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雙溪村這會兒也都交完了稅收,地裏的事情告一段路,家家戶戶都有了糧食,臉上也多了笑。
張家夫妻兩人今年糧食收了不少,開心的在家裏閑了幾日,這天張大柱正想着去地裏把稭稈收割了,再翻翻地。
一出門就看到李子墨帶着一個瘦小的哥兒走了過來,這才想起來村裏之前有人請李子墨過來做席。
他立馬放下鋤頭迎了過去,“喲你這過來也不提前說,我這差點就要下地去了。”
“舅,好久不見了,我這過來又要叨擾您了。”
張大柱看了他一眼,見他拎着籃子,“你這怎麽還帶着東西過來了。”
“家裏窮也沒有什麽好東西,這不是昨日做了一些老醋花生,想着這個下酒最好不過,就給舅都帶了過來。”
“你這孩子也是有心了,快進來喝口水,早飯吃了嗎,一會兒讓你妗子給你們做飯吃。”
說着他看了一眼李子墨身後的小哥兒,李子墨側身讓出了沈秀,“這位是我家鄰居沈秀,這次過來做席,請他幫着打下手。”
沈秀拘謹的不知道喊什麽,一緊張随着李子墨喊了一說聲,“舅。”
話音一落小臉爆紅,都不敢擡頭看眼前的兩個男人。
李子墨抿嘴笑眯眯的看着他,張大柱也無聲了笑了笑,揶揄的看了一眼李子墨。
“唉好好好,都快進來吧,正好你姐那個房間一直收拾着,今晚就讓秀哥兒住在她那屋,你就住在你三嬸上次住的房間。”
三人說這話進了院子,張大嫂一看李子墨來了,臉色也比第一次見他是好了很多,熱情的邀人快進屋,給兩人倒了水,又拿出幾個果子來。
“子墨啊,你是不知道,上次送親宴,可是給咱家長了臉,那日迎親的人回村後又是一通誇那日的菜色,就是你姐在婆家因着這席面,都得了幾分尊重,前日他婆家人托她回來問問,你接不接那邊的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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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嫂子說着眼睛裏亮閃閃的,若她家閨女把人請了過去,豈不是得受人尊重。
李子墨自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接倒是不怕,只是他們村子離着可算遠?再者喜宴雖然是我掌勺,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得看主家出什麽東西了。”
“不遠,從咱們村過去也就半個時辰的功夫,是你姐夫家弟弟成親,想來也是能下本的。”
李子墨一聽點點頭,“那是定要去的,既然是姐姐的小叔子成親,沖着姐姐的面子也得給他們做出場面來。”
這話張嫂子愛聽,立馬又抓了一把大棗塞給了李子墨和沈秀。
“你這孩子是真懂事,等着,今天中午妗子給你炖雞吃。”
張嫂子去殺雞李子墨沒有攔着,但他也着實不想吃張嫂子做的飯,等一會兒收拾好了,他就親自掌勺,既能給人留個好印象,又能飽餐一頓。
李子墨心裏好笑,這張嫂子看着雖然有些市儈,但人耿直有什麽都直說,擺在明顯上,比有些面軟心狠的可好太多了。
“今年老天爺開恩,地裏收成好,這段時間農閑,辦喜事的人家多,殺豬的也多,你這總是空手過去也不方便,家裏有個閑置的獨輪車,你若是不嫌棄,這次就推回去,這樣收個下水運點東西也方便。”
李子墨家裏的情況,張大柱自然也聽自家妹子說過,小小年紀一身本事又能頂起來家裏,張大柱是打心底裏喜歡也看好這個後生。
“那就多謝舅了,等着我做好了下水,到時候給舅送來些下酒。”
雖然沒幾個人喜歡下水那腥臭的味道,但張大柱卻沒有掃興推辭,“好好好,那舅可就在家備好了酒,等你的下酒菜了。”
将近午時,張大嫂處理好了雞,李子墨說下水得晚些了,今日中午要親自做兩道菜借花獻佛孝敬張舅舅和妗子。
沈秀原就有些不自在,聽到李子墨要去做飯,他立馬站了起來。
“我幫你打下手。”
張家夫妻也都饞李子墨的手藝,自然也沒有和他客氣,不過張嫂子也跟着過去打下手。
一只雞李子墨剁開,一半用食茱萸做一盤辣炒雞,這個适合給張大柱下酒,另一半用芋頭炖了一盆,這個就飯吃瓷實。
臨了李子墨又炒了兩個素菜,兩葷兩素擺上桌,張大柱開心的拿出了自己珍愛的酒,畢竟酒可比糧食金貴多了。
“今天借着好菜,就喝一杯。”
張大嫂白了他一眼,“你要喝就喝,和我說什麽的,反正這壺酒喝完了,趕着過年才能再買,你自己忖度着辦吧。”
張大柱呲着一口大黃牙嘿嘿笑着,給自己倒了一盅,剩下珍而重之放了起來,見李子墨和沈秀都看着他,他讪讪笑着。
“下午你們還有的忙,喝酒誤事我就不給你們倒酒了。”
李子墨端起茶笑着,“我倆人年紀小喝不得酒,外甥以茶代酒敬舅一杯。”
放下茶杯,李子墨見沈秀拘謹的只坐在那裏啃馍,他盛了一小碗芋頭炖雞,推到了沈秀的面前。
“你別客氣不敢吃,多吃點下午幹活得有力氣。”
張大柱和張嫂聞言,都紛紛點頭,也都給沈秀夾菜,“別不好意思的,到了舅這裏,就和到了自家一樣。”
沈秀紅着小臉點點頭,“謝謝,夠吃了夠吃啦。”小碗堆的滿滿當當,別說吃馍了,就是吃了那一碗的菜,他也差不多飽了。
長輩總覺得孩子能吃才是福,可不覺得沈秀那一小碗能吃飽,但也沒有再給他夾。
一頓飯吃的四人都有些撐,張大柱喝了一杯上來酒意,昏昏欲睡。
李子墨見了也不再耽擱,“舅,妗子你們先休息,我和沈秀去主家看看那邊準備的如何了,晚飯我倆回來做,妗子今日歇着就行。”
張嫂子嘴上客氣的答應着,送兩人出了門,心裏又開始盤算着晚上吃什麽。
主家家裏沒有養豬,但夏收後為了辦酒席,在村裏買了一頭豬。
這會兒正等着李子墨過去殺豬吶,村裏也有不少人過去看熱鬧,這次殺豬除了給下水和豬血,主家還要給李子墨一份殺豬錢。
主家父子兩人和李子墨一起将豬捆到長凳上,沈秀按照吩咐拎着兩個水桶過來,其中一個放在了豬脖頸下面。
一切操作熟悉自然,李子墨絲毫沒有猶豫,摸了一下豬的頸動脈,一刀紮進去貫穿心髒。
豬一聲還沒有哼完,就已經魂歸九霄,這樣的手法雙溪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但還是再次被李子墨的手法驚豔到。
“李屠子這手法真絕,幾乎沒有多少血脖子,太利索啦。”
“可不是,上次我都沒有看清,豬都涼了,這次特意過來看看。”
“聽說明天下午村長家也要殺豬,好像是有人家買了他半扇豬肉,找的也是李屠子。”
“明天下午我家那兩頭豬,就是找李屠子過來劁豬。”
耳邊都是村民們議論的聲音,李子墨心裏盤算着這兩副下水的去處,突然耳邊一聲悶響。
“咚——”
“喲這怎麽暈倒了?!”
李子墨擡頭看去,眉頭登時鎖緊,“沈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