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舊賬
舊賬
舒曼一直覺得自己的性格和西施相差甚遠，如果要按性格來看，她自認為鄭旦這個角色與她更為貼合。
但是導演似乎早已有所決定，飾演鄭旦的女演員是個剛剛演過兩部網劇的新興女演員，但因為飾演反派角色深入人心，所以這個角色她也完全能夠勝任。
舒曼試穿着劇裏西施的服裝，透過面前的落地鏡看着自己臉上的妝容，代入感太強，她實在好奇電視劇播出之後人們會對她飾演的這個中國四大美女之一的西施有什麽評價。
“很美。”顧導恰巧從旁邊經過，看到舒曼的扮相，暗自竊喜自己找對了演員。
舒曼禮貌地回她：“謝謝。”轉身就去看剛從另一個更衣室走出來的唐與馳。
他演範蠡。
唐與馳的氣質确實比較适合範蠡這個角色，吳王太考驗演技和人氣，顧導考慮再三還是找了傅從堯影帝來演，憑他在圈內的人氣和口碑，這部電視劇一定身價大漲。
舒曼看着穿着胡服披着戰甲的唐與馳，忍不住調侃他：“唐與馳啊唐與馳，怎麽看都覺得你不适合生在這個時代，若是在古代，定能讨公主的關心，再或者……連皇帝的妃子都願意為了你去給皇帝戴綠帽子。”
唐與馳無語，這個女人，什麽時候學會拐着彎誇他了？從前不是只會損他嗎？
“哎，唐少，前兩天那微博點贊是怎麽一回事兒啊，跟我們說說呗。”給唐與馳整理衣服的服裝造型師似乎與他很熟，也不怕這問題會不會讓他尴尬。
唐與馳裝作無意地掃了演舒曼，“嗯……是我手抖。”說着又補充道：“不過确實也挺想知道的，女人心到底是不是海底針？”
大家都以為唐與馳是在開玩笑活躍氣氛，只有舒曼一個人聽完之後身體一抖，什麽意思嘛？她的心就算是針，也不是故意紮上他的好吧？非要這麽惡意揣測嗎？
《西施傳奇》是部大劇，雖與原版改動不大，但是角色衆多，其中情節之曲折也需好幾個月才能殺青，傅影帝檔期又滿滿當當，這部戲也真真算是趕。
“準備好睡劇組了嗎？”唐與馳知道舒曼以往拍戲都住酒店，這次算是條件差的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習慣得了。
舒曼聳聳肩，反問：“你能吃的苦，為什麽我不能？”
說着舒曼的手機響了，一看聯系人，聶如風。
他大概是從國外回來了，百忙之中想起她來，又準備勾一勾手指頭讓她回到他身邊。
說實話，如果一世一世她都重新走上那條老路，那麽她也覺得沒什麽意義，既然餘桐都和她化開了心結勸她對唐與馳好一點，她又有什麽理由再在聶如風面前委曲求全呢？
“我們沒什麽好說的。”舒曼接通電話只說了這麽一句就把電話挂斷了，他們之間确實沒什麽好說的，現在分開，他也沒有被她耽誤，以後天高海闊他們各不打擾。
可是聶如風不會就這麽算了。
舒曼是在某一天拍完戲回酒店的時候在酒店走廊遇上的聶如風，秦書有事沒有一起，她正低頭思索着今天這場戲，沒想到迎面撞上了聶如風。
“哦？這麽巧？”聶如風右手放在一個陌生的女子腰上，兩個人舉止親密，看到舒曼他非但不驚訝還十分得意。
嗯，他身邊的這個女人身材不錯，臉蛋也是極好的，舒曼知道，這是聶如風的示威。
曾經每一次，當她惹怒他的時候，他就會用這種方式警告她，要是還想在這個圈子裏混，就要忍，就要取悅他。
“聽說你最近接了個電視劇啊，怎麽和我吵個架，連電影都演不了了？電視劇你也演？”字裏行間不難聽出聶如風的諷刺。
舒曼冷笑：“我願意演什麽是我的事，以後我不靠你也一樣能演好戲！”
舒曼發誓，說這句話的時候她還是比較心虛的，畢竟當初如果不是他，也許她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跑龍套的。
“那你要靠誰？唐與馳嗎？”聶如風覺得可笑。
“不可以嗎？”
“他……你靠不住的。”聶如風突然松開女伴，幾步走到舒曼面前與她對視。
“他靠不住難道你可以？”舒曼覺得好笑，雖然她也沒想過要靠唐與馳或者別人，但是這話從聶如風嘴裏說出來，舒曼就忍不住想要反駁他。
聶如風想不到舒曼竟然會為唐與馳說話，兩年前從唐與馳手裏搶走舒曼，他就沒想過有一天唐與馳會殺回來，可是事到如今，難道不是他太過自信了？
舒曼懶得理他，直接掏出房卡開門，聶如風當下也懶得顧及女伴了，身子一閃就跟着進了舒曼的房間。
“你要幹嘛？”舒曼猝不及防。
聶如風直接握住舒曼手腕，表情猙獰，“唐與馳？他能給你什麽？當初若不是他沒本事，怎麽會求着我給你個機會？”
什麽？
唐與馳求他？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在舒曼的記憶裏，唐與馳和聶如風從未見過面，兩年前她跟着聶如風去香港時猶猶豫豫兩三天最後也是大半夜趁着唐與馳睡着上的聶如風的車，他們二人什麽時候有過交集？
“你認識唐與馳？”猶豫着，舒曼還是開了口。
“當然，不認識他我怎麽可能認識你？”聶如風氣消了一些，坐到沙發上擡頭看着舒曼。
“你以為他愛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從來不去找你，原因很簡單，是他自己把你推到我身邊的，是他求我帶你走的！他跪在我面前求的我！求我給你一個機會！”
舒曼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
事情要追溯到兩年多以前，那時候唐與馳臨近畢業，學業繁重，聶如風帶着他的團隊在淩院選角的時候他被同學扯着去湊了個數，沒想到歪打正着被聶如風看上了。
但是當時唐與馳在學導演，對演戲沒有任何興趣，可是與他相反的是，舒曼正需要這樣一個演出的機會。于是他幾次登門拜訪聶如風，推薦舒曼去他的劇組試鏡，幾次三番才最終說動聶如風，為舒曼求來了一個演出的機會。
不過舒曼也确實如唐與馳所言，在演戲方面十分靈動，長得也驚豔，被聶如風一眼相中。
那一天，聶如風要帶舒曼走，唐與馳根本沒睡着，他一直睜眼看着舒曼開門、關門，腳步聲越來越遠。
是唐與馳介紹他們兩個認識，他們的關系唐與馳早已洞察出來，甚至連她離開他，都是他早就預料到的……
唐與馳，你真偉大！
舒曼拿着掃把亂揮終于把聶如風轟了出去，他剛才的話還在耳邊回蕩，而她仿佛回到了兩年前，聽到唐與馳微笑着對她說：“總有一天我會幫你實現你的明星夢！”
這個世界上除了唐與馳，不會再有另一個人知道她舒曼有多喜歡演戲，很小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村子裏只有一臺電視機，一個村子裏的小朋友都要圍在一起看電視，那時候舒曼就羨慕那些電視裏面的人物，那麽光鮮亮麗，那麽受人喜愛。
後來，她來到淩城，一次又一次碰壁，一次又一次被拒，但是她對演戲的熱愛從來只增不減，唐與馳一直知道，在演戲和他之間，她注定會選擇前者。
“唐與馳，你真的有病！你現在這樣，你活該！”舒曼緊緊抓着手機，電話那端唐與馳還沒有說話舒曼就已經開始咆哮：“唐與馳，你為什麽那麽大度把我讓給別人？”
這麽重大的一個事情，舒曼居然死了兩次才知道，她根本想象不到，自己在唐與馳的精心安排下和聶如風共度一生，這漫長的一生他該有多麽痛苦。
眼睜睜看着自己愛的女人向別人投懷送抱，還偏偏要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唐與馳，原來那時候你的演技就已經這麽好了！
唐與馳在電話那頭卻是一頭霧水。
“你哭了？”他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觸到了什麽她介懷的地方。
舒曼吸了吸鼻涕，問：“唐與馳，你現在在哪裏？我想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