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曾經
曾經
季萱然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再次遇見林皖月。
她下意識望向元白嶼的方向，心髒微微揪緊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來。
她現在不會懷疑元白嶼對自己的心思，只是對自己當初犯下的愚蠢難以忘懷。
但現在已經不是當時，她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怎麽了？那個妹妹是什麽人？”
柳玥喝了半杯酒，緩了過來，一擡眼就見季萱然有些失神的表情，有些驚訝地挑挑眉。
她自認對季萱然也了解的很深了，商場上的事情也很少見她自亂陣腳的，沒想到剛剛見到那個女孩的一瞬間，她便亂了片刻。
季萱然自然不好意思對柳玥說實情，只能簡單地向她解釋道：“那是白嶼以前高中同班的女孩……也是他們學校的校花。”
她其實早在那次籃球場送水之前就見過林皖月。
作為國際高中的風雲人物，元白嶼和林皖月早就是衆多同學眼中天造地設的一對：家世相當，容貌匹配，才華兼備，都同樣出身羅馬卻自身也極其優秀的人。
元白嶼高中便獲得了機器人比賽和一衆數學競賽的金獎，而林皖月在各種英語競賽演講比賽商賽中都取得了優異的成績。
這兩個人，一直是大家認為的“金童玉女”，以後也一定會在一起。
季萱然來元白嶼高中找過他那麽多次，她怎麽可能是那一次才聽到了他們兩個的傳言，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場景。
某一天下午，她給元白嶼送他忘記的學習資料，來到教室後座，就見他正給一個女孩講解習題。
少年神色清冷，容貌卻極其俊美，雖然一副平靜淡然的表情，卻也耐心地解答女孩的一個又一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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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面前的女孩，膚色白皙五官精致漂亮，兩人看起來便十分登對。
季萱然後來知道了她的身份：商界大亨林家的獨生女，校園裏拿獎不斷的學霸女神，是元家也是多年的交情。
也許是那一幕，在她心中隐隐埋下了種子，所以到後來，讓她選擇逃避面對自己和元白嶼的關系。
“原來如此。”柳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秾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我是沒想到你也會對別的女孩子特地關注。”
季萱然搖了搖頭，其實她并非特地關注林皖月，而是林皖月在她心中曾經是一個象征，象征着元白嶼和她的階級家世不同，他注定會和門當戶對的女孩攜手一生。
但她現在還會在意她嗎？
季萱然淡淡一笑，輕輕抿了口酸甜的果酒。
她如今早已不是那個大學校園裏還患得患失的女孩了，如今的她經歷了太多，得到也失去了太多，根本不會因為外人影響到自己的心志。
而她也相信，元白嶼同樣如此。
這才是為什麽，他們即便遺憾這四年失去的光陰，卻也慶幸時光将他們打磨成了如今的模樣。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夠和如今的彼此共同攜手面對一切。
她沒有特地關注林皖月，然而正主卻笑吟吟地朝着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站在季萱然面前，面色的笑容客氣而生疏：“萱然姐，沒想到你也在。”
季萱然何嘗讀不出來她眼裏極力隐藏的一絲敵意和不屑，但她因為不在乎，所以并不在意，回了她一個禮貌的微笑：“聽說你也畢業回國了，恭喜。”
林皖月在心內咬牙，她剛剛聽說白嶼出現在這個宴會上，便也急忙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到了宴會上，心心念念的人被一群男人圍着，而她更是一眼看見了季萱然。
她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的直覺很準，前些日子的那些照片和路人現身說法她也都看到了，但這些算什麽，還有什麽比她這個親身經歷的同班同學更清楚季萱然在元白嶼心中的地位？
在她心裏，季萱然怎麽能配得上與日争輝的元家大少爺？
只有她，才能配得上元白嶼。
因此，她看着季萱然雲淡風輕的樣子，面上的笑容終于忍不住淡了下去，“萱然姐，你一定很受歡迎吧？怎麽這麽多年，都沒有聽說過你的戀情消息？”
季萱然擡眼，和林皖月對視。
她還沒有說什麽，一旁剛吞下一塊堅果曲奇的柳玥坐不住了。
“林小姐，您好。”柳玥擡起一張比牡丹還要豔麗灼人的臉，笑容滿面，“你在國外一定也很受歡迎吧？你看你家世這麽好，長的也這麽好看，那些男的不得前赴後繼追求你？不如這樣，你看不上的青年才俊，介紹給我，我求之不得。”
柳玥的話，讓林皖月哽住，面色愕然地看着她，似乎想不通這樣一個長相美豔酷似女星的人，怎麽一張口竟然說的這樣粗俗的話語。
“亂講。”季萱然知道柳玥這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她轉頭對林皖月笑笑，這裏只有他們三個人，她不用擔心他們的話語會被別人聽到：“林小姐，我不是你的假想敵，你大可不必針對我。”
“他不是任何人的物品，感情的事情，講究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我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她說完，便和柳玥姿态悠閑地走到了另外一側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并沒有再看林皖月難看的臉色。
元白嶼剛剛就注意到了季萱然的身邊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他看不清是誰，所以連參加後來的讨論也心不在焉，被江歧和陸際都看出來了。
“白嶼，你在惦記着誰呢？”江歧笑嘻嘻地轉頭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卧槽一聲，“那不是林皖月嗎？林家小公主也回來了？”
幾個熟識的年輕人見林皖月一個人低着頭往那群女孩那邊走，紛紛叫住了她，“林皖月，好久不見啊！”
被男孩們叫住，她帶着一絲欣喜和期待擡起頭望去，卻見眼前并沒有那個人。
他去哪裏了？
“我就知道……”陸際站在他們身後，看着元白嶼邁動長腿往季萱然的方向走去，輕聲嘀咕了一句。
那特地設置的微信提示音，還有顯得暧昧的備注，絕不是偶然。
陸大偵探擡眼看了失魂落魄的林皖月一眼，在心裏輕輕嗤笑了一聲。
季萱然剛剛應付了幾波認識的合作方和同行，正和柳玥說着話，餘光中注意到似乎有人過來了。
“——白嶼，你怎麽過來了？”
季萱然驚訝地擡眼，氣質矜貴冷冽的男人悠然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似乎絲毫不懼其他人的目光。
“我本來就是和你一起來的，坐一起又怎麽了？”元白嶼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來到宴會之後他都沒有這樣認真地看過她，今天的宴會太多認識的人了。
柳玥在一旁看的臉紅心跳，不想當這個電燈泡，但又知道自己在這裏更能幫他們掩護那一層幾乎被人掀掉的保護皮，左右為難。
幸好陸際這時也跟着走了過來，在柳玥身邊坐下了。
“不介意吧？”
他昂着頭對柳玥笑笑，舉起了手中的高腳杯，一副風流貴公子的模樣。
這沙發挺大的，她還能不讓他坐嗎？而且他已經坐下來了才問她。
柳玥瞄了他手中她剛剛喝過的一款果酒一眼，眼角微抽，除此之外，還覺得他有點眼熟。
“不介意。”忍了一會兒，柳玥有些疑惑地看着他，“請問你是？”
陸際瞬間坐直了身體，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認真嚴肅，一副職場精英的模樣。
他輕咳了一聲，瞄了一眼旁邊的元白嶼，轉頭深沉地對柳玥道：“本人陸際，星海傳媒投資部副總監，就讀于美國H大，目前正在投資的項目有……”
柳玥在他說完自己的名字後，臉上的笑容就頓住了，看着陸際滔滔不絕地繼續往下說，忍不住打斷道：“我知道你。”
“啊？你竟然知道我？”陸際睜大了眼睛，看着她，以為自己已經聲名遠揚到連季萱然的朋友都認識自己了，頓時覺得有些飄飄然。
“我的上司叫陸鳶。”柳玥淡定地喝了一口果酒，看着他的表情慢慢裂開。
陸鳶，陸際的親二姐，目前是星海傳媒的副總。
在陸際說出名字的那一刻，柳玥還有點覺得可能是巧合，等他說完自己的工作，自己上司的親弟弟沒跑了。
陸際俊秀的臉頓時變得很精彩。
自家女強人二姐會對自己的下屬怎麽吐槽自己這個親弟弟的，他已經不願再往深裏想了，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在眼前這個美豔漂亮的女人這裏有沒有保住。
“她沒有說我的什麽……壞話吧？”
陸際捂着自己岌岌可危的面子小聲道。
柳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沒有，只是撒潑打滾二三事而已。”
陸際頓時捂住了自己的臉。
二姐啊，你這是要讓我注孤生啊！
“你還沒說你叫什麽呢？”陸際并沒有輕易放棄，放下捂住臉的手，他俊秀的臉上重新露出自信燦爛的笑容。
柳玥被他的笑容閃了一下，唇角微勾，美眸輕輕眨了一下，“我叫柳玥。”
一旁的季萱然和元白嶼對視了一眼，都看見彼此眼中的一絲笑意。
“白嶼，剛剛林皖月過來找我了。”季萱然抿了口酒，清澈的眼眸望着他，淡聲道：“我并不在乎她，但我也不想再和她見面了。”
林皖月的存在，不過是提醒她自己曾經的錯誤和錯過有多愚蠢罷了。
元白嶼輕應了一聲，他更不在乎林皖月，她現在于他而言只不過是個名字罷了。
過去失去的，現在他只想慢慢找回來。
矜傲俊美的男人的聲音低沉：“我只在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