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五
戰争還在繼續，德國已經顯露了疲憊，有人依舊相信勝利會屬于自己，有人心存質疑。但這個時候，任何消極話語都會讓人吃槍子。
時間已經到了43年，斯大林格勒戰役納粹德國已經失敗，為挽救敗局組織了世界最大的坦克集群戰，被稱作庫爾斯克戰役。
在戰場上一槍不開是不可能的，弗萊德海姆從當年的新兵蛋子也成為了一個歷經戰火的老兵，從斯大林格勒活下來的精銳。周嫣總是與他形影不離，她開導他，解救他，讓他沒有堕入地獄。
營地上，士兵們在喝酒聊天，幾個新來的士兵激動地問威廉什麽說話發起進攻，老兵們卻只是笑。
忽然弗萊德海姆看着周嫣走到了威廉的旁邊，他緊張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角，他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
周嫣的目光盯着那邊的俄國婦女，她告訴威廉，“那口井裏放了炸藥，讓士兵們小心點。”
威廉立刻警覺起來，大喊，“所有人離開那口井！立刻離開！”
在聽清楚威廉的話後，所有人都躲開，那口井發出了巨大的爆響，氣浪将周圍的人沖倒在地。
弗萊德海姆愣愣地看向那一處，施耐德差一點就過去了。
所有人都在後怕，周嫣看了一眼衆人，在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跑進了屋子裏，她推着俄國婦女和他的家人跳出窗外，然後抱着幾個孩子往森林裏逃去，她攔截下來不少子彈。
弗萊德海姆知道她放走了俄國婦女，威廉也看見了，他們都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行動，只是互看一眼，似乎松了一口氣。
周嫣在這幾年救走了很多蘇聯人，也救了他們小隊隊員無數次。
入夜，周嫣側躺在弗萊德海姆身邊，他身上總是有一股硝煙味，仿佛已經融入了骨血之中。
那個剛來的小夥子因為隊友射擊那群農民而無法入眠，他壯着膽子問弗萊德海姆，“中尉，在我們射擊那些農民時，您認為他們是游擊隊員嗎？”
弗萊德海姆沉默了幾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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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夥子也沉默了，可他一會兒又問，“您殺過很多人嗎？”
“在他們殺你之前先下手，就這樣。”弗萊德海姆不再說話，他緊緊把周嫣擁入懷中，将頭埋在她的脖頸之間。
再之後弗萊德海姆也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麽了，可他依舊失眠。
周嫣見他睡不着，就悄悄拉着他除了宿舍，威廉坐在外面抽煙，他們也坐了過去。
兩個人都對這場戰争産生了從未有過的迷茫。
就在談話之間，蘇軍在攻擊了。
“喀秋莎，是喀秋莎的聲音。”周嫣站了起來，她神色不安，因為她很難在密集的炮火下救走多個人。
威廉立刻把所有士兵喊了起來，所有人鑽進了戰壕中，蘇聯的轟炸開始了。
世界上最大的坦克戰，已德國損失慘重拉響序章。
威廉的小隊數次沖鋒，這次又接到了任務，奪取兩公裏外的電報站，在蘇聯主場上打巷戰，并且沒有坦克支援，這無異于是在送死。
戰争打響得很快，雙方都在不要命地超對方開槍，但這一次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就在弗萊德海姆和另一位隊員準備往前沖時，威廉眼尖的看見了坦克的炮管。
他立刻大喊，“一輛坦克，立刻撤退！”
一顆炮彈炸開巨大的火花，周嫣拖着弗萊德海姆後退。
前進了沒到一公裏，又徹底退回去。
他們沒有任何後援，但上面的軍令狀下來了，依舊要奪取電報站。
所有人都在沉默。
威廉的情緒幾乎要崩潰了，明天或許所有人都會死，就算知道了蘇軍所有的部署，他們也無法突破那麽密集的炮火。
戰争不會停止，手裏的槍打出了火花，中隊的人一個個倒下，忽然弗萊德海姆看見屋頂上一個蘇軍舉着火箭炮，他立刻向他設計，但已經來不及了，火箭炮發射出來，朝着威廉去了。
他看見周嫣脫離了自己，跑了過去，那一瞬間，弗萊德海姆感覺自己的耳朵在轟鳴眼前一黑。
硝煙散盡，威廉和周嫣躺在廢墟之中。
“周嫣！威廉！”他想跑過去，子彈無情得阻撓他。
他從地上撿起沖鋒槍，不要命地往外沖，倒真讓他和那個新兵蛋子拿下了電報站。
看着一片廢墟的電報站，忽然笑了，“就為了這個。”
“就他媽的為了這個！”
弗萊德海姆失控得打砸這裏的一切，為了這個破地方，他失去了所有，他痛苦的捂住臉，淚水順着指縫下落。
“咳咳”周嫣從廢墟裏爬起來，摸了摸威廉的脈搏，人沒什麽大礙，就是被震暈了，她立刻背起威廉往弗萊德海姆那裏走。
弗萊德海姆透過縫隙觀察外面，忽然耳尖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他立馬把槍端起來對準門口。
随後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看見一塵不染的周嫣，把威廉帶回來了。
他幾乎握不住槍，馬丁也整個人愣住了，捂住嘴。
“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弗萊德海姆立刻把威廉接了過來，幾個人躲在安全的地方。
他盯着周嫣的臉一寸也不挪開，她好像蒼白了很多。
周嫣搖搖頭。
只不過連馬丁都能看到她了，她身上發生了什麽變化，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馬丁傻傻地看着她，根本搞不清楚戰場上為什麽還會出現一個姑娘，而且還不知道是哪裏的人，跟他們長得不一樣，但是很漂亮。
弗萊德海姆打斷了他的目光，将周嫣拉到自己懷裏，然後好好地檢查了一下，沒有受傷，他整個人筋疲力盡的軟到在她身上，眼淚滴進了周嫣的脖子。
“我以為你和威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