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有沒有人知道,ST的經理為什麽被帶走了啊》
夏決結束之後的一周,原本風平浪靜的論壇中起了波瀾。
ST戰隊所在的園區裏入駐了幾支戰隊,加上還有別的公司,偶爾也會有溜進來試圖與電競選手們偶遇的粉絲,人來人往間,實在是沒有什麽秘密。
更何況,警方帶走ST經理時,還是開着車進來的,将人帶走時也沒有避開別人。
“好家夥,你們ST是戰隊經理的墳墓嗎?”
如果說論壇上剛出現第一個帖子的時候,網友們還有些将信将疑,但更多的訊息、更清晰的照片曝光出來,則讓人無法再否認這件事的真實性。
“到底發生了什麽了?就算被抓,也要有個緣由吧?”
觀衆們的好奇心在此時此刻無法抑制。
早在春季賽時,當時那位姓蘇的經理被警方帶走,後來判了刑,他們大多都覺得ST這個俱樂部有點邪門。
到了現在,夏季賽剛剛結束,就又梅開二度,無疑是讓人更加好奇這俱樂部有什麽魔力。
“難道說是之前WU的事情查明了?”
與ST相關,稍微對最近圈內熱度有點印象的,都會不自覺地想起前一段時間WU上單受傷的事。
“好家夥,真玩這麽花啊?”
警方出面突如其來地帶走了曾經理,俱樂部又一次陷入了無人管理的狀态。
雖然許母得到消息,第一時間找人趕過來暫時替代曾經理的職責,但新人到來之後能夠安撫好俱樂部內部的工作已屬不易,根本無法對外部的輿論做及時的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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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曾經理被帶走的當日,各式各樣的謠言傳得滿天飛。
“有人說那個姓曾的之所以被抓,是因為WU找到了上單被害的證據。”
與各種沒有根據的謠言相比,與WU上單車禍有關的這一條,很快以有前因有後果而脫穎而出。
以至于寧珏這個當事人聽到,都覺得有一瞬間的恍惚。
“那件事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在面對吳詞在微信上的詢問時,寧珏處于一定的考慮,沒有說曾經理案件的過程,但也否認了兩者之間的聯系。
但吳詞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斬釘截鐵地說:“一定是警方找到了新的依據!”
“姓吳的作惡多端,肯定在這裏或者那裏留下證據。”
“不愧是警察叔叔!”
由于吳詞的語氣太過篤定,以至于讓寧珏也有些恍惚。要不是他親眼見證了一切,他恐怕真的會被吳詞這一番言論說服。
曾經理的倒臺确實是與比賽有關,但之所以能夠被帶走,一大部分原因還是因為莊明羽給的證據太過于硬核。
其他的罪名或許還有待商榷,但涉及詐騙這一項卻是跑不了的。
無論是人證也好,物證也罷,都足夠讓曾經理被請走。
而對于ST來說,曾經理的倒臺所帶來的影響比想象中大得多——
就如同“狼來了”的故事一樣,一件事發生第一次、第二次,尚且還能找出一點別的理由說服周圍,但第三次時,就再沒有什麽話好說了。
更有甚者,最先被瓦解信任的,反倒是ST俱樂部的內部人。
在曾經理被帶走後,ST俱樂部的選手們作為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當事人,在晚上的訓練中頻繁走神。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Kle就來找莊明羽說話。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夜色中,Kle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讓莊明羽心中一驚——哪怕是将證據發給寧珏,莊明羽也沒打算讓這件事讓別人知道。
哪怕是寧珏在收到他的音頻之後,也保證說自己會保密。
“什麽?”
來自鄰國的AD選手有些懊惱,伸手抓了抓頭發:“就是代表的事情。”
Kle之前不明白經理這個詞的具體含義,翻譯給他說戰隊的管理者又可以稱之為“代表”。
“我不太清楚。”
多說多錯,莊明羽并不打算說太多。
Kle卻顯得有些煩躁,過了一陣子,莊明羽才從別的工作人員口中得知,原來ST一而再、再而三地鬧出醜聞來,不少帖子也被翻譯回了鄰國論壇。
“你知道,鄰國在電競精神這一塊管得比較嚴格。”
別說是打假賽,就算是代練等行為都算是違法。
俱樂部這樣壞事頻出,連帶着選手們的風評也會受到影響——
“他的經紀人來抗議了,說是這樣會影響到他明年找工作。”
無論是莊明羽也好,還是寧珏也罷,Kle的反應的确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好在選手的抱怨很快被許母安排來的職業經理人安撫住了,在一再保證不會有事之後,終于暫時能讓俱樂部內部重新進入訓練的秩序。
但到底效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除此之外,在如此大的輿論壓力前,聯盟的賽事方也終于坐不住了,專門派了督導組進入ST檢查工作。
那位被許母請來的經理人在安頓好了選手之後,又開始馬不停蹄地配合賽事方調查。
如此一來,可算是忙得腳不沾地。
“這對于他來說是好事。”私底下,莊明羽悄悄與寧珏讨論。
這位新經理工作量過于飽和,自然從客觀上與主觀上都無法再重蹈前兩任的覆轍。
或許是曾經理的事件性質惡劣,亦或者是案件先一步以一種誰都沒想到的方式被立案,在這一次,警方終于從曾經理口中問出了東西。
“我還以為他很硬氣,什麽都不肯說呢。”
在冒泡賽之前,無論是警方也好,賽事方也罷,總算是緊趕慢趕地對這件事有所了結。
聯盟賽事方出了一個詳細的公告。
由于曾經理在警方面前将自己所做的事供認不諱,因此賽事方的公告也寫得十分強硬。
因為曾經理試圖影響比賽公平,給予曾經理本人禁業處理——即,對方在公告之日起,無法在任何戰隊擔任任何職位。
除此之外,這種禁止還包括從事與賽事、游戲相關的各種崗位。
“也就是說,曾經理要失業了。”
這個行業,将再也不歡迎曾經理入內。
當然,所有人也都知道,雖然明面上賽事方公告中吳經理的禁止就業的範圍只包括目前他們的這一款游戲,但基于正常的邏輯,對方也無法再在任何一個體育競技類的項目裏就業。
“曾經理這也是斷尾求生啊。”
對于一個普通的打工人來說,曾經理丢了飯碗,自然是晴天霹靂一般。
可若是再考慮那個詐騙的罪名,曾經理老實交代自己動機就又顯得格外明智。
至少,事件的性質完全不同。
“他與蘇徹寒不同。”後者是瘋子,而曾經理只是一個打工人。
對于利益的訴求不同,所導致的結果完全不一樣——
春季賽時,蘇徹寒事件的确是連累到了俱樂部,但這種聯系是隐形的,不明顯的。
而到了夏季賽,曾經理為了洗脫自己身上的罪名,毫不在意地将一切往俱樂部身上推诿。
“是因為俱樂部進世界賽壓力太大,所以才想出了昏招。”
而為什麽業界壓力大,自然離不開俱樂部真正持有者所給予的壓力。
于是問題又變成了作為ST俱樂部的持有方,凜杉資本——或者說是許家是否知曉這一切。
“這件事還是扳不倒許家的。”
在感情上,無論寧珏也好,陸沉舟也罷,都希望這件事能夠一勞永逸,但理性上卻都知道一個小小的曾經理與未能落在實處的詐騙罪動不了凜杉資本這個龐然大物。
果然,最終聯盟在處理完曾經理之後,又發布了對于ST俱樂部的處罰——
罰款,并且在本賽年結束之前,都有督導的工作人員常駐。
如果說前者是讓股東們大出血的話,後者就算是聯盟直接插手,幹預ST戰隊內部的管理了。
這種懲罰不可謂不有效。
“ST股東本來不同意的,但聯盟這邊也很強硬,說要重新考慮ST的冒泡賽資格……”
寧珏從聯盟內部的小夥伴處也吃到了瓜。
“當然,這是吓他們的。”
如果非要追求公平,将一切向前回溯,WU與ST那場比賽要重新比,就連夏季賽決賽都要重來。
不管怎麽想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但ST自己做賊心虛,生怕影響到自己的世界賽資格,因此兩個條件都答應了。
“這不是明擺着說其中有事嗎?”
話雖如此,關于曾經理所帶來的漣漪徹底告一段落,ST在付出了足夠的代價之後斷尾求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将最後的希望寄托在了即将到來的冒泡賽上。
根據賽制,由于WU與ST同積分,在他們兩者之間打完加場之後,會直接決定一個世界賽名額,而其中輸的一方,則還有另外一場争奪戰。
8月30日,冒泡賽第一日。
WU與ST争奪第二個世界賽的名額。
沒有了諸多場外因素,再加上WU上單的回歸,整個BO5中,相對于對手,WU的表現是碾壓式的。
在用二十多分鐘結束前兩把之後,第三把也是極速的。
一共花了不到兩個小時,WU就将ST淘汰出局,拿到了世界賽二號種子的名額。
顯然,在季後賽中遺憾敗給ST這個經歷成為了WU成長的契機,自此之後,隊內的團結程度更勝一籌。
“世界賽要是遇到WU的話,比賽難打啊。”
金教練看完了這場冒泡賽中WU的發揮,嘆了口氣。
ST輸了這場冒泡賽,作為高順位戰隊,他們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而他們的戰隊是寧珏熟悉的AUG。
比賽結束當天晚上,許家再也無法保持矜持,低下頭來向寧珏求和。
“到底要多少錢,你能将AUG研發出來的戰術賣給我們?”
一旦ST無法進入世界賽,凜杉資本虧損的金額何止是一兩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