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琥珀微光（一）
琥珀微光（一）
“讓本小姐看得上眼？他們兩個還不夠格，不過嘛……”古芊菁風情萬種地打了個呵欠，“還是可以留着再觀察一下的。”
“哦？”我饒有興味地問，“那就是對他們兩個都還挺有好感的？”
她輕笑了一聲，大概算是默認：“先說好了，我不喜歡跟閨蜜搶男人，你要對他們有興趣呢，早點告訴本小姐，反正我不缺備胎，少一個也沒所謂。”
閨蜜？
不知道是我困得神志不清還是古芊菁困得神志不清。
但至少，我不用在405寝室腹背受敵。
“那……你生日那天，我要不要請他們兩個一起來？”我試探性地問。
“随便你。”古芊菁閉上眼睛，似乎再無多餘的興趣讨論。
關古威一口拒絕了和我一起去古芊菁生日會，但順水推舟地要我幫忙在他父親面前演戲，假裝和我一起去了生日會。
既然關古威不去，我也沒有再邀請林立翔。
雖然古芊菁說不用送禮，可空手去總歸不好看，思來想去，決定送她一盒巧克力。珠寶首飾這些貴的東西她都不缺，我也負擔不起，我在寝室看到過她吃一個比利時高級品牌的巧克力，國內沒得賣，所以讓關古威幫忙托朋友從歐洲帶了一盒回來，價格也不菲，但至少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
生日會當天，關古威帶我去他相熟的造型師那裏梳頭化妝。
禮服和鞋子也是關古威提前為我打點好的。我本來打算在自己原有的禮服裏選一件穿，那些禮服都是前幾年為了關家的一些活動或飯局，關叔叔專門為我準備的，平時也沒有什麽機會穿。但關古威堅持認為古小姐的生日會不能怠慢，穿舊款的禮服會遭人口舌，必須精心準備。
他為我準備的禮服是白色抹胸款加上淺紫色的短紗裙，配上白色的高跟鞋和同款手袋，簡約、年輕又甜美，很适合我。造型師為我化了清新又略帶小心機的妝，配上兩側編發的盤頭，美得連我自己都對着鏡子看個不停。
雖然平日裏偶爾也會化妝，但真像這樣華服加身，精心打扮，大概沒有哪個女孩子會不在心底湧起小小的歡喜。
生日會在古家郊外的別墅舉行，我将禮物交給門口的迎賓員，被引着進入會場。
宴會廳高貴奢華，宴會廳裏的人更是個個光鮮耀眼。除了那些我認得出或者臉熟又叫不上名字的公子千金，還有不少演藝圈裏的明星，性格紅星高明權，功夫明星馬智文，影視一匹狼童靖陽等等，都是男星，倒不見什麽女明星。
“若绮，你來啦。”古芊菁婀娜多姿地走到我的面前。
她穿了緞面珍珠白的小禮服，頭發卷成大波浪的中長發，還戴了個鑽石的皇冠發飾，看起來明豔嬌俏，像個洋娃娃。
“生日快樂，芊菁！”
她看了看我身後，似乎有些失望：“就你一個人？”
“嗯，他們正好沒空，托我祝你生日快樂。”我只能這樣說。
“嘁……誰稀罕。”
“今天來了好多明星，太厲害了。”我趕緊換了話題。
她眨了眨嬌媚的大眼睛，湊近我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我爸準備為我開一套電影，今天可能就要定下男主角了。”
“诶？！”
古芊菁随她的母親姓古，他們家的産業也是繼承于古家，而她的父親——著名導演岳行空則主要負責打理影視公司方面的業務。
“你打算以後在演藝圈發展嗎？”我問她。
“先看看再說吧，不好玩的話就算了。”
果然還是大小姐做派。
她又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讓我爸給你安排個角色，怎麽樣？”
“不用啦，我暫時沒這個打算……”
“那好啦，随便你，我先去補補妝，你自己吃好玩好吧。”
整個會場熱鬧非凡，每個人都與自己熟悉的人相談甚歡，只有我，宛如透明。
我突然有點想念關古威。以前關家舉行宴會，關古威總會處處照顧我，從不冷落我。
七點整，岳行空宣布生日會開始，古芊菁像個高貴的公主般站在臺上，冷眼看着臺下的所有人為她唱生日歌，然後動作優雅地吹蠟燭切蛋糕。
而後是舞會，男男女女相攜進入舞池，我獨自退到遠處的餐臺吃東西。
這種場合，通常沒幾個人會真的來吃飯，所以整排餐臺前冷冷清清。
我嘗了口海膽，鮮甜爽滑，又吃了塊鵝肝，馥郁肥美。聽說晚宴的佳肴都出自于古家特聘的知名大廚之手，這樣的美食無人問津，真是暴殄天物。
“嗨，晚上好。”
我下意識地以為是陌生人的搭讪，轉過頭看到的，卻是黎華優雅又迷人的微笑。
“诶？！”我想我沒有控制好驚訝的表情，所以黎華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一些，“你怎麽在這裏……我是說，你不是在拍戲嗎？”
“是啊，特意趕回來一天參加生日會，岳導的面子總得給。”
“所以……”我猜測道，“你也對古芊菁的處女作有興趣？”
“哦？”黎華玩味道，“看來你跟古芊菁很熟？”
“她是我室友，也……算是閨蜜吧。”
“真難得，你和她……總覺得有點難以想象。”
不知道是黎華太一針見血，還是每次我見到他都會昏了頭，好像只有和他交談，才會聽到真話，才會願意說真話。
“我也覺得有點。”想到初入寝室那一天直到現在發生在我和古芊菁之間的種種，我笑着感嘆。
“戲我是不會接了，”黎華回答我的問題，“之前在電話裏就婉拒了岳導。”
所以才特意在拍戲期間跑這一趟出席古芊菁的生日會，不讓岳導太沒面子，黎華果然想得周全。
黎華拿起餐盤：“拍了一天戲，又開了三個小時車趕過來，我一天都沒吃飯。”
“這個鵝肝很不錯。”我誠心向他推薦。
他似乎沒什麽興趣，拿了一旁的龍蝦沙拉：“拍戲期間，得控制飲食。”
“我以為你沒有這方面的煩惱。”畢竟黎華在網絡上一向被評為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代表。
“三十歲的男人，說自己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困擾，肯定是騙人的。”
我這才想起，半年之前，黎華剛剛在他的歌迷會上度過了三十歲生日。
也許是我們認識得太早，我總是會忘記，我們之間有這樣大的年齡差。
“不要用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黎華戲谑道，“我知道你還很年輕，但我也沒覺得自己太老。”
“那是，”我忍不住揶揄他，“網上叫你‘老公’的，也有不少十四五歲的小女孩。”
他一笑置之，又拿了幾根白灼芥藍。
我望着眼前那盤廚師剛剛端來的還冒着熱氣的和牛，饞得不行，卻又下不了手。
“這個看起來很好吃，你替我嘗嘗？”黎華說。
我擡起頭，剛好與他四目相對，琥珀色的眼睛帶着淡淡的笑意，又敏銳得仿佛洞悉一切。
我匆忙低下頭往盤子裏夾一片牛肉，來掩飾自己突然失控的心跳：“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又貪心地吃了幾種甜品，意識到自己還穿着精美的小禮服，終于依依不舍地放下了盤子。
而黎華早就結束用餐，耐心地在一旁看着我。
“你這樣能吃飽嗎？”我問他。
“肯定吃不飽啊，”他極其坦誠，“做藝人嘛，也習慣了。”
“你不跳舞？”
舞池裏燈紅酒綠摩肩接踵，和這裏是截然不同的景象，黎華好像更應該屬于那裏。
“你呢？”他說着，向我伸出手，“賞個臉？”
我幾乎連思考都沒有，直接将手放進了他的手心，觸到他的掌心陌生而微涼的溫度。
黎華帶着我走進舞池，娴熟地擺開架勢。我跟着他的舞步，向前，向後，旋轉。
低下頭，視線所及是他的胸前，淺紫色的口袋巾妥帖地放在銀灰色的西裝口袋裏，意外地與我的裝扮相襯。
音樂喧嚣，蓋過了我身體裏所有喜悅的聲音。
“跳得很好。”黎華誇我。
“住在關家，這些必須是要學的。”
黎華點頭：“跳完這支舞，可能會有人來向你邀舞，如果不是你喜歡的人，給我一個眼神，我可以幫你拒絕。”
“不會有人邀請我的，”我笑道，“這裏的人，我幾乎都不怎麽認識。”
“在這種場合下，認不認識已經不那麽重要，重要的只是這個女孩子漂不漂亮，是不是吸引人。相信我，肯定會有人來向你邀舞。”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直視着我，舞池變幻的光芒不斷地掠過他的眼眸，讓我有了一種錯覺，好像這些意有所指的話，都是專門說給我聽。
我避開他的眼睛：“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跳舞，你有想邀請的女孩子的話不用管我，我想早點走。”反正古芊菁今晚忙着應酬，也不會再有空招呼我。
“我也有點累，”他說，“跳完這支舞我送你回去？”
“你不用為了我特意早走，”我這樣說出口，又覺太自作多情，補充道，“你在這裏應該有很多熟人吧，這一晚上我耽誤你太多時間了。”
“我剛才已經跟岳導打過招呼，明天早上還要回影視城拍戲，所以想早點休息。”
一曲結束，趁着交換舞伴的空隙，我和黎華悄然退場。
郊外的夜色濃重如墨，黎華打開跑車頂棚，清涼的秋風撲面而來，滿天的繁星綻放光輝。
“我好像好久都沒有看到這麽多星星了。”我望着璀璨星空，看得入迷。
“是嗎？”黎華見怪不怪，“影視城晚上也能看到很多星星，有時候拍夜戲候場的時候，我也會看看星星。”
“也是，郊外的地方都能看到星星。在城市待久了，都習慣沒有星星的天空了。”
“想不想來探班？”黎華突然問我。
我——
A. 一個人去探班；
B. 帶朋友一起去探班（古芊菁、關古威、林立翔三選一）；
C. 片場人多口雜，不想再上新聞，還是算了；
D. 其他，請具體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