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聞不如一見
百聞不如一見
“哎，你有沒有聽說聞學長的事情？”
“什麽事情？”
“外語系的系花林甜學姐跟他告白了！”
“真的嗎？林甜學姐可是全校男生的白月光，就算是那個聞學長，被她告白也一定會答應吧？”
大學圖書館內，學生們都在看書複習。寂靜的空間只能聽到沙沙的翻書聲。偶爾也有學生在低聲私語，心思跑到書本之外。
坐在圖書館二樓大堂某個座位的湯朵芸聽到她對面的三個女生湊到一塊小聲聊天，她也很感興趣地把頭湊近一些聽八卦。
“你們猜。”
“別吊我們胃口，快說！”
湯朵芸也點點頭，拿着書本當擋箭牌，聽得津津有味。
說到她們口中的兩個主角，一個不僅是系花，還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聽說跟她告白的人多不勝數，都被她委婉的一一拒絕掉了。大家都在猜測到底誰能把這朵鮮花摘下。而另一個主角則是被公認為最可能性的那個人。
聞學長聞夕禹，機械工程系大四生。個高腿長長得帥，成績口碑都不賴。同樣是全校女生的白馬王子，跟他表白的女生同樣多不勝數。
與那位系花的委婉相比，聞夕禹最負盛名的是他咄咄逼人的說話方式。機械工程系的同學稱之為說話太直的無情冷面男。
林甜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向同屆的聞夕禹表白，估計是覺得畢業實習快到了，以後都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待在同一個地方，幹脆就孤注一擲試試結果。
當然這也是湯朵芸聽來的八卦。她一個漢語言專業的大一學生，跟他們的專業教學樓隔了十萬八千裏的距離，別說見面，就是在大學裏走着都未必能偶遇到。
這時那個女生又神神秘秘地說道：“啧啧啧，你們對聞學長的認識還不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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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他拒絕了林甜學姐的告白？”
“林甜學姐都沒辦法拿下他嗎？”
“不只拿不下，他還把人弄哭了。”
居然還把告白的女生弄哭了？那位聞學長這麽殘忍嗎？湯朵芸的小心肝忍不住顫了顫，心想以後絕對不要找這種人當男朋友。
“他怎麽弄哭林甜學姐了？”
“你們還不知道聞學長嗎？他先對林甜學姐進行了靈魂三問。”
“哪三問？”
“你是誰？為什麽喜歡我？你會怎麽平衡你的學業和戀愛？”
不僅聽八卦的兩個女生倒吸了一口氣，湯朵芸也跟着倒吸了一口氣——那位聞學長真是如傳聞一樣，咄咄逼人的無情啊。
“這還不止呢。他跟着羅列出兩人談戀愛後沒有保持平衡，對雙方學業造成的十幾條不良影響，林甜學姐都被他說哭了。”
兩個女生一聽，半晌說不出話來。湯朵芸假裝在看書似的翻了兩頁書，不禁腹诽：這确實啊，沒點強大的心理素質，誰遭得住他這樣連番炮轟？
“你們說聞學長是不是對女人不感興趣？連系花都嫌棄？”
“我看像。長得好看的男人十之八_九是gay。”
“你這是偏見。聞學長是機械工程專業的第一名，寧願花時間對着那些冷冰冰的機械也不願意花時間談戀愛。”
“你又知道？”
“我男朋友就是那個專業。他們還是同一個導師，我當然知道。”
“……”
女生們八卦完學姐學長的戀愛故事，又聊起別的日常八卦。興許是她們說話時間太長，引起了鄰座同學的不滿，鄰座同學就開口說她們影響到別人看書複習，要求她們閉嘴或是離開圖書館。
幾個女生連忙道歉，跟着安靜下來看書。沒有八卦聽的湯朵芸也只好把精力用在書本上。
然而幾個女生安靜不到一小時又開始說話了。而且不止她們，湯朵芸還能聽到附近的同學都在竊竊私語。
“看，主角之一來圖書館了。”
“他就是聞學長？長得真帥，像小說裏走出來的那種。”
“哪裏哪裏？藍色上衣灰色牛仔褲那個人嗎？”
湯朵芸聽到剛才八卦的男主角出現了，也順着小騷動的源頭望去。只見一個穿着藍色上衣灰色牛仔褲，身材高挑的短發男生往她們這邊走來。
離得越近湯朵芸看得越清楚。短發男生确實長了一張像從漫畫小說裏走出來的清冷人設臉——濃密飛揚的眉毛，深邃迷離的桃花眼，精致高挺的鼻子，還有一張涼薄美形的嘴唇。
說是清秀，臉的輪廓卻很英氣；說是俊美，五官配上那張臉型又十分淩厲。
總結來說就是好看的帥氣。
這位學長目不斜視地從她們身邊經過，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從帶來的背包裏拿出幾本書翻開，旁若無人地開始閱讀。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看起來确實是個不大好相處的人。
這算是湯朵芸和聞夕禹的初次相見。
數年後——
湯朵芸，27歲。一個在不久前經歷了前公司破産，變成無業游民的普通職場白領。
這年頭沒工作就等于沒收入，沒收入就不能滿足自己的興趣愛好。
幸虧在她不懈地努力之下，沒閑賦多久就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雖然新工作和她的專業八竿子打不着一處，但在社會摸爬滾打這麽多年，她也懂得了一個道理：不是人人都能找到一份專業對口又是自己熱愛的工作。
至少這家新公司的待遇薪資都不錯，對她這個新人也很友好。
她初次到公司報道，因為不熟悉那邊辦公樓的構造坐錯電梯，導致遲到。
新公司的人事非但沒有給臉色她看，還安慰她說這邊的辦公樓有三個不在一處的電梯，都是通往不同的樓層，會坐錯也正常。
就算新公司的人很友好，但湯朵芸還是覺得不好意思。幸虧當天不只她一個人遲到，還有別人陪着她一起尴尬。
湯朵芸忽然有種和對方是生死戰友般的親切感。而且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跟她同樣是新人，那股親切感更是難以言明地深刻。
在等人事助理整理資料時，湯朵芸率先跟對方打招呼。
“我和你一樣是今天來報到的新人。我叫湯朵芸，在銷售二部做事。你呢？”
和她并肩站着的是個穿淺藍色短袖襯衫和西裝褲，背着灰棕色郵差包的陽光型小帥哥。
他身高大概比一米六的湯朵芸還要高出一個頭，有着一頭微卷的棕色短發。他的五官很清秀，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給人很溫暖親切的感覺。
小帥哥笑着向她自我介紹道：“我叫牧青寶，研發部的新人，以後請多指教。”
牧青寶的聲音輕快明亮，給人一種熱情歡快，骨頭都會酥掉的感覺。
湯朵芸跟着笑道：“好的，請多指教。”她又注意到牧青寶的郵差包上挂着一個身穿華麗裙裝的綠發卡通美少女挂件，覺得有些眼熟。
她細想時，人事助理已經拿着資料出來分發給他們：“這是公司的簡介和工作流程以及客戶介紹，你們先熟悉一下。現在我帶你們去介紹公司的各個部門和同事。”
兩人不約而同道：“好的，麻煩你了。”
人事助理先介紹了他們所在辦公室的部門和人員，又帶他們出去坐電梯：“我們公司在5樓，8樓和12樓都有辦公室。12樓是財務部，總經辦和行政部；我已經介紹過了。5樓是銷售部，市場部和采購部；8樓是研發部和技術部。我們的生産部，倉儲部和質管部都在郊外的工廠那邊。我們先去8樓……”
湯朵芸拿着手裏的資料翻看，覺得這公司還真不小。牧青寶似乎也是同樣的想法，兩人眼神不經意交換時都默契地相視一笑。
人事助理帶着湯朵芸和牧青寶來到8樓，先給他們介紹了技術部的同事，再把他們領到研發部介紹。
研發部的主管是個看起來很幹練的中年男子。他姓劉，梳着一絲不茍的大背頭，穿得也十分斯文得體。人事助理介紹牧青寶的時候他笑得十分開心：“我們部門很久沒有新人進來了，正是缺少新鮮血液的時候。小牧啊，歡迎你的加入。”
牧青寶笑道：“謝謝您。”
劉主管轉頭朝角落的位置喊了一聲：“小聞，你過來一下。”
那位被喊到的員工站起身，湯朵芸就看到一張有些熟悉的面孔朝他們走來。
這張面孔與其說熟悉，不如說難忘。她畢業至今都沒再見過比那個人還要好看的臉——怎麽會是跟她同校的聞夕禹學長？！
此時的聞夕禹穿着襯衫打着領帶，梳着一絲不茍的發型，像是個精幹穩重的成功人士。他的樣子相較于大學時期越發棱角分明，成熟有魅力，更加英氣逼人了。
他來到劉主管身邊，打量了牧青寶和湯朵芸一眼，又把目光落在劉主管身上。
劉主管說：“小聞，今後小牧就由你負責了。這位是銷售部的新人，叫小湯是吧？以後也請多指教。”
湯朵芸連忙上前表示友好地打招呼。
在研發部打完招呼，他們又轉去5樓做自我介紹。介紹的流程走完，湯朵芸就留在5樓，牧青寶回去8樓，兩人正式上班。
這次是湯朵芸和聞夕禹時隔了八年的再次相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