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這日，他看到皇帝去調戲一個唱戲的小宮女，撞上另一個小宮女在牆根燒紙錢。皇帝問了後知道，之前曾有個小宮女懷了皇上的龍種，卻流産了死掉了，她和她關系好，所以給她燒點紙錢用。皇帝聽了也不加責怪，還說她重情誼，唏噓而去。
皇貴妃正在玉妃那裏喝茶聊天，聽到他回來說皇帝去了唱戲的小宮女那裏，一點沒有放在心上，跟玉妃說道：“幾個唱戲的，不礙事。”
玉妃道：“皇上最近去哪個妃子福晉那裏多一些？”他答道：“除了皇貴妃，便是陳圖塞爾福晉一夜，巴爾福晉兩夜。”皇貴妃笑着說：“你下去吧。”
又過了兩天，他看到皇帝又去了戲園子調戲那個小宮女，皇帝想要奸污她，小宮女說自己身上不舒服，不能服侍皇帝，皇帝不理會她，想要強行奸污她。
小宮女又說：“皇帝是聖明皇帝，不會強人所難。”皇帝說：“朕就做一回不是聖明君主。”然後就将小宮女奸污了。
皇上走了以後小宮女傷心的倒在那裏半天不起來，不久，便有太監捧着藥來給小宮女喝，還按着小宮女腿上的穴位，免得她懷孕……他都回去了告訴了玉妃。
時近冬天，太後患了風寒，好多日子禦醫也治不好，年老之人，身體虛弱，經不起折騰，湯若望卻給太後吃了幾天西洋藥太後就好了，太後本來就對他好感，因為此事對他更加尊敬有加。
皇帝一向喜歡各種宗教，此刻見太後喜歡他，便稱呼他為瑪琺，允許他不通報進入太後和自己房間。又給錢派人令他多進些西洋藥到中國來。
這天玉妃正跟丫鬟說今天洋人湯若望來，只是自己和姐姐卻不知這天主教是什麽名堂，所以無法跟皇帝交談更多。他回道自己在宮外的時候，去過天主堂，所以也了解一些。
玉妃讓他說說，他便說了起來：“上帝就跟漢族人的盤古似的，創造了萬物，又跟漢族人的女娲似的，創造了人，他創造了一個男人叫亞當一個女人叫夏娃。”
“亞當和夏娃是人的始祖。上帝為了懲罰亞當女娲不聽話，所以将他們趕出了伊甸園，伊甸園是個沒有殺戮的地方，所以奴才猜測伊甸園裏可能生命不用吃東西。”
“上帝說亞當和夏娃受了蛇的蠱惑，偷吃了蘋果，所以懂得了交和，因此有了智慧，所謂的智慧可能就是會分辨善惡，又恐懼他們偷吃生命樹的果子，便能長生不老，跟自己一樣成神了，所以就抛棄了他們。”
“可是上帝是慈愛的，雖然亞當和夏娃背叛了他，他還是不忍心殺了他們，後來又十分照顧他們的後代，就是我們所有在世的人……”
玉妃聽的說：“漢族人有了盤古女娲，不能再認上帝了。我們滿族人也不認。我們信薩滿神。”旁邊丫鬟稱是。玉妃又說：“耶稣是上帝的兒子？”他回道：“回主子，是的。耶稣化成人的模樣，下凡受難。”
玉妃說：“耶稣既然是上帝的兒子，為什麽不在天上好好待着，要下凡受難？”他道：“回主子，因為人類敗壞，耶稣愛人類，為了拯救人類，啓迪人類智慧，所以才下凡化成人受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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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妃說：“耶稣教的天堂地獄也有好多層嗎？”他回說：“沒聽說。佛教裏的天地有好多層。”玉妃說：“薩滿教天有七層，人死後之靈魂邪惡就會堕入無間地獄。”
他笑着說：“耶稣教和佛教都是惡靈魂堕入無間地獄。”玉妃說：“趕明兒，我讓姐姐過來，你多說一些。”
他答應了出去，心想，就算真有神，這些人普通人的惡，所謂神也占不了多少便宜。說不定這些人還想吃了神，擁有神的神通。恰好看到湯若望，正是自己在天主堂看到過的洋人，于是上前攀談幾句。
湯若望見他進宮做了太監，感嘆不已，他裝作無意的問湯若望，他一直不回自己國家嗎？不回去不想家嗎？
湯若望說：“也會想，但是現在在中國傳教。”他說：“那多久回去一次？”他說：“一次還沒回去過。” 他又問：“回家坐船安全嗎？”湯若望卻說：“海上常有風雨。”
他說：“漂泊在外的生活更有趣嗎？不過大男人四海為家，戀家沒出息。”湯若望哈哈笑着說：“不是那樣的。我天天做夢能跟家人團聚。”
他說：“你還沒娶妻嗎？”湯若望說：“沒。”他說：“我猜測兄弟你的腦袋裏早娶了不知道多少個女人了，為什麽不真娶呢？你真是為了信仰來中土傳教的？”
湯若望警惕的說：“兄弟，你懷疑我是奸細？”他歪嘴一笑：“兄弟，別想多。有什麽需要的不懂得的，我能幫到的就幫你。”
“聽說皇上曾經對你戒心很大，派人暗中監視兄弟，甚至半夜闖進兄弟卧房，因為想知道兄弟是否真的不玩女人，結果兄弟果然清白。你也真行，能忍得住不找女人，兄弟我也佩服。”
湯若望呵呵笑着說：“這是我們傳教士的習慣，我們是侍奉上帝的人，不結婚。”他又說：“你們西方人和我們不同，兄弟說歐洲多是一夫一妻制。”
“皇上雖是不同意一夫一妻制，但也是受了兄弟的影響，現在才會對一個女人這麽忠心，皇上本來是女人多多益善。兄弟現在是皇上面前的紅人，那靠的還是自己的本事啊。”
湯若望說：“在這裏成為座上賓，也很感激皇上。我現在跟朝廷的官員走的近，擔心有些有學問的人看不起我。”
大力說：“兄弟，在中原這塊土地上，沒有是紅人卻被看不起的，那些都是假清高，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湯若望說：“是這樣的？”大力又說：“你之所以是紅人，也因為你帶來的知識和藥品等都是好處，沒人是你的對手，你有的這些無可取代，你就放心吧。”湯若望憨笑了起來。
大力說：“你真的不想要跟女孩靠近？如果你現在後悔了，你不好意思我幫助你在皇上面前提，讓皇上給你選個美人。”
“沒有女人，男人比別人就少些幸福和成功。不，還是你自己挑選，許配委屈你了。你自己挑的以後相處也更融洽。也有個後代延續啊。你回去冷燈冷火的。”
湯若望說：“兄弟咱們改日再聊，皇上找我研究天文儀器的制造問題，”他想起來那時候小教堂看到的怪異儀器，便說道：“那告辭。”湯若望也說：“告辭。”
他離了湯若望，又在宮廷裏走，去了淑惠妃宮裏，進去院裏，就見一個嫫嫫高聲訓斥宮女太監，那些宮女太監老老實實的站着聽着。
就聽那個嫫嫫說：“娘娘說了，皇帝不是一個人的皇帝，是天下千萬百姓的皇帝，所以皇帝的身體健康是十分重要的，皇帝跟女人的房事既不可過多，以免傷了身體，又不可過少，以免不能産下優秀的皇子繼承皇位。”
“皇帝身邊的女人更是重要的，若是蛇蠍心腸的壞女人，給皇帝吹一吹枕頭風，皇帝一時不查，便讓天下百姓蒙受損失。若是聰明仁慈的好女人，能陪伴皇帝，卻叫天下百姓都受益。”
“所以，你們幾個聽仔細了，要眼聰目明，仔細留神，皇帝都寵幸了什麽女人，在哪個女人那裏過夜，最近愛吃什麽，愛玩什麽，跟哪個大臣太監比較和的來，不論知道什麽都回來禀告娘娘，娘娘心裏好有數……”
他聽着很無語，覺得荒謬可笑，争個男人說這麽多大道理，跟國家社稷扯到一起了。做皇帝就是與衆不同啊，不過這個皇帝當的真可憐，他的婚姻之事不僅被太後管着，還被這麽多下人盯着，更有千千萬萬百姓的損益扯着，想愛也沒法好好愛吧。
他又想了想，還是蛇蠍心腸的女人更适合皇帝。他也不是個自我的人，卻自我标榜，他也不是個會愛人的人，卻裝的癡情，真是個狡詐的人。也許他其實就是個小孩吧，還沒斷奶，人家說什麽好他就裝成什麽樣。
但是皇帝的身份就讓他比一般人成功了，在愛情上一般人付出所有為了愛一個人，所以愛那個人所在的的世界，皇帝是有了世界所以挑一個人來愛，再怎麽愛也是成全自己的世界不會是對方的世界。
因為一般人做人不成功，無法擁有世界，博愛博恨都失敗，被奴役成沒有。也無法擁有愛人，所有都被假愛情奴役了，愛情也被奴役成沒有了。一般人是什麽都被奴役了。
大概也因為一般人都是俗人，他們的愛人也都是俗人，俗人就會有很多惡和不好，俗人就是社會上的一般人。所以即使堅持善也難逃的過坑，要修複創傷就很難。
卻說他回去禀告了玉妃，玉妃說：“難怪皇帝有次寵幸了我，便有太監來給我，不教我産下孩子的藥喝。淑蕙妃太陰險狡猾，得告訴姐姐去……”
旁邊的宮女急忙上前禀道：“禀主子，前朝也有這類慣例的，這不是淑蕙妃獨創的。你身上佩戴的裝着麝香的荷包也是避孕的。”玉妃目瞪口呆說：“皇上不讓我生孩子？”宮女說：“是太後吩咐的。”
很快天下雪了。每個妃嫔都派人領用煤炭，有子女的妃嫔們每天發給的煤炭數目與未有子女的不一樣，玉妃每日例用黑炭2斤煤5斤，佟妃每日例用黑炭3斤煤7斤，因為她生了一個兒子，而且兒子2歲多了，現在蘇麻拉姑那裏撫養，佟妃日常都見得少。
宮中各庭園安放的防火水缸，也都不停的加熱，使得缸中水不結成冰，地炕都燒起來了，太監從窗外廊檐下很深的地洞鑽進，将燃燒的黑炭放進竈口，熱氣通過火道将暖閣的地面烤熱。妃嫔們都用上了火盆、手爐、腳爐。
轉眼，每天都有各省督撫派人進貢花炮、煙花。宮裏的歌舞隊也排練着每個節目。二十八、九兩日到了，宮外的福晉格格們也都進宮聚會。
太後和年長的福晉鬥牌或是觀戲。其餘衆人，有搖攤的，有推牌九的，有拈升官圖的，有擲八仙慶壽的，有擲圍獵的，熱鬧非常，但也有不少人偷偷溜回府第中去了。
這兩天，一些外番君主和貴族，比如蒙古王公等等就攜帶着禮物來到中原向皇帝辭歲。皇帝安排他們居住在宮外，每天都參與自己的祭拜儀式。大臣們也按規定進貢國宴所需要的食物。
大年三十這天，太後起的比平時要早，皇後等也在黎明時分來到殿上。衆人的服色與尋常不同，皇後、妃子、公主以及福晉等都穿官服，頭戴翠鋼，身穿襯衣，外罩紅青長褂，寶石挂鈕，耳戴墜子。格格們大紅氅衣，只是人人頭上加戴做成福壽二字的紅絨縷。兩把頭上，各插大紅穗子，垂至肩頭。
太後由寝室出來，升座後，由皇後率衆人向太後請安。禮畢，太後命皇後率領福晉們制作佛前的供花、剪貼窗花、布置佛前供品，太監宮女們将挂錢懸挂于門窗橫額，室內大梁，宮裏張燈結彩喜氣洋洋。皇上則去祭拜天壇地壇。
中午時分就開始擺桌布置晚上家宴的涼菜、點心了。晚宴擺在保和殿。皇帝一人一桌，桌子是“金龍大宴桌”，桌邊圍上黃金繡的桌圍子。大宴桌與皇帝的“寶座”之間設一“長幾”，菜點都擺在大宴桌上，皇帝吃時再由人取到長幾上。
年夜飯備辦的烹饪原料主要是滿族傳統食物，共六十三品。各種膳點在餐桌上的位置，彼此間的距離也都有尺寸要求。平時各個嫔妃都各吃各自的，但是年夜飯，妃嫔們也都有幸來陪皇上吃飯。
到了下午酉時，皇上率領近支宗室、滿蒙各王公及滿漢二品大員，至太後寝宮給太後行辭歲禮。禮部贊禮郎等在殿上唱滿語贊禮歌。此時由皇上及各親王在太後面前随歌聲對舞。
舞畢，皇上在前，諸王大臣在後，向太後行三叩禮。太後各賞荷包一雙，然後皇上與諸大臣回乾清宮。
晚上年夜飯108樣菜式，表示來年吉祥如意。席上菜以羊肉為主，用來紀念在馬背上打天下的祖先。用黃酒，不用奢貴的食物，謹遵努爾哈赤的訓誡。
年夜飯結束後，皇上下令把自己吃過的飯甚至連盤子、碗、碟子一塊兒都賞給親近的大臣和親王、郡王們。大家一起觀看“慶隆舞”, 一方舞者頭戴獸面具，身披獸皮，扮作動物；另一方舞者身着滿族服裝，扮作狩獵者，表演狩獵者成功獵取動物。
看完表演，皇帝又換了月白禮服率人去月壇祭祀。太後和衆人一起守夜，閑話家常。後來小公主小格格們困了，大人就說：“一夜不睡覺一年不得病。”
除夕之夜十二點的鐘聲将過，太後命衆人齊至殿上，排好長案後，由禦膳房将事先預備好的各種素菜端上桌，太後命衆人一齊下手做素餡煮饽饽，于是切的切，剁的剁，大殿之上霎時丁兒當兒亂響。切剁好後，都交到太後面前，由皇後、妃子等人拌餡兒，口味鹹淡，由太後決定。
一個時辰後，餃子已經包好，太後命衆人退回更衣，重新梳頭打扮。不大工夫，衆人回到殿上。太後坐在案端，皇後等人都站在案旁。
沒多久，皇上結束了一切祭拜儀式，前來過夜。外邊傳來信說，皇上給太後賀歲來了。皇上率人來到殿上，雙手捧着一柄如意，跪在太後面前，奏道：“子臣謹賀太後新年新喜。”太後将如意接過，皇上向太後叩首。
太後笑着說：“祝國家日益富強，願皇帝身體康健。”有人送上添安晚宴，每個碟子裏四個餃子，一般人都吃到了銅錢。
大家閑話片刻，太後命宮女把煮好的煮饽饽（餃子）端上來，太後帶頭上香敬酒說：“謝神佛的保佑，列祖列先的庇護。”皇上說：“謝神佛的保佑，列祖列先的庇護。一頓飯，一年忙。謝天下蒼生。”
說完，太後命放鞭炮，年輕的阿哥格格們都去外面踩芝麻稭，太後命用膳。大家向太後叩頭謝恩。大人又給小格格小公主們發放壓歲錢。吃罷煮饽饽，天才大亮。太後吩咐各府福晉、命婦回府。皇上率王親去太和殿廣場接受百官拜年。
禮樂聲中，拜年結束後，皇帝便将早已備好的裝有“如意”的荷包，賜給身邊的八旗子弟、宮女、太監們。荷包裏的“如意”通常有金如意、銀如意、玉如意和銀錢幾種。然後升殿上朝。
朝畢皇帝回到寝宮，有人送上添安早膳，各色糕點一小碟一小碟的端上來，都上有吉祥語，燕窩擺成“天下太平”“五谷豐登”。太監來報宴，皇帝去吃早膳。早膳餐桌上有豬肉萬年青、豬肉長壽菜餃子、年糕，例行飲酒尊者受賀。
吃完早膳，皇上去宮外寺廟祈福，太後等人在寝宮休息。到了中午，皇上回到太和殿舉行國宴，招待各少數民族王公及外國使節，以慶賀新年的開始。出于禮節，皇帝一般親臨宴會卻不進食。
過年期間皇上陪伴妃嫔的時間減少很多，初五以後妃嫔們每日都有娛樂，她們最喜歡的娛樂節目是冰嬉。屆時，白天會有八旗兵士的冰嬉表演。屆時福晉格格們等王親也都來到宮裏觀看。
宮裏過年與宮外過年的相似之處，卻不會讓大力感覺到親切。宮女太監們雖然忙，卻都很樂呵，因為獲得了比平時更多的好處，還有的太監偷竊祭神肉出去賣，得了不少錢。
他也樂呵，雖然宮裏過年真熱鬧啊，也不是他家過年，他家只有他一個。而皇帝家這麽熱鬧，最熱鬧啊，都是別人家不熱鬧烘托出來的。但他也不想就破壞了皇帝家過年的高興氣氛。天下人都彪了嗎，他也不充聰明了。
這天，他去問別的太監，皇帝在哪裏過夜，一個太監知道，說皇帝去了巴爾福晉那裏，便回來告訴了皇貴妃。皇貴妃遣他告訴妹妹以尋茶葉為由，前去視動靜。
他又與兩個丫鬟一個太監随着玉妃來到巴爾福晉住處，巴爾福晉笑回：“已經睡了。”玉妃聽說，便要回去。
巴爾福晉笑道：“娘娘請站住，有皇上一個字帖兒，瞧瞧是什麽話。”說着，便将皇帝方才寫的字悄悄拿來，遞與玉妃看。玉妃看了，向巴爾福晉道：“作的是玩意兒，無甚關系。”
說畢，便攜了回房去，徑去皇貴妃處，給了皇貴妃，次日又與皇後看。就見字帖上寫着：
天下從林飯似山，缽盂到處任君餐，黃金白玉非為貴，惟有袈裟披肩難。朕為大地山河主，憂國憂民事轉煩，百年三萬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閑。來時糊塗去時迷，空在人間走一回，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後我是誰。長大成人方是我，合眼朦胧又是誰？不如不來又不去，來時歡喜去時悲。悲歡離合多勞慮，一日清閑有誰知。若能了達僧家事，從此回頭不算遲。世間難比出家人，無憂無慮得安宜，口中吃得清和味，身上常穿百衲衣。五湖四海為上客，皆因夙世種菩提。個個都是真羅漢，披塔如來三等衣。兔走鳥飛東複西，為人切莫用心機，百年世事三更夢，萬裏乾坤一局棋。禹開九洲湯放桀，秦吞六國漢登基，古今多少英雄漢，南北山頭卧土泥。黃袍脫換紫袈裟，只為當年一念差，我本西方一衲子，因何生在帝王家？十八年來不自由，南征北讨幾時休，我念撒手歸山去，誰管千秋與萬秋。
幾人但笑不語。
沒過了幾日，百花争相開放，佟妃攜了紗袋去花林裏撿拾花瓣，好做成枕頭、香囊。卻見皇帝、皇貴妃在林中凳上同看一本書，他們身邊花瓣落了一地，便急忙離開。
大力正跟蹤皇上，被佟妃撞見，躲避不及上前行禮，道：“正要找娘娘呢。”佟妃道：“何事？”他說：“玉妃娘娘說，最近宮裏鬧天花，聽到說娘娘這裏人少，有意打發個奴才到娘娘這裏伺候。”
佟妃道：“謝她好意，我卻不用，一個丫鬟一個太監盡夠了。再說我缺人宮裏也會調度安排，我就聽宮裏安排的，謝她操心了。”說完轉身走了。
翌日，他又拿了一瓶野莓幹，送給皇貴妃，正碰上佟妃也在皇貴妃那裏玩耍。聽到皇貴妃對佟妃說道：“現在玉妃妹妹那裏有三個丫鬟兩個太監，願意分出一個丫鬟一個太監，給皇帝一個佟妃妹妹一個。”
佟妃道：“給別人吧，我一個丫鬟一個太監盡夠了。”皇貴妃道：“別人有了。不然把太監給皇帝，讓那個丫鬟在我這裏半日，在你那裏半日。”佟妃道：“如此也好。”
誰知過了兩天，他又去佟妃處取鞋樣子，聽到裏面皇貴妃、佟妃、皇帝幾個人說話。皇貴妃道：“現在丫鬟太監怎麽夠用？”說着拿眼睛輕細悄然的橫着佟妃，佟妃道：“皇貴妃以為怎麽好？”
皇貴妃道：“湊合了。”似乎有所不滿，自己委屈了，讓佟妃得了好處。佟妃道：“不然讓丫鬟先到你那裏把事情做完了，再到我這裏來。我這裏清閑事少。”皇貴妃道：“也好。”
皇帝一直不說話，此時忽然說道：“你們無事也讀史書的，覺得歷朝皇帝怎樣？”佟妃說：“臣妾看皇帝少，皇帝才看皇帝。”
“崇祯皇帝是讨厭的人。特會訴苦蠱惑人。也特能害忠臣。把他女兒胳膊還給砍了，差點砍死他女兒。皇上為什麽給他立碑呀？”皇貴妃說：“臣妾讀史書不多，讀詩詞多一點。”
佟妃說：“其實我了解他也不多。沒看多少史書。皇上怎麽不關心關心一些思想家，比如近的王夫之、李贽等人。”
皇帝又說：“那些思想家不成氣候。崇祯皇帝也是一心要建設好國家的，可是不能如願？朱元璋呢？也有什麽你看不順眼的？”
佟妃說：“這個臣妾了解比崇祯稍微多一點點。臣妾只看過說他治貪官，法律規定貪污60兩銀子的人就砍頭，還發明了許多酷刑，讓很多人被屈打成招，真是個又蠢又壞的皇帝。”
皇帝問：“怎麽又蠢又壞。”佟妃說：“看結果呗，殺的人多事兒還辦的更砸了。”皇帝說：“誰也不能未蔔先知。事成不成得後來才知道。你難道有更好的治貪辦法嗎？”
佟妃急忙起來謝罪道：“臣妾該死，胡亂言語。臣妾就是馬後炮，胡說的。不過除了酷刑不想別的辦法，自然就沒別的辦法了。”
皇帝說：“算了，不跟你們說些腌臜男人的事情了。女人離這些髒事遠點也好。”佟妃說：“為什麽皇上覺得這些事情腌臜。”皇帝說：“孔方兄，阿堵物，功利厚黑讓人煩。女人應該遠離這些，清清淨淨的。我卻是逃不開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