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打電話
打電話
虞夢秋聽湯朵芸這麽說，展顏笑開了：“一定要，阿姨可盼着見你媽媽了。”
聞樂聲說：“飯菜再不趕快吃就涼了，涼飯涼菜對胃不好。”
虞夢秋瞥了眼聞樂聲，又對湯朵芸說：“來來來，快吃這個，嘗嘗阿姨做的砂鍋土雞。”
……
從聞樂聲和虞夢秋家裏離開，湯朵芸累得像打了一場持久的硬仗。聞夕禹開車送她回去時，她在車上睡了一路，等她醒來已經在聞夕禹家裏的床上了。
卡莉蜷縮着身子睡在她旁邊，聞夕禹卻不知所蹤。
湯朵芸努力從溫暖的被窩裏爬起身穿上外套去找聞夕禹。
此時的聞夕禹正坐在“工作間”的桌子前，神色專注地給操作臺上的便當模型上顏料，湯朵芸敲門進來了他都沒察覺到。
直至卡莉跑來跳到他腿上扯他褲腳，他才知道湯朵芸的存在：“冰箱裏有水果，想吃的話可以去拿。”
湯朵芸在旁邊看着他幹活，問：“你在做上次說的便當模型？”
“對，就差上色了。做好會給你一套。”
“嗯，你真好，謝謝了。”
“不用客氣。對了，你睡着時有電話打進來。我沒有幫你接，你要不要回過去？”
湯朵芸轉身走出房間：“你忙你的，我去看看。”
湯朵芸回到聞夕禹的卧室，熟練地爬上他的床蓋好被子。被子還留有她剛才睡覺時留下的餘溫，很快溫暖了起床後被冷空氣襲擊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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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過床頭櫃的手機翻到未接電話那頁，看到未接來電的號碼顯示的地區是國外，臉色一下變了。
應該不會那麽巧，一說曹操曹操就到吧？
湯朵芸捉着手機像捉着一個燙手山芋那樣為難。要不還是當沒看到好了。……不行，這樣有點刻意。那說是訊號不好沒收到？
無論如何還是得回過去……就在她這麽想的時候，手機又再次響起來。來電是同樣的號碼，湯朵芸這回沒辦法視而不見，只能認命地按了接聽鍵。
“你好？”
電話那頭響了一會兒雜音，湯朵芸才聽到一把略帶滄桑感的偏低沉的女性聲音：“你好。”
“媽？”
【我還以為你忘記有我這個人了，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
“國際漫游很貴，和你打電話我的工資撐不了幾回。”
【錢不夠找我要就好了，我還能委屈你嗎？】
“我二十七歲了，哪還有臉伸手找你要錢？你在工作時間打電話給我，有什麽事情要吩咐嗎？”
【媽媽沒事不能打電話給你，關心下你的近況？】
“你又不是那麽熱心的人，哪次是沒事了才打我電話？”
【那就不跟你廢話了。我今年要回去過年，待會兒發一份購物清單給你，你把清單上的東西買齊了，費用等我回來給你報銷。】
“你要回家過年？！”
【已經好些年沒回去，那些親戚的念叨我也聽煩了。我還有個會議要開，不跟你多聊了，拜拜。】
湯朵芸還沒跟她說再見，她就把電話挂了。湯朵芸看着挂掉的手機，喃喃了一句：“還是我行我素的老樣子。”
她今年要回家過年嗎？真是會挑時間。湯朵芸開始頭疼了。
她要把聞夕禹介紹給她母親認識嗎？還要把她母親介紹給聞夕禹及聞夕禹的家人認識嗎？
如果真想和聞夕禹長遠發展，遲早要把她母親介紹給對方認識吧？然而她開始有些擔心了。她母親是個很挑剔的人，真能接受聞夕禹和他的家人嗎？
就在她頭疼時，手機傳出一條新信息。湯朵芸點開一看，是她母親說的購物清單。購物清單寫的東西很多，從名稱到數量類型都清清楚楚一目了然。
從清單的排列方式詳細程度就能看出湯朵芸的母親是個非常幹練的女人。
有吃的用的穿的和送禮的，怎麽還有男性用品？從內褲到洗漱用品都要買？
湯朵芸看着清單列表裏的東西不禁陷入了沉思。難道她母親還要帶一個男人回來嗎？
真的假的？想到這裏，湯朵芸吃驚得冒出一身冷汗。
可就算是真的，她也沒辦法反駁。她母親的房子想讓誰住就讓誰住，她實在沒有置喙的資格。而且她母親吩咐的事情她也沒辦法不去做。
問題是她對男性用品不是很熟悉，萬一買錯了她母親肯定又是一通教訓。
聞夕禹似乎忙完了手上的活計，走到房門前問躺在床上的湯朵芸：“很晚了，你還要繼續睡在這裏嗎？”
湯朵芸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好不容易熱好的被窩，湯朵芸實在不想離開：“對，今晚我要在這裏過夜。你去我家睡吧。”
“我在客廳睡就好。”
湯朵芸也不是魔鬼，怎麽可能讓主人家的聞夕禹睡客廳：“我身上是有刺還是有毒，你怕跟我一起睡？”
聞夕禹微微歪了下頭，說：“你是沒有刺沒有毒，就是你睡相不太好，總是粘在我身上讓我動不了，這讓我有點頭疼。”
“……什麽叫我睡相不太好，我粘着你只是因為你體溫高很暖和而已。”
“你多鍛煉下身體，有了健康的體魄體溫自然就高了。”
“說的你體溫高是因為經常鍛煉似的。”
“這倒不是。研究表明有些男性的體溫會比正常人偏高一些，這跟他們的基礎代謝和肌肉含量……”
湯朵芸見他又要搬出理論說，立馬打斷他的話：“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好。我去洗澡了，你也不要玩手機玩得太晚。”
“等等。”湯朵芸叫住準備去洗澡的聞夕禹。
聞夕禹回過身：“還有什麽事嗎？”
湯朵芸朝他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聞夕禹走到她身邊：“怎麽了？”
湯朵芸把手機遞給聞夕禹：“你看看這些東西。有空陪我一起去買，好不好，親愛的禹哥？”
“不用刻意撒嬌我也會陪你去買的。這些男性用品是……買給我的嗎？我內褲的尺碼是XL，不用買3XL那麽大，還有這些褲子的尺碼……”
湯朵芸見他開始先入為主，截斷他後面的話：“誰說要給你買了？”
“不是給我買的？……星哲的尺碼只有L，也不用買3XL那麽大。”
和聞星哲有什麽關系？
不對，她好端端為什麽要給他弟弟買內褲那種私人物品？為了避免聞夕禹可能還會聯想到她給聞樂聲買這些東西，她得趕緊解釋清楚：“這些都是我媽讓我買的東西。”
“你媽媽？”聞夕禹很少聽湯朵芸主動說家裏人的事，忽然聽到她說還有些意外。
“那個女人剛才丢給了我這個購物的任務。我不懂怎麽選男性用品，想你陪我一起去買幫我挑選。”
是那個她睡着時沒有接到的電話嗎？
聞夕禹說：“你不應該用‘那個女人’稱呼自己的母親，這樣不禮貌。”
“我也經常被她稱呼為‘你這個女的’。這是我們家獨有的相處方式，你不懂。”
“是這樣嗎？既然是你家的相處方式，我确實不應該多嘴。”聞夕禹翻看清單上的物品，又說：“這麽多東西買完寄過去應該需要不少時間，我們要趕快做準備才行。”
“這點你不用擔心，她今年會回來。”
聞夕禹的神色沒什麽變化：“正好可以跟她見見，向她介紹下我自己。”
湯朵芸伸出一只手扯住聞夕禹的衣角，側着頭問他：“要是我媽不同意我跟你交往，讓我和你分手，你會怎麽做？”
“這種假設性的問題沒有意義。不過要是發生這種情況，我應該會争取得到她的認同。”
聽到聞夕禹的前半句話湯朵芸就想生氣，可聽到後半句話時又被他感動到。這個男人是在什麽時候學會拿捏別人的情緒了？
着實可怕。
“還有我媽回國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訴叔叔阿姨？”
“有什麽不能告訴他們的原因嗎？”
“等你見過我媽你就會明白了。”
“沒有問題。我也打算先跟你媽媽見了面之後再介紹他們認識。”
“嗯，謝謝你。”
“不用客氣，沒別的事我就去洗澡了。”
湯朵芸立馬松開扯住他衣服的手：“你不要去客廳睡。不然占了你床位的我會很過意不去，然後半夜跑去客廳找你要求調換。”
雖然知道湯朵芸只是嘴上說說，絕不可能在半夜爬起床到客廳找人，但聞夕禹還是接受了她的說法：“我不會去客廳睡了，相對地你今晚睡覺不能再死粘在我身上。”
“我是很高興你這麽喜歡抱着我，可太過分的話也會造成我的困擾。”
湯朵芸忽然湧出一股想踹他一腳的沖動：“……”
元旦假期結束，離新年又近了一步。但在迎接新年之前，得先處理好公司忽然激增的工作量。
徐心妙說每年年底是銷售旺季，無論哪個部門都逃不開加班的命運。每天加完班回家的湯朵芸都累得沒有多餘的精力，做好飯吃飽洗完澡就立即上-床睡覺了。
周末還得和聞夕禹一起去購物，清點有沒有遺漏的物品，多一點娛樂時間都沒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流逝，眨眼間就到了新一年的1月中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