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孩兒
孩兒
到了陸府,陸母陸父不知什麽時候聽到的風聲,遠遠就望見站在陸府門口等着他們。
一走過去,陸母就急忙拉着李冶多瞧了幾眼,“你這孩子,跑去找陸羽這小子也不給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找人護送你去呀。”
李冶不好意思。
她這一跑,估摸着陸母也抹不開面面對李家的人。人姑娘沖着自己兒子跑了,自己兒子卻帶來這麽一個女的,雖說她們心裏都清楚那是大兒子的心上人。
可李冶這癡情的沖動,她們又喜又驚。
她們心裏面總是帶着幾分歉意,于是陸羽同李冶出門都時候倒是收了不少東西。李冶直搖頭不要,陸母就是得塞到她手裏面,說:“這都給你的東西,怎能不要呢?”
後面是陸羽喚着李冶收下的。
兩人這才回了将軍府。
那顧嬌早就被陸母給喚回了陸府,就生怕她留在那兒同李冶又有些矛盾,弄得兩方都不好看。
小蓮倒是提前回了将軍府,雖說有人打理,但那房間早就鋪了灰,又只好喚人去收拾一番。途中兩人便坐在正廳聊天,等着飯菜好了盛上來。
李冶關于火災的夢做了兩回,兩次兩人互換了場面。
前面一次是陸羽在一旁冷眼旁觀,後面一次是她束手無措。
她覺着奇怪,想着能不能找個會解夢的師傅給解讀一番,但擡頭瞧了陸羽一眼,還是決定對他道:“陸郎,我最近總是做有關火災的夢境。”
陸羽疑惑:“火災?”
李冶點頭,“就是發生火災,然後我倆往外逃,其中一個總會被梁子掉下來給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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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的時候并沒有發生什麽情況,但第二次的時候是同敵軍打仗的時候,我被吓醒就聽到你受傷的消息。”
陸羽怔了怔,望着那桌上的燭火發起了呆。像是想起了什麽,他眼睛有些出神。
李冶望見他這模樣,也沒接着說下去。
印象裏好像有這麽一幕,她想不起來,但總覺得夢裏那股子灼熱的氣息是真實的。半真半假,她也不知道是相信直覺還是相信夢。
她想過如果夢裏是真的,連帶着陸羽那冷漠的表情是真的,那她肯定會義無反顧同陸羽合離。只是想到這兒的時候,她腦子裏面就會蹦出一個場景。
那晚山洞外的風聲和風吹樹葉沙沙聲。
她知道自己不該這樣,于是咬了牙問:“你剛剛在想什麽?”
陸羽搖頭:“沒什麽?要不找個時間去問問會解夢的師傅。”
“嗯嗯。”
陸羽說完就起身出來門,李冶瞧着他那背影總覺得有幾分不對。他臉上表現得雲淡風輕,可剛剛的走神卻是李冶望見的。
她隐隐覺得之前總有什麽事情是她忘記了的。
想了想,還是明日去宮裏找姐姐時再一同議論一番,若沒想明白還可以問問太子和王爺。
這麽一想,她就松了心。
吃了晚膳後,讓陸羽陪着自己在後院兒的走廊上閑逛着。
将軍府的後院當初是陸羽讓修建的工人按着李冶的意思修建的,李冶偏愛觀裏圍着池塘的木走廊樣式,便也照着樣兒給建了。
四周是圍着的走廊,中央還有一座十字橋給連接着相對的走廊。中間是沒有頂的,擡頭便忘得見那月光。
地兒大了,李冶便讓人在池塘裏面養了魚,又種了藕。
那木屐踏在木制走廊上的聲響,讓周邊的魚散了,就聚在中央供她們觀賞。
此時月兒明,映在水裏,風兒輕,吹得池塘水面兒泛起漣漪。
李冶盼着這樣的日子已經很久了。
在她小時候就想過找一人平淡過日子的念頭,可當李父将她送入觀裏,那日子真的平淡不能再平淡。
于是陸羽出現了,一步步,讓她體驗到這樣的平淡才是真正的平淡。她會有一股子歲月靜好的感覺,也不會像在觀裏一樣,會覺得無聊乏味。
她擡眼望陸羽的側臉。
棱角分明。
隔日再走進宮道,她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擡頭望見那座山峰時,忽然想起之前在那山峰上的人影。又瞧見陸羽在自己的身旁,會心一笑。
當初是陸羽将她帶到那個地方,動腳趾頭想也知道那天那人影也是誰。
陸羽見她笑了一聲,問她:“你為何笑?”
李冶明知故問:“那日可是你?”
陸羽裝糊塗:“什麽可是我?”
李冶笑了一聲,沒說話,就直直盯着他望。
陸羽正經走路,不到幾秒迎着她的目光,噗嗤一聲就笑了一下。接下來,耳朵就紅透了半邊。
“你怎麽認出那是我的,那日的霧明明那麽大?”
李冶沒說話。
這個原因其實兩個人心裏面都透得同明鏡兒似的,陸羽那時候就已經怕拖累李冶,着手準備冷落她,逼李冶同他合離。
可心裏面喜歡着的人,怎麽能忍住。
那日落了雪,他在太子府裏在她面前眼睜睜走過,兩人就像陌路人,互不相識。
她倒是紅了眼睛。
可他卻腸子都悔青了。
他只能遠遠望她一眼,一眼就足矣。
接下來的路程,兩人一路無語。
到了太子府,陸羽同李冶說了一聲就進了書房,同太子商議着事情。
之前朱二的事情都還沒有一個着落,估摸着也是同太子商議這件事情。如果指示朱二的幕後黑手沒有找出來,那後面軍營裏估計會受到不小的沖擊。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人像小四或者朱二一樣,被敵軍控制着,或是被後面的人給控制着。
李冶想了想,沒有打擾他們兩人。自己讓小蓮陪着去了旁邊的院子,小蓮站在外面,她就偷偷摸摸進了李月的院子。
李月不知道在寫什麽,站在桌前,拿着一支毛筆在寫着什麽字。瞧着那姿勢,就跟認真對待似的。
但躲在門後面的李冶卻早就知道了李月的脾氣,她就算這樣子,她也堅持不了多久。
小時候,李冶同李月是同一位先生教導,當時是學姿勢。由于兩人經常合在一起調皮,就被罰拿着毛筆不能動。李月往往半柱香還沒有燃完就堅持不住了,随即就拉着李冶想帶她去街上買冰糖葫蘆吃。
先生也拿她沒有辦法。
果不其然,李月悄咪。咪準備接近李月,吓她一跳時,李月直接把手中毛筆給扔到一旁。
“寫寫寫,這手都寫酸了,也就顧呈那呆子願意按着一筆一劃的寫!”
旁邊丫鬟見她生氣了,急忙收着桌上的筆墨。李冶直接大搖大擺,在她身後道:“你這才寫了多久啊?”
“我都寫了四個字……”李月聽着這聲音,忽的反應過來,“啊,冶兒,你來了!!”
兩姐妹一見面就跟有說不完的話似的,一邊聊着就往屋裏面走。聊了半晌有的沒的,李月這才把話題向着陸羽那方扯。
“陸羽對你挺好的吧?”
李冶點頭:“怎麽了?”
李月:“我只是想到之前他對你那樣就難受,擦肩而過啊,而且還下着雪。他那時候真當自己是話本裏的公子啊,高冷不堪一世?”
李冶緩了片刻,才開口:“他是有苦衷。”
李月憤憤不平:“就算有苦衷,那他也是個男人,非得把自己夫人給置身事外?”
“哎呀,之後我會自己處理這些事情的。雖然之前我也覺得真的對我不公平,但如果把我換成陸羽,我也會這麽做呀。”
李月見她惱了,也沒有再往下接着談,刻意轉了一個話題。
李冶雖接了話茬,但心裏面還是有幾分在意,何況經過昨晚陸羽的模樣,她又覺得陸羽最近不對。
她又說不上那種感覺。
這件事情于是一直藏在心裏面,産生了芥蒂。
從宮裏回将軍府的時候,路過街上,又遇見了當時那個走丢的小孩兒。
小孩兒旁邊站着當時的婦人,也許是見着她們知曉了身份。小孩兒指着李冶,就道:“娘,就是她帶着我等在原地的!”
婦人望了他們幾眼,就拽着小孩兒朝着他們跪在地上。
“将軍守衛邊疆就值得感謝了,這下還讓我找回了我這個兒子,謝謝将軍!”
她急忙扯了一下旁邊的小孩兒,低聲道:“花兒,還不趕快謝謝将軍。”
陸羽笑着搖搖頭:“快起來吧,當時見着這孩子哭得厲害,就駐足等了一會兒,并不是太大的恩情,還是快起來吧。”
“謝謝将軍。”
李冶倒是起了興趣,不知從哪兒掏出來兩個小小的奶糖遞給小孩兒:“原來你叫花兒,這名真好聽,這奶糖很好吃的,你拿着吃吧。”
“謝謝大姐姐!”
小孩兒娘急忙教她:“得叫将軍夫人!”
李冶笑着搖頭:“無礙,叫姐姐也挺好。”說着,擡手便揉了揉小孩兒的腦門。
陸羽瞧着她眼裏面的喜愛就快滿了溢出來似的。
小孩兒同她娘報完恩之後,就同她們告了別。
李冶這才像是意猶未盡似的,同陸羽進了陸府。
進門後,陸羽一直在打量着李冶,坐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好像挺喜歡小孩兒的?”
我原來以為這期會有榜單,然後沒有,那就加速完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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