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王,你先下來,我需要給你做一個身體檢測……”
棕發的男人垂眸看着少女,已經好一會兒了,她絲毫沒有想要從自己身上下來的征兆,眼睛亮的出奇,就這麽直直的望着他。
“河洛,我有名字,你叫我森然就可以了。”
森然顯然沒有抓住重點,彎着眉眼的樣子看的人心頭一軟。
河洛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實驗室裏待着的,很少和異性接觸,他身子一僵,尤其是少女身上的氣息,即使在知曉了可能會被她氣息幹擾之後特意用了精神力給屏蔽了,但是還是能夠嗅到。
這樣的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沐浴在金色的陽光裏面,樹木的芬芳夾雜着一些來自空氣的濕潤。
這是在星際之中永遠無法感覺到的,長期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生存,無論是人類還是改造人俨然都已經忘記了,這樣的溫度。
他想了想,并沒有再過多的執着于讓她從自己的身上下來這個問題。
“那好森然,我現在把你抱去檢查一下身體,畢竟你和我們不一樣,花的習性,還有生存的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他說着頓了一下,眼眸微軟,連同發梢都是一種極為柔和的溫度,本就沒有任何侵略性的面容因為這樣柔聲的話語變得更加的溫潤。
森然靠着他,感覺到他突然停下了說話,擡頭看着他。
“我都很想要解。”
河洛笑着,第一次感覺和人接觸交流這般的愉悅,他低頭用下颌輕輕地放在少女的頭上蹭了一下。
從剛才到現在,只有這個時候,男人的反應和動作才像一只狗。
雖然這麽說有點奇怪,但是,河洛,本身是這樣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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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一起去!”
身後黑發的男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煩躁的說出了這一句。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燕臨,發現他并沒有任何異議,紅色的眼眸看着他,微微颔首。
河洛倒是沒有想到連燕臨也打算跟過去。
他臉上的笑意更甚,對着少女輕聲說道。
“看起來你真的很受歡迎呢。不過,王,本身就應該被臣民所擁護和愛戴。”
男人手輕輕的環住森然的腰側,有力的手臂力道不輕,也不重。
莫籍聽到河洛的話之後,嗤笑了一聲,藍色的眸子裏帶着一些,不明的情緒,明明心裏是有些認同的,但是嘴上卻不饒人。
“如果這樣的程度也能算得上是王,那麽随便部隊裏随便拎一個只要是副将級別的,便都能算得上。”
“我知道我有很多不足,但是明明是莫莫你承認了我,到頭來卻一直在諷刺我……”
森然有些生氣,在河洛的懷裏一腳踹了過去,直接踢到了,莫籍的腰上。
“嗯,這是對你的懲罰。”
她一臉平靜的收回了腳,甚至還惡劣的對男人咧着嘴笑了,眼眸裏滿是得意。
“別亂動,一會掉下來。”
河洛這麽說着,語氣裏帶着笑意,她很少看到這樣的莫籍,大部分時候他都像一個刺猬一樣,只要別人一惹到他,他絕對會給她十倍乃至百倍的奉還。
此時黑發的男人,只是臉色,有些不爽,但是卻并沒有怎麽生氣。
“你放心吧!燕臨,莫籍還有,河洛,我既然答應了你們,我就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一個王,應該做的事情。”
森然說着,從河洛的身上跳了下來。
她慢慢的擡起了手掌心處,一團銀色的火焰。這個和平時的她身上的溫和的氣息不大一樣,帶着少有的侵略性。
隐約的暴戾的感覺,似乎只要一瞬間就可以燎原。
“我之前就在想,怎樣才可以讓你們隐藏着自己的弱點,或者不被人發現。”
燕臨紅色的眸子微微閃爍,那簇銀色的火焰讓他覺得有些怔神。
“這是什麽”
莫籍走過去,擡起手碰觸了一下那點兒銀白的色澤,剛剛接觸的瞬間,他感覺到了體內有什麽在游走。
很微妙的感覺,他也說不清楚。只覺得渾身暖洋洋的,像是沐浴在陽光裏。
“這樣,就能夠将你們的氣息完全掩蓋,和人類一般無二了。”
森然歪着頭,看向河洛和燕臨他們,天青色的眼眸亮閃閃的希望得到他們的誇贊。
“你們不是每次要隐藏氣息的時候,力量都不能完全施展嗎如果不隐藏的話,就會被人類知曉你們的屬性,但是如果隐藏了的話,又會受到力量的限制。”
燕臨将精神束在黑發男人的周圍停留感知着,發現的确确的感覺不到任何屬于改造人的氣息了。
“……你是怎麽做到的”
比起結果的呈現,河洛顯然更想要知曉其中的原理。
他彎下腰,和少女平視,琥珀色的眸子鮮少這樣嚴肅。
莫籍和燕臨也沉默着,眼神複雜的看着森然。
“還有這個火焰,隔絕氣息的時限是多少可以告訴我嗎森然”
不是男人太過嚴肅,而是因為這個事情本身有着很重大的意義。這是改造人長時間研究,卻無法完美攻克的問題。
如今卻輕描淡寫的被少女解決了。
“我可以切斷你們的不屬于人類的部分精神力,然後進行掩藏,也不會讓你們的力量受到限制。”
她眨了眨眼睛,這樣的氣氛讓她不是很習慣。
“這個火焰是媒介,只要碰觸到了便可以迅速進入到你們的身體裏隔絕人類的部分和其他屬性的部分,就像是将雞蛋的蛋清和蛋黃分開一樣,很簡單的。然後選擇我想要掩蓋的部分,你想掩蓋哪一個部分都可以。”
“時限的話,大概是三天。但是如果你想要更久的時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需要消耗更多的力量罷了”
“……我知道了。”
河洛眸色暗沉,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回複了原本的澄澈清明。
“但是現在你還是去進行身體檢測比較重要。”
男人眉眼彎着,似乎之前的氛圍只是森然的錯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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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在隔壁的訓練室練習着,精神力的延伸部分便是操縱敵人,就像之前的莫籍以一人之力将成千的蟲族操縱,瞬間使他們自爆一樣。
精神力的強弱等級決定了操縱的數量極限,有的只能操縱最多十人,而有的确是成千上萬。
這也是為什麽精神力的級別受到如此大的重視的原因。
西瑞已經在進行這方面的訓練了,而與他一樣精神力級別的阿萊莫斯卻停滞不前。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心,甚至連控制精神力都成了很大的問題。
少年知道自己的精神力,和其他的人的屬性完全不一樣。如果控制不當的話甚至會将同伴的精神力給狡殺吞噬。
這些,他都知道。
阿萊莫斯抿着唇,休息了一會兒便想要站起來繼續的時候,奧瑟走了進來。
“父親……”
“阿萊莫斯。”
男人說着,蹙了蹙眉。
少年的額頭滿是汗珠,薄薄的衣料也濕透了,貼着肌膚,能夠清晰的看到腰腹的流暢優美的肌肉線條。
阿萊莫斯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眸深邃,裏面有着情緒在暗湧着,對于這樣的自己,他極為的厭惡。
以前沒有精神力的時候,和現在有卻無法運用一樣無力。
奧瑟黑色的眼眸寥深,他指尖微動,想要去拍一拍少年的肩膀,但是這樣的想法只是一瞬便被他壓制住了。
他垂眸,薄唇微微掀起。
“你之前的精神力,是我用藥物封住的。”
男人風輕雲淡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
阿萊莫斯愣住了,猛地擡頭看向了奧瑟,琥珀色的眸子微閃,壓抑着的情緒似乎要在這麽一瞬間迸發。
“你也清楚,你的屬性……被上層發現,是會被抽離的。”
抽離體內的精神力,便和植物人一般無二。
帝國為了防止任何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存在,的确做的出來這樣的事情。
S級的狡殺精神力屬性,是不會讓這樣的存在成長起來了。
“……我知道。”
阿萊莫斯很讨厭這樣的自己,什麽都受到限制,連自己想要守護的人都無法守護。
“那就……忍着點。”
男人說完,褪去手上的手套,筆挺的軍裝是暗色,如同綢緞的黑發在兩側,莫名的壓抑。
白發的少年愣住了,不知道奧瑟此時說這話的意思。
奧瑟将手直接透進了阿萊莫斯的身體,像是進入空氣一樣容易,他眸色沉着,和暗河似的。
“父,父親……”
剛剛一碰觸進去,阿萊莫斯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滴落在地上, “啪嗒”一聲格外清晰。
“我将你的屬性用我的氣息覆蓋住……要徹底一點,便只有這樣強行壓制。”
奧瑟是臉色也沉,他盡量移開視線不去看白發少年的臉,澀聲說道,喉結微微滾動,最後薄唇輕啓。
“這樣只是短時間不會被發現,但是……足夠了。”
壓制的時間裏雖然不是很長,但是足夠少年變強,成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男人了。
那個時候,即使被人發現屬性也沒有什麽可以忌憚的了。
一個人只要足夠強,所有的一切都無法制約他。
阿萊莫斯緊緊的攥住自己的衣袖,另一只手撐着地上,骨節處都泛白,顯然為了難受住這刺骨的疼痛用了極為大的氣力。
“阿萊莫斯,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樣……”
男人說着,眼神晦澀,最後一下蓄力将剩下的部分遮掩住。
他指尖微涼,巨大的精神力的流逝讓男人有些眩暈,他眯了眯眼眸,沒有任何痛苦虛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
至始至終,奧瑟都平靜的像是湖面似的,連氣息都沒有變化。
阿萊莫斯雖然疼痛,但是他比起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聽到了男人的滿是意味的話語之後,他琥珀色的眸子慢慢的在金色之間流轉,周身原本肆意的暴戾也緩緩的靜默下來。
少年很清楚奧瑟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在十年前,他的母親也是這樣不顧一切跟随着男人一起去了戰場,最後……死在了蟲族集體自爆之中。
那個時候應該是所有人都有去無回的,實在是數量太多太大,在王蟲被奧瑟擊敗之後,俨然沒了氣力迎接更大的一波蟲族的暴走。
那一次,回來的只有奧瑟……
……
“好了,可以起來稍微活動一下了森然。”
棕發的男人說着将少女扶起來,然後遞給了她一杯水讓她補充水分。
森然反應慢了半拍,接過杯子卻并沒有喝下去。
她天青色的眸子微微閃了閃,像是花葉在風裏顫顫巍巍一樣,沒了平日的清明和活力。
“怎麽了河洛,你剛剛檢查她身體機能的時讓她服用了藥物嗎”
莫籍蹙了蹙眉,注意到森然晃神的模樣,看向河洛問道。
還沒有等到河洛開口,銀發的男人便說話了。
“河洛在檢查森然身體的時候我們一直在場看着,他并沒有給她服用藥物。”
燕臨走過去,微微彎下腰和森然平視,紅色的眸子如同寶石一般。
他聲音放很的柔,擡起手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是身體不舒服嗎森然”
“……不是。”
少女這麽說着,擡眸看向了男人。
清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連笑意都沒有了。
這樣極為的反常,河洛下意識的想要再繼續複查一下森然的身體,即使之前沒有檢查到任何的問題。
“不是身體不舒服,那是什麽你倒是說話啊,這樣我們也不知道你到底怎麽了。”
莫籍有些煩躁的說道,擡起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此時“嘀嗒”一聲,液體落在地上的聲音清晰不已。
三人瞬間停住了動作,看向了黑發的少女。
她也像是才覺察到了自己流淚了,擡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面濕潤還在,天青色的眸子很亮,裏面還含着淚。
“喂,我不是兇你,你別哭了……”
莫籍話音剛落,發現森然的眼淚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一樣,哭的更厲害了,還沒有任何抽噎的聲音,安安靜靜的更加讓人揪心。
森然将杯子放下,擦着眼淚,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停不下來。
“他不見了,他的氣息不見了……”
“他是誰”
河洛問道,但是森然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心裏的悲怆湧現着,讓她一直不停的落淚。
莫籍也慌了,這副樣子的少女他完全不知道怎麽安撫。
他最後煩躁的“啧”一聲,變成了第二形态踩上了森然的腿上,有些不自在的乖乖窩在了她的懷裏蹭了蹭,別扭的說道。
“別哭了,今天我一直用第二形态陪着你。如果你還是難受的話,我也讓河洛用第二形态陪着你……”
突然被點名的棕發男人莫名的看着森然懷裏的小黑貓,它藍色的眼眸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然後不習慣的蹭了蹭少女的手,試圖進行安撫。
燕臨站在一旁,比起不明所以的三人更加的敏銳的感覺到了什麽。
他紅色的眸子晦澀不明,抿着唇沒有說話。
和森然有羁絆的人,除了那個白發的少年,他便再也無法想出其他的人了。
銀發的男人不自覺攥緊了手,帽檐之下落下了一片陰影,格外的壓抑暗沉。
記憶可以消除,但是羁絆還在。
稍微,有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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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當做粗長看吧(允悲)
我只是日更人設而已呀,你們這群禽獸
被加更勢力逼迫的我瑟瑟發抖(害怕。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