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
第 3 章
劉楚玉很寵瞎子，讓他獨自住在一所房子裏，他想要什麽就給他什麽，不過他都不要。
他現在每天只有一小部分時間獨處，更小部分時間去跟瞎子說唱團的人待在一起，大部分時間都要陪伴劉楚玉。侍寝的時候也不定，有時一天兩、三次，有時十天、半月才一次。
劉楚玉嗜好換了民服到民間行走，也常常叫着他一起。這日，劉楚玉又叫了他，說道去民間菜市場看看。他問，菜市場有什麽好看的？她答看看別人怎麽生活的。
他便問，公主真不怕被人認出來，說閑話嗎？她答：“我選擇的衣服都是低調的，暗紅色，款式老舊，雖然不普通，可是普通人看不出來。再給我拿條頭巾，幫我把臉遮的多點。”
“以前我出門不敢不裹胸衣的，現在無所謂了，我不需要胸衣的保護了。以前是怕性帶給我的災難，現在，哈哈。”瞎子說：“濫性到底是不好的，你的經驗都是通過濫性得到的，有什麽好驕傲的。”
劉楚玉說：“我就叫濫性？我弟弟做皇帝，就能想要多少女子便能有多少女子。我這個做公主的，自然也得有點公主的威風，男寵就是我的嫁妝。他們伺候我很用心，讓我日子熱鬧又舒服，好過我孤單無趣。”
她又道：“我自小過的便是這樣的生活。我知道你看不慣，但是你沒在我的位置處過。人生太短，身不由己，哪裏的黃土不埋人。我的人生只有一次，幹脆就随波逐流吧。我心裏是沒有任何不安分的了，我其實跟別的女子一樣普通。”
瞎子說：“可是我聽說別的女子有模仿你的，也找男寵，不過不敢像你這麽張揚，還有的男人說你不馴服于人，是個刺兒頭。”劉楚玉說：“誰敢這麽說呢？”瞎子說：“我以前窮鄉僻壤聽人議論的。”
劉楚玉說：“落後貧窮的地方，總是容易跟随先進富裕的地方，先進富裕的地方都吃夠了山珍海味，開始吃清粥小菜了，落後貧窮的地方還欲望強烈、狼争虎奪。但，要勝利是唯一目的。”
瞎子問：“那你還是不普通啊，不過被一些人想要打成普通。你也不認為自己普通。”劉楚玉說：“那些人什麽都想掠奪，我也是。誰不喜歡有豐富的財産可以享樂。”
劉楚玉換好了衣服，兩人走到了男寵宿處的院子中間路上，幾個男寵在打架。那幾個男寵對一個大概十二、三歲的男寵說道：“小毛頭，你才幾歲，這樣執迷不悟，癡心妄想着霸占公主。”
“你不見之前想要霸占公主的張華、姜思的下場嗎？倒不如伺候的爺們舒服，還能讓你多被公主臨幸幾次。”那男寵說道：“你們都滾。”那幾個男寵嘴巴裏輕視的“切切”“啧啧”聲。
那男寵便怒道：“我告訴你們，我有秘密武器，等将來公主寵幸了我，我要讓你們全部給我跪下舔我的腳趾頭。誰讓我一時不開心，我便要他一世不開心。你們再惹火了我，等将來公主寵幸了我，我便直接将你們處死。你們都死吧。”
劉楚玉道：“這個男寵太嚣張了。”瞎子卻為他說話道：“在驸馬府做男寵競争激烈，有幾個會掏心窩說出心裏的想法的。”劉楚玉說：“你好心想幫助他。”
就聽那邊幾個男寵呵呵笑着，有不只一個說：“等你得寵了再說吧，現在伺候爺們開心才是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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瞎子又道：“他若說改邪歸正，盡力跟他們搞好關系，可以獲得更多機會。可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劉楚玉便笑了說道：“那就是他太蠢吧。”
她走過去道：“你叫什麽名字？”那個孩子道：“賤男叫小二郎。”公主和梁楓都笑起來。“哦，今天晚上你到我房中來吧，讓我看看你的秘密武器。”
“是，賤男遵命。”然後劉楚玉和梁楓便笑着往門口而去了。他們身後是嫉妒瞎子的眼光。
瞎子說：“你對他們一點同情都沒有嗎？為了利益有時是迫不得已的。像我們就算彈奏的再好音樂，要是沒有人給我們錢，我們飯都沒有的吃。”
劉楚玉說：“有錢能買的，都是便宜貨。”瞎子說：“怎麽被買的就一定是便宜貨？”劉楚玉說：“就是奴才。”瞎子說：“可是人不也是要吃飯嗎？何必說那麽難聽。”
劉楚玉說：“不得不吃，跟因為可以被自己吃所以愛，是不一樣的。不過，就算是一個蟲子，如果它沒有對你不利，不能威脅你的生命，你也常常會打死它，因為它妨礙了你的世界，你不允許它出現在你的世界。”
劉楚玉說：“其實那些惡人要罪犯裝正常人，也是心理強大，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不過，我的這個驸馬府沒規矩我也能開心，我就讓他們沒規矩。”
瞎子說：“你其實崇拜真壞，你不肯多點友善對待別人，你為什麽追着我跑啊。我看你是喜歡那些壞，所以你的男寵們才那樣吧。要是不喜歡，誰能長久相對。”
劉楚玉看着路邊的行人說：“雖然賤男們一般不能應和我，但是也好相處。不過，我希望遇見一個男人，可以與他相愛，在我遭遇這麽多□□以後，在我已經經歷這麽多男人以後，還抱着這樣的奢求，希望我能靠自己的努力獲得幸福。追求幸福是我的愚昧。”
瞎子說：“你還是把我當成其他人吧。我不能讓你高興，你就不要勉強。”劉楚玉說：“如果你不能讓我高興我還會追求你嗎？”
“你想要搞你的音樂，想要生活的安穩無憂，這些我都能給你，如果沒有我，你甚至可能遭遇生命威脅，其實我不找人害了你，就是對你的好。”
瞎子說：“你現在能給我的，都是從別人那裏掠奪來的，我需要感激嗎？我的需要我自己解決，不想要平白掠奪得到。更何況你還囚禁了我，占有了我。其實你想要男人相愛，賤男不是好多願意嗎？你為什麽不能對他們好點呢？”
劉楚玉說：“因為他們惡！而我也惡！男人，他們發現有人害人沒被發現或者被懲罰，就會争着模仿害人，被發現了還覺得是自己倒黴所以沒撈到好處還被懲罰。”
“我府裏的賤男大多愛的不是我，你讓我沒有退縮感，也沒有掠奪欲。麻雀過不了火山，野狼不會一直做人，你可以，雖然我是麻雀和野狼都會愛的，但是我對你的愛跟對他們，對其他賤男逐漸的不一樣。”
梁楓拿着棍子。劉楚玉前頭牽着他走，提醒他腳下石頭坑窪。兩個人走過一片半頹敗半還有住人的黃土房，劉楚玉又說：“真不能想象，在這樣的環境裏他們怎麽還能過的這麽安心，那些女人不僅沒有不滿，還很維護男人，那些男人也不求上進，就固定在這個狀态了。”
“他們的凄慘再也不能打動我了，我知道他們希望像我一樣出生個好人家，而在哪裏都會發惡。”
瞎子說：“我記得小時候，看到富貴人家的房子，裏面沒有什麽有樂趣的花草鳥獸，往往平整的地面擺放修剪好的花草樹木，也沒有多喜歡。都是住人的地方。不過窮人住的地方尤其一下雨，路很不好走，有時房子也會漏雨，就特別難過，住的不安穩。”
劉楚玉突然說：“是不是我不開心，會影響別人不開心，雖然我以為別人不開心會影響我不開心。可是……還是覺得也許死了更快樂一些。”
瞎子聽了笑道：“你奈別人不得，郁郁不得志。只好逃避，養了一堆男寵宣洩憤懑……”
劉楚玉不假思索便道：“哈，我跟你說說玩。我擁有的樣樣比別人強，吃喝玩樂還怕時間不夠呢，哪裏會真的自殺。”瞎子道：“要是你擁有的能讓你滿足？你也不會出來府外看別人生活了。”
劉楚玉道：“你不知道，這是貴族的樂趣。有些貴族，不看別人是小狗熊，寇，看別人是大狗熊，王。就要懂得看別人才能贏多。”
瞎子說：“你也不用跟我賭氣。”劉楚玉笑了一下說道：“我是适逢其時其事，随便說幾句，也啓發一下你的智商，你卻說我想贏了你，真是不受教啊，不受教不可以啊，不要頑劣不改。”
瞎子說：“我不跟你對着犟了。”劉楚玉說：“不要想當然的認為別人怎樣，貴族喜歡出來看平民當樂趣是真的。可能跟我學的。看看平民的生活不好嗎？挺好玩的。”
瞎子道：“在外面時時都可能被人欺負，在驸馬府你說什麽便是什麽，無人敢拂逆，還出來受氣。”
劉楚玉說：“我是愛男寵的，好幾個我都愛過，但是沒有一個是自始至終愛的。我愛着愛着不開心便不愛了。其實賤男們各有各的好，彼此不能取代……我不滿意也無可奈何。”便再也無言語。
瞎子又道：“你習慣了一不開心就想殺死人或者自己死去。”劉楚玉怒道：“蠢材。”他見公主發怒，說道：“你誤會了，我表達不清楚。我沒有想你不好。”
劉楚玉方才平息了怒氣，愣愣的牽引着他往菜市場而去，也不再細心耐心的提醒他腳下石頭坑窪。
兩個人來到菜市場，人群擁擠。劉楚玉領他來到一個地方，就聽她對一個人說：“姑娘，我定做衣服的憑據丢失了。我叫楚玉，能否把衣服給我。”
那個姑娘鐵口鋼牙的拒絕了，她斬釘截鐵的說，丢了憑據便不能領回衣服。劉楚玉又道：“我寫下我的名字，你比對一下名字，不行嗎？你不是有底據嗎？”
那姑娘道：“不行，除了拿憑據來，其他任何方法都不能領回衣服。”劉楚玉似乎被她自卑又霸道的聲音吓到了，說：“好好。”便帶着他離開了。
他聽到她口中說着：“好個狼争虎搶、神态倨傲的姑娘，若是我告訴她我是誰，恐怕她便會一心只想抓着機會往上爬吧，恐怕還會跟我哭訴，社會不公，自己遭遇不好待遇。尤其會說，作為女人真苦啊。”
他問：“你為什麽到這裏來定做衣服？”劉楚玉道：“不就為了跟這個姑娘談天幾句嗎？”
接着劉楚玉帶着他去買菜，她買了個菜籃讓他跨着，自己去選菜，口裏說着：“好髒，這個爛棚子裏買的食物，能有多幹淨。我讓皇上弟弟做點好事，給這些人蓋個好菜棚子吧。”
又對他道：“地上很多爛菜葉，污水橫流，我得躲閃着走，你小心別跟丢了。沒事，髒反正就一會兒，回去就把這身丢了。”
他笑道：“我們小時候在垃圾堆裏玩的也是快樂的不得了，東西髒了洗了就幹淨。”她道：“洗也得功夫啊，髒了的就讓愛洗的那些人揀去吧。而且，所以在垃圾堆裏玩的你們疾病纏身，你眼睛盲了說不定也跟在垃圾堆裏玩有關。”
瞎子聽了有點氣賭，道：“有錢人便更健康長壽嗎？也不一定吧。我們髒過，就算生了一點小病也不怕，反而鍛煉我們的身體，我們免疫力強了，以後得了大病也更能挨過去。”
劉楚玉哈哈笑道：“哈哈，你們生了小病，又得了大病，所以再不怕疾病，那是因為醫生拿你們當實驗，配出了藥單，等到我們生病的時候，及時治療，你們得的很多病，我們也不會得。”他聽了無聊也不言語了。
劉楚玉突然說：“這些漢族人總是有種優越感，就算是奴隸，也好像別人應該膜拜他們，他們的一切才是最好的，這真是無知。最無知的一點就是，特別會認輸，以為認輸就能贏。”
瞎子說：“不認輸更會輸，不過也的确可以得到更多勝利者的經驗。”劉楚玉說：“不認輸的人堅持自己多。”
瞎子說：“人有危機感，受脅迫。你們民族的人曾經屠殺我們民族的人，許多漢族人仇恨你們，最氣人的是你們民族的很多人，卻撒謊說沒有屠殺過我們民族的人。”
劉楚玉說：“總比你們民族的人曾經屠殺過我們民族的人，雖然承認卻一點不計較自己好吧，你們民族的人卻計較我們民族的人這麽多，有問題啊。”
“你們民族的人最喜歡一邊罵秦始皇一邊夢想着做皇帝比秦始皇更壞。就算一直被壓迫的人，很可憐的人，也不懂得同情其他被壓迫的人，其他可憐的人。”
瞎子說：“祖先闖禍，我也不需要因此跟你道歉，雖然我也是漢人，眼下卻是你們民族的人淩駕在漢族人頭上。”
劉楚玉說：“沒有你的祖先，哪來的你。”瞎子說：“我們也不能決定我們的出生啊。”
劉楚玉生氣道：“你必須給我道歉，為你祖先犯下的罪過，他們曾經殺死過多少我的祖先。各種詭詐手段欺壓迫害。”瞎子說：“你先道歉。”劉楚玉道：“你不道歉我就生氣。”
瞎子說：“我們漢族人雖然有很多惡劣，可是也一直是有很多人追求美好的，不都是壞人。”
這個時候旁邊經過一個男子，他聽到了，眼神落在他們身上，劉楚玉撲哧一笑，瞎子問笑什麽？劉楚玉說：“剛才經過一個漢人，他聽到了，他的眼神好像在說，恩？怎麽這樣呢，他們是這樣啊。”
瞎子說：“我們戰國時候還很多國家呢，你現在讓以前哪個國家的人要另一個國家的人道歉，他們不笑話你才說呢。”
劉楚玉說：“這也是你們的惡劣。哎，反正我現在這個公主當的挺樂的，要說惡劣也有好處，被我好命沾了，我還跟你說什麽。”
瞎子說：“總之你別得意，你們別得意！我們漢族人強大，別的民族征服了我們，也會被我們同化的。”
劉楚玉說：“我們是要保持獨立性，漢族人不能包容和允許其他種族活，這是漢族的惡贏。我們能克服你們，養活出自己種族的精神文化。”
“我看你們漢族人是以自己民族文化為尊，搞文化獨霸，太惡了！想起褚淵就是那樣的，還想強迫我也服從漢族文化，還想我受男人氣。”
瞎子說：“我也知道漢族人狠，可我是漢族人，就會助漢族。說起來家天下以家族之智慧占有和管理國家，是能力弱，又會惡，有些小人投合提出小人高興的所謂文化，得到上面階級支持，下面群衆就跟着學，變成群體支持了。漢族文化是一直有入末路了。”
劉楚玉說：“你還說同化！你們漢族的想我們的文化消失，實在太可惡了。惡的狀态，就讓別人倒黴高，還不覺得自己鬥的傻葩，忽悠你了。但是善如果是被害死，我願意惡的狀态活。”
瞎子說：“惡是不好，善死了也不行，善對惡得有讓惡離開的免疫力。你們也把漢族人看成下等的，有很多人肆意欺壓漢族人，也是獨霸。”
劉楚玉說：“只不過不那麽注重文化獨霸，是我們弱了。不就是盜版嗎，好的壞的都盜版了！”
瞎子說：“盜版別人的善，是和別人走一條路，不定誰主導誰，往往是被盜版的在主導。走自己的路，就是自己主導，是獨特的。盜版別人的惡，也一樣是別人惡主導，自己可能受害。我覺得沾了惡，都會受害吧，沾多被害多。惡就是害和被害。惡主導也是害互動出來的。”
劉楚玉說：“總之兩個民族各有人犯錯了，不能讓民族所有的人背着。就算是鮮卑族當家，現在國內短暫和平了，也是和平。你還生活在戰争狀态是不行的。”
“我比較讨厭有些噴子盲目敵對整個漢族，一提漢人就仇恨，是不好的。我覺得以前的歷史，也被戰争狀态的人利用，對漢族仇恨好。”
“但是對于戰争的歷史，不能忘記，如果有人企圖抹殺歷史，是不行的。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得有戰備，不能被戰争打敗。”
瞎子說：“誰都不想敗。你和平好，怎麽不勸說你們的皇帝停止攻伐？為什麽不斷的攻擊漢族？”
劉楚玉說：“漢族的皇帝也會想吞并鮮卑族。打仗的都博恨，不論自己幸運有錢還是倒黴貧窮，都只想用惡劣手段害人獲得想要的，區別是有人主動害更多的人，有人被動害的人少……”
瞎子說：“就算想要變富裕，也應該好的辦法努力。打仗是一些人錯誤的勝利辦法。其實民族間有沖突，可以和平談判好，可能談不起來吧，都惡。”
劉楚玉說：“沒有好的社會風氣起作用，國王說打仗，就全國打仗了。底層人都是失敗者，甚至不必被強迫去打仗，他們的意志早就敗了，沒有人願意打仗吧卻去打仗了。”
瞎子說：“打仗是窮人獲得功名財富的途徑。最大的勝利者就是國王是最能打仗的人。這影響了和平，和平是建立在武力搞死別人奪得政權的基礎上，就是虛假的和平。”
“人群的和諧是虛假的和諧，民族間是虛假的和平。但是虛假的和平、和諧也得珍惜。還有那些武器用于殺人，卻沒有武器用于止殺。”
劉楚玉說：“武器端看人怎麽用，比如刀用來切菜可以是好工具，用于殺人就是壞工具。”
瞎子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制造專門用于殺人的武器，卻沒有專門用于解殺人武器的武器。比如有人要用刀殺人，當兵的可以用個辦法讓他的刀變成不是刀殺不了人。”
劉楚玉說：“你異想天開了，但也是和平的意思。冤冤相報何時了，人命官司也判刑了就了了，民族之間的仇恨卻難有個了，似乎和平不起來。”
瞎子說：“死鬥成功是一些人上位贏的辦法。他們也鼓吹仇恨，讓人們因為利益選擇仇恨好，如果你選擇和平他們就發動群體迫害你。風俗是這樣的。”劉楚玉說：“不跟你說了，說的心情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