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魚妖
魚妖
白羽霄的心跳比剛才又激烈了很多,昙花教主聽得它“砰砰砰”的直響,每一下都那麽的有力,像是打鼓一樣,不禁為他又唏噓了一陣兒。
不過須臾他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白羽霄他不讓他說話,甚至是不讓他發出一點兒聲音,那他呢?他這狂跳的心跳聲不會引得那妖側目嗎?
果不其然,他想的太及時,太準确了,就在他還沒有任何反應時,已被白羽霄一掀而飛了。
而他就像個傻子一樣,不對,像個被人丢棄的魚肉一樣,直直地飛了出去,撞到了無比堅硬的某種東西上,彎曲着砸到了地面。
真是太疼了,太痛了,他怎麽可以這麽做?
昙花教主想,他們肯定是已經暴露了,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大吼大叫了起來:“羽霄哥!你幹嘛這麽粗魯?”
昙花教主這回耳聰了,聽到他說完話周圍就安靜了下來,不禁就膽戰心慌,意識到不對了。
他肯定是将那妖的注意力全吸引了過來,于是忙不疊就要爬起來逃跑。卻是那裏想到,他此時的靈敏度根本就不及那妖啊!
“媽呀,救命救命啊!”昙花教主脫口就出的呼救聲讓他過了很久才意識到很遜,很敗他的威嚴,但那已不重要了,因為他明顯地感覺到他的腰被像爪子一樣的東西鉗制住了,動彈不得分毫。
他這是在作死嗎?他為什麽要大吼大叫啊?他不吼不叫,安安靜靜的不就沒有這可怕的一遭了?
昙花教主悔不當初,但已沒了辦法。他就算此刻想破解封印解決掉它,已然是來不及了。
先不說白羽霄這個修仙小弟子在場,就是不在場,他要破解封印也要念一會兒咒語,也要汲取一些邪氣,才會有力量啊!
昙花教主打算束手就擒,卻覺耳畔一陣急風而過,那擱在他腰間的鉗制就沒有了。
白羽霄救了他嗎?
耳邊又是一陣“噼裏啪啦”急促的打鬥聲,昙花教主奇怪,妖和修仙者打鬥不該是修為之間的對抗嗎?怎麽聽着像是兩個凡人在打架?
昙花教主正納悶,就覺眼前白光一閃,刺得他雙眼不舒服,待他再費力地睜開雙眼時,周圍已大亮。
他們還在原來的客房裏,只是彼時看去,那是異常的淩亂,破敗。
昙花教主驚得目瞪口呆,當然是裝的。他看去,白羽霄背對着他望着大開的窗戶,他便想那妖肯定是奪窗而逃了,不禁就松了口大氣。
“羽霄哥,那妖。。。。。。逃走了?”
白羽霄耳聾沒有吭聲。
昙花教主便一邊揉着右半邊屁股,一邊龇着牙站了起來。他的這具身體太瘦了,跌在地上就是那骨頭在錘地面,一點兒緩沖的餘地都沒有。
白羽霄還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昙花教主走了過去:“謝謝你啊羽霄哥,剛才多虧你了,要不然我鐵定是已經被那妖吃了,這會兒八成是已經被他的妖毒給腐蝕了。”
“不會。”白羽霄瞥頭看向了他,眼底是探究,是害怕。
他後怕什麽?打不過那個妖丢人嗎?
“沒什麽的羽霄哥,妖本來就狡詐,善用鬼計,羽霄哥你初下深山,拿不定它也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修為很高的就行。”
白羽霄有些難受,定定地盯着昙花教主的眼睛看着,但昙花教主卻表現的很淡漠,像是看不出他的哀痛一樣。
白羽霄緊閉了雙眼,等再次睜開時又已是之前的清冷,好似剛才情緒豐富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昙花教主覺得他陰晴不定,但也沒多想,他的事跟他沒關系,他只要活得好好的,只要能跟随他們繼續游賞就好了。
“羽霄?羽霄你沒事吧?”靜默間,王抑塵急推門走了進來。
昙花教主見狀,自動移到了一邊,把白羽霄讓給了他。
白羽霄不經意又瞥眼看了他一下,将視線對向了窗外。
“羽霄,剛才那是什麽妖?那麽兇悍,差點兒把我傷了。”王抑塵眼巴巴地瞅着白羽霄,怕是想獲得他的關心吧。
但是白羽霄一直靜默不語望着窗外,像是那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他的視線一樣。
片刻,謝玉帶着兩個門內弟子也走了過來:“羽霄,抑塵,你們可還好?”
“我們沒事,你呢?”王抑塵回道。
“一切安好。”謝玉問,“那東西是什麽?為什麽長了那麽多觸手?”
王抑塵帶着心中的疑問也看向了白羽霄。
“是八帶魚妖。”
“那是什麽玩意兒?”王抑塵不懂。
謝玉說:“我曾在一本書上看過,說那是生活在海裏的一種魚,擁有八條觸手,兩只眼睛,身體是一塊兒雪白或粉色的肉疙瘩,遇到危險時會分泌粘人透明的有毒液體。”
“那是什麽東西?聽着好惡心的!”王抑塵嫌棄地直抿嘴。
“沒錯,就是這個東西。”
“這東西不是在海裏嗎?我們這是內陸,它怎麽會來這裏?”謝玉問。
“是啊,魚怪聽說離不開水的,離開水後妖力會大減,這裏這麽多修士,它膽子也太大了吧,不怕被我們抓住?”王抑塵問。
白羽霄終于肯将視線從窗外拿回來了:“因為魔氣。”
“魔氣?!”謝玉和王抑塵異口同聲,面面相觑。
昙花教主也是一臉驚愕,他實在是想不到他怎麽會說出“魔氣”這兩個字眼來呢?這裏就他一個人是魔,方圓百裏怕也就他一個魔,那魚妖怪難不成是為他而來的?可他的黑金利刃扇沒有反應啊?
昙花教主悄然咽了口唾沫,試探着問道:“羽霄哥,你說它是為了魔?我們這裏有魔嗎?”
白羽霄看向了他,眼神犀利,像是當真看出他是魔了一般。
可是昙花教主分明感受得到,他的魔印還在啊,他的魔氣不該會流竄出來啊?那。。。。。。難道是因為昨晚?
昨晚他使出黑金利刃扇時被他察覺出來了?可他那時并沒有什麽反應啊?就是剛才,他還保護他來着呀?
“有。”白羽霄依舊定定地看着昙花教主,看的昙花教主不覺就如芒在背,驚悚不已。
“在。。。。。。在哪裏啊?”昙花教主脊背發涼,顫抖着聲音問道。
王抑塵說:“看你那熊樣?又沒有說你是,你怕成那樣幹什麽?”
昙花教主“嘿嘿”幹笑了兩聲,嘟囔起來:“你當然不知道我為什麽害怕了!”
王抑塵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向白羽霄眼前又走了兩步:“羽霄,你說現在怎麽辦?”
“追。”
“追?現在嗎?好。我這就跟謝玉去準備。”王抑塵很信任白羽霄,說着就同謝玉一起走了出去。
昙花教主不死心,猶豫着又問:“羽霄哥?那魚妖為什麽能嗅到魔氣啊?魔來人間幹什麽?我怎麽沒有一點兒感覺呢?”
白羽霄這次沒有看他,而是向門外走去,在經過他眼前時停了下來,但又沒有看他,而是靜靜道:“我不知道。”走了出去。
昙花教主不信,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麽,他一定是不想告訴他,或者說覺得告訴他了沒用,篤定他聽不懂他說的話。
那他剛才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他?又兇又不善?昙花教主站在原地沒多加思考就追了出去。
門外絡繹不絕的聲音昭示着住在這裏的修士開始要離開了,他要趕緊追上白羽霄的步伐,一定要跟緊他,免得再受一些不必要的皮外之苦。
昙花教主急匆匆跑下樓時,各家的弟子已經有規矩地站好了隊,只待一聲令下。
昙花教主踮着腳尖想要找到白羽霄的身影,謝玉在他身後說:“羽霄跟抑塵前去探路了,我們跟在後邊。”
昙花教主随意“嗯”了一聲就要去找白羽霄,但被謝玉攔住了。
“你幹什麽要攔我?”昙花教主對白羽霄客氣,那是因為白羽霄是他認定的“衣食父母”,他謝玉呢?跟他可是半毛錢關系都沒有,他也不準備在他身上找關系,所以不高興了就直接發作了出來。
“是羽霄囑咐的,讓你跟着我們一起出發,怕你有危險。”謝玉的脾氣挺好,并沒有因為昙花教主的沖氣而動怒,還是柔和說。
“他說的?”
“嗯,沒錯。”
“那就好,就姑且聽他的喽。”昙花教主覺得他的心情突然大好,便輕快地哼起了曲子。
謝玉見他同意了,就走到了最前邊,下了命令:“列隊跟上,不得交頭接耳。”大家就出發了。
昙花教主走在最後邊,不時向四面八方望望,覺得百無聊賴還不自由。
他想脫離隊伍一個人行動,這樣他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那像現在,還要站隊走,還不能跟旁邊的人說話,還不能哼歌發出聲音,真的快憋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