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交鋒
交鋒
林皖月的話一出，有好幾個人的臉色都一變。
她身側一個看起來文靜乖巧的女孩，更是面露一絲緊張，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皖月，姐姐可能不會喝酒呢。”
元白嶼的表情依舊清冷，但熟悉的人卻知道他的臉色确實有些沉了下去。
江歧和陸際都皺了皺眉，陸際咧咧嘴看着林皖月，“你跟季姐喝，不如跟我喝呢。皖月，來，幹一杯！”
陸際說着，便拿起了一瓶開好的酒，桌上的人都知道林皖月曾經喜歡元白嶼，卻也沒料到她竟然當着他的面為難他的現任，這也和她平時對外的形象大相徑庭。
晏南笑嘻嘻地也舉起了自己的酒杯，“我也來，我們都這麽久沒見面了，大家幹一杯！”
既然變成了一群人幹杯，剛剛那件事也就順利地被揭過了。
季萱然和柳玥對視一眼，她笑容不變，而柳玥則是對她眨了眨眼，心照不宣。
其他人都已經嬉嬉笑笑地喝酒聊天吃東西，聊起各人的事情，最受關注的還是元白嶼。
“嶼哥，咱們都幾年沒見了，我怎麽覺得你這氣質更冷了？”一個年輕人一邊嗑瓜子一邊拿眼睛使勁瞅元白嶼，完了又十分羨慕：“怎麽你比以前還要帥氣？”
“就你也敢跟我們嶼哥比？”晏南輕輕嗤笑了一聲，猛灌下一口酒，“我們嶼哥當校草的時候，誰還不是跟班呢。”
“你不也是，咱們一家人還不認一家人了？”
“嶼哥，聽說你現在在開公司？什麽時候能拉小弟一把……”
季萱然聽着元白嶼姿态悠閑地和他們聊天，也有幾分懷念。
當初元白嶼逃課的日子裏，她就是一家家KTV和會所把他找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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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還真是一去不複返。
包廂裏，她和元白嶼手還牽着，一圈的人擡眼就能看到，林皖月的目光緊緊盯着他們牽着的手，恨不得上前把他們掰開。
“……皖月，還記得來之前，我說的話嗎？”她身邊那個文靜的女孩壓低了聲音，林皖月的身體僵住，慢慢地放松了下來，目光也移開了，似乎再也不會去找季萱然的茬了。
柳玥心不在焉地和陸際喝着酒，漫不經心地道：“弟弟，你和元白嶼一樣大？”
“我都22了，你也沒大我幾歲，能不能不要叫我弟弟了？”陸際有絲無奈，他看着柳玥微微有些酡紅的豔麗臉龐，火辣惹眼的身材，又感受到心動的味道：怪不得他們說宇宙的盡頭是……
柳玥輕笑着看着他，“可我是姐姐啊。”
咚、咚，陸際覺得自己就快淪陷了。
“哎，陸際，你的臉怎麽那麽紅，這才幾瓶就不行了？”晏南眼尖地看見陸際幾乎紅透的臉，毫不客氣地嘲笑他：“你也太菜了哈哈哈……”
柳玥的目光望向晏南，頓了一下。
陸際有些不滿地反駁道：“不服來戰，小爺我還能喝！”
他發現柳玥的目光移向晏南的時候就會走神，心中的醋味上湧，忙拿起酒瓶就和晏南幹起酒。
“阿玥，別再喝了。”季萱然溫聲拿起她手中的酒杯，放在了桌上，目光不期然和對面林皖月陰沉的目光對上了。
她對她輕輕勾了勾唇角，“皖月，我們去陽臺那邊說會兒話？”
林皖月簡直求之不得。
季萱然給了元白嶼一個放心的眼神，姿态優雅地站起身和林皖月來到了剛剛她和柳玥所站立的陽臺之處。
陽臺之外是繁華的城市街道，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而陽臺裏氣氛卻有些僵硬。
“你找我做什麽？”林皖月擡眼，望着眼前這個高挑美麗的女人。
她知道季萱然的容貌确實是十分出衆的，但她自己也不差什麽，而且季萱然有的她都有，她還擁有她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林氏的偌大家業。
所以她對季萱然敢率先叫她出來的行為感到不屑和厭惡：她想來和她炫耀什麽？
炫耀她是如何不擇手段得到了元白嶼的愛嗎？
總有一天，元白嶼會看清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我找你，是因為我看出了你想找我。”季萱然态度悠閑，她舉目望向遠處燈火通明的夜景，“你有什麽想問我的，直接說吧。”
也許是她的态度激怒了林皖月，她的聲音有些激動和壓抑的憤怒：“你是不是早在幾年前就對白嶼動心了？”
“是。”季萱然并不否認，她側頭望向她，輕聲道：“對一個人心動是無法控制的，你應該也清楚這種感覺。”
聽了她這句話，林皖月反而不屑一笑，挑眉望着她，嘲諷道：“季總，聽說你和白嶼的小叔暧昧不清過？你這麽容易對人心動的嗎？”
“我沒和任何人在一起過。”季萱然眼神平靜，并不避讓這個有些銳利的問題，“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林皖月步步緊逼：“但你又說喜歡白嶼，又和他的小叔暧昧，你的目的到底什麽？”
季萱然低聲道：“我至始至終心裏只有白嶼，元先生是我此生的恩人，不管我到底有沒有目的，你都不會相信，不是嗎？”
她擡起頭，看着滿眼不甘的林皖月，心中平靜無比。
那曾經讓她退卻懦弱的事情，竟然也随着時間而淡化了。
“你從小擁有的是別人夢想中的生活，一切都唾手可得。可是林小姐，這不是你否定他人的理由，沒有人天生就要低他人一等，家境出身不同，但每個人的靈魂都是平等的。”
“像你們之中的許多人，都會帶着不一樣的目光看着和你們不同階級圈層的人，高高在上，不屑一顧，可是你不明白，每個人的價值，不是只有在投胎和出生的那一刻。”
“你無法定義任何一個人。”
季萱然語氣平淡，她知道自己無法大小林皖月對元白嶼的愛意，她也無法改變一個天生就是千金大小姐的人的想法，她只是說出了心裏的話。
即便所有人都認為她配不上元白嶼，她也不會再為此動搖過。
“只有我自己能夠定義我自己。”
她看着林皖月沉默下來的表情，最後輕輕道：“還有，沒有人能真正為他人感同身受，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季萱然說完，看着比自己小幾歲的女孩眼眶泛紅的樣子，內心生起了淡淡的愧疚，可是，她不能不說。
她不需要去提防任何人，她只是想和過去做個告別。
“抱歉。”對她說了這麽一聲，季萱然輕聲道：“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說完，她就慢慢走回了聚會裏，看着已經重新分散成幾堆的人群，走到了柳玥身邊。
柳玥看起來已經喝的有些醉了，旁邊陸際和晏南喝的更醉。
季萱然轉頭望向旁邊不遠處的沙發上的元白嶼，和他略帶一絲擔憂的目光對上了。
她彎了彎嘴唇，對他搖了搖頭，又用目光問他：回去嗎？
元白嶼點頭，和身邊的幾人說了一下，便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扶起來柳玥，“走吧，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醉酒的柳玥嘴裏忽然蹦出來幾個含糊不清的話語，季萱然怕她再說出什麽酒後吐真言的話，連忙對江歧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要走了。
江歧作為聚會的組織者倒是沒喝很多，他送他們三個離開聚會，對季萱然有些抱歉地笑笑：“季姐，皖月沒給你添麻煩吧？”
季萱然搖了搖頭，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多謝你今晚的款待。”
江歧的臉竟然有些紅，轉頭對上兄弟一瞬間危險的目光，連忙一激靈，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剛剛白嶼一口酒都沒喝，他說要開車載你回去，我們誰都不敢灌酒。”
季萱然望向元白嶼，心裏溫暖而妥帖，對江歧點了點頭，“那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見。”
江歧送他們到了電梯口，便自己回去了。
季萱然扶着柳玥，看着她醉的有些朦胧的眼睛，有絲無奈。
她知道平常這種場合她一般都不會喝的這麽醉的，現在這樣一定是因為那個姓“晏”的存在。
“還有意識嗎？”季萱然低頭問柳玥，見她沒什麽反應，依舊低低呢喃着，“回家……”
看來是真的喝醉了。
“我們先送她回家吧。”季萱然看着元白嶼，低低嘆了口氣，“我還想讓她和陸際有什麽發展呢，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
“各人自有各人的緣分。”
他的眼睛只定定地看着他，清冷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極致的溫柔，“萱，我們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