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春百味（一）
青春百味（一）
“謝謝你，但是目前我只想好好上學，還沒想過這麽多……”
“沒關系，”黎華善解人意地說，“學生時代是最寶貴的，好好享受大學生活，如果以後你有意向進演藝圈，我可以幫你。”
他也許只是客氣，但他貴為天王，能夠這樣毫無架子地對待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很難讓人不感動。
“到了。”
“嗯？”我回過神，才意識到車已經停在了小區門口。從場館到這裏并不近，可好像一眨眼就到了，我竟有些舍不得下車，也許只是因為演唱會太精彩，回味無窮，或者是這一路我難得敞開心扉，所以意猶未盡。
我壓下所有情緒，解開安全帶：“謝謝你請我看演唱會，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要總是對我說謝謝。”他說得很認真，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着我。
夜晚太過安靜，我的心好像被吊在半空，所有的語言能力統統喪失。
“明天，”他看着我，“我會去祭拜父母，你要不要一起去？”
“可是明天不是忌日。”
“我後天要進劇組。”
“拍電影？”我脫口而出，又覺莽撞，“不好意思，就是好像很久沒有看你演的電影了。我可能要到忌日的時候再去祭拜。”
“好，”他點頭道，“是有一年多沒拍戲了，現在的工作重心更多地放在音樂上。你以前會看我的電影嗎？”
“看過幾部。”我坦誠。畢竟事故發生後的一段時間，我也曾刻意避開黎華的名字，那時他的電影即使口碑爆棚，我也沒有去看。
“喜歡哪一部？”
“《特警雙雄》，我看過很多遍。”
那是他兩年前的電影，在他所有的作品裏不算最火爆的一部，但我依然情有獨鐘。他在戲裏飾演深入□□的警方卧底，人前桀骜不馴，人後隐忍落寞，與他平日的形象截然不同的角色，卻因為他出色的演技而打動人心。
“李恩光導演總是找我談《特警雙雄2》的事，也許我應該考慮一下，”他的語氣輕松，表情卻認真，分不清是不是在開玩笑，“等明年新電影上映的時候，請你看首映。”
“好。”
“方便把電話號碼留給我嗎？”他拿起手機問我。
我把號碼報給他，他立刻回撥過來：“以後随時都可以聯系我。”
“好，他們還在等你開慶功宴呢，我就先走了，拜拜。”
我下了車，他一直沒有駛離，于是我朝車窗擺了擺手，轉身走進小區，一邊将黎華的電話號碼保存下來。
父母的忌日當天，司機送我去墓園。
因為不是祭掃的節氣，墓園裏人很少，安靜肅穆，只有風聲飒飒。
我将母親最愛的黃玫瑰擺在墓前，墓碑照片上的她風姿綽約，照片上的父親溫文爾雅，這樣也好，他們永遠都不會老去。
我在墓前停留許久才與他們告別，黃昏将至，天色變得溫柔，初秋的風夾雜着植物的清香撲面而來，不遠處的墓碑前站着的人讓我放緩了腳步。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王瑞恩。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的墓碑，整個人定在原地，仿佛任何東西都無法打擾到他。
于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我刻意放輕腳步。
“方若绮？”他還是發現了我。
“王老師，這麽巧。”我只能停下來，看到他祭掃的那個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黎湘”的名字。
“來看你的父母？”王瑞恩說着，又補充道，“我看到了新聞。”
“嗯，今天是他們的忌日。”
王瑞恩點點頭：“我來看我的母親。”
他的表情很平靜，我看到墓碑上的字，他的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
“如果生活上有困難的話，要告訴我。”王瑞恩對我說。
“謝謝王老師，我沒問題的。”
“我看到學校的記錄，你申請了助學貸款，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千萬不要逞強。”
“我現在住在親戚家，他們家條件很好，對我也很好，申請助學貸款只是因為我自己不想麻煩他們太多，經濟上我真的沒問題。”
“那就好。你現在回去嗎？我開了車來，送你吧。”
“不用了，”我禮貌地婉拒，“有車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不打擾您了。”
王瑞恩沒有再堅持，我們都不會想到，就是這樣偶然的相遇和簡短的對話也會鬧得滿城風雨。
第二天早上醒來，手機裏塞滿了消息，消息最多的是405寝室群，我點到最上方的記錄，是朱莉轉發的一條新聞鏈接，标題很吸引眼球：
“T大卧虎藏龍？喬慧芝之女方若绮的任課老師竟是他！”
後面的正文內容着實把我也吓了一跳：
“昨日，著名歌唱家喬慧芝與名醫國手方以航之女，現為T大一年級英語系學生的方若绮現身墓園祭拜雙親，并在此偶遇其任課教授，著名導演黎湘離的外孫王瑞恩……”
這位署名“陳樂群”的記者實在神通廣大，不但将王瑞恩本人的經歷扒了個遍，還将他上一代的恩怨情仇說得繪聲繪色。報道中寫道，王瑞恩的母親黎湘年輕時因戀情遭到黎湘離導演的反對，懷着身孕與人私奔，在王瑞恩出生不久後，黎湘與其丈夫雙雙離世，而王瑞恩則被送到了孤兒院。黎導在多年後得知消息，悲痛欲絕，欲去孤兒院領回王瑞恩，卻被王瑞恩怨恨，并發誓與他勢不兩立。黎導為了懲罰自己，将名字改為了黎湘離。
朱莉在群裏對帥教授的悲慘經歷扼腕痛惜，我在對話框裏寫道：“無所不知的莉莉，能把王瑞恩的手機號碼給我一下嗎？”
“你是想偷偷安慰他？有貓膩！承認了我就不跟你争。”朱莉回複道。
“才不是……我是想向他道歉，畢竟都是因為我才害他被扒隐私。”
朱莉把號碼發過來：“算啦，君子有成人之美，你就好好幫我安慰帥教授吧。”
我自動屏蔽她的調侃，斟酌着給王瑞恩發了一條短信：“王老師，我是方若绮，非常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害你受了那麽大的影響，我真的非常抱歉。”
群裏又來了消息，朱莉愛特了所有人：“姐妹們！！！好消息！！！！！！我約到了S大的建築系二年級聯誼！！！就是林立翔的班，說不定他會來的哦！！！今晚high起來！！！！！！”
溫寧珊發了一個興高采烈的表情，我則回複道：“我今晚有事，不來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朱莉：“？？？別啊！你是我們班的門面擔當，怎麽能不來呢！”
溫寧珊：“就是，一起來嘛，假期好多人都回去了，留在本市的不多，你再不來顯得我們多沒誠意。”
“我真的有事，對不起啦，你們加油！”看朱莉和溫寧珊那麽積極，我實在不願掃她們的興，可惜今晚是我第一天在民歌餐廳駐唱，不好随便請假，而且上次的新聞今天又有後續，總覺得去哪裏都會被人指指點點，還是安分點好。
朱莉：“算啦，你無緣一見林立翔是你的損失，到時我就不客氣了。”
我逗她：“有這麽帥嗎？比王瑞恩還帥？”
朱莉：“不一樣啦！王瑞恩是成熟男人，林立翔是優質校草，更适合我們這些妙齡少女。”
溫寧珊：“我覺得林立翔是我見過最帥的男生诶。”
我：“你們都那麽看好他，那我不跟你們争不是更好？”
朱莉：“那倒是，你都有關古威了，顏值也很能打。”
我忍不住笑出來，不知道遠在歐洲的關古威會不會打噴嚏。
“@古芊菁 怎麽樣？”朱莉又問古芊菁。
古芊菁只回了兩個字：“無聊。”
群裏瞬間安靜。
手機裏來了一條消息，王瑞恩的回複只有簡單兩個字：“沒事。”
晚上，我在民歌餐廳的第一次駐唱很順利，莫筱筠早就賣力地替我宣傳，加之民歌餐廳的氛圍一向很好，我從一開始稍稍有些緊張，慢慢地漸入佳境，結束時竟還有些不過瘾。
Red接我的班唱第二場，我原本準備要走，卻被他的歌聲吸引住，坐下來聽了一首又一首。
以前在歡唱網上我就很喜歡聽他唱歌，而聽現場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一直聽到他唱完最後一首，和所有客人一起，對他報以熱烈的掌聲。
Red走下舞臺，徑直來到我的身邊：“這麽捧場？”
雖然只和他見過兩次，但年輕人很容易就熟悉起來，何況我們對音樂又有着極其相近的喜好：“那必須的，我一直都是你的歌迷。”
“不過我也有捧你的場，今天特地早來了一個小時。”
“诶？”我震驚，剛才表演時完全沒有注意到。
“你第一天上臺，我不想影響你，所以特意坐在那邊。”他指了指離舞臺最遠的角落，難怪我沒有注意到。
“呼……”我刻意舒了一口氣，“希望我的表現不會太令你失望。”
“你的狀态比我想象的好多了，”他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我還擔心新聞會影響到你。”
“還好，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苦笑道，“就當唱唱歌發洩一下吧。”
“我也還沒唱過瘾，要不要一起去KTV繼續發洩一下？”
我還來不及回答，Red的手機有消息提示聲響起，他看了一眼手機，說：“我的同學正好在KTV唱歌，要不要一起去？”
我——
A. 加入大家一起玩；
B. 和Red單獨去唱歌；
C. 都不去；
D. 其他，請具體說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