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穆子星會這麽說,只因為她覺得程雙的狀态有些不對。
雖說事出緊急, 但程雙向來不是自亂陣腳的人, 即使再緊急的情況她也能把事情處理得很漂亮。
可她這次的處事作風, 愣能從緊湊中窺出幾分懶散。像是不願意面對卻又不得不面對, 有些痛苦。
明明行程那麽忙, 她還要來找她。明明工作那麽累,她還要照顧她。
她成了程雙逃避的理由,穆子星只能這麽想。
向來不懼的程雙竟然開始逃避, 穆子星覺得這肯定是她的心态出了問題, 所以她故意将程雙說得這麽厲害。
程雙一聽這話,肯定就該洗心革面奮起工作了。
可那道注視着她的炙熱視線遲遲不動。且有越來越熱的趨勢,像是要将她灼穿。
穆子星抿唇, 主動迎上程雙的視線:“怎麽了嗎?”
程雙搖頭,掩住心底的那抹悸動:“沒什麽, 我先帶你四處逛逛, 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
穆子星蹙眉:“你還是先去工作。”
似乎恢複記憶後,但凡出現争執率先妥協的人總會變成程雙,她望着穆子星的眼睛, 最終爽快答:“行。”
“有事找我。”臨走前程雙又囑托了句。
穆子星點頭, 看着程雙往無塵房的深處走,視線随意打量着這地方。
星空嚴格來講也屬于生産制造業, 不過和新禮制料比起來算是兩種性質。
她不禁想,如果星空的服裝也出現質量問題,大批客戶投訴和差評, 那時候會發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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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發生過的事,無論怎樣有根有據的想象,看來都像天馬行空。
穆子星停止了這荒誕的想象,只想新禮制料。
質量問題幾乎是整個生産制造業最不願出現的問題,可生産制造行業的質量問題也分輕重緩急。
食品行業一旦出現這種問題基本是判死刑,或許值得慶幸,新禮制料只制料,而這次只是絲綢。即使出現問題,也不會危急到人的生命。
補救應該不難——
穆子星驀地想到那鋪天蓋地的差評。
如果背後有人操控的話,那這件事就難辦了。那些人明顯是想要砸了新禮制料的招牌。
會選擇這樣做的人,必定有所圖謀。
穆子星邊想邊走,時不時還停下來觀摩那些人操弄機器的手法,半天沒找到合适的懷疑對象。
晉城做絲綢的根本找不出幾家,專門做絲綢的更是鳳毛麟角。穆子星實在想不到有哪家會因為嫉妒新禮制料而做出這樣的事。
嫉妒可能發生在能力對等的人身上,可新禮制料的絲綢明顯已經甩業內一大截,這也能嫉妒嗎?
真想不通——
穆子星費解擡頭,被周圍的陌生環境吓了一吓。
她不知走到哪裏來了,雖然依舊在空蕩蕩的走廊上,但兩旁已經沒有穿白大褂的人和冰冷的機器。
房間內空蕩蕩的,醒目的白,看久了有點瘆人。
穆子星轉身要往回走,卻見程雙迎面朝她走來,她還疑了聲:“你怎麽走到這來了?”
穆子星迎上前:“四處逛就逛到這兒來了。”
程雙在,穆子星視線又打量那些空房間,她先問了聲:“你忙完啦?”
“……嗯。”程雙不敢說她實在放不下她。
穆子星故意引着她走到一處,裏面擺着幾個空放置着的架子,她問:“這裏是幹嘛的啊?”
程雙蹙了蹙眉:“我也不太清楚。”
“我幫你問問。”她當即拿起手機,穆子星忙攔住她,“沒事,那不問了。”反正她想知道的也不是這個。
穆子星又指着那些空房間:“這個呢。”
程雙仔細打量了下,答:“我們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進門,穆子星發現從裏面看外面的感覺很是不同。
即使四周通透,也很容易有被囚、、禁的感覺,空蕩的白很容易給人心理上造成沖擊。
“這裏好像是存放桑葉的。”程雙突然道。
穆子星朝她看去,在那房間的裏頭還有一小扇窗,推開窗就能看到幾片桑葉零落飄在地上。
穆子星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許是這裏頭的溫度太低,她後背有些泛涼。
她正要提出走,突然又指着遠處角落那綠色問程雙:“那個是什麽?也是桑葉嗎?”
程雙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睛。
穆子星想起程雙工作時會戴那副金絲框的眼鏡,或許她是有點近視,她無可奈何了聲:“算了。”管它是不是呢,又沒什麽好追究的。
“幹嘛算了。”程雙看她:“我帶你進去看。”
程雙問了這邊的負責人,領着穆子星從另一邊進入了那房間,走到穆子星說的角落,撿起了那株蔫蔫的草。
“不是放桑葉嗎?怎麽會有草?”
穆子星疑惑看向程雙,發覺她眼睛盯着這株草,眼神深邃,俨然這已經不只是一株草了。
穆子星有些納悶,覺得程雙要是再這麽盯下去,就算是鮮草也得變成幹草最終被她燒着。
良久。
她意味深長了聲,似在答她的話:“我也想知道,怎麽會有草。”
“會不會是摘桑葉的時候不小心帶進來的?”穆子星提出假設。
程雙突然認真看向她。
她眼神有特殊的魔力,穆子星不敢直視太久,低頭之際聽程雙在她耳邊道:“嗯,這草我讓他們去查,我們先回去吧。”
穆子星覺得她行為怪極了,一是要查,二是要走。
她問:“雖然這草出現在這地方很詭異,但真的有必要查嗎?”
程雙不會昏庸到因為這是她的發現所以就查吧——
程雙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打趣她:“不然不查?”
穆子星敏銳感知到程雙狀态不一樣了,她看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這草真的有問題?”穆子星邊問她邊看那草,還是沒看出什麽問題。
“可能,我也不敢太篤定。”
程雙随手從兜中掏出保鮮袋将那草裝進去:“不過查出來就知道了。”
“走。”她領着她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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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友沒做成,穆子星晚上和程雙躺在一張床上就很膈應。
程雙住的是一人間的員工宿舍,因為他們過來時已經勒令停止生産,所以整個廠都沒幾個人。
每個人對應只有一間宿舍,宿管員被派遣回家休息。穆子星這個後來客沒有多餘的房間可以住,只能和程雙擠一間。
剛開始穆子星還不太情願來着——
不過程雙是這麽說的:“睡都睡好多次了,你還在乎這個?”
穆子星不想表現出她在乎,就只能不在乎。
靜靜躺在一張床上,沒有性,也不能有愛。
穆子星不知道她腦袋瓜都在想着什麽,感覺像是想了很多內容,但真正靜下心來想,又不知道想了些什麽。
迷糊之際,聽程雙開口說了什麽,她眼睛猛然睜大。
恍了會兒,想起程雙說的話。
“已經會覺得麻煩我了嗎?”
穆子星眨了眨眼,思索了會兒,遲緩答着程雙的話:“床上的時候不會。”
程雙苦笑了下。
她果然還是不能接受她啊。
願意麻煩一個人應該是依賴一個人的最好表達。
如果願意麻煩一個人并且覺得事情不會麻煩到她,那對這段感情應該有十足的信心。
可穆子星今天的所作所為似乎在證明她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
她開始覺得會麻煩她,她對她的感情不自信了。
她想現在這關系究竟還要維持多久。
程雙一直都覺得,她覺得穆子星也應該已經認識到這點,炮友關系只是兩人維持聯系的遮羞布而已。
不想就這樣在一起,也不想分開,就這樣最好。
随便誰對誰有不滿,在這種關系下都能盡情發洩,再不濟,能在床上發洩。再不爽,下了床就是陌生人,可以不搭話,不聊天。
程雙以為總有一天她會将穆子星睡服,可穆子星的舉動總在她意料之外。
她怎麽能那麽沒自信。
她這麽愛她,她做得這麽明顯,難道她都看不出來?
她竟然會覺得麻煩她——一想到這點,程雙就覺得她心梗到快要喘不過氣來。
或許,一味地縱容她并不是什麽好對策。
或許,她該換個方式。
“那你呢。”她突然聽見她的反問:“你會覺得我很麻煩嗎?”
這話程雙實在不好答。
如果兩人還是情侶關系,那她能堂堂正正說出‘不覺得’三字。可穆子星剛剛才闡明兩人的關系,她上趕着示愛,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可她要是學着穆子星的腔調說‘床上的時候不會’——
程雙沒想到合适的答案,而穆子星顯然還在等她的答案,她着急之下答:“床下的時候不會。”
這意思是——上床的時候她很麻煩?
不知怎地,穆子星就能覺得程雙這是在說她剛才得知要同擠一張床的扭捏做作,她頭腦發熱,不受控制,急需做點什麽來證明一下自己。
她一扭頭看見程雙,覺得她喉嚨幹渴得要冒煙,而程雙就是最清甜的那汪清泉,她蹭的一下爬到她身上去。
作者有話要說: QAQ我想寫甜文了,我為什麽要把劇情碼成這個鬼樣子。
我恨我自己。【自戳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