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吉惠這家夥, 親吻技巧為零,說壓上去就是壓上去。衛守昊反正是習慣了的。張淼說不出來心裏頭什麽滋味,渾身都疼, 心更是, 揪得酸痛。
張淼想起六歲那年, 吉惠被張悅欣下了藥,疼得臉色慘白。她對衆人說,不是他。
現在往深了回憶, 除了她可怕的臉色, 還有緊抱着她的衛守昊。當時, 她也是縮在衛守昊懷裏。這就對了, 一直都是衛守昊。
“我回去了。”
張淼邁走步子,失落感如潮水般湧來。吉惠被張淼的說話聲刺激得渾身像炸毛了似的。
果然……她還是成為了小色女。
吉惠腦子不大好使, 一次性處理不了那麽多的事情, 她對上衛守昊略顯不悅的臉,有些別扭的絞手指。
“昊哥哥……張淼剛剛救了我,那麽大的梯子……”吉惠張開雙手, 誇張的比到她所能形容的全部大小。“直接砸後背上。”
“然後呢?”
衛守昊怎麽也看得出張淼的情況不妙,但是在這方面, 他出乎意料, 并不是個大方的人。
正要走出月亮門的張淼瞬間也惱了,他猛地回身。“野丫頭!用不到你同情!”
張淼幾乎是落荒而逃, 衛守昊終于拿穩了勝者的姿态。“沒有然後了。”
“不、不是……”吉惠連忙搖頭, 總覺得哪裏不對。“張淼救了我, 我答應了給他上藥。不行……”
吉惠說完就要朝張淼的方向追去,衛守昊拽住她。“他說了不需要。現在來告訴爺梯子的事情。”
吉惠有些怕。雖然她一向害怕自己相公生氣。可是,現在不一樣。看着相公滿臉的平靜,她從內心深處産生了一種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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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守昊到底是衛守昊,他無論多急、多氣、多恐慌,還是不忘算計一把。衛守昊用自己受傷的手拽着吉惠,稍稍一動,吉惠就發現了異樣。
吉惠拉開衛守昊的袖子,驚恐的看着衛守昊的手。“這是怎麽了!昊哥哥,誰傷了你!”
“回去吧,給爺找點藥處理一下。爺那沒有了。”
“咦?可是我和衛闵沒帶傷藥來啊!”
衛守昊氣得有些牙癢,這個成天練武的,連點傷藥也沒備,明明連家裏裝飾的燭臺都帶來了。
江明有個醫署,專門給學生看病。因為平日裏也無事,時常真的找到,還見不着人。衛守昊和吉惠找來的時候,正好大夫在坐堂,也算運氣。
王大夫是吉惠上輩子的老熟人了。吉惠這練武的,平日裏沒少串門子。王大夫是個話少又八卦的老頭,和吉惠倒也聊得來。如今見了王大夫,吉惠倒還是熟絡。
可苦了王大夫,對這個完全自來熟的人絲毫招架都沒有。
王大夫給衛守昊仔細挑了木屑,幫着上了傷藥,把他的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就是這期間,吉惠就消失了那麽一會、一會會。
王大夫看着病患表情越來越陰沉、越來越陰沉……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手上的動作是能輕則輕,就差沒給呼兩下。
不過一個學生,這般威壓,真是活見鬼了。
吉惠順了王大夫幾瓶傷藥,動作潇灑利落到極點。她對這種跌打的藥瓶子,熟的不要不要的。吉惠去到張淼院的時候,只有張淼一人在屋裏,他的咬牙冷哼明顯得很。吉惠也不多想,推開門就進去了。
正以別扭姿勢坐在榻上,敞着膀子露後背的張淼,聽到差點沒吓死。
疼得很,手還不夠長。煩惱頗多。
“你來做什麽?”
張淼語氣不善,很明顯不歡迎吉惠。吉惠對張淼倒是不怕,揚高了下巴。“切,看看、看看,逞強吧,吃苦吧,知道疼吧。”
吉惠的語氣特別的欠收拾,以至于張淼順手就拿了枕頭給她扔了過去。吉惠連忙避開。
“滾出去。跟你昊哥哥親嘴去!”
吉惠這張老臉,難得在張淼面前羞得通紅。果然,女色鬼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吉惠當張淼又調侃自己。
沒想到反駁之法的吉惠安靜了下來,張淼卻氣瘋了,他轉身對上吉惠。“野丫頭,你腦子裏進水了?那是你哥,你和他沒可能的!別被他僞君子的做派給騙了去!看着挺聰明的,在他事情上犯什麽糊塗!”
在張淼這種老舊思想看來,養女也是女。這還沒聽說養女和兒子可以處的。吉惠不懂這些,反正上輩子她兒子都生了。
“怎沒可能了!”吉惠将傷藥倒在手上,啪的一下打張淼後背,張淼疼得擺手掙紮。
“野丫頭,你這是要命啊!”
“忍着!我這手法厲害得很,包你沒幾天就好了。”軍營裏,受傷光膀子的士兵不少,她時常慰問,順手給拍兩下的事情也不是沒有。說起來,曾幾何時,她也是有親兵的好嗎?
“不用你假好心。疼、疼……”
張淼還是沒氣順。滿心覺得吉惠被衛守昊騙了。但他不是吳牧曦,做事還是冷靜得多。他覺得自己大概是沒救了。真喜歡上了吉惠,一般到這種時候,就要懂得知難而退才是。一個帥府、一個太師府,他一小小侍郎府出身,真沒必要惹這些麻煩。
可他就是管不住心。這野丫頭真是傻的,竟然一頭栽進去。
“野丫頭,我說真的。衛守昊那是帥府嫡系唯一血脈,将來多少高閣嫡女等着挑,你湊什麽熱鬧,終歸是得老實嫁人的。難得本少爺願意屈就……啊……”
吉惠當張淼還是調戲中,故意下手重了些。“你懂什麽,将來我是要嫁給昊哥哥的。還能有兒子欺負,好得不得了。沒你什麽事。”
張淼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裏。“誰告訴你的?衛守昊?還沒臉沒皮了?”
“誰沒臉沒皮!沒人告訴我,反正我就是知道。”吉惠驕傲的擡頭冷哼,面上卻是喜得不得了。仿佛她說的真就已經實現了一般。“好了!穿衣服。不欠你人情,回頭給你報仇啊。”
張淼給了吉惠一個白眼,他穿上衣,卻拽了吉惠的細腕。“還真打算把自己栓帥府中挂一輩子?誰規定你必須和衛守昊一起,兒子不能和別人生啊!”
張淼的話給吉惠打開了新世界。她張大嘴巴指着張淼,話都不會說了。“神、神經病啊!”吉惠第一次罵自己以外的人神經病。“昊哥哥那麽好的人,難得嫁了,幹嘛便宜別的小妖精。再說了,和別人生的兒子,那還是衛成暄不!”
“你能先把話想好了再說嗎?”張淼對吉惠這種連兒子名字都想好的行為很不恥。他早就察覺出來這野丫頭腦回路不同常人,但是能不能不要這麽不同?若換了別家姑娘,他可就要冷笑癡心妄想了!偏偏這野丫頭說得一本正經,讓人實在不忍心說她。
張淼更加認定,這事和衛守昊脫不了關系。
吉惠也察覺到自己一時口快,把兒子名字說出來了。她砸吧砸吧嘴,咽了下口水,好似這樣就能把剛剛的話吞回去一樣。“行了!不和你說。和你說話一點都不好!”
吉惠耍賴着要跑。
“每次都這樣,說不過就跑是不是!”
“誰說不過就跑了!我這是不和你計較!”
吉惠跳腳兇得不行,每次說着說着,偏要和她吵架。張淼對此也深表遺憾。
“野丫頭,你就沒想過嗎?你來找我,就不怕我回頭和衛守昊說?你不是很怕他嗎?那還來找我做什麽?”
“行走江湖講究的是一個義字!兄弟一生一起走!”吉惠雙手握拳,四十五度角仰望,十分向往。
“神經病。”張淼把吉惠的話還了回去。雖然吉惠老說自己是神經病,但張淼還真沒這麽說過她幾回。
“喂!”
吉惠不大高興的拍張淼的手臂。“我吉惠這輩子,一直都是有借有還帶給利息的。雖然……”吉惠閃躲着眼神。“雖然欠了你和吳牧曦一些,但我會還清的。”
“都還清了還算什麽兄弟?你這說頭告訴過吳牧曦沒有?”
“告訴啊。”吉惠很是誠懇的點頭。
“吳牧曦也是心大!”張淼再次被氣得差點吐血。
“沒關系啊!這有什麽?還清了以後我再對你們好嘛。要不怎麽叫兄弟呢!”吉惠傻笑着,她抓着腦袋,表情卻十分的真誠,像個傻孩子。
張淼心突然一疙瘩,看着吉惠,堵得沒話說。
“對了!”吉惠突然變臉。“你是自大狂啊!天啊!我不要你當我兄弟!”
雖然她默認了,但她從來沒有承認好不!這個每天跟她吵架調戲她的自大狂!她才不要和她成為兄弟!嗚嗚……讨厭死了。
“你這滿臉嫌棄是什麽意思!本少爺答應過了沒有!”
“那真是太好了!”
吉惠突然又滿血複活。張淼開始懷疑,吉惠是奉了衛守昊的命令,特意來氣死自己的。
他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野丫頭、瘋丫頭,有譜沒譜了?
要不怎麽說吉惠總能和張淼吵上,沒點相同點還能排斥?在這點上,張淼和吉惠還是很一樣的。“不說了,和你說話沒意思!不過,你來看我,現在,我算是抓到你的把柄了吧?回頭告訴衛守昊去!看你怎麽辦。”
“你想怎麽樣?”
張淼的話語間輕松了不少,吉惠也高興順着他玩。這叫默契,兩人此時的表情,都是邪惡陰險的小模樣。張淼這對外的沉穩老态,對着吉惠,總順着像個孩子。事事與她計較不說,總愛逗得她發火。
張淼伸出食指,學着衛守昊親點了一下自己的唇。“親我一下……”
吉惠終究是沒忍住暴力。
我果然是想打他!像上輩子一樣,受到不可抗力的影響。
吉惠和張淼玩鬧,張淼拖着受傷的身子,抓枕頭追她。屋子裏鬧得歡。吉惠四處給張淼做鬼臉,擺明準備氣死這個自大狂。
“我昊哥哥可是好人。他只是生氣了,才沒有那麽不講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