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複雜情緒
第27章 複雜情緒
這都能被你認出來！不就是上次在寶塔上見過一次背影嘛，眼睛未免也太毒了些。駱吉文腹诽，扯了扯面皮幹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斜眼去看唐善清，只見唐善清并未有太大的反應，而是低着頭，長長的睫毛遮蓋住了她眼中的神色，駱吉文不知道唐善清在想什麽，卻能感受到，唐善清渾身上都下散發出一種沉長而又陌生的沉寂。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唐善清，駱吉文心中一悸，隐隐心疼起來。他不喜歡唐善清現在的狀态，會讓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走進過她，了解過她。
一道說不清的複雜情緒，纏繞在唐善清心間，聽到陸遠堂的話後，心沉了又沉。重生之後，她最不願見的人，不是段媽媽，不是唐青羅，甚至不是陸少卿，而是……陸遠堂。
上一世，她為了陸少卿，利用陸遠堂對自己的感情，故意接近他，為陸少卿打探了不少情報。唐善清一直以為陸遠堂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直到她為了最終的計劃，在陸遠堂的酒中下了毒。
唐善清永遠都忘不掉當時的情駱，那是一個月圓之夜，她邀陸遠堂賞月，為他敬酒時，陸遠堂靜靜的看了她手中的酒杯許久，久到她察覺到不對，正在想自己是否露出了什麽馬腳，惹得陸遠堂懷疑了自己的時候，陸遠堂卻接過了那杯酒。
“從你接近我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并不愛我，你這般委曲求全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小叔。”狡黠的月光将陸遠堂的臉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銀色，陸遠堂嘴角彎出一個溫柔的弧度，似是冬季裏的暖陽，柔軟得不像話。他淡淡的對她說道，“我說過，你想要什麽都可以，只要你要，只要我有。這次，也是一樣的。”
說罷，陸遠堂仰頭喝下了那杯毒酒，沒有絲毫的猶豫。
“陸遠堂！不要！！”那一瞬間，唐善清內心湧現出大量複雜的情緒，她瞳孔一縮，想要打掉那杯毒酒，卻來不及了。
唐善清一直把陸遠堂當做一個可以利用的對象，從來沒有對陸遠堂有一點真情實意，可這個人，分明知道她的目的，卻默許她不懷好意的接近；知道她要情報，默許她随意翻尋自己的書房；甚至到最後，他分明知道她要他的命，他還是給了。
唐善清說不清自己當時的心情，不顧一切瘋狂的要救陸遠堂。只是她這次計劃的目的就是要陸遠堂的命，根本沒有解藥，只能不停的給奄奄一息的陸遠堂灌水嘔吐。陸遠堂勉強活了下來，毒素卻已深入他的體內，他變得雙目失明，雙耳失聰不能說話，他原本有着最美好的未來，卻因她從天堂跌落地獄，被扣上了逆賊的稱號，滿門抄斬！
濃濃的愧疚感一直彌漫在唐善清心中，壓得唐善清有些喘不過氣來，鼻子發酸，眼眶的熱度發燙，唐善清強忍下快要哭出來的情緒。
說起來，她上一世的下場那般慘烈，說不定都是報應，報應她對端王府，對陸遠堂做的一切。
陸遠堂一直關心着唐善清的傷勢，見唐善清眼眶發紅，臉上的笑意也很勉強的樣子，以為是她疼的厲害，想哭又強忍着，心理不免對唐善清生了恻隐之心。
“吶，真忍不住了就哭出來，女孩子嘛，哭一哭也沒什麽丢人的。”陸遠堂走進唐善清，遞了帕子過來，放輕了聲音柔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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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善清下意識的向後一縮，躲開了陸遠堂的靠近，接着，是一陣尴尬的沉默。
“對不起……”
“對不起……”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接着又是一愣。
陸遠堂先開口笑了笑，禮貌的将帕子給了旁邊的珠翠，柔聲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三姑娘。”
雖然男女大防并不嚴厲，但到底是男女有別，陸遠堂覺得自己是吓到唐善清了。
陸遠堂溫文儒雅，翩翩有禮，如上一世一般溫柔，唐善清抿了抿嘴，道：“世子殿下一番好意，是我冒犯了。”
唐善清擡起頭來，靜靜地看着陸遠堂：“今日，多謝世子殿下了。”
這是陸遠堂來順平侯府後，唐善清頭一次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白皙的臉龐，她看着陸少卿，不再躲避他的視線。
唐善清的眼眶還有些微微發紅，神色卻比之前的消痕好了許多，目光幹淨純粹，像是一彎湖泊。
陸遠堂心中微微觸動，這視線像是貓尾巴似得，在他心間輕輕掃過，一股說不清的情愫聚集在心間，陸遠堂突然産生一種沖動。
“你……”
“遠堂，既然三妹妹無事了，我們也該去看畫了。”唐青羅突然出聲，上前兩步，恰好站在了陸遠堂和唐善清中間，擋住了陸遠堂的視線。
陸遠堂恍然回神，唐鴻啓說他新的了一副古畫，今日本來是邀自己來鑒賞的，卻沒想到突然碰見這麽一出，反倒把真正來順平侯府的目的忘了。只是，這麽一鬧騰，陸遠堂已經興致缺缺了。
唐青羅看出了陸遠堂的猶豫，心中一緊，一邊厭惡唐青瑤什麽時候惹是生非不好，偏偏今天讓陸遠堂撞見破壞了一切計劃，一邊擺出一副失落又識大體的樣子：“遠堂可是今天有些累了？那還是改日吧。”
唐青羅露出這幅表情，倒讓陸遠堂不好拒絕了。陸遠堂無奈的笑了笑，道：“有什麽勞累不勞累的，我們這便過去吧。”
唐青羅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活絡起來，笑容如嫣的朝陸遠堂點了點頭。
“世子殿下，請。”唐鴻啓也終于松了口氣。
陸遠堂走了兩步，突然腳步停下，轉頭向唐善清說道：“三姑娘和駱将軍是否也與我們同去賞畫呢？”
聞言，駱吉文眉毛揚了揚，嘴角勾起一個不明的笑意。
“這就不必了吧，三妹妹剛受了傷，正是要修養的時候呢。”唐青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瞪了眼唐善清，那目光明顯是在表示，讓唐善清趕緊識相點拒絕陸遠堂的邀請。
一開始陸遠堂邀請的時候，唐善清是拒絕的。然而，接收到唐青羅的視線後，唐善清反卻改變主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