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第26章 26
◎我可以親你嗎◎
虞韻初和蕭凜白聊了近一個小時, 通過這次深度談話,她對他的印象又有改觀,難怪能接手那麽大的集團, 他的确是有這方面能力的。
針對這次突然賣斷貨的現狀, 蕭凜白針對性地提出有效建議, 幾乎是一針見血的那種。
以目前的市場格局來看,想分一杯羹很難, 顧客可能會因為一時跟風選擇購買, 但過了這陣風,就會徹底陷入困窘之地。
長期鋪天蓋地的營銷, 當然不賺錢甚至虧本。所以必須要有跑量款, 這才是支撐整場直播間銷售額的産品。
一場直播間可以設置多款跑量款, 有節奏地穿插着分批推出,跑量款一定要保證貨源充足, 這是賺錢的基石。
剩下的産品可以采取饑餓營銷,說只有多少單就不能再進行上架,每天在固定時間點銷售不同的産品, 這樣能夠有效增加顧客的記憶點。
蕭凜白說的時候, 虞韻初十分認真地将內容全記錄下來,十指敲着鍵盤, 面容嚴肅望着蕭凜白。
她在工作時的狀态,與平時很不一樣, 身上無形透露出一種強大的氣場,仿佛有一半的臉隐藏在了黑暗當中,嗨暗不明, 體現出愈加強勢的侵略感。
等兩人聊完, 差不多也到中午了。
虞韻初才想起來問:“你今天不忙嗎?”
“下午要去尚城。”
“這次去幾天?”
“三天左右。”蕭凜白站起身, 知道她不會問,便主動提出:“要不要一起吃個午飯?”
“你幫了我這麽多,理應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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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一說,倒顯得兩人關系疏遠了,蕭凜白立刻解釋:“你知道的,我沒有這意思。”
“明白。”虞韻初只是逗他,笑了笑道:“走吧。”
兩人走出辦公室,剛好撞上黎潛,他剛從茶水間出來,端着自己從家帶的盒飯,用微波爐加熱了遍。
虞韻初掃了眼,一個清炒綠豆芽,一個辣椒炒芹菜,綠油油的,真素啊!
明明公司樓下很多餐廳,他為了省錢,不舍得花那二三十塊錢,吃這麽樸素又沒營養的東西,長期蛋白質流失,對身體很不好。
看來以後要交代顧朝給辦公室裏的員工統一訂餐了。
虞韻初只看了下,沒打算說什麽,倒是蕭凜白,居然很友好地問:“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聽聞,虞韻初的眼底閃過一抹驚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了什麽。
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可以啊,蕭凜白。
他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大度了?
黎潛也非常震驚,愣了半晌才尴尬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帶了。”
蕭凜白了然颔首,自然不會再問。
虞韻初和他進了電梯後,側目掃了眼旁邊的人,實在摸不透他剛才的用意。
“你故意的?”
她懷疑蕭凜白是想近距離接觸一下黎潛,看他到底是怎樣的人。
“看他吃得那麽簡單,随口就邀請了,這還需要什麽用意?”
“以前我跟我們班的男生多說一句話,你就會甩臉色給我看。”
“我那是不高興,不叫甩臉色。”蕭凜白先解釋,之後說:“你不是不喜歡我那樣嗎?我自然要改正。”
“所以,哪怕以後我和別的男人在你面前卿卿我我,你也不會……”
話音未落,蕭凜白突然轉過身來。
虞韻初毫無預兆,被他壁咚在電梯上。
“你不要故意挑戰我。”
他說得很慢,咬字清晰,尾音拖得有點長,像是害怕被反擊。
盡管他有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但虞韻初還是從眼底一閃而過的狠厲中,看見了曾經的蕭凜白。
“挑戰了會如何?”虞韻初很好奇追問。
他沉默抿唇,掙紮很久,輕嘆一聲,扣着女人的腰稍稍一攬,“我能拿你怎麽辦?”
虞韻初整個人撞進他的懷裏。
狹窄逼仄的電梯間裏,男人溫熱的氣息撲進頸窩,虞韻初擡頭看見了攝像頭,心跳不由得加快。
還好現在沒到下班高峰期,沒人按電梯,不然門打開被人看到這樣的場景,該有多尴尬。
“叮”一聲,電梯停在一樓,虞韻初推開蕭凜白,率先走出去。
望着女人的背影,蕭凜白無可奈何地擰眉。
以前的他,的确有着強烈的占有欲,恨不得她眼裏只有他一個人,只對他好對他笑,圍着他轉。
虞韻初那會兒對他還有耐心,會哄着他,多數情況下允許他吃飛醋,她說那樣還挺可愛。
但現在,她已經不愛他了,他也沒資格在她面前“作”了。
就算他身邊出現再多的異性,他也無能為力,只能瘋狂地吃幹醋。
蕭凜白對待虞韻初的準備,要像對供奉的神明一樣,敬仰,而不敢侵犯。
只想讓她知道,他會在身邊守護她,好好待她,不讓她難過。
而她,還願意理他就行了。
其他別無所求。
-
最近這段時間沒有好好陪女兒,到了周末,不用上興趣班,虞韻初打算帶棠棠去周邊城市散散心。
她看中了一個剛開的主題樂園,問棠棠想不想去,棠棠為難皺着眉頭,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女兒心裏有什麽小九九,虞韻初再清楚不過了,見她這樣直接問:“你是不是有想去的地方?”
“嗯。”棠棠立刻點了頭。
她挪到虞韻初的旁邊,兩手扒着她的胳膊,試探性開口:“昨天我在奶奶家給爸爸打電話,他說他在尚城,那邊有個馬場可大可大了,我想去騎馬,我還沒騎過馬呢。”
“你這套說辭可真溜,是不是你爸教你的?”
“當然不是啊!爸爸知道你忙,還說等你之後不忙了,再帶我們去呢。”
虞韻初沒說話,搜索了一下去尚城的機票,明天上午有一班,飛過去只要一個半小時,并不遠。
“你爸說他去三天,明天應該忙完了。”
這麽說着,虞韻初翻出蕭凜白的微信,讓棠棠給他打電話。
自己想去的自己問。
棠棠看到了兩人的聊天記錄,日常簡單的字她都認得了,跟着念道:“我看到路上的梧桐樹,想到………”
虞韻初心一驚,趕緊把手機奪過去。
差點被棠棠看到後面的內容了。
蕭凜白昨晚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給她發了一長段消息懷念過去。
他說看到梧桐樹,想起他們夏天的時候會在校園的梧桐樹下散步,每次她踩着地上的樹影,他都會情不自禁湊過去親她。
以虞韻初對蕭凜白的了解,他只有在喝多的時候才會說那麽多話。
“媽媽,要不然我們不告訴他,直接飛過去給他一個驚喜吧?”棠棠興致沖沖地問。
“那你就不怕他飛回來?”虞韻初戳下棠棠的額頭。
也就是在這個瞬間,她忽然想起來,明天是蕭凜白的農歷生日………
好多年沒給他過了,真的是轉念之間才想到。
“棠棠。”虞韻初喊了一聲,告訴她:“明天是你爸的生日。”
棠棠眼睛一亮,激動地拍下雙手,“那正好,我們可以去給爸爸過生日,給他一個驚喜。”
“你怎麽總是惦記着給他驚喜?我帶你去是為了讓你騎馬,不是去給他過生日的。”
聽老媽這樣說,棠棠意味深長點點頭,也沒反駁什麽。
媽媽越解釋越顯得心虛。
電視劇裏怎麽說的來着?女人就愛口是心非。
她分明也想要給爸爸過生日,不然她幹嘛要專門告訴她呢?如果她不說的話,她也不會知道了。
棠棠鬼精靈地轉了轉眼珠子,忍住笑意晃了晃媽媽的手臂,“你趕緊給爸爸打電話呀,我要和他說。”
“你說你私底下叫爸爸叫得這麽溜,當面怎麽不喊他?”
“我就不想喊。”棠棠哼了聲,也不願解釋。
小孩子的想法總是很奇怪,不想做的事情,別人怎麽要求也不會聽的。
虞韻初撥了電話,直接開擴音放在桌上。
蕭凜白接得很快,大概是在飯局上,剛開始傳來很嘈雜的聲音。
棠棠和媽媽交換一下眼神,假裝咳嗽了聲開口道:“蕭叔叔,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訂的明天下午的飛機。”蕭凜白回答完,問她:“你想要什麽禮物?”
“這回我自己去挑就行啦。”
蕭凜白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緊接着又聽她說:“我告訴媽媽,你那裏有好大一個馬場,我想去騎馬可以嗎?”
“你媽媽要帶你來?”蕭凜白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愉悅。
“是呀是呀。”棠棠嘿嘿一笑,“你現在是不是很開心嘞?”
“當然開心了。”蕭凜白很坦誠地說:“我已經迫不及待想把時間快進到明天了。”
“那你是更想見到我,還是更想見到媽媽呢?”棠棠給蕭凜白抛了個大難題。
虞韻初差點笑出聲。
女兒真是越來越像大人了。
她從後面撫摸着棠棠的後腦勺,聽見蕭凜白回答:“我都想見到,因為你們倆是我最重要的存在。”
夜微涼,蕭凜白的這句話像風從心湖掠過一般,激起了陣陣漣漪。
忽然就有一種家人的感覺呢。
但愛情是絕對不能夠轉化為親情的,那樣太平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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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虞韻初帶棠棠落地尚城立場。
蕭凜白已經在出口等候,看到她們穿着母女裝走出來,特驕傲地走上前,把行李箱接過來,沖旁邊羨慕的男人挑了下眉。
“你老婆和女兒都真漂亮。”那個男人對蕭凜白稱贊,誇他有福氣。
蕭凜白認認真真打量她們一番,母女倆都穿着休閑風的衛衣裙,棠棠散發着可愛俏皮的感覺,虞韻初則有一種妩媚輕熟的性感。
人生能有這倆寶貝,還求什麽呢?
上車後,蕭凜白遞上了兩杯鮮果茶,他買的時候特意要的熱的,這會兒正好喝,溫溫的,入口酸酸甜甜。
“我們要去哪裏呀?”棠棠把腦袋往前伸,“是要去馬場嗎?”
蕭凜白點頭,“對啊,你不是說想騎馬?”
“可是我不會騎啊!摔下來怎麽辦呢?”
“當然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騎,我會在後面保護你的。”
虞韻初望着車窗外,插上一句:“先去酒店放行李吧。”
“好,我們吃完飯再過去。”
“那裏離酒店遠嗎?要玩多久?”
“開車的話,來回一個多小時,黃昏之時就關門了,不會玩到很晚。”蕭凜白耐心解釋。
虞韻初了然點頭,沒再說什麽。
很快車子開到酒店,蕭凜白帶她們住的是自己家的。
來到頂層的總統套,蕭凜白還特別交代讓人把兒童樂園遷了進來,棠棠一進去便看到粉紅色的世界,激動地脫下鞋就沖了進去。
“你想得挺周到。”
蕭凜白只是微笑,沒說什麽。
他自己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但在虞韻初的眼裏,好像他只要細心一點,她都會覺得很驚訝。
真不知以前的他在她眼裏是多粗心,多不解風情。
棠棠玩了一會兒就被帶下去吃飯了,蕭凜白說午飯先湊合吃,等晚上帶他們去吃本地的特色菜。
聞言,虞韻初擡起頭。
她假裝說自己來之前在網上看到一家,問蕭凜白是不是,果然他接着便說道:“不是,我訂的那家是在中林路的尚景園。”
虞韻初默默記下來。
等上車之後,她找到本地做蛋糕的一位朋友,找她訂了個男士款的蛋糕,讓她在晚上六點送到中林路的尚景園,先冷藏起來。
棠棠見媽媽一直低頭看手機,好奇把頭湊過去,問她在跟誰聊天。
怕她多說,虞韻初立即鎖了屏,“沒誰。”
“媽媽,你在心虛哦。”棠棠眨巴眨巴眼,把頭一轉,又去和蕭凜白聊天了。
去到馬場以後,父女倆也是密不可分,棠棠挑了一匹雪白溫順的馬,蕭凜白坐在她後面,負責牽着缰繩,帶着棠棠慢悠悠往前溜達。
虞韻初以前學過馬術,近幾年沒怎麽玩,也不敢輕易嘗試了,怕出現意外,萬一從馬上摔下來,那就不是鬧着玩的了。
還不如自己一個人坐在這兒,品茶曬太陽呢。
那邊父女倆玩了半天,棠棠的注意力又被喂小馬駒吸引了。
蕭凜白把她交給工作人員帶着,走到虞韻初面前,對她伸出手,“我帶你跑一圈。”
“不用了,我也不是很想玩。”
“別這麽掃興,我都邀請你了。”
蕭凜白還是很執着看着她,勾了勾手指。
虞韻初把手遞給他,蕭凜白拉她起來,換了匹大馬。
“你先讓我試試。”虞韻初一坐上去,膽子大了。
但當她一拍馬背,這匹馬開始往前沖的時候,又開始害怕了。
“蕭凜白,救我!”
下意識驚呼,虞韻初趕緊拉了缰繩。
蕭凜白從後面跑過來,動作幹脆利落地上馬,一手拉住繩,一手将虞韻初摟在了懷裏。
“關鍵時刻還是想到我了吧?”他的語氣有幾分得意。
虞韻初抵死不認,“只有你跟在我後面,不叫你叫誰?”
“嗯,說得對。” 知道虞韻初要面子,蕭凜白不再拆穿。
馬兒悠閑往前踱着步,他教虞韻初訓馬的技巧,剛才也對棠棠說了一遍。
虞韻初望着他,認真傾聽,過了會兒反而是他微微撇開頭,似乎是被看得不好意思。
清了清嗓子,蕭凜白沉厚的聲音又響起:“反正,有我護着你,大膽騎就是,不用怕。
“你先帶我騎一圈。”虞韻初想釋放壓力。
結果話音未落,蕭凜白突然加快了速度,讓馬以流星般的速度向前奔騰起來。
都沒給她心理準備的時間。
夏日灼熱的風從耳畔呼嘯而過,虞韻初最初還被吹得睜不開眼睛,适應之後,只覺得身心都被打開,舒暢的快感轉瞬間竄遍全身。
前方是廣袤的天地,藍天白雲與土地形成對比鮮明的風景圖,而背後是他溫熱的胸膛,将她牢牢護在懷中,形成一道安全的屏障。
虞韻初忽然間湧上沖動,想回頭看一看蕭凜白此刻的樣子。
可是他離她那麽近,頭一轉過去就親在了他的下巴上。
女人柔軟的唇瓣毫無預兆貼上來,蕭凜白差點松了缰繩,他錯愕垂眸,眼睜睜看着眼前的女人在一剎間,從臉頰開始紅到脖頸,連軟乎乎的耳垂,也如充血般的紅。
不知是熱的,還是生理本能在作祟。
看見近在咫尺的那雙清澈分明的眼睛,蕭凜白聽見了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原來,時光不曾将他的愛意減少半分。
喉結急速滾動,不能滿足于這短暫一觸的親吻,他大膽而直接地問:“我可以親你嗎?”
日光照着男人堅毅分明的臉龐,那雙憂郁色彩的眼睛被染上碎鑽般的璀璨。
他們在逐漸減速的駿馬上,仿佛隔了多年的時光去凝望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