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空氣中的香氣溢散開來,瑞納德的眼神開始飄忽,他的眼前似被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耳邊似乎有什麽人在吹氣,心中也升騰而起了充滿着蠱惑的聲音。
“你不是喜歡着對方的嗎?告訴他,占有他,讓他只屬于你一人。”
那聲音在催促着他,鼓舞着他。
受到那聲音的影響,瑞納德摟住對方腰部的手也不自覺的用力,像是想要将思念的人徹底的嵌入骨中。
“要死啊!那麽用力做什麽?!”格雷的怒吼瞬間讓瑞納德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對上對方那側過頭來帶着幾分不滿的臉,瑞納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幹脆的松開了手。
即使理智在告訴他,這麽做才是正确的。
但手指離開對方的剎那,還是忍不住的蜷縮想要多停留那麽一剎那。
瑞納德的意識有些恍惚,在那萦繞在鼻腔中的香之下,他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
他四五歲大的時候遇到了格雷,在貓狗都嫌的年紀裏,他誤闖入了森林深處,在無邊的森林裏迷了路。
就在他最為絕望,一邊抹着眼淚哇哇大哭找媽媽的時候,一雙紅色的豎瞳在黑夜中睜開。
他說,“小鬼,你吵到我睡覺了。”
當時還年幼,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存在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
他只是很單純的被那一只眼睛都比自己還要大的怪物給吓到了,哭的更兇了些。
而被他吵出火氣了的格雷則是變成了人形,一邊不耐煩的揉搓着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一邊沒好氣的說他是個來讨債的臭小鬼。
Advertisement
帶着哭哭啼啼年幼的他,體驗了一次飛翔,将他安然的送回了家。
那個時候的他還以為自己是做了一場荒誕的夢,直到很久以後,他成為了高階騎士,并和魔法協會那邊聯絡的時候,遇到了對方。
對于長生種而言,十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他認出了自己,說他們有緣,還誇獎他很不錯,在瑞納德成長的道路上給予了很多的幫助。
腦子裏還在回憶着一些東西,瑞納德突然感覺到頭上一疼。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那張思念依舊的臉正不耐煩的看着他。
“你走什麽神啊!”
格雷的心情有些煩躁,因為托蘭德的緣故,他甚至覺得自己的發/情期要提前了。
腳尖不耐煩的磨着地面,格雷臉上也不加掩飾的露出了生氣的神情。
他甚至在心底掰着手指頭算自己熟悉的人,琢磨着要不要先從朋友裏面挑出來一個當自己的伴侶。
瑞納德不知道格雷臭着一張臉在想些什麽,他壓下心底的悸動,不讓自己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可能是最近有些忙了,我的精神也不怎麽集中。”
格雷無所謂的點點頭,并不在意這事,他看了眼被他們給砸的有些暈乎的托蘭德,擡手将人給提溜了起來。
剛才那突然冒出來的香氣似乎消失了,格雷湊到對方的脖頸處又聞了聞,現在對方身上的氣息似乎只是單純的香水味。
瑞納德剛準備在說些什麽,就看到格雷湊在少年人的懷中,似乎是在嗅着對方身上的味道。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個舉動都有些過分親昵了,甚至還有些冒犯。
注意到了對方的眼神,格雷咧嘴一笑,也沒多解釋。
“沒事了,那我先帶他過去。”
瑞納德還想要說些什麽,結果一回頭發現格雷人已經消失了,他的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為什麽他感覺,格雷對于托蘭德過于照顧了些?
不過龍族對待幼崽确實一貫寬容。
自己似乎想的太多了些。
托蘭德有些暈暈乎乎的,他迷糊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雙過于漂亮的紅色瞳眸。
那剔透的眼眸讓他難以抑制的加快了心跳,視線也不由自主的追尋着對方。
多麽漂亮剔透的眼睛啊。
這麽想着,托蘭德也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想要撫摸那漂亮的眼睛。
格雷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很自然的無視了對方眼中短暫出現的星辰光澤。
托蘭德不是人,在這一瞬間,格雷務必清楚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對方在迷茫的時候流露出的少許脆弱,讓他渾身散發出了一種讓人想要淩虐的欲/望。
就連格雷在看到對方的時候都差點沒能忍住的咽口水,他想要咬住對方那有着漂亮弧度的脖頸,看眼前那脆弱的人露出天鵝瀕死前一般的掙紮。
那種想法在格雷的胸腔中鼓蕩了兩秒,才被他壓下,他對于吃人沒有什麽興趣。
至于另一種吃法,他更是還沒饑不擇食到這地步。
不然就這開放的西幻大陸,格雷早就體驗什麽叫做妻妾成群了。
也就人族還會矜持一些,其他種族大部分都不會講究節操這種東西。
快樂就完事了!
“格雷先生。”托蘭德沒有察覺到自己剛才的不對勁,他溫和的笑了下,很自然的就帶着格雷往王後那邊走去。
注視着對方的背影,格雷的眼眸幽深。
即使是見過各色美人的自己,在看到托蘭德背影的時候依舊會不由自主的被對方所吸引。
如果說,剛見到他的時候,因為對方身上那稚嫩哀傷的氣質而顯得不是那麽特別的話。
現在的對方身上就将那原本只是會走在路上,讓人下意識回頭看幾眼的美色,變成了足以讓人矚目,看到了就會不由自主的跟着對方走幾步的程度。
意志力差一些的,說不定會直接做出難以控制的事情。
就連格雷都會在賞景的時候 不由自主的把視線放到對方的身上,這人本身就是一種美景。
跟着對方一路走過去,格雷注意到,在王後宮殿外面站着的幾個侍衛以及女仆在看到托蘭德的時候更是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來,想要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面。
不過按照系統的話來說,對方是欲/望的化身,本身就代表了‘美’和‘誘惑’。
現在只是讓人多注意對方一些,還沒有瘋狂到‘富江’那種,深深的愛着,并且想要殺死對方,和對方永遠沉淪在一起的程度。
一路走到了王後的宮中,那位夫人依舊帶着清淺的笑容,而在她對面則是坐着一位閃閃發光的人物。
在看到那在陽光下能夠折射出七彩光澤,帶着五彩斑斓白色光暈衣服的羽蛇神後裔,格雷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好刺眼。
我可憐的眼珠子。
如果我有罪,請直接懲罰我,而不是人我的眼睛遭受如此虐待。
可惜在場的人似乎除了格雷外,都對這位穿的衣服沒有任何的意見。
因為那件羽衣自帶發光特效,所以那人原本就出色的樣貌反而被遮擋了個七七八八,讓人難以看清。
格雷只能硬着頭皮坐在桌子上,努力的控制住自己不去往旁邊看去。
比起那看起來就很傷害眼睛的光芒特效,托蘭德身上的問題都對他來說都算是小事了。
也就是看着賞心悅目了一點,讓他下意識的想要多看兩眼罷了。
和旁邊的光污染不是一個量級的。
這麽想着,格雷還覺得旁邊的人似乎因此而做出了卓越貢獻。
并不知道格雷的心裏活動,托蘭德的臉色有些泛紅,低垂下頭顱不敢看對方。
王後也猜不到格雷的心裏活動,她只是笑着向他們介紹了下對面的人。
對于王後來說,不管是早年走失的孩子,還是認作了幹兒子一直在照顧自己的,對她來說都是無比重要的存在。
她這十多年來都過的渾渾噩噩,即使是不去問詢他人,王後也知道,一個瘋瘋癫癫的女人絕對不是什麽好照顧的。
這麽想着,王後看向托蘭德的視線變得更加柔和了些。
固然因為曾經的情誼以及自己那豐厚的家産,國王也會好好的照顧自己,讓她善始善終,但過的去,和照顧的精細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當時事發突然,王後壓根沒有來得及做出對自己未來的安排。
她的神智就開始變得不受控制,這些年來,她只有很短暫的時候清醒了片刻。
時間太短了,她只能來得及交代一些更為重要的事情,直到前陣子她徹底的好了起來,才讓人去找自己走失的孩子。
想到這裏,王後不由的伸手想要抓住格雷的手腕。
并不喜歡和人接觸的格雷倒是下意識的想要抽回手,在注意到女人那帶着幾分失望的眼神時,還是把手給伸了過去。
“怎麽了?”
對上格雷那疑惑的眼神,王後心中的愧疚越甚。
死亡正在不斷的逼近,她這些日子難免會不受控制的思考起一些事情。
她不是一個好媽媽,在有限的時間裏,她第一個考慮到的是家族,第二個考慮到的是自己的勢力,最後她才想起來自己那可憐的孩子。
比起走失,生死不知的小兒子,她更在意的還是那優秀讓她驕傲的大兒子。
對方死了,死在了她的懷裏。
回想起這些,王後的心就覺得一抽一抽的疼。
“冷靜些,深呼吸。”格雷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對方那變得更加糟糕的臉色,還有她眼底的絕望和哀傷。
他擡手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又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了一瓶魔藥,給人灌進去。
王後也沒有任何的遲疑,很自然的喝下了他給的藥劑。
旁邊的女仆則是一下子就白了臉色,她看着格雷手中的魔藥,半天還是沒能忍住的開口詢問,“王子殿下,你、你的這個魔藥、是——”
她幾乎說不出話來,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質問對方。
問吧,可王後都把藥給喝進去了,不問吧,這來歷不明的藥絕對不能放任啊!
不然出問題了,她們也有責任的!
“放心,從朋友那弄來的藥,不會有事。”格雷一眼就看出來了那女仆擔心的問題,這些藥劑對王後來說絕對是好東西,也不會補過頭,造成反效果。
女仆的臉色變得更加扭曲了,你這話說的,讓我更擔心了啊。
一位失蹤在外的王子認識的朋友是什麽人?
這是一個嚴肅,又讓人絕望的問題。
“王子殿下,能把藥劑瓶給在下麽?”思來想去,那女仆還是開了口,準備一會去教會那邊找常年幫王後調制藥劑的魔藥師看看,這藥到底能不能喝。
随意的把東西給遞了過去,格雷看王後的臉色明顯好轉了些。
她也安撫的拍了拍旁邊一臉關切的女仆,“不用擔心我,我已經好多了。”
等話題轉回正軌,那羽蛇神的後裔才微微颔首,一副剛回過神來的模樣。
“這位是尤南先生,學識淵博,天賦卓絕,特別擅長賜福之類的魔法,還很擅長預言。”
格雷對于這些沒什麽興趣,他擡眼看了一下那位羽蛇神後裔尤南先生,就很自然的把眼睛重新閉上。
多看一眼都是在為難他。
對于王後所說的,他倒是不怎麽懷疑。
雖然這家夥看起來風騷,又很注重逼格,從某個方面來說就像是騙子專業戶。
不過這人還是有本事的,還不是那種依靠天賦能力,炒作出來的那種。
像是這樣的xx後裔,經常會出現一些實力拉胯,走入極端,光是想要還原出祖輩榮光的家夥,這樣的人往往都會死的很慘。
他們在下意識的扮演記憶中先輩模樣的時候,其他人往往也會這麽認為。
這孩子和xx真的很像啊!說不定會成為xx那樣的大人物!
一旦這種認知成為主流,他們某方面的天賦固然會突飛猛進,但很快,就會像他們的先輩那樣,迅速的如同流星隕落。
命運的軌跡,哪裏有那麽容易重複的?
在格雷低頭的時候,他看到了對方那□□的腳踝上正纏繞着一條白色的蛇。
那蛇大約是那種能夠直接将人捆綁,吞吃入腹的大小,此刻那白色的蛇類正纏繞在尤南的身上,只有裸露在外的肌膚可以看到少許的移動軌跡。
“如果不介意的話,我為兩位占蔔一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