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結束
結束
拿到醫生給的ct檢查報告,許沢手腳酸澀,頭昏腦漲,雙眼一黑,差點暈倒在這裏,幸好醫生及時扶住了他。
許沢從喉嚨裏艱難吐出幾個字:“晚期?怎麽治療?”
醫生神情凝重:“先試試抗腫瘤和保守治療。”
醫生在電腦上打下治療方案:“必須立刻安排住院,病人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吧,你是她兒子?”
許沢嘴唇幹澀,無力的點了點頭。
“家裏有錢嗎?這個治療開銷有些大……”
許沢重重的點頭,“治,一定要治。”
醫生嘆了口氣:“那後續有計劃會告訴你,先抽個時間去辦理住院手續吧。”
辦理完住院手續,許沢茫然的站在病房門口,卻始終不敢踏進去。
直到病房裏有人出來,房門被打開,他才腳步虛軟的走了進去。
林秀蘭吃了止疼藥,正躺在床上休息,看見許沢進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有什麽好治的,浪費錢。”
許沢眼睛充血,他控制不住的手抖,死死咬住牙關,“什麽時候查到的,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秀蘭嘆了口氣,“兩個月前,醫生說不一定治得好,還要受苦。”
許沢激動的低吼,“如果能治好呢!”
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他一直沒發現這件事情,他将會經歷怎樣的恐懼。
Advertisement
林秀蘭擦了擦濕潤的眼角,沒再說話。
許沢吸了吸鼻子,“醫生說先安排住院,後面慢慢看。”
“多少錢?”
許沢的手指掐進手心,“醫保報銷,沒多少,我和陸家借,以後大學畢業還。”
林秀蘭用袖子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別去借錢。”
許沢心髒酸疼,“我會處理好的。”
出了病房,許沢靠在冰冷的牆上,拿出手機打算給陸時鳴打電話。
他該怎麽說,陸時鳴會同意借這筆錢嗎,畢竟他不是陸家的小孩。
許沢捧着手機還沒撥出去,他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顯示是陸時鳴。
許沢不安的接通了電話,“陸叔叔……”
陸時鳴的語氣有些冰冷:“許沢,你能回陸家一下嗎?我有點事想和你談談。”
許沢張了張嘴,最終應下:“好。”
再次走進陸家莊園,許沢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前面十幾年,在這裏生活的人并不是他。
陳姨讓他直接去書房,并告訴他陸诩成和陸宴去國外參加宴會了。
站在陸時鳴書房前,許沢深吸了一口氣,才敲響了房門。
陸時鳴沙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進來。”
許沢推開門進去,坐在陸時鳴書桌前,鼻尖瞬間嗅到濃厚的煙味。
陸時鳴神色疲憊,“小沢,你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麽嗎?”
許沢臉色有些發白,他輕輕說:“不知道……”
陸時鳴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打開身前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包照片,攤開在桌面上。
“你和诩成,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許沢唇色慘白,他微彎着脊背,看着眼前無數張他和陸诩成親昵暧昧的照片。
“陸叔叔,我們沒有這種關系。”
許沢聲音幹澀,他看着陸時鳴面無表情,知道自己的話或許沒有可靠性。
陸時鳴揉了揉眉心:“我一直把你當做好孩子,所以诩成選中你為朋友時,我沒有拒絕。”
巨大的難堪愧悔襲卷許沢的內心,他的身體微微顫抖,垂下了眼。
“但我不允許我的兒子會犯這種錯誤。”陸時鳴的手指敲擊着桌面:“離我兒子遠點吧。”
“如果這些照片被發出來,對诩成影響很大。”
許沢的手指掐進大腿,卻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大腦中仿佛有根筋蹦的一聲斷了。
陸時鳴低聲說:“我知道你媽媽剛剛進醫院了,我可以陪你一筆醫藥費,當作補償,但是你需要永遠不要出現在诩成面前。”
許沢卸去了力氣,他聲音很輕:“好。”
走出書房,許沢大腦一片空白,他站在樓梯上,剛好看見從外面趕回來的陸宴,估計他也知道了這件事情,等着回來質問為什麽帶偏他弟弟。
陸宴唇角下沉,眸光複雜的看向許沢。
許沢張了張嘴,“陸诩成回來了嗎?”
“沒有。”陸宴淡淡說:有些時候,裝作不知道。”
許沢緊緊咬住唇,聲音苦澀:“對不起,我馬上就會離開他。”
陸宴微微皺了皺眉,卻沒說話。
許沢垂下眼,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陸時鳴的安排很快就下來了,他說将許沢送去其他省份上大學,同時給了他一大筆錢,足夠支付林秀蘭的治療費。
他叮囑了許沢最後一句話:“就當做你和他從來沒認識。”
收拾完行李,辦理好轉院手續,許沢在電話卡注銷的最後一天,給陳文和一些同學發去了告別短信。
帶着林秀蘭前往機場時,許沢悶悶的看着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
直到候機廳,他仍舊失魂落魄,為了避免被林秀蘭看出異樣,他在廁所躲了一會兒。
手機驀地震動起來,連續響個不停。
許沢還是想和陸诩成告個別,他接通電話放在耳邊,對面傳來陸诩成沉重的呼吸聲。
“你在哪裏。”陸诩成問他。
許沢小聲說:“我和我媽媽搬家了,去國外。”
對面的呼吸聲陡然加重,陸诩成的聲音顫抖:“為什麽?為什麽不提前和我說!”
許沢心髒一窒,“對不起,陸诩成……”
陸诩成懇求道:“別走,至少在機場等等我。”
候機廳正在廣播着起飛航班,許沢語氣酸澀:“來不及了,我的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
陸诩成嗓音粗糙沙啞:“我已經答應不會逼着你,你為什麽就不願意選擇我一次!”
許沢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陸诩成,就這樣吧,你以後要好好生活,別和我聯系了。”
“許沢!不要挂!我去找你!”
許沢狠心挂斷了電話,他抖着手拔出電話卡,掰成兩瓣扔進了垃圾桶。
出了廁所,許沢才看見鏡子裏的自己憔悴得不成樣子,他沖了一捧冷水,然後走向了林秀蘭。
與此同時,京井高速上一輛大奔意外發生車禍。
陸诩成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醫院,索性身體沒有重症,但忘記了許多事情。
他躺在床上,茫然的看着窗外發呆,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躺在醫院。
陸時鳴和陸宴耐心給他解釋,他才明白,自己開車出事故了。
在醫院呆了一個月,他終于出院了,陳文看見他,都紅着眼睛罵他:“你這幅樣子,知道有人會傷心嗎?”
陸诩成靜靜地看着他:“你是誰?”
陳文瞳孔一震,聽完他的解釋,他咒罵了一句,不願再多說一句話,回家抑郁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後面出于對陸诩成的可憐,竟然和他成為了好友。
陸诩成花費了很長一段時間找回記憶,熟悉周圍的人和事。
可他心裏時不時會一抽一抽的疼,直到一天醒來,他發現自己在手腕上割了一刀,鮮紅的血液流滿了整張床,将進門的陳姨吓得驚聲尖叫。
陸時鳴動用金錢關系找到了世界級心理醫生,最終得出他已經得病了,會因為觸碰不到那段記憶而傷害自己獲得真實感。
醫生建議可以采取催眠這段記憶進行治療,陸時鳴抽了一根煙,點頭同意了。
治療結束後,陸诩成被陸時鳴迅速送去了國外,或許離開存在記憶的地方,他才能恢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