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鳳凰男大戰直男癌(一))
鳳凰男大戰直男癌(一))
第三十章
“他房産證上加一下我的名字怎麽了?我一家大小,舉全村之力把我送到大城市來上學,我父母也不是那種很難說話很難相處的人,況且,房産證上加個名字,也不代表什麽啊,怎麽就不行了?”向晚知看着面前這個從進來就一直逼逼叨叨的男人,心不在焉地打了個哈欠。
“他這樣防着我,真是讓我傷心。”眼前的青年皮膚白淨,看上去細皮嫩肉斯斯文文的,說到傷心的地方,眼中還泛出了點點淚光,“我爹媽前陣子到這邊來看我,他們不是沒有來過嗎?老人家一輩子待在小鄉村裏,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面,知道我現在在大城市站穩了腳根兒,想來看看,那又怎麽了?他倒好,直接把門一關,壓根兒就不讓我爹媽進去,還說什麽‘房子是他買的,我爹媽既然想到這裏來,那就自己買房,別跑到他家裏來’。這不是看不起人是什麽?”
“我知道我不像他那樣從小長在大城市,受到良好的教育,家庭條件也好,畢業了就由家裏給他把房子買好了。我自己還要辛辛苦苦地掙錢,一邊養活自己,一邊把錢拿回家。他非但不幫我,還說我貼家裏。我父母年邁,姐姐妹妹又沒有一技之長,家裏面只有我這麽一個男孩子,不是我養家又是誰?偏偏他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連我父母來這邊看我一趟,他都把門鎖了不讓人進去,你說這樣的事情,讓不讓人寒心?”
向晚知簡直不知道要說這個人什麽好。買房子你一分錢不出還想讓人家加上你的名字,你這麽算計人家的錢,那就別怪人家不給你父母面子啊。一個男人,吃軟飯還吃得這麽理直氣壯,向晚知覺得自己的下限又被刷新了。對方固然不應該不給老人面子,但是如果不是被逼到了極致,相比沒有哪個女孩子會這樣做的吧?再有,向晚知雖然不知道眼前跟她絮絮叨叨說了這麽久的男人工資究竟多少,不過看他的穿着打扮,想必不會很有錢。他自己錢不多,還要拿回去補貼家人,又是跟女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家有怨言也很正常。
這完全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家庭矛盾,怎麽樣也不到要把別人弄死的程度吧?他就這麽急吼吼地沖上來找自己,想讓自己給他報仇,他怎麽就不先想想,整件事情當中,究竟是誰錯得多一些呢?
還有啊,向晚知一直認為她做的是死人生意,幫助死人完成心願的,什麽時候活人也找上門來了?還這麽明目張膽,這究竟是誰告訴他的?
向晚知很想把他趕出去,但是奉君生病了,現在還在樓上休養,這裏只有她一個人,她要是對這個男人不客氣,依照她對這人的觀察,說不定等下把他惹急了,他會對自己動手。這種人,才不會管對方是不是女孩子呢,一旦把他惹到了,甚至不是惹到了他,只是讓他不痛快了,他就要給人家點兒顏色看看。但如果對方是他惹不起的,哪怕讓他跪下來叫“親爹”,他估計都不敢有什麽怨言。
顧慮着這個,向晚知滿腹不耐煩也不敢直接讓這個男人滾出去,她是知道不能從這樣的人身上得到什麽,最後報酬有沒有都不一定。向晚知見那人還要繼續往下說,實在忍不住,出言打斷他,“呃,這位先生……”
“我姓黎,叫黎明君。”那人趕緊回答道。
“黎先生。”向晚知從善如流地回答道,她可沒有看漏剛才他眼睛裏明顯閃過的那一絲不舒服,“我覺得你跟她的事情,還是家庭內部矛盾,遠不止要找我幫忙的地步。如果你覺得實在跟她合不來,大可以分開,我聽你的口氣,你們兩個現在還沒有結婚對吧?趁現在分開,及時止損,對你們兩個人都好。黎先生青年才俊,也不愁找不到更好的是不是?”
向晚知聲音溫柔,雖然盡量在壓制自己的不耐煩,但是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黎明君聽了立刻說道,“對啊,還是你識貨啊。我名牌大學畢業,碩士也是985的,他不過是個二流大學,還是個本科生,首先學歷上就差我一截了。我也沒用嫌棄他,他居然還不滿足!我學歷比他高,學校比他好,專業也比他強,現在工資是不太高,但是我會漲啊,我有潛力我是潛力股啊!”
“說起來,他這個人眼界真是狹小,一點兒也不會用長遠眼光看。”黎明君偏頭,“你說,你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我是個很優秀的人了,他怎麽就看不清呢?換成其他人,現在早來跪舔了吧?”
向晚知真想把這貨給扔出去。
偏偏他還毫不自覺,滔滔不絕地繼續自誇自贊,“當然我也不是說他就應該跪舔我,我覺得兩個人之間最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吧?像他這樣盛氣淩人,還不思悔改、毫不滿足的,難道不應該好好教訓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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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知對這人實在厭煩,她甚至廢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一句。如果之前她還能勸一下黎明君,現在是勸都懶得勸了。當然,跟他一起的那個女孩子也是個腦子不清楚的,她是眼瞎還是腦殘,怎麽就沒看清楚這貨的真面目呢?還沒有結婚就在算計她的房子,還計劃把父母一起接過來,她是嫌自己的日子過得太安穩太平順了還是怎麽地?非要鬧些幺蛾子出來。
“你想怎麽教訓她?”向晚知見過不少惡人先告狀的,但是這麽理直氣壯的,還是首次。她覺得,這個工作要是再做下去,她可能會被同化。
黎明君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好像是要把她說服一樣,“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吧?他讓我滾出去,不要回來。說我生不出孩子,還有什麽資格要求他這樣那樣。”
“等等!”黎明君的話,像是一個炸雷,炸得向晚知七葷八素,找不到方向。她艱難地看了一眼黎明君,“你……怎麽會生不出孩子啊?”看不出來,黎明君看上去高高大大的,沒想到卻是個……是個沒有生育能力的。那這個姑娘是真的腦抽了嗎?一個男人,是個奇葩,不僅算計她的房子,還想把他父母一起接過來,附在她身上一起吸血,看不起她不說,還沒有生育能力。這姑娘……這姑娘究竟圖什麽啊?
黎明君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她是想把自己送出去扶貧嗎?扶貧也不是這個扶法啊。向晚知之前對黎明君的事情還漠不關心,現在真想見見那個眼瞎的姑娘,看看能不能把她一棒子打醒。
她在這邊暗自揣測,黎明君卻覺得她大驚小怪一樣看了她一眼,“當然啊,男人生什麽孩子?我生不出來,他難道就能生出來嗎?”
他的話再次把向晚知砸得亂七八糟不能思考。
她思考了好一陣,才努力鎮定下來不讓自己抓狂,跟黎明君确認道,“你……你和你的伴侶,都是男性?”
“我之前沒告訴過你嗎?”黎明君說得理所當然。
向晚知搖頭。
黎明君笑了笑,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跟她說道,“小姑娘啊,做事情要認真要會思考,就算我沒有告訴過你,你也應該明白啊?怎麽聽了這麽久,你還不能理解呢?非要委托人跟你說明白,真是……”他那副笑容,有些未盡但彼此都清楚的意味,看得向晚知只想沖上去打他。
向晚知對他也沒有什麽好臉色,笑了兩聲,臉上帶着濃濃的不耐煩,“哦。我覺得,男人跟男人之間,不好計較那麽多,況且你們這個,也遠不到要找外界幫忙的程度,各退一步,就天高海闊了。”
黎明君沒有聽出來向晚知話裏的敷衍,依然不願意走。向晚知可不耐煩繼續招待他了,她站起身來,非常有禮貌地對黎明君說道,“黎先生,我等下要出去,你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這邊要關門了。”逐客令下得這麽明顯,黎明君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繼續待在那裏,不陰不陽地笑了兩聲,從沙發上站起來,離開了。
他一走,向晚知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做這行久了,遇見的奇葩也多了。她應該早就練就一身不動如山的本領,看到這樣的人啊,還是自己修行不夠。要是換成奉君,多半要叫她多接觸這樣的人。奇葩見得多了,一般人也就顯得正常了。只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向晚知覺得自己沒那個命受。
向晚知把午飯做好給奉君送上去之後,自己在下面吃了。碗也不想洗,直接就上床午休去了,沒想到剛剛躺下去,門鈴就響了。
向晚知不想理會,反正現在奉君也在生病,她就是消極怠工也沒人敢說她什麽。奈何那鈴聲锲而不舍,大有不把她鬧出來不罷休的架勢,這樣響下去,向晚知就是再大的瞌睡也睡不着了。她帶着濃重的起床氣,一個翻身從床上起來,咬牙切齒地穿好衣服,下去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