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決心
決心
周易一來劇組立刻收獲了一群小粉絲，秦書就是其中之一。
“你說周易這個人這麽逗還沒有一點偶像包袱，他們經紀公司到底怎麽為他設計的人設啊？”秦書從一進門就開始說個不停。
秦書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不過周易的演技跟唐少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我看唐少這次危險了。”
舒曼懶得搭理她，一個人走到二樓的天臺上，沒想到唐與馳居然也在這裏。
“有危機感了？”舒曼見他拿着劇本在看，大約是在琢磨明天的戲怎麽演。可是一開口舒曼就後悔了，那天在他家裏她都恨不得再也不要和他扯上關系，那天以後兩個人碰面她也是匆匆躲過，這還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和他說話。
唐與馳沒察覺到舒曼內心的掙紮，低着頭說：“不得不承認，周易他比我更懂得把握人物情緒。”
這場暗地裏的較量唐與馳原本沒有當回真，誰沒有過分自信的時候？唐與馳能紅也不是單單靠運氣，周易不過是一個新人，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都勝券在握，不過現在看來，還是他太自負了。
唐與馳這三個字，果然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都不是他可以利用的通關文牒。
緋聞接連炒了幾天都吵爛了，熱度終于降下來，近幾天的電影拍攝唐與馳和周易都在不斷進步，聶如風一天一天話很少，但是從他僅有的幾句點評裏不難看出他更傾向于讓周易來演這個角色。
事情是在周四的晚上發生的轉變，周易被經濟公司急召回去，說是要出席一個年度最受歡迎的演員的頒獎典禮。
周易簽約的并不是大公司，所以一出道就能得到男主角的演出機會，現在大公司競争激烈，沒有個後臺撐着想火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婧水之戀》對周易來說是一次很好的機會，如果他能順利拿下這個角色，那麽以此打入電影界就很容易了。
舒曼卻因此松了一大口氣，周五有一場很重要的戲，周易因故缺席當然無法拍攝，這樣的話唐與馳就能更好地表現自己。
“明天不能趕回來嗎？”聶如風還在電話裏和周易洽談，但眉宇之間已表現出他的不滿。聶如風自負，他既給了周易機會，但是對方把其他事淩駕在他之上，他就會憤怒。
舒曼早已習慣了聶如風陰晴不定的脾氣，這麽多年來都是她遷就着他，比起當初唐與馳對她的付出，它又何嘗沒有那般委曲求全過呢？
舒曼還記得，前世她臨死的那一天，那個年輕的女孩子約她去喝咖啡，“你得到他的人但是你得不到他的心。”對方那麽嚣張地嘲諷她。
那女孩比舒曼小十幾歲，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舒曼望着她自己都心慌。
那時候聶如風已經更換過不少女人，舒曼無數次都選擇了忍讓，可是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忍久了她也會瘋。
“你覺得唐少和周易哪個演江南比較好？”秦書湊過來問舒曼。
“沒有誰更好，不過我敢保證，周易已經出局了。”
“那可未必吧，周易演得很出彩啊！”
“你了解聶如風還是我了解？”
秦書乖乖閉嘴，要論誰了解聶如風，那她可不敢和舒曼比。
果然，周易再來的時候就被聶如風拒之門外，“一個不把拍戲放在第一位的演員，即使你戲演得很好，我也不會用你。”
很多人都表示十分惋惜，周易是一個好苗子，但是卻這樣就被判出局了，就連唐與馳都覺得有些可惜。
按道理來說，周易離開受益最大的就是唐與馳，他無需再接受聶如風異樣的打量眼光，也不用再每天和個新人比較，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僥幸。
“你很了解他嗎？”唐與馳問舒曼，“很抱歉，你們剛才說的話我不小心聽見了。
“當然。”
舒曼擡頭看唐與馳，他沒什麽異樣的表情，和她說話的語氣就像對待普通的合作夥伴或者老朋友，不親也不疏遠。
“我想聽聽你和他的故事，方便嗎？”
她和聶如風的故事？舒曼沒想到唐與馳會提出這個請求，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畢竟是你的隐私。”唐與馳轉身要走，舒曼輕輕拉了下他的衣服下擺，“這裏熱，去你房間說吧。”
到唐與馳房間，唐與馳給舒曼泡了杯檸檬水，他自己沖了杯咖啡。
“我現在很少喝檸檬水了。”舒曼看着杯子裏的半顆檸檬，那樣的酸度，也只有年輕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舒曼能夠承受，現在，她已經沒那股勁了。
“我原本以為聶如風他就是我的一個伯樂，能被他賞識我很榮幸，但是他并不傻，他的所有幫助都不是無償的，他要帶我走，很多次他都提出這個要求。”
“你知道的，演戲是我全部的夢想，我受夠了那種跑龍套的日子，我也想擁有自己的第一個女主角的角色。而那個時候，只有他願意傾囊相助。”
“雖然現在我們分手了，但是這五年來他對我真的還算可以，我原本以為離開你我會過不好，但是除了良心受到譴責，其他一切都好，我自私地靠着他拿下一部又一部戲，我終于過上了現在這樣光鮮亮麗的生活。”
唐與馳聽得很入神，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風扇嗚嗚地響着，舒曼繼續說：“你以前為我做過很多很多事，讓我很感動，後來我把你教會我的許多都為他做了，我也希望他能夠像你一樣，因為我的存在而感到喜悅，我已經虧欠了你，所以我盡量對他好一點。”
“其實你以前對我也挺好的，不完全是我一個人在那份感情當中付出。”唐與馳不适時地插話打斷了舒曼。
“我有想象過，你們在一起的場景，這些年，我一個人模拟過無數遍。”唐與馳一半自嘲一半似的說。
舒曼不願再繼續說下去，轉移話題問他：“我媽媽最近怎麽樣？情緒都還好嗎？”
“挺好的，改天再帶你去見她。”
這話，這語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是他母親呢！
“不過阿姨最近很忙，把家裏那些雜志報紙上的女孩子都給剪下來了，說是要給我介紹女朋友，真是把我給頭疼壞了。”唐與馳說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還真像是很頭疼的樣子。
舒曼覺得好笑，她媽要給唐與馳介紹女朋友，“我媽不知道你是電視上的大明星嗎？多少女孩子都想着嫁給你呢！”
“包括你嗎？”唐與馳問得猝不及防，舒曼一口檸檬水噴到了他衣服上。
“我……我當然不會那麽盲目了。”舒曼越說聲音越小，最後幹脆閉嘴了。
唐與馳看見舒曼這樣也不好再瞎鬧，送她回自己房間，然後他自己躺在床上想事情。
昨天去看舒母的時候她正在剪雜志，桌子上擺在各種各樣的女孩子的圖片，舒母樂呵呵地拉着他說：“與馳，你快挑一個，看看喜歡哪個，我去和人家姑娘說，我們與馳長得這麽好，她們都會喜歡的。”
唐與馳眼尖地在一堆照片中看到了舒曼，那張照片是她在獲得“傾城影後”獎項後參加專訪拍的，普普通通的着裝，比她以往都要低調許多。
“您覺得她怎麽樣？”唐與馳拿出那張照片遞給舒母。
“這姑娘不錯，長得也好，和你看着還挺有夫妻相。”舒母開心壞了，拿着照片就去廚房給做飯的阿姨看。
是啊，他們都說他唐與馳要顏值有顏值，要名聲如今也有了，女朋友想找實在太容易，多少人哭着喊着做夢都要嫁給他。
可是舒曼不，她從來不曾對他的臉犯過花癡，也從不要求他給她什麽，好像這些年都是這樣，她有任何難處四處求人，可是從沒想過找他要一點幫助，他不知道原因，它只能理解為舒曼不相信他的能力。
過去的他不能給她的東西，現在他依然給不了，因為她不需要，她的需求早就有別人來滿足。
電話響了，唐與馳接起電話，是心理醫生陶醫生。
“為什麽這周你沒過來？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對方詢問。
唐與馳這才發現已經錯過了去做心理輔導的時間。
他仔細想了想，才又開口：“不好意思陶醫生，以後我想我都不用去做輔導了，心病還需心藥治，現在我找到我的藥了。”
舒曼。
他的藥。
他要想痊愈唯一的辦法就是喝下她這味藥，不論用什麽方法，付出多少代價，總有一天，他會讓她也像他的那些粉絲一樣，天涯何處無芳草卻非他不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