪,到撞擊起迅猛的波浪,他們不知何時來到了岸邊,亞瑟的繃緊的手背觸到岸上的樹枝,指甲扣進了泥土裏,卻又被拉回,被雄蟲在溫暖的水裏細細清洗幹淨。
強勢的信息素将他上上下下清洗的徹底。
原本帶着熾烈和冷酷意味的亞瑟迷蒙地睜開眼,細細碎碎的陽光從枝葉間再一次照耀下來,灑在他仿若神祇的側臉上。
然而他仿佛已經不會思考,腦海中模模糊糊知道這已經是第三次日夜輪轉。
玉白的手攀到了他的腰際,将他的後背抵在潔白的鐘乳石上。
随即又翻轉過來。
萊恩他餍足地拂過亞瑟紅腫的唇瓣,将指尖探入到他濡濕的口中,撥弄那紅潤的舌尖。
“已經标記成功了。”亞瑟嗓音嘶啞,他攥住長在潭邊那一叢漂亮的月見草,瑩白柔軟的莖被他控制不住力道地掐出水痕,他微微蹙眉,全副心神都集中在一處。
“是的,我知道。”萊恩吻了吻他額頭的汗珠。
“只是對你有些愛不釋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