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錢三土的番外
錢三土的番外
秦垚(yao,第二聲)覺得連英很熱情,盡管她每一次喊自己的名字都喊錯。那時候對于連英的印象,只是一個胖胖的卻很熱情很可愛的女孩子,有些不修邊幅,從她走路搖搖擺擺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很多時候,因為她的緣故,她大庭廣衆下會很尴尬。
但微微的惱怒在看到她瞪圓的有些像貓一樣單純的眼睛時,就化為了一片柔軟。
秦垚覺得這有些奇怪。
後來,和連英漸漸成為密不可分的好友,也是當一切塵埃落地時她才察覺的,而那時,連英之于秦垚,已經是一個不可取代的人。
或許是因為在她最黑暗的日子裏,最悲傷的日子裏,總是她的絮絮叨叨陪伴着她吧。
在遇見連英之前,秦垚從沒懷疑過自己的性向。她對女人絕對沒興趣,對于帥哥雖然不那麽孟浪,卻也會在心底暗暗欣賞一番。她也看小說,也對男生産生過朦朦胧胧的感覺。
可為什麽正常性向的她,會想要吻連英呢?秦垚覺得她大概瘋了。
“錢三土,怎麽了,板着臉幹撒子喲!”怔怔地看着那雙笑彎的眉眼發呆,她緩緩搖頭:“唔……沒什麽。好像有點困了。”連英聞言看了看手表,不知不覺已是十一點了。
“可還沒複習完……錢三土,這題你到底會不會做?我已經講了兩遍了。”她哦了一聲,拿下插在頭發上的鉛筆皺着眉看那個幾何圖形,看了半天都沒看進去。心虛地轉頭,發現連英一直眯着的眼睛居然睜大幽幽看着她,心頭一凜,幹笑兩聲。
“要不明天繼續吧……”連英哼了一聲,并不強求:“那就這樣吧,睡覺。”
她慢吞吞地收拾好書包,掀開被子爬進連英的床。
拘謹地躺在被子下,她閉上眼睛等着連英關好燈鑽進來。但等了半天,耳邊什麽聲音都沒有,被子裏也空空的。秦垚忍不住睜開眼睛,擡頭一看,發現連英在書架上翻書。
“你不睡麽?”
“……這麽早我睡不着啊,我是老鼠嘛,越到晚上越精神,我還是晚上生的呢。标準夜貓子。”
秦垚聽着她聲音裏還有幾分小得意,咬唇又躺了下去,翻了個身。
這時候連英終于爬進來了。
秦垚往裏邊擠了擠,感覺到另一雙腿靠在一起,臉上慢慢地有些發燙。
連英身上有淡淡的皂角的香氣,又有些像陽光的味道,散發着溫熱的氣息。她緊閉着雙眼,唇也開始發燙起來。加快跳動的心髒演奏着一種緊張的快樂。
“……”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腦袋上一痛,一下子清醒了。扭頭一看,連英睡着了,靠在床上,閉着眼睛唇微張着。手自然垂下,罪魁禍首就是這麽掉了下去砸在秦垚腦袋上。
秦垚嘆息着站起身,既要越過連英去關燈。
小心翼翼地跨過她,指尖不經意碰到她微涼的臉,陌生的觸感讓她的手指有些發麻。
她低下頭,呆呆地看着她毫不設防的臉。
手指魔怔似的滑過她的臉頰,最後停留在溫熱柔軟的唇瓣上。肉肉秀氣有些可愛的小下巴,像嬰兒一樣嘟起的柔嫩的唇。秦垚鬼使神差地吻了下去。
唇與唇相觸的那一刻,腳尖都在顫抖,她紅透了臉,靜靜貼了一會兒又迅速分開。
第二天連英迷迷糊糊起來的時候,很納悶:“咦,我看書睡着了啊。”秦垚點頭,有些閃躲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連英,嗯,下次你再幫我……補課吧,我今天還是會自己家去睡吧。”“(⊙v⊙)嗯?好吧,我就知道我睡相老差的,肯定吓到你了。”秦垚紅着臉搖頭。
“……我以前從床上睡到地上去呢,我都佩服我自己了,嘿嘿,走吧,上學去。”她咬了口面包,随手又遞給連英一個:“恩。”
都說單相思是痛苦的,但秦垚很慶幸連英一直沒跟哪個男生關系特別好。她一直都像個男生一樣,很随便,該怎麽吃照樣怎麽吃,似乎心思都在學習上。所以高中三年,她一直享受着偷來的小幸福。直到分開,去了各自的大學。
秦垚很害怕,連英會喜歡上一個男生。她幾次都想脫口而出,告訴連英:“我喜歡你。”卻怕連英只是覺得她在開玩笑,或者從此開始疏遠她。
她知道……連英不會生氣,但一定會很詫異。雖然她偶爾也會開玩笑說:“要不我們一起百合算了。”但,那也只是個玩笑,所以才肆無忌憚。沒有人會當真。
在不一樣的新環境中,她開始習慣新的朋友,新的生活。
卻始終無法習慣聽不見連英有些懶懶的聲音。
見面變得屈指可數,有時候,她在網上一直等一直等她來找她談天說地,卻總是灰色頭像。不知道她是隐身,還是真的不在線。秦垚絕望地發現,連英溫和笑裔的背後,是冷漠。
一起過情人節。
短暫的相聚過後,離愁更多。連英習慣了什麽都盡量靠自己完成,沒有人陪就自己走。這種性格讓秦垚連關懷都變得多餘,相隔兩地,似乎連話都沒什麽可說了。
秦垚一天天地絕望下去。當被告白時,她看着那個紅着臉局促的男人,很想成全他。多一個人感到幸福,不是很好麽?所以她微笑着,說好。
等棋子擺上,秦垚看着那棋局,苦笑着發現,她将自己逼進了死胡同。
連英說:“既然是男朋友了就該好好對待他。”秦垚笑,認真地說好。
連英說:“嘿嘿……怎麽樣,你們發展到哪一步了?”秦垚微笑着,眼裏藏着淡淡悲傷。
她該怎麽告訴她愛的女孩,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黑暗裏走來栗色卷發的女人,她塗着閃亮的唇彩,輕笑着看着秦垚,“怎麽樣,抽一根?”
她靜靜看着她,問。“尼古丁?”
女人收回煙,手搭上她的肩:“歡迎加入這個圈子。”秦垚仰起頭,眼底有透明的淚。
“哦。這裏的都是拉拉麽?”
“是啊。你放心,在這裏,你不用顧忌那麽多。”女人笑得妖媚,拉着秦垚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