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生岔路（二）
人生岔路（二）
“我現在在醫院……”
“怎麽了？”沒等我說完，黎華緊張地問。
“我室友出了點事，我陪她來的。”
我的吞吞吐吐讓黎華更不放心：“嚴重嗎？只有你們兩個能應付嗎？”
我在心裏掙紮片刻，實在不願欺騙黎華：“溫寧珊懷孕了，我陪她過來檢查、做手術，林景涵也在。”
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鐘，我連呼吸都緊張起來，誰讓自己一再信誓旦旦會遠離林景涵。
“我過來接你，你在哪家醫院？”
他的語氣沒什麽不同，我卻好像更心虛了：“不……不用了，我在回生醫院，人太多了，我們還在排隊等B超，可能還要等幾個小時。”
“等你們好了發消息給我，讓林景涵先回去，我送你們，”他輕嘆一聲，又說，“一想到你跟那樣的人待在一起我就受不了。”
我完全能理解黎華的想法，若不是為了溫寧珊，我也絕不願意再跟林景涵扯上任何關系。
“這樣的話……溫寧珊會看到你，沒關系嗎？”
他戲谑：“我很見不得人嗎？”
“不是啦……”如果可以，我當然想帶他見身邊的每一個人，讓他們看到真實的黎華比鏡頭裏的還要好。
“只要你不介意的話，我很願意見你的朋友。”
他擁有最好聽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又很動聽，周圍那讓人頭疼的喧嘩聲霎時間全都成了背景。
我坐回溫寧珊的身邊，因為黎華的這通電話，等待的心情變得更加焦躁，可沒一會兒，電子屏上就出現了溫寧珊的名字。
我們三人都很詫異，溫寧珊進了B超室，而我看到了從B超室走出來的歐凱文，剛剛低頭看手機，沒注意到他出現，這下都明白了。
“歐醫生，”我斟酌了一下，決定這樣稱呼他，“謝謝你幫忙。”
除夕那回他來去匆匆，此時面對面，我終于看清他的模樣，若不是戴着眼鏡，他的樣貌和黎華有七八分像。只是黎華總是眼波平靜，嘴角含笑，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歐凱文不同，他更直白，內心的想法全都呈現在細微的表情中。
無論是除夕夜，還是現在，我都感覺到，他對我帶着很深的戒備。
“不用客氣，他難得開口，我不會不幫。”
他說得很客氣，但我能聽出那裏面的冷淡，所以收起原本想與他套近乎的話，禮貌回應：“我知道這不符合規矩，所以很抱歉麻煩到你。”
“醫生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我先去工作了。”
他說完，連再次道謝的機會都不給我，徑直離開。
“你可真夠神通廣大的。”林景涵目送着歐凱文離開，陰陽怪氣道。
“對，所以你最好別再惹到我。”我毫不客氣地回嗆他。
溫寧珊做完B超，我們回到醫生那裏，方才說沒檔期叫我們兩個星期後再來做手術的醫生很好說話地替我們安排了下周一的時間。
排隊付費的時候，我對林景涵說：“你先走吧，我們自己回去就行了，周一的手術你暫時不用來了，有情況我再聯系你。”
林景涵本就來得不情不願，自然樂意脫身：“好，我轉給你五千塊，醫藥費剩下的錢你買點營養品。”
他出手倒算慷慨，溫寧珊的手機立刻收到了轉賬。
“怎麽讓他先走了？”林景涵走後，溫寧珊問我。
“他一直在旁邊你不覺得別扭嗎……”我一邊說一邊發消息給黎華，告訴他我們很快就好，“而且黎華說來接我們。”
“啊？！”溫寧珊叫出聲後，又趕忙壓低聲音，“不會是真的吧？我可以見到黎華了？”
黎華回複我：“我在停車場等你們。”
“你要是太激動了我可不敢帶你見他，免得動靜太大引來路人圍觀。”我煞有介事地說。
“別嘛，”溫寧珊抱着我的手臂，軟軟地撒嬌，“我一定會很冷靜的。”
說是這麽說，等我們在停車場遠遠地看到黎華的邁巴赫，溫寧珊就已經激動得蹦了起來：“哇！我從來沒坐過這樣的豪車耶！”
趁着四下無人，我趕忙拉着她坐進了後座。
“等很久了嗎？”
“還好，”坐在駕駛座的黎華轉過頭跟溫寧珊打招呼，“你好。”
溫寧珊雙手捂臉，激動得不能自持：“你好……天啊！我竟然真的見到黎華了！你好帥啊……”
黎華笑了一下，轉回頭去，這一笑讓溫寧珊更不能自已。
“歌唱比賽的時候你不是已經見到過他了嘛。”我笑她。
“那怎麽一樣，現在是近距離接觸耶，”溫寧珊湊到我耳邊低聲問，“一會兒我能不能跟他合影呀？”
“她問你一會兒能不能跟她合影。”我故意逗她，大聲對黎華說。
“你幹嘛呀……”溫寧珊扯着我的衣角，從臉頰到耳朵紅了個透，卻帶着幾分期待悄悄地朝黎華看。
“當然沒問題，只要不發到網上去就行。”黎華說。
“也別給同學看。”我補充道。
“我保證自己收藏，不給其他人看！”溫寧珊認真道。
車停在學校附近，黎華讓溫寧珊坐到副駕駛座與她合了好幾張照，溫寧珊下車後，我坐進副駕駛座：“今天太麻煩你弟弟了，不然我們現在還在排隊呢。”
“以後要看病告訴我，我有自己的醫生。”
“嗯，今天是為了陪溫寧珊，我自己生病的時候，關叔叔那裏也有醫生，”我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可能是我敏感，總覺得你弟弟不怎麽喜歡我。”
“我想應該不是你太敏感，”黎華若有所思，“他在意的應該是你的身份，畢竟我們認識的最初，是因為那場事故。”
果然如此，我沒有猜錯。
“不過沒問題的，”黎華安慰我，“我們都很尊重對方的生活，這對我們的感情不會有影響。”
“嗯，”我換了話題，“我們現在去哪？回你那嗎？”
“去吃飯，我訂了餐廳。”
沒多久，車就拐進了位于鬧市區中的幽靜小路，停在一間老式洋房的門口，年輕的服務生主動前來迎接，黎華将車鑰匙和一百塊錢小費交到了他的手中。
我們被一路引至包房，服務員訓練有素，見到黎華也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波動。
這是家頗有名氣價格不菲的海鮮火鍋餐廳，黎華和我商量着點完菜，服務員剛帶上門走出去，就有人在外面敲門。
推門進來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很面善：“服務員開門的時候剛好看到你，進來打個招呼。”
“真巧，”黎華一副與他熟絡的模樣，為我們做介紹，“這是我女朋友方若绮，這是證券公司的老總，郝友乾。”
偶爾會在經濟新聞裏出現的人物，難怪覺得眼熟，我起身與他握手：“您好，郝總。”
郝友乾握了握我的手，禮貌地招呼我：“坐坐坐，我和黎華是好友，方小姐也不用客氣，叫我Richard就好。”
郝友乾與黎華閑聊了幾句，服務員開始上菜，他識趣地說：“我就不耽誤你們用餐了，周日晚上見。”
“好，到時見。”
郝友乾離開後，黎華主動為我解惑：“Richard主辦的慈善舞會在這周日晚上。”
關叔叔和關古威也時常會出席這樣的場合，只是通常大家都會攜女伴出席：“你的舞伴是誰？”
“圈裏跟我關系還不錯的女藝人，到時看看誰有空就帶誰去。”
早就聽聞這些富豪們的聚會，女明星們趨之若鹜。可聽黎華說得這樣輕描淡寫，我心裏不是滋味：“那你跟哪些女藝人關系比較好？”
他歪着頭，饒有興味地看着我：“吃醋？”
我不否認：“不行嗎？”
他倒是誠實：“徐心寧、林妮雯和我合作過幾次，關系還不錯，葉婷婷、甄紅也認識了挺長時間，不過都是普通朋友而已。”
“哦……”
個個都是一線女星，美得各有千秋。想到黎華帶着她們出雙入對，與她們相擁共舞，心頭就好像在被無數螞蟻啃噬，怎麽都不舒服。
可那樣觥籌交錯的場合，我似乎不方便露面，尤其郝友乾是商界大鱷，難免會遇到關家的熟人。
而且黎華也并沒有表現出要帶我去的意思，或許這才是我最介意的。
“怎麽了？”
我——
A. 和黎華一起去舞會；
B. 自己不方便出席，指定黎華帶以上提到的其中一人去（請說明帶誰）；
C. 自己不方便去，也不想黎華帶別人去，要求他別去了；
D. 請具體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