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岳森, 你怎麽在這裏?”
“我還想問你怎麽會在這裏呢。”大步跑到了蘇絨的面前,岳森氣喘籲籲的,時不時還看向身後, 神色看上去非常可疑。
“我來探病的。”注意到岳森的異樣, 蘇絨有些好奇地問:“你這是怎麽了?是在躲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只見岳森有點緊張地收回視線, 仿佛看到了什麽兇殘猛獸似的, 一把抓住蘇絨的手腕,拉着他一起往前快跑。
他們現在在住院部二樓的連廊裏,周圍來來去去的人并不少, 有一兩個護士或家屬正推着病人的輪椅在走動。兩人只能插縫穿梭在人|流中,在蘇絨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來到了樓梯間繼續往上跑了。
也不知道跑到了幾層,只見所到之處周圍都靜悄悄的,與剛才的連廊形成了極大的對比。
随便進了一個房間,後背虛脫地靠在一扇門後, 蘇絨低頭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口因為奔跑的關系上下起伏着, 整件衣服都變得有些淩亂。
“到底怎麽回事...”
邊喘氣邊問,蘇絨在看到岳森做出噤聲的手勢後,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了,最後只能用眼睛去詢問。
為什麽要跑?
看出了蘇絨眼裏的疑問, 但岳森卻沒立刻回答。
大手撐在蘇絨右側的門上, 他偏過頭把耳朵貼上了門, 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在确定外面靜悄悄後, 才小心地舒了口氣。
心情放松下來,岳森這才發現他跟蘇絨的距離竟變得如此親密, 他的下巴輕輕抵着蘇絨的頭頂,兩手撐着對方的身側,身體幾乎要把小男生整個罩住。
咽了下嗓子,岳森回頭掃視了一圈房間。
他們跑進來的是一間空間不大的儲物室,裏面擺放了一些閑置的用具以及堆得很高的白色床單。
這裏面沒有空調,在兩人闖進來後,這裏的溫度就變高了。
岳森的身體素質要比蘇絨好上不少,雖然不像蘇絨那樣需要大喘着氣,但由于一直奔跑的關系,身上的血液正沸騰着,心髒跳得比平常要快得多。
他身上的溫度也比蘇絨高的很多,硬挺的鼻尖上冒出了輕微的細小汗珠,氣息也莫名粗重了幾分。
“學長,你好香啊。”
岳森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說出這句話。
他只知道自己連頭都不用低下來就能聞到蘇絨身上散發着淡淡甜香,伴随着小小空間裏溫度的上升,鼻腔內萦繞的香氣更加明顯了。
有點上頭。
凸起的喉結不斷地上下滾動,岳森只覺得後背都快被汗浸濕了,粗喘着的氣息變得紊亂。
“你在說什麽呀?”
蘇絨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擡起頭看向岳森,眼睛瞬間被撞進這高大學弟的黑眸裏,裏面是他看不懂的暗色。
鼻尖幾乎是擦過對方的下巴,蘇絨在發現兩人的距離是如此親近後,身子條件反射地往門上貼了貼,勉強拉開了一點點距離,雙手護在了身前,做出了推搡的動作。
但就算如此,兩人仍然離得很近,連呼吸都混在同一塊小空間裏,氣息交纏着,朝蘇絨撲來的是年輕氣盛的男大生的粗重氣息。
“你...”蘇絨小聲開口,秀眉皺起,“站遠一點啦。”
站得太近了,腦袋兩側被人撐着就算了,就連站姿都是腿貼着腿,對方身上的熱感透過褲子就能被輕易傳達過來。
好熱,都出汗了。
懷裏的學長低着頭,漂亮的小臉上是不自然的別扭神情。
仿佛一下子被人打醒了,岳森連忙後退了半步,兩人之間終于有了一條縫隙,但他的手仍撐在了蘇絨身體的兩側。
像粘上了強力膠水,拉都拉不開。
他低聲道:“抱歉,我剛才在躲人。”
不用岳森說蘇絨也知道對方這架勢是在躲人了,他真正想知道的是岳森為什麽要拉着他一塊躲起來。
沒好氣地看着岳森,蘇絨的眉頭皺得很厲害了,小嘴不滿地抿了下。
似乎是看懂了蘇絨眼裏的意思,岳森頓了下,再次解釋道:“剛才情況緊急,下意識就拉着你一塊跑了。”
“學長,對不起。”
乖巧學弟的虔誠道歉跟剛才說蘇絨身上好香的癡漢男人完全就是兩個樣。
看着岳森這副樣子,蘇絨基本确定自己剛才是聽錯了。
當下,他更好奇岳森躲人的原因。
“我爺爺想把我抓回去。”只思考了一瞬就全盤托出,岳森對蘇絨沒有隐瞞,“他先是騙我來探病,然後準備再騙我去相親。”
“不過我逃出來了。”
說着,岳森臉上挂起了笑容,帶着得意的笑:“我啊,是不可能去相親的。”
“相親?”怎麽都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原因,蘇絨也愣了下,“你不是才大二嘛,這就需要...?”
雖然從小在蘇家長大,但蘇絨并不了解上層圈子在這方面向來都是早早地未雨綢缪做好打算,費盡心機就是為了尋到一個能攀附上的豪門世家。
雖說岳森的家族不需要依靠岳森的聯姻去攀附上誰,但架不住有人千方百計想要摸上岳家啊。
好不容易通過牽線搭橋搭上了岳家,那是卯足了勁要促成這事的,就算不成功,那相親認識下也是極好的。恰巧這岳家老爺子對這個搭線的人留了一份人情,這才琢磨着心思讓岳森去見上一面。
不料這岳森不僅一眼看穿老爺子在裝病,而且還從那些保镖的手裏逃了出來,急得保镖們正到處尋找岳森的身影。
任誰都想不到岳森竟然會反向逃跑,不往醫院門口的方向跑,反而往樓上跑,手邊被拐了一個一無所知的小學長。
無奈地聽着岳森的解釋,蘇絨正要說點什麽,就見對方再一次朝他靠近,高大的身軀猛得壓了過來。
走廊上突然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
因為想聽清楚門外的聲音,岳森只能把耳朵又貼在門上,而被困在中間的蘇絨只能被迫困在岳森的懷裏,腦袋抵着對方的胸口,傳入耳內的全是對方重重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咚,
很響。
岳森現在應該很緊張吧,蘇絨想。
要是被發現,就要被抓回去相親了。
同樣屏息着,在這樣的緊張情緒下蘇絨連大氣都不敢喘,安安靜靜地被人困在小小的空間裏,心思都在門外響起了幾串腳步聲上。
外面的人似乎是一間一間房門打開去找的。
聽着越來越近的開關門聲,蘇絨緊張地看向岳森,擋在身前的兩手條件反射地抓住了對方的衣服,心跳加快了。
“現在該怎麽辦?”他壓低聲音小聲問。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靠近,被人發現是早晚的事情。
岳森沒有出聲,只是直直地看向蘇絨,啞聲道:“學長,我們藏起來吧。”
...
“怎麽樣,找到人了嗎?”
剛把門給關上,另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保镖從遠處走了過來。
“沒有,這間房也沒有,只剩下那邊的儲藏室了。”平頭保镖搖頭,松開了領口的扣子,“岳少應該往醫院外面跑了吧,不可能再往這樓上來...”
“哎,這不是不确定嘛。”黑衣保镖打斷了他的話,“岳少停在停車場的車還在,估計他現在還在醫院呢。”
“我們再仔細找找。”
平頭男點頭表示明白,不再多說什麽,直接走到了位于走廊最邊的儲藏室門口。
随着‘咔’的一聲,小小的儲藏室暴露在兩個保镖的面前,裏面空空的什麽也沒有。
“這裏也沒有,咱們走吧,去五樓。”
說着剛準備關森*晚*整*理上門,黑衣保镖卻抵住了對方的動作,“等一下。”
“你看那邊的床單上是不是有個鞋印?”
聞言,平頭保镖跟黑衣保镖一同走進了儲藏室,低頭觀察着白色床單上那枚可疑的腳印,猶疑道:“這是誰的腳印?”
話音落下,躲在那疊床單上的蘇絨渾身一僵,不敢呼吸,不敢亂動,求助的眼神想要看向身後的男人,卻被對方控制着動不了。
他們的頭頂幾乎要貼在天花板上,狹小的空間裏兩人都屏住了呼吸。
底下還在談論着。
“啧,這腳印...”平頭男說話間單膝蹲在了地上,用手比劃着這鞋印的長度,“這也太小了,不可能是岳少的。”
“說得也是。”
在确定這不是岳森留下的痕跡後,黑衣保镖的神情也放松了,笑笑道,“這看着反倒像是個小護士的腳印,站在這裏是為了拿上面堆着的床單被子吧。”
擡頭看了眼幾乎堆疊到天花板的床單被褥,估摸着上面的空隙後才轉身離開,離開前還特地看了眼儲物室的門後有沒有藏人。
“快走吧,隊長催了。”
“好,來了。”
‘砰’的一聲關門,小小的儲藏室再一次恢複了安靜,但仔細聽卻有兩道不易察覺的呼吸聲。
又等待了半晌,一直僵着身體的蘇絨終于忍不住小聲問:“他們是走了嗎?”
“嗯,應該走了。”岳森接話,緊繃着的精神緩緩放松,“外面沒聲音了,他們應該去樓上了。”
“岳森,剛才他們說的腳印,可能是我...”
剛才情況緊急,他踩着堆疊得矮一些的床單準備往上面爬,卻因為高度的問題怎麽也夠不着,腳上的力度不自覺就踩重了,導致留下了可疑的印子。
“沒關系,他們猜不到是你的。”
“嗯...那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下去了?”
又是小小的一聲,蘇絨說完就動了動身體,可沒想到剛動一下就被身後的男人按住了動作。
“等等,先別動!”
岳森突然變得嚴肅的聲音讓蘇絨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僵着身體聽對方指示。
怎麽了?
要怎麽做?
等了半晌,蘇絨都沒聽到岳森的指示,疑惑着正要開口,卻聽到對方啞着聲說道:
“你先把屁股往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