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第20章 20
◎過來,弟弟◎
活動于下午三點結束, 大巴車将家長還有孩子們又送回學校。
虞韻初還要去店裏一趟,她問棠棠是想跟着她,還是想跟着爸爸。
雖然聽上去是出于尊重孩子的意見, 但虞韻初心裏卻希望她能選爸爸。
人果然是有惰性的, 之前自己一個人帶孩子, 再累再麻煩也能适應,如今有人幫忙分擔了, 她變得越來越想偷懶。
棠棠看向蕭凜白, “我還想去奶奶家。”
“那你奶奶一定很高興,讓她給你做拿手菜吃。”蕭凜白說完, 問虞韻初, “我什麽時候把她送回去?”
“九點吧。”虞韻初也好久沒在晚上出去嗨了。
“嗯。”蕭凜白下意識撫摸着棠棠的馬尾辮, 還是忍不住問了句:“又要去酒吧?”
虞韻初只是淺勾下唇,并未回答。
她眼神之中的淩厲卻清楚表明, 不希望被過問私事。
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一旦開始拉近,就會不自覺地越界。
蕭凜白之前并不會多言,而今也會裝作不經意地打聽上幾句。
不過他能看懂虞韻初的反感, 那唇角一揚, 便立刻作罷,帶着棠棠離開了。
虞韻初望着一大一小的背影, 凝視許久,才轉身往另一邊停車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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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孫曦攢了個麻将局,叫了在本地工作的大學同學過來。
之前大家都不怎麽聯系的,最近因為有人主動建了個本地群, 才漸漸找回來熟悉的感覺。
虞韻初當然沒在那個群裏, 大學時她就不愛交際, 只跟自己宿舍的韓君麗玩,後來因為人家遠嫁澳洲,也慢慢斷了聯系。
人生很奇妙,你不走到頭都不知道未來什麽樣,那時虞韻初和孫曦在大學見了面都不打招呼,誰能想到畢業後玩得那麽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閨蜜。
麻将局開在孫曦家裏,她從店裏打包了烤肉帶過來,邊吃邊玩。
虞韻初也做了個慕斯蛋糕,站在門外,她按響門鈴,沒成想來開門的竟然是秦易寒。
大學那會兒,他和蕭凜白玩得特好。
虞韻初并不知秦易寒現在跟着蕭凜白工作,還是他的助理,直到進門後,聽見孫曦跟她解釋,說她也是剛剛得知。
秦易寒還是特意為了蕭凜白來的華安,為此他專門辭去了同樣高薪穩定的工作。
還有兩位是孫曦的同班同學,一男一女,倆人目前在談戀愛。
今晚就他們仨有空過來,其他上班族都臨時接到了加班的任務。
大家洗洗手坐下來,孫曦調侃秦易寒,“你老板對你還挺好,周末還有下班後,沒怎麽給你安排過工作啊?”
顧忌着虞韻初在場,秦易寒當然是要替自己的老板美言幾句的,“我們公司特別人性化,除非有緊急任務,通常不加班。”
“哇!”旁邊的女人發出羨慕的感嘆聲,“既然這麽好,那能不能把我男朋友給推薦過去?”
“那當然沒問題,我可以向人事部投下簡歷,至于能不能錄用……”秦易寒讪然一笑,後面的話自然不用多說。
他心想這事兒你讓虞韻初去辦,好比他好使多了。未來老板娘哪怕一個眼神,他們蕭總都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只是,兩人現在還沒正式複合,他也不便多說。
女人聽得心動了,連忙追問:“那你們公司每周的平均加班時長是多久啊?你作為總助,肯定比較辛苦吧?”
“不辛苦不辛苦,我們老板可體諒我了。”秦易寒張口就來。
“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才對你格外優待的嗎?”
秦易寒還沒回答,手機鈴聲響了。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是他尊敬的敬愛的boss的名字。
“喂?”秦易寒微笑着接了電話。
“斯佳那邊急着要季度報表,你現在去趟公司發給他們,然後連夜飛港城見下他們的老總。”
也許是他的手機音量調得過大,又或許是客廳裏的氣氛太過安靜了,對面說的話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裏。
秦易寒只能佯裝出嚴肅的神情,開口說道:“斯佳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當然得重視。”
這話說完,他假裝捂着聽筒,“我不能陪你們搓麻将了,孫曦要不然你下次再約我?”
聽見熟悉的名字,蕭凜白下意識問:“你跟誰在一起?”
“我們幾位大學同學。”秦易寒故意沒說明白,“蕭總,那我現在就出發。”
對面沉默了幾秒鐘,“算了,我讓陶志勇去吧。”
跟聰明人說話不需要多言,能很輕松聽出來話外音。
關鍵時刻,只能讓姐夫來頂了。
秦易寒的嘴角上揚,險些流露出了竊喜的笑容。
誰想在大周末去出差啊?果然還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偷偷錄了一段視頻,重點捕捉到對面的虞韻初,秦易寒在微信上給蕭凜白發過去。
[謝謝老板!]
從來沒有哪一刻,把這四個字表達得如此真誠過。
看到視頻後,蕭凜白暗嘲了自己一聲。
秦易寒混得都比他好,能和虞韻初一塊休閑娛樂。
[位置發我。]
回複完秦易寒,蕭凜白去了隔壁房間。
棠棠正在和柳美伶一塊下飛行棋,為了哄孩子,柳美伶特地買了許多能跟孩子一起玩的游戲道具,擔心自己跟不上時代潮流,還專門上網搜索了現在的孩子都喜歡什麽,想跟孫女找到共同愛好。
要說這女孩子就是和男孩子不一樣。
棠棠多麽溫順乖巧,能在那裏老老實實地待很久,不像陶昱澈,跟個猴子似的上蹿下跳,家裏大大小小的角落都能被他翻個遍,整一個破壞大王。
有了孫女以後,柳美伶對他們小男孩更不待見了,滿心滿眼都是棠棠。
蕭凜白推門進去時,就看見她媽正用溫柔帶笑的眼睛望着棠棠,眼底似乎還閃爍着晶瑩。
在他印象中的母親,從來沒有表現出這麽柔情似水的一面,從來都是不耐煩的、暴躁的,看他們哪哪不順眼。
他還以為他媽天生就是那樣的火爆脾氣,原來只是生活磨光了她的耐性,沒有人能讓她展露這一面罷了。
哪怕對待陶昱澈,她雖然袒護和偏愛,也不會輕聲細語地說話,情不自禁地微笑。
這一幕很美好,讓蕭凜白都不忍心打破,直到柳美伶注意到他,頃刻間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你來幹嘛?”她很不高興地質問,生怕蕭凜白要把棠棠給帶走。
她還沒和自己的寶貝孫女待夠呢。
明明沒有幾天,卻感覺那麽久了才又見這一面,實在舍不得。
“我來看看你們。”蕭凜白去到棠棠旁邊,慢慢蹲下去,“和奶奶玩得開不開心?”
棠棠重重點頭,沖柳美伶一笑道:“奶奶對我可好可溫柔了呢。”
蕭凜白突然懂了。
也許那是他媽故意想在棠棠面前僞裝出的假象,其實她也裝得挺累的。
“那你和奶奶玩夠沒有?”
蕭凜白一這麽問,柳美伶便咬着牙瞪過去,棠棠一看他,趕緊又露出笑容。
“我還沒玩夠呢,奶奶說她隔壁鄰居家養了很多小貓和小狗,等會兒要帶我去看呢。”
聽完,蕭凜白及時問道:“那你今晚住在這兒,讓奶奶抱一只過來陪你睡覺好不好?”
棠棠的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地确認,“奶奶,真的可以嗎?”
柳美伶怔了兩秒,同樣是不敢相信,她兒子怎麽忽然讓棠棠住在這兒呢?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狐疑蹙眉,柳美伶給他使眼色,無聲問他是不是想創造二人獨處的空間。
蕭凜白沒否認,算默認。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很大膽,如果虞韻初不允許的話,他還要立刻把棠棠送回去,順便牽走鄰居家的一只貓。
但如果他不這樣做,和虞韻初的關系會始終得不到突破。
他并非等不急,只是她身邊有太多優秀的男性,不是非他不可。
機會要靠自己創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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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韻初今晚喝得有幾分微醺,其他人不急着回去,只有她獨自一人從樓道裏出去。
遠遠的,似乎看見小區路燈下有一抹熟悉的身影,虞韻初定睛一瞧,确認自己沒有眼花,那的确是蕭凜白。
隔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蕭凜白也在看她,女人黑色秀發披散在肩上,眼睛明亮似撒入星星,勾勒出無限動人的風情。
闊步走上前,他主動承認:“我找秦易寒打聽的,知道你在這兒。”
虞韻初沉默了數秒,意味不明笑了聲:“蕭凜白,你會不會跟得太緊了?對我來說,你只是棠棠的生父,和我沒有半點關系,知道嗎?”
她出于本能抗拒着他,扔下這番話徑直走向前。
蕭凜白怕會真的惹怒她,不敢同她并肩,只敢默默跟在後面。
虞韻初的車停在小區門口,她喝了酒肯定要找個代駕,正準備拿出手機下單之時,微信上收到了一份文件。
是黎潛傳來的。
[虞姐,我做了一份詳細的企劃書,您看看可以嗎?]
那天見面後,虞韻初将自己大體的創業方向告知了他,讓他最好在一周時間內寫詳盡的企劃書給她,權當是對他能力的考驗,沒想到真的完成了。
[等我有時間會好好看一看。]
虞韻初低頭回複,沒留神前面有個石墩。
她差點撞上去,還好蕭凜白及時從後面拉住了她。
“別誤會,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不等虞韻初甩開他的手,蕭凜白先行說道。
“那棠棠呢?你自己過來,敢說沒抱有別的想法?”
“我當然有。”蕭凜白坦然承認,将其一把拽進懷裏,摟住了她纖細的腰,“虞韻初,你就那麽讨厭我?”
他深邃的眼眸仿佛透過她的外表看破靈魂。
想要知道她為什麽對他這麽冷漠。
懷裏的女人皮膚光滑細膩,臉頰微微泛着粉嫩的光澤,嘴唇紅潤豐滿,給人一種想要親吻的沖動。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就要吻上之時,虞韻初躲開了。
“多年不見,你強迫人的本事倒是長進了不少。”虞韻初按了車鑰匙,下一秒丢給他,“送我回家。”
蕭凜白不懂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默許了?
二人先後上車,男人修長的手指掌控着方向盤,望着前方閃爍不明的紅綠燈,心跳得很快。
蕭凜白不習慣這麽安靜,怕被聽見他心跳不止的狂響,主動找話題破冰,“棠棠今晚住在我媽那兒。”
“很明顯啊。”虞韻初頭朝後靠去,閉上眼睛,“但你不覺得你現在越來越過分了嗎?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一聲?”
“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現在去接她。”
聽聞,虞韻初的眼睛一下睜開,犀利的視線如刀子一般掃向他,“你篤定我會願意是不是?”
蕭凜白抿唇未答。
他沒想到虞韻初居然說:“但我願意的前提是我想給自己放假,不想周末也看孩子,和你沒關系。”
一路無言。
車子開回虞韻初的小區,她拎着包徑直下車,“謝謝你送我回家,車你可以開走,等明天送棠棠回來再還我。”
虞韻初果然沒有留宿他的打算。
她坦坦蕩蕩的,絲毫沒有表現出吊着他的意思,這讓蕭凜白更加挫敗。
無論被動還是主動,他在虞韻初這裏,永遠都不會有勝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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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虞韻初認認真真看了一遍黎潛發來的企劃書,越看越驚喜,為自己毒辣的眼光感到佩服。
第一眼見到這個男生時,她就覺得他的目光很清澈,也很睿智,這樣的人聰明但沒什麽心機,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話,絕對能成為一名忠實的屬下。
給他撥去電話,接通後,虞韻初看到牆上的挂鐘才反應過來,此刻已經十二點了,人家有可能已經睡着了。
“沒打擾你吧?”她抱歉出聲問黎潛,對面傳來沙啞的聲音:“沒有,我這邊剛結束。”
“你還在那家酒吧唱歌?”
“周末會過來唱兩天。”黎潛答完,立刻問:“虞姐,企劃書做得還行嗎?”
“如果你是第一次做這種東西,那我只能說太棒了。”虞韻初不吝啬自己的誇贊,“你很有想法,創意大膽,但又不會讓人感覺很離譜。”
大概是被誇得不好意思了,黎潛猶豫了幾秒鐘才說:“我請教了一些前輩,也不能算我一個人的功勞。”
虞韻初對于誠實的人更為欣賞,但僅憑這一份企劃書,還不足以加深對黎潛的了解。
于是繼續問道:“明天晚上你還會去那個酒吧唱歌嗎?我們見面詳談一下吧,有些點我沒太懂。”
“我八點會過去。”黎潛立刻說。
“好,那到時候見。”虞韻初約完就挂了電話。
把手機放在桌子上,她随手揭下面膜,仰頭望着天花板放空了片刻。
大概是真的空虛寂寞冷了。
今晚她真的差一點上了蕭凜白的當。
在車子駛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門口時,虞韻初鬼使神差般險些開口說:“我們去開房吧。”
同樣的話在之前熱戀時,她也對蕭凜白講過。
他們倆人的第一次,是她主動要求的。
那時他們已經談了兩年了,除了牽手擁抱接吻,最多也就是隔着毛衣摸一下胸,或者隔着褲子蹭一下。
舍友每次看他倆相處時那嬌羞膩歪的狀态,總會啧啧有聲地感慨:“你們一看連三壘都還沒上過。”
虞韻初不知道她是怎麽看出來的,但也确實被言中了,沒辦法反駁。
她們上大學那會兒,社會風氣已經特別開放了,大學附近的賓館夜夜爆滿,情侶隔三差五就會去釋放一下。
虞韻初被舍友那麽說完,也有些心癢癢,旁敲側擊點了蕭凜白好幾次,結果這人跟木頭腦袋似的,壓根兒不開竅。
她一個女生也不好意思直說,幹脆也晾着他,不再主動。
眼看着舍友又換下一任對象了,他倆這進程才剛進行到中途,虞韻初之後又舍友說,她和現在的男朋友交往三個月就去開房了,有了這次經歷,不知道有慶幸及時分了手。
男的那方面不行真的不能勉強,不對比不知道,有的人三十分鐘撐不住,有的人光挑逗就不止半小時,各種花活輪番上陣,最好結婚前試一試,否則下半輩子會活得像枯水似的,沒滋沒味。
舍友的長篇大論聽得虞韻初膽戰心驚,到最後只弱弱問她:“不怕懷孕嗎?”
沒想到這話後來應驗到了自己的身上。
偷嘗禁/果真的是要付出代價的。
回想到她和蕭凜白的初次,虞韻初竟還有種面紅心跳的感覺,他們那時很笨拙,試驗了好多次都莽莽撞撞。
蕭凜白急得額頭上滿是汗水,順着鬓角往下流,看他那樣子,虞韻初只覺得性感得一塌糊塗。
真笨啊。
怎麽上大學的人了連入口都要找那麽久?
想着過去,虞韻初不由失笑。
她彎下身,從抽屜裏夾層的保險櫃裏翻出了自己的玩具。
今晚女兒不在家,可以好好放縱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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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睡到自然醒,虞韻初起床後感覺精神充沛。
果然女人不能長時間地禁锢自己,不光容易脾氣暴躁,臉色都會變差。
随便煎了兩片吐司吃,虞韻初化了個美美的妝,之後就去店裏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今天格外用心化妝的緣故,店員星星一見到她都誇贊:“初姐,你今天好美。”
“謝謝。”虞韻初接着從包裏拿出一瓶剛開封的香奈兒,“就早上噴了一次,送你了。”
星星眼睛瞬間一亮。
上哪裏去找這麽大方的美女老板啊?随手一送就是香奈兒哎!她必須要發個朋友圈炫耀一波!!
虞韻初做了兩個蛋糕,忽然有些想女兒了。
果然,孩子在身邊覺得煩,離開一會兒又覺得想念。
她給蕭凜白打了電話,問棠棠現在在幹嘛。
蕭凜白錄了一段視頻發過來,棠棠正在給小奶貓穿衣服。
[下次棠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你要主動分享。]
[我怕給你發消息,你會煩。]
這句之後,蕭凜白又發來:
[鄰居家剛生下來的貓,棠棠打算抱一只回家養。]
[NO.jpg]
虞韻初趕緊拒絕。
她養孩子已經夠費勁了,哪有精力再養貓?
[你告訴棠棠,把貓帶到我們家來是讓它受罪的。]
[棠棠很失望,但她說媽媽不讓養那就不養了。]
[苦肉計沒用。]
在養寵物這件事情上,虞韻初是絕對不會退縮的。她太了解自己女兒了,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三分鐘熱度,有可能前天想養金魚,今天想養鹦鹉,到明天就想養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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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虞韻初來到那家酒吧。
黎潛說他今晚只唱三首歌,大概九點就能結束,當然前提是沒有人專門點歌,要求他唱。
虞韻初坐在吧臺上,給自己點了杯最貴的酒。
經常來這家酒吧的都能透過杯子認酒的價格,哪怕她獨自一人坐在那裏,也沒人敢貿然上前搭讪,因為人家一看就是富婆,不缺錢。
虞韻初挺喜歡這家酒吧的氛圍,沒那麽嘈雜,耳邊裏回蕩着的是舒緩的輕音樂,正是黎潛在臺上發出的歌聲。
來這裏除了和他聊企劃書,虞韻初更重要的也是為了放松。
但她沒想到,今晚還能被她撞見一出好戲。
黎潛唱完三首歌後怕有人點歌,匆忙下臺,他知道虞韻初在吧臺那裏等她,加快步伐想過去,然而僅幾步就能到她旁邊的時候,忽然一個女人殺到了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今晚總不能還沒空吧?知道為什麽只安排你唱三首嗎?是我向經理授意的。”
面前的女人擡手想搭上他的肩,卻被黎潛冷冷避開,“我只唱歌,你放尊重點。”
“裝什麽啊?”嘲弄勾下唇,女人晃了晃杯子裏的酒,突然一下狠狠潑到他的臉上,“本來不想這麽對你的,但你非敬酒不吃吃罰酒怎麽辦?”
旁邊經過的服務生響起一聲驚呼。
虞韻初下意識側目,往聲源處望去,不料竟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男生正面朝她的方向,黑色發梢向下滴水,純白T恤的胸前濕了大片。
而在他面前的那個女人,虞韻初更加熟悉。
唐雅柒。
曾經死纏爛打追求蕭凜白的人。
那次在酒會現場偶遇到了,她不小心潑濕她高定的裙子,這事兒還沒跟她理論呢。
“你跟不跟我走?”
唐雅柒已經揮起手,好像黎潛敢拒絕她就要扇他的巴掌。
作為財閥家的小女兒,她衆星捧月般長大,從來都是被人哄着捧着,沒人敢忤逆她的意思。
她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尤其是窮人。
黎潛只倔強瞪着她,沒想到唐雅柒竟真的擡起手。
然而,她只是長長的指甲劃過了男生的臉,手腕被人用力攥住了。
“我差點以為誰在這裏拍電視劇,不然怎麽随随便便扇人巴掌呢?”
虞韻初風輕雲淡笑着,可手上卻用了十足的力道。
唐雅柒震怒。
她還在想是誰那麽大膽子敢阻攔她,原來是虞韻初。
“路過的狗都知道不該多管閑事。”她用力想把自己的手掙脫出來。
虞韻初沒放,将人往前一拽,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沒文化可以學,長得醜也能整,但你嘴臭這毛病是真沒法治了,看不見旁邊有人偷偷錄視頻嗎?就這麽想讓自己爆紅全網?”
嘴巴蠕動着,唐雅柒一句話都反擊不上來。她用餘光偷瞄四周,竟真有人在拍。
但她不在乎,拍就拍了,大不了給錢讓人删掉。
“虞韻初,不會你也看上了吧?當初就是這樣,非要搶我惦記的男人,過了這麽多年,臭毛病還是沒改?你就這麽贊同我的眼光?”
“我還用得着搶?誰先誰後還不知道呢。”
嘲諷一笑,虞韻初對黎潛勾勾手指,“過來,弟弟。”
唐雅柒眼睜睜看着,對她百般敵意的男人乖乖走到了虞韻初的身後,聽話得不行。
虞韻初雙臂環胸,眉梢得意輕挑,“好遺憾,你看上的都看不上你呢。”
她的陰陽怪氣激怒了唐雅柒,揮手就要沖虞韻初扇過去,黎潛看到後,下意識給攔住。
唐雅柒被他推開了一米遠。
踉跄着摔倒在地上。
虞韻初當然不會任由唐雅柒打她,只是她沒想到,黎潛的動作比她更快,在關鍵時刻竟會出于本能保護她。
明明剛剛唐雅柒要打他,他都緊抿着唇默默忍受,一言不發,顯然是不敢得罪對方。
把人拉到身後,虞韻初看到了他臉上被指甲劃傷的那一道淺淺的紅痕,低聲說:“你用不着蹚這趟渾水的。”
黎潛佯裝不在意的勉強一笑,“你也是受我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