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
第 1 章
倒黴的，他12歲那年，開始是幾米以內看不清楚人，後來就變成了瞎子。他父母帶他看過醫生，醫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家并不富裕，不能帶他到處看醫生。錢是個重要的東西，如果生活……
幸好他從小喜歡音樂，便到茶館酒莊拉琴彈唱，也沒拖累了家裏人，還給家裏人賺了許多錢，跟一般人生活的相比也算挺不錯。
在他20歲的時候，有一個傍晚，他在家拉胡琴，一個瞎子找來，說道聽說他會音樂，邀請他加入一個瞎子說唱團，走街串巷旅游彈唱。
他加入了。他們說唱團共有4.5人不定，有會拉胡琴，有會打板，有會唱戲的，還有會彈箜篌的……
他們有一樣款式的灰色褂子作為工作服，也都背着一樣的布袋子，手裏拿一樣的小棍子，他們走路的時候，前頭人拉着後頭人的棍子，聯結成一體，彼此幫助。
他們收入還可以，人們還是和善的，在他們表演後，一般都會給予點報酬，至少吃飯沒問題。
這天他們來到了京城……入城的時候，天下起了雨，路上行人很少，分外安靜……他喜歡雨天，聽着淅淅瀝瀝的雨聲，還有滾滾的雷聲，以及閃電的聲音，舒一口氣……
走路的疲憊都消失了一大半，放松下來，似乎身上的塵土也被雨洗走，人變得幹淨……天一定是暗啞的……他記得眼睛沒瞎以前的那些個雨天。
小時候有一次他走在雨中，還發現一棵野蘋果樹，上面結滿了蘋果，日後他又去那裏摘蘋果，野蘋果樹卻不見了……
走着走着回憶着回憶着，突然覺得有那麽一瞬間，周圍的所有，一切，都被做成了書簽，夾在歲月之河……他想要記住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麽……風調皮的吹起他的衣角，纏綿着玩耍，由它去吧……
他又想起剛學的一首曲子，多麽美啊，如果改動一下，加入一些小鳥的叫聲，小鳥唱出不同的曲調。還有小花開放的聲音，小花五顏六色的告訴世界它們很美麗。
還有一棵樹，幻化成了一個精靈，它身穿綠色的衣服，隐藏在樹葉之間……他正輕松惬意間，另一個瞎子說：“趕緊找個地方避雨吧。”
他們進了路邊一家小飯店避雨吃飯，各自要了一碗熱水，從包裹裏拿出幹糧來，把幹糧掰碎放進熱水……
這個時候，一個姑娘悅耳的聲音道：“老板，給他們各人一碗米糊，一份鹹菜。”老板問：“姑娘，什麽鹹菜？”那姑娘道：“香椿吧。”于是，他們都有了一碗米糊，一份香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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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坐近他們道：“我們驸馬府有個小主人，慣喜聽民間藝人彈唱，你們吃完了跟我回府，看看能不能表演，可好？”他們便答應了：“好、好。”“榮幸。”“謝謝告訴我們這個機會。”
那姑娘又說：“不好意思，我今日出來沒剩下幾文錢，只能請的起你們喝米糊，這家的米糊磨的很細，我很喜歡喝的，香椿拿紅燒肉和油蒸過，也特別香。”
然後她便跟他們讨論起來怎麽吃最香，她說将香椿丢進米糊裏，沾滿米糊，然後和米糊一起吃，最香，他們聽了依法吃了，他覺得也一般……每個人都很快樂。
姑娘又問：“你們的衣服怎麽都劃破了，許多地方還見血跡？”他道：“路上不小心，躲避車子落入溝渠。”姑娘便說：“到了府裏，我找人給你們每個人一套新衣服。”
他們便說：“不用不用。”姑娘笑道：“給小主人表演也不能穿的破破爛爛啊。我找裁縫給你們現做。”姑娘說她叫楚玉，稱呼她小玉便好。
幾個人吃完了飯，便跟楚玉去了驸馬府……楚玉将他們領到戲子們住的房間，安置下來，又叫出房中兩人叮囑幾句，自行離去了。
他聽到那兩個戲子的聲音，都是男子，他們叫叫嚷嚷說的都是，怎麽梳妝打扮更好看。
一個人說：“這個粉不夠紅，把你的借給我用用，今天我上場。”那個說：“公主賞賜給你的珍珠，你借給我戴戴，讓我的行頭也亮一些，我就借給你。”幾個人也不以為異，想來是唱戲的旦角。
當天晚上小玉又來到他們住處，有幾個丫鬟帶來了晚餐，幾個人一塊吃了。小玉跟他們談論起他們日常唱的曲兒，說道：“再過5天是公主的生日，這5天之內，讓我來看你們表演，若是表演的好，便叫你們上臺。”
“若是公主滿意了，你們還可以在府中居住，不須在外面奔波辛苦。”他說：“我們喜歡旅游着賣藝。”其他一個瞎子卻說：“梁楓別說了。謝謝。”……
第2天便有人來給幾人量了尺寸，還領他們去洗澡，第3天便有新衣送來，每人3套。小玉每日過來觀看他們表演準備情況，丫鬟定時給他們帶飯來。
轉眼5天過去，小玉派人來說他們表演的可以，讓他們上臺表演。他們便被人領到表演臺的後臺等待。
前面臺上幾個人唱戲，唱的是一個女子供丈夫讀書，丈夫中了狀元卻不回鄉認她，她苦守寒窯18載，每日到村口瞧丈夫回來否，竟然站成了望夫石的故事。
戲的言辭拿上床開玩笑，對□□上床推崇豔羨：“跟我上床吧，還等什麽你那死鬼。”“不然我們幾個男人一起為你按摩，保管讓你醉生夢死，忘卻憂愁。”
又模仿路人的殘疾、愚笨、誇張可笑毫無同情憐憫，充滿了相對弱者、被傷害者的優越感：“他一轉頭，哎呀媽呀，他的頭好像一個大冬瓜。”“哈哈，他還聽不見，傻乎乎，打他不知道疼。”……
他聽的不開心起來，這幾個人都是攀附富貴人，與貧賤者敵對的态度，而他是貧賤者、殘疾人。
及到他們幾個人上臺，唱了一出他自編的《木蘭詩》，唱完了下面叫好聲，一個男子大聲道：“公主說了，唱的不錯。小嗓音挺動聽的。再唱個。”
幾個人便又唱了他自編的《懊侬歌》，及待唱完，又令唱《子夜歌》，幾個人便又唱了幾段子夜歌。下面有人嚷起來，“怎麽老是他們唱啊？”這才下去……
生日宴會結束，幾個人得了賞銀想要拜謝公主被告知不必，被領回小屋休息。過了一個時辰，丫鬟又來請幾個人到院裏吃酒，各有丫鬟将飯菜、點心送到他們口中，他只覺惶恐。
丫鬟笑道：“相公不必拘謹，今日白天唱的好曲，公主大悅，特令我等服侍你們。”他便不再強行推卻，只覺一樣點心入口即化，好吃的不得了，問了叫豌豆糕。
吃了點心，又上水果，丫鬟服侍吃了幾塊水果，又上雞鴨魚肉，只覺從未吃過如此好吃之食物。
吃過了飯，其他人被領去了房中休息，只有他被丫鬟領去公主房中，丫鬟說道公主聽他編唱的好曲，想要親自賞賜他。
來到了公主房中，幾個男子在說話，他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待召喚。
就聽那幾個男子說：“那褚淵真不識擡舉，竟然跟驸馬好上了。公主何必跟他一般見識。”另一個男子又說：“真是有病啊，公主給他財物賞他官做他都不要，跟驸馬肉屁股肉的高興。他不就長的有……”
“住口。梁楓上前來。”他聽到是小玉聲音，一個丫鬟上來，将他扶住，穿越一道簾子，進了裏間。
他們經過那2個男子的時候，聽到他們中一個憤恨的哼氣聲，似乎針對他，心下不解。小玉又道：“讓子衡、悅山、連壁、雲巒，晚上一起來。”幾個丫鬟應了一聲，都退下。
一個丫鬟将他扶在桌旁坐下，上了茶,說道：“請稍息片刻，公主在旁邊澆花，很快就來。”他豎耳傾聽，果然旁邊澆花的聲音。
過了片刻，一陣腳步聲。小玉走了過來，吩咐道：“将窗戶打開，讓夜風進來。”有丫鬟打開了窗戶，一陣花香飄了進來。小玉蹑手蹑腳的突然走近他，叫道：“梁楓！”
他剛喝了一口茶，被她吓了一跳，咳嗽起來，自覺臉一定漲的通紅，咳了片刻，他轉過臉，面對小玉的方向……小玉被他的樣子逗得笑起來，道：“剛才吃的好嗎？”梁楓道：“好。”
小玉又問道：“你以後在這府裏唱戲嗎？”“我們可以在這裏待個半年一年。”“那樣啊，真是可惜……”“跟姑娘一見如故，日後分離，必然不舍，但是我們在一個地方待久了不慣的。我們去各地采風生活。”
“那以後我們還能再見面嗎？”“有緣就還會再見面。”“再見面的時候，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麽樣子。”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問：“公主呢？”她說：“公主澆完花找人說話了。對了，你的眼睛是天生就盲的嗎？”
他說：“不是。”“那我明天找幾個醫生來給你看看。” “寄人籬下的戲子，哪裏敢麻煩姑娘。”“不麻煩。”
大概是因為喝了一點酒的原因，梁楓的臉有些發熱，他說着說着，不知道怎麽話便滔滔不絕起來，說他走街串巷遇見的人事，說他新學會一個小調，意外驚喜，還唱給小玉聽，跟平常的沉默寡言很是不同。
小玉笑着聽他說話，突然她斂住笑容，似乎在很認真地看着他。“怎麽了？” “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和那天藏青色的風格截然不同。另一種美麗。”
“我的衣服不是灰色的嗎？” “在公主府哪裏能穿那樣的顏色，公主會不喜歡。” “哦，原來這樣。”
梁楓有些無奈地笑笑，感嘆道：“在小的時候，只有三件單衣，一年四季都穿，而且是跟兄弟們輪流穿。”小玉道：“你穿着還舒适嗎？”他答：“有點窄，我喜歡穿寬松些的衣服。”
小玉有些恍惚，悠悠地答道：“若你有了衣裳，你對我會不會還一樣……”她又笑了笑道：“也許，還是會一樣的吧，都鄙棄我。”
他有些醉意，不明白她的話何意，只是當時感受，好像被淹沒在水中，迷蒙中他情不自禁的把自己沉進椅子中。
小玉的手握上了他冰冷纖細的手指，又象被燙了一下，縮了回去。“怎麽回事？” “別點燈……”她突然有點哀傷的輕輕道。
又聽見她讪讪的聲音，“公主賜你的扳指，上面的石頭很紮人。”他無聲地笑了，道：“你想要扶我去什麽地方嗎？”
她說：“是。”小心翼翼的抓住他的手，走向床邊讓他坐下，夜晚四周很安靜，他聽到她流淚時情難自禁的小聲抽泣聲。
他小心的拍打她的手，想要安慰她，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道她為何難過，卻想起來，她知道自己很多了，可是自己對她一無所知。不知道怎麽，聽着她的哭泣聲，他突然自己也有些想哭。
小玉說：“我知道盲了的感覺，閉上眼睛，可以體會，或者在現在這樣沒有點燈的屋子裏。”他說：“那是不一樣的。”她又說：“那是怎樣的？”他說：“為什麽要知道？”
她說：“我不想知道了，我自己體會你。日間唱戲的嘲笑瘸子、瞎子，說道瞎子的眼睛是大部分白眼球，襯一點黑，斜着對人，石頭一樣冷，不傳達有任何人情想法，你介意嗎？”
他道：“有點不開心，但是也不能堵住他們的嘴巴。”她又道：“你們笑容祥和安寧，神氣神采飛揚，那是他們沒有的。你的和善溫細，是他們不懂得的。”
他說：“這個床坐着好嗎？”她答：“我平常午間會在這裏睡覺……”兩人正說着，幾個男子走了進來，一個男子吩咐道：“點燈。”
一陣唏瑣聲，小玉似笑非笑地說：“站一邊去……”那男子便聽話離開，他聽的不解。
小玉對他道：“今夜你就在這裏睡吧。”便有幾個丫鬟上來給他寬衣，他急忙推卻，丫鬟便住了手。
小玉又說：“子衡、悅山，你們幾個上來幫梁楓脫衣。”幾個男子應了一聲，便上來，不顧梁楓反對，将他外衣脫下。他大為惶恐，酒醒了一半。
又聽見小玉的呼吸在身後，然後是一只手圍攏過他的腰。小玉輕輕吻了吻他的耳後，沉醉地說：“你是不是只有十五歲啊？”
他呆呆的不動，思索。一個男子撲哧笑了出來，故意嗔怒地回答，“誰說的，人家才十二。”
她抓起他呆楞的手，放在自己的裸露的肩頭，他的手也一燙的感覺。她又伸手去夠他瘦削的臉，很小心地撫摸他的身體。“不”，他掙脫開來。
她便松了手，聽聲音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卧室，徑直穿過簾子，走到門邊，一邊走一邊說：“今天晚上我要去書房睡，不回來這裏了。你們幾個好好帶帶梁楓。”還沒等幾個人回答，她已經出門而去了。
“是”，他聽到身旁幾個男子的聲音，滿是沮喪、不開心。有一個低聲沉靜說道：“我們會好好帶梁楓的，公主保重身體，別太耗精血了。”
“傻瓜，公主都走了，你還說，有什麽用？”一個男子卻似乎哭泣起來。“公主？”他腦海中一片空白。
這一夜是他不願意回憶的一夜，幾個男子打他耳光，又各種擺弄教導，讓他好好伺候公主。
一個還道：“你小子還敢拒絕公主。終于知道你為什麽這麽與衆不同了，裝清高的□□玩意。”另一個道：“這小子長的有幾分姿色，日間表演也還是不賴的。”說着那人便肉了他的屁股。
衆男寵便也都上來，将他按着壓在床上，繼續肉屁股。肉他屁股的男寵又被別的男寵肉屁股，他一個人承重着幾個人的重量。原來小玉是公主，劉楚玉。
自此，他便被囚禁在了公主府，被鎖在一個房間裏。後來公主威脅道，若是他不從，便要了瞎子說唱團其他幾個人的性命。
他聽劉楚玉因為兩個男寵說髒話，打破寧靜礙了她，讓她不滿了，便毫不手軟殺了他們，又把他們的屍體挂在旗杆上，放鳥啄食，警戒衆人，心下緊張。
劉楚玉指着旗杆上的屍體對他說：“爹個蛋的，知道什麽叫權勢嗎？這就是權勢。我牛嗎？你就算不顧及自己性命，你的團友性命呢你不顧及嗎？”
他便不敢不從了，可是猶自辯解道：“你是強人所難，人品不好。”劉楚玉哈哈笑着說：“‘人品不好’，是哪一國的語言？人品有什麽用？”劉楚玉說：“看不上我？”
瞎子說：“你太暴力了，你不要強迫我。”劉楚玉說：“別讓我發火，我發火可不是剛才那樣。只要你接受我，保準不讓你死。”
瞎子說：“你不要惡？！我更喜歡善。你不要糾纏我。放我走吧。”劉楚玉說：“你不懂我的惡，我會把人逼入一個不得不去的方向，唯一的活路，沒人贏得了我。”瞎子不說話了。
當天夜裏他跟其他男寵一起讨好劉楚玉，用舌頭舔她的髒下面等事也做了。雲雨過後，有丫鬟擡上澡盆，劉楚玉沐浴，丫鬟送上茶湯，她喝着喝着，說：“呵呵，我止不住的想要蹂躏誰，或者被誰蹂躏。”
幾個男寵說：“公主，這次我。”劉楚玉說：“拿鞭子來。打他，打一下你要哼一聲，哼的不能讓我忘卻現在的不開心，就一直打下去。勾引我呀？”
梁楓聽了眼淚流下來，劉楚玉說：“你為我哭，我很高興，眼淚讓你舒服吧，也讓我舒服。”
然後就有人開始拿鞭子打梁楓，梁楓知道自己是挨打的，卻停止哭泣。劉楚玉說：“輕點。叫呀。”他又流淚敷衍的叫了幾聲，便有人笑起來說：“真沒趣，跟哥哥學着點，嗯，哼，哼，嗯……”
很快他便學的像樣起來，劉楚玉說：“我興致又來了。抱我上床。把他也抱上床。”在床上，他剛動一下還沒完成，她的動作就來了。她把他拉向自己，占有了他。
劉楚玉發現他的抗拒，說道：“你是想要待在愛的世界，不被我傷害，其實你想要的是相反，讓我待在愛的世界，即使被我傷害。”他說：“不明白。”
她說：“因為我醜陋，所以我看到你所有的美好，所以我珍惜和愛護你所有的美好，我感覺自己要長出一顆愛心，因此變得美好，能匹配你。”
瞎子說：“我是個窮唱戲的，沒什麽可給你，你想要什麽拿什麽吧。”劉楚玉說：“什麽都可以拿？靈魂也可以拿嗎？你這一生的自由也可以拿嗎？”
他停住哭泣，緊張的咬牙說：“你一定對我沒那麽多興趣的。不過我可以給你所有你想要的，只要你放我同夥走。連累了他們我很對不起他們。”
劉楚玉呵呵一笑，吻吻他的眼淚，吃掉，說：“我會心疼。不過心疼也不會放你同夥走。你不必僵硬，會讓我覺得我原來很彪悍呢。”他又哭起來。
劉楚玉說：“失去的永遠不會比得到的多，靠掠奪別人活着，可以掠奪的永遠是有限的。要掠奪也得有套本領。”
這時候一個男寵說：“有些男人，從小就會裝小白兔，憑這本事就能得到天下。公主要防着。”
她說：“說的很好，你知道我是鮮卑族人？跟漢族女人比起來，怎麽樣？”劉楚玉呵呵大笑說道：“漢族女人都争着做賢德好女人，男人三妻四妾，還幫着男人管理其他女人，傻乎乎的把兒子也培養成別人都認為的老實人好被人欺負。”
“再說，你們說男人有老實人嗎？錯了，梁楓就是一個老實人。”衆男寵都呵呵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