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森然清醒過來的時候便發現自己已經被放在了柔軟的土壤裏面，剛剛澆過水，她的葉子上面也沾染着點點的水珠。
“好些了嗎？”
白發的少年看到她微微動了動，柔聲問道。
“唔，本來就沒什麽大事，不過沒想到這個還有副作用，我也是第一次……”
阿萊莫斯一直注視着她，琥珀色的眸子專注極了，薄唇微抿着，雖然和以往一樣沉默寡言着，但是今天稍微有點兒不一樣。
“……怎麽了？”
“下一次，不要這樣了好嗎森然？”
他說着，用指尖輕輕地點了點她的葉子，聽出來喜悲。
“你生氣了？我只是看不下去了而已，你那麽弱，以後肯定是我保護你啊……雖然現在我還沒有長大，不過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正常幻化成人形了。”
“我對于自己的屬性也不是很清楚，有些能力掌握的也不是很好，嘛，總之以後我會注意的……對不起。”
森然也不是什麽不講道理的人，她當時她擔心阿萊莫斯真的倔到最後被打殘了，所以才這樣做了。
現在想想，的确太魯莽了。
“雖然很驚訝你的能力，不過我并不介意你用了我的身體，只是……你不知道嗎，關于你的特質？”
森然抖了抖葉子，不大明白他在說什麽。
“我不就是一朵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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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阿然……你是全宇宙最後的一朵花，被人發現了的話，會有很多壞人來把你奪走的，我不想和你分開。”
在自己還不夠強大的時候，任何的人都有可能将她搶走。
想到了這裏，他眼眸暗沉了下來，沒了平日裏的光澤。
“你的氣息，只要稍微不穩定，就會暴露……”
就像今天在養栖室裏……被吸引來的那個家夥。
“……你放心吧，我既然已經承諾了你就絕對不會離開，而且會保護你到最後的。”
她這麽說着，周身染上了些微螢綠的細碎光點，不過只是一會兒而已，之後又緩慢湮滅。
“……剛剛，怎麽了？”
白發的少年看着森然亮起又滅掉的光亮，有些擔憂的問道。
“又失敗了……我想試着幻化小一點兒的人形的。”
她一激動想要試着幻化，卻沒有成功。
阿萊莫斯聽着森然的話指尖微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樣期待着，不過現在的話，的确太早了。
“不用着急，慢慢來。我也會努力變強的，即使精神力上有缺陷……”
“缺陷？”
森然之前就感覺到了阿萊莫斯身上很薄弱卻壓抑着的氣息，矛盾極了。
“……我的精神力等級只有D，比大多數的庶民還要低下。”
森然聽着少年的話語，細碎的發遮掩住了他的眼眸，陰影落下将他的面頰也遮住了些，靜默極了。
她能夠感覺到阿萊莫斯的心緒，又聯想到之前他說的話，更加理解了自己在少年的心裏是怎樣珍視的，害怕失去的存在。
關于星際，尤其森莫的法則她在這些天大致上都了解了些。少年這些年，只是想要一個陪伴而已。
“你把手伸過來一下。”
白發的少年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乖乖的将手朝着森然方向伸過去。
微涼的葉子是森然的手，她輕輕地搭上去，螢綠的光細碎點點，也落在了他的指尖。
很溫暖，像是陽光。
綠色的紋路，絲絲縷縷緩緩透入他的指尖然後蔓延到手臂處，很淺淡，直到他的心脈處，才停止了探索。
然後又試探的往前探去，卻像是碰觸到了什麽，觸電一般的收了回來。
“……疼死了！”
緩了好一會兒，森然抖了抖葉子，這麽咬着牙說道，看起來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你身上怎麽會有抑制毒素？怪不得精神力這麽薄弱，不過沒關系，等我能夠成功幻化之後，應該可以幫你褪去……”
“你剛剛說什麽？”
阿萊莫斯并沒有在意後面少女說的可以幫他去除的話，“抑制毒素”這四個字在腦海裏一直回放着，他一時間有些怔神。
“就是抑制你精神力的毒素。”
“看來是被人偷偷下的，如果不是我的話，應該無法探知到吧，畢竟我是這種東西的天敵。”
她這麽說着聲音也冷了下來。
因為本身的力量并沒有成熟，如果不是剛剛想要準确的測一下阿萊莫斯的精神力的話，她可能也無法覺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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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萊莫斯對于這件事情隐約有了些思量，但是證據卻并不充足。之後他沒有再和森然提起，因為現在他還太弱，即使知道是誰也無濟于事。
他理智的不像是個少年。
“阿萊莫斯，這裏就是我放置機甲的地方，怎麽樣很壯觀吧？”
淺金色發的少年掃了掃光紋，門打開之後好幾個巨型機甲排列着，線條流暢優美，冷冽的光泛着，讓人想要碰觸，其中有的是完成品有的是收藏品，還有的是他沒有做好的。
阿萊莫斯目光落在上面好一會兒，然後淡淡的移開，面上并沒有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緒。
“唔還以為你會很震驚的呢，不過我也料想到了，畢竟你的父親是那麽有名的将軍，你肯定見過他更多更厲害的機甲！”
亞爾弗列得帶白發的少年朝着裏面走去，在亮堂的地方，有一個角落有些昏暗，那裏放置着一個深黑色的機甲，除了機體構造和前面的機動安置完成之外，能量的運轉問題卻沒有解決。
機甲因為沒有動力，看起來像是一座山一樣沉默壓抑，玄色的身體如墨，一旁立着和他近乎等高的一把劍，森森的藍色，透着凜冽的寒氣。
“這把能源劍，在之前你給我看的圖上并沒有出現過。”
即使沒有去真切的碰觸着，阿萊莫斯也感覺到了那幽藍色的光澤之中的壓抑威懾。
“這把劍和機甲的性能不匹配，這麽說不大對，是因為力量太過巨大機甲也無法承載，所以便沒有把它放在計劃之中。”
“這個，全部都是用蟲族內核能量鑄就成的……”
亞爾弗列得說着，湖綠色的眸子閃了閃，似乎并不怎麽願意提起這件事。
“……過不了多久，我們這一屆學生也要進行實戰考核了，作為畢業的最後一項測試。”
阿萊莫斯倒是沒有注意到時間會過的這麽快，他隐約知道，是要去邊緣星球的蟲族分布薄弱的地帶完成測試。
在消除掉蟲族之後才可以返回森莫，不過這麽一小部分，也足夠棘手。
通過組隊分區域進行，雖然特意選的薄弱地帶，還派了頂級的治愈師和武将來保證學生們的安全，畢竟他們幾乎都是皇族權貴的子嗣。
但是每一年，還是會有無法估測的意外發生……然而星球的弱肉強食的法則，卻不會因為這種小概率事情而發生改變。
〔……蟲族，很厲害嗎？〕
森然沒有見過蟲族，但是看到亞爾弗列得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少有的沉默了些許。
〔低等的蟲族個體除了讓人厭煩的自爆模式還有鋒利的刀刃之外并不算麻煩，不過高等的個體擁有着的能力卻讓人很是棘手，例如王蟲，是星際之中……最強大的存在。〕
他們在精神上的控制，還有堅韌的體格和智商，造就了其成為天生的領導者。
森然聽後想到了阿萊莫斯現在的狀況，稍微有些擔心，剛想開口繼續說點什麽的時候，亞爾弗列得的聲音打斷了她。
“這些，全是我從上一屆畢業前輩那裏收集到的蟲族內核的聚集體，沒想到……會這麽強大。”
“雖然有治愈師和上将的維護，但是我還是隐約有些不安，尤其是看到這把劍的時候……”
金發的少年這麽說着，嚴肅極了。
阿萊莫斯覺得，他可能陰影覺察到了些什麽，畢竟在上層建築裏，在越發混雜的場合之中，借刀殺人并不少見。
“今天我只是來看機甲的，亞爾弗列得。”
“換個角度來說，應該不安害怕的那個人，難道不是我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依舊沒有什麽情緒，好像在聊着今天的天氣一般那樣平常。
“……你說的對。”
亞爾弗列得綠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然後緩緩的開口。
他今天的所說的話一直都有掩藏的意思，白發的少年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亞爾弗列得，良久。
森然還沒有細想少年話語深處的意思，感覺有什麽東西灼燒着自己，隐約的，燥熱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