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圍獵誘捕
圍獵誘捕
姜溯輕輕呼出一口氣:“你們對于這種情況,有什麽處理方案嗎?”她最先看向張危危。
張危危臉色煞白,吞了吞口水:“先例也有……”
“全滅。”裴玉聲音很輕。
白如晦依舊在捅着火堆,将火生的更旺一些:“我打不過她。”
姜溯垂下眼:“現在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而是我們到底要面對什麽。”
四人一時再次陷入寂靜。
“楊隊長是來支援的援軍,和那個黑乎乎的什麽道子級打過?”
裴玉搖了搖頭:“執巡二大隊不存在于原本計劃中,是常駐軍。
只是巡邏區域正好包括了這裏,所以作為後備支援之一前來,并沒有和道子級污染物接觸過。”
“你們之前說的污染區域是什麽?”姜溯摸了摸鋼筋上的裂紋。
“就是污、”張危危的長篇大論剛起了個頭,就被裴玉打斷了:“污染物活動區域就叫污染區。整個星球都是污染區,只是分輕中重三級,對應低危,中危,高危。”
“整個星球都是?”姜溯只覺得匪夷所思:“也就是說這裏随時都能冒出個污染物出來遛彎?”
裴玉點了點頭。
姜溯頭皮發麻。
“那你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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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危危解釋:“觀測到了一定範圍內阈值增高後,我們通過計算得出了它最有可能出現的地點……”接下來又是一長串難懂的什麽峰值,場,律程之類的詞。
姜溯木着臉:“所以,你們之前觀測到了這位了嗎?”
張危危的口述講解一卡,整個人頹了下來:“衛星觀測只局限于污染物,對內化污染的蝕心者無效。”
“蝕心者?”姜溯手上一個用力,撅斷了鋼筋:“怎麽又冒出一個蝕心者?”
裴玉攔下了張危危的論文講解,言簡意赅:“蝕心者就是被污染的人。”
姜溯點了點頭:“就是說,她是人,但是很可能被污染物污染了——等一下,這種情況算人還是算污染物?”
“輕度,中度污染的蝕心症是可逆的。”裴玉眼神複雜:“如果确定她是蝕心者,很可能已經是中重度了。”
姜溯再次問道:“那能判斷她是什麽程度嗎?”
裴玉搖了搖頭:“蝕心者在成為污染源前還能夠保留一部分現實意識,無法從這點進行判斷。”
而且,如果連隊長都成為了蝕心者,那執巡大隊第二分隊的隊員們…他手指微蜷。
“針對蝕心者的檢測儀由于防震要求,無法随身攜帶,只能放置在據點中。”他将目光投向自己手腕上的藥物儲存空間:“至于檢測方式,我有一個方案。”
原本安安靜靜的白如晦拍了拍手,坦然:“要我做什麽?”
裴玉拿出了一個裝着暗紅色液體的圓柱,遞給了白如晦:“把臨時檢測裝置還給楊隊,收集一點她的血液放進來。”
白如晦連問都不問,起身就走。只留下莫名其妙的姜溯和還沒反應過來的張危危。
“那?”
“針對輕度污染研制的特效藥,目前限量。在遇到蝕心污染的時候,會出現發熱震離現象。”裴玉聲音有些緊繃。
“是那個和官方研究剛制出來的新藥?我聽說它還沒有經過臨床檢測!你們怎麽有的?啊……他姓白!”張危危眼睛一亮:“他是承安醫藥的人?”
“嗯,董事長是他大伯。”裴玉點了點頭。
姜溯懶得理會什麽醫藥公司和醫二代,目光和裴玉一樣,緊緊盯在白如晦身上。
白如晦絲毫沒有心理負擔一樣,将臨時檢測儀器遞還給了楊隊長,又勾肩搭背地唠了幾句,隐約能聽見幾句“那您是我學姐了!”、“學姐好!”
在楊隊長看不到的背後,他比了個大拇指。
裴玉先是松了口氣,一邊說着,一邊戳着自己手腕皮膚上的一條暗銀色光芒:“他成功拿到血液了,楊隊長的确是蝕心者。我先和上級通報情況…”
姜溯歪頭看着他的動作。
裴玉的額上開始冒汗,手僵在了半空。
白如晦雙手抱在腦後,哼着歌走了回來,才一坐下就憋不住長嘆了一聲:“還好我反應快和她套了下近乎,差點被她摁地上。”他的目光第一時間看向裴玉:“怎麽了?”
裴玉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而是從戰術包的角落裏找到了一個方形的表:“已經過去了七個小時了。”
他的目光望向唯一有着正式編制的張危危:“行動已經結束,為什麽信息管制還沒有解除?”
張危危愣了一下,眉毛也擰了起來。
“通常管制在行動結束三小時左右就會恢複……等等……”
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剛要大喊,就被姜溯眼疾手快重新捂住了嘴:“怎麽了!”
張危危想回頭看楊隊,脖子卻像是被卡住一樣:“不是,那個道子級不是機械途徑!”
裴玉攥拳:“真正影響機械的是她。”
“她從一開始就在中轉中心附近,讓我們誤以為那個污染物的污染途徑是影響機械運行。”他慢慢松開手:“這也是為什麽明明污染物還沒出現,我們的車,還有飛船就已經出現了異常。”
“那個黑液不是道子級。”他的聲音如同緊繃的弓弦:“她才是。”
姜溯眉心蹙的更緊:“但她不是能開機甲嗎?”
張危危低聲:“她是蝕心者。能夠保留部分現實意識。”
姜溯:“所以我們現在要面對的就是一個能夠控制機械的蝕心者。”她攤了攤手:“她現在似乎對我們沒什麽惡意。”
或者說,原來有惡意,但是在見到仙尊給的靈光後,就變得格外友好了。
哎?仙尊的靈光能用嗎?道子級比仙尊低級的話,應該不能影響吧?
姜溯擡起了手腕,那條銀色的窄帶微微晃蕩。學着裴玉的模樣戳上去以後,一個弧形的球面就在她的眼前打開。
赫然入目的是一個紅框警告。
姜溯看了眼身前的三人。白如晦離她最近,此刻手上拿着木棍,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張危危像是受驚的兔子,整個抖了一下。看上去最鎮定的裴玉也滿眼驚愕:“你……你的靈光不受信息管制嗎?”
“比起信息管制,我覺得你們可能更需要這條消息。”
姜溯念出了紅框警告上的文字:“執巡大隊第二分隊誤入高危型污染域,請與對方保持安全距離。”
她抿了抿唇:“時間是……兩天前。”
荒漠的夜色沁着寒意,帶着些不可言說的陰郁氣息撲向四人面前的火堆。紅色的火苗被夜風吹卷着,時不時爆出散碎的火星。落到了沙土上,很快便成了灰燼。
夜風穿過廢棄的城鎮矮牆,帶起嗚咽的呼嘯聲。
姜溯捅了捅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裴玉:“哎?裴哥?”
裴玉晃了晃,一把握住了姜溯的手:“你……”
姜溯反握住裴玉骨節分明的手,誠懇:“打不過。”
白如晦同樣誠懇:“我也一樣。”
裴玉點了點頭,看向張危危:“裹屍袋還有嗎?”他語氣麻木:“先拿四個吧。”
張危危差點哭出來,嗷一下抱住了裴玉的腿:“小裴,裴哥!還沒死呢,你努力一下,你想想!實在不行我們偷跑啊!”
裴玉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重新開始思考怎麽逃生。
他用金屬杆子在地面上描畫起城鎮的地圖:“這個小鎮以前是流浪者的聚居地,路線比較混亂。你們記一下,別指望地形限制住對方,唯一原則就是以最快速度遠離。”
裴玉垂着眼睛:“我一會以醫療檢查名義收集他們血液,但你們要做好全員蝕心者的準備。”
他的臉漸漸變幻成了面目猙獰的黑色妖魔。
“呃,”姜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回過了頭:“我覺得……”
她望着身後不遠處那位輕裘緩帶,頭戴珠冠的修士,以及修士身邊穿着簡單,卻也顯得幹練的人群。
姜溯蹲在妖魔邊上,看着那邊的人群絞殺着他們身邊的妖獸:“你應該不用檢測了。”
“小友,等了半天了,你怎麽還沒有動手?”
為首的楊隊長頭戴寶珠冠,手上拎着一條黑色長鞭,灰綠色的眼睛此刻直直盯着她。
姜溯站起身子,推手抱揖:“道友。”
楊隊長的面色微微緩和了些。
“道友怎的如此果斷?他們方才不還是你的隊友嗎?”姜溯站在火光照射不到的陰影裏,表情難辨。
“隊友?”楊隊長棱角分明的臉上勾勒起一抹笑意:“我們都入仙門了,怎麽可能還與妖魔為伍?先前不過是為了誘捕其他妖魔罷了。”
“道友就沒想過,他們和你一樣都是人?”
“他們不是人,是妖魔。先前我們受妖魔蠱惑,竟殺了不少同道,實在哀痛。”楊隊長搖了搖頭:“看來哪怕是仙尊弟子也被妖魔蠱惑了啊。”
姜溯只覺得手腕上的靈光刺痛:“仙尊弟子?”
楊隊長微微欠身:“你的靈光上有着仙尊留下的仙息。凡是入了仙門的,都能知道您便是仙尊新收的小徒弟。”
“哈哈哈,哎呀,別這麽拘束嘛。”姜溯笑了起來,手心捏了捏已經密布裂紋的鋼筋:“不如道友和我講講這仙門?”
“你要是不動手,我就不給你留了。”楊隊長手上拎着長鞭,往姜溯這邊走來:“那三個可是自己送上門的妖魔。”
都不用回頭,姜溯就知道身後那三個呲牙咧嘴的妖魔是誰:“道友止步,這三個是我的獵物。”
“你的獵物?”楊隊長臉上的笑意收了起來:“你真以為我沒有見到你殺了兩個誅溯門的樣子嗎?”她輕輕蕩了下長鞭。
“小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