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只見那雪球被陸香給扔了過去,就在這時李月梳洗完剛開門,那雪球就這樣直晃晃地栽在了李月的臉上。
這是陸家的貴客,丫鬟些在一旁不敢吭聲,只有陸香見她這狼狽模樣笑得直不起腰。
李冶見她姐臉立馬黑得跟煤炭似的,急忙上前幫她拍去了臉上的雪,“姐,這是在陸府,壓一點脾氣。”
她這話剛說完,李月立馬推開了她,直直朝着陸香跑去,“陸香!我給你沒完!。”
也就才十六七歲的丫頭,所謂的沒完不過時互相扔雪球的力道重了些。霎時,一個陸香的院子裏面熱鬧得跟街上似的。
陸羽在院兒門外聽見了動靜,也走進來望了幾眼。剛走到走廊盡頭,就被躲在假山後面的李冶給扔了正着。
那雪球扔在脖子旁,被體溫融了後,便成了水朝着裏衣裏面流。一時間,胸前就冰涼一片。
李冶見錯了人,急忙不好意思似的朝他笑了笑。
陸羽沒有表示,忽的彎腰就抓起一把雪朝着她扔來。見狀,四人在這院子裏面便玩開了心。
——
晃眼間,時間也不早了,李冶和李月同陸家告別之後就回了李府。
回去在府裏面待了幾天,李家同陸家約定好的時間便到了。府裏府外到處在張辦着喜慶。那門檐上貼着紅紙,屋檐上挂着紅燈籠。
李家同陸家的聯親之前就在京城傳開了,只是現在不再是傳言,而是确确實實的要落實了。都在想着這陸家三公子英俊潇灑,而那李家小千金從小入觀,還不知樣貌脾性。許多未嫁的單身名門望族的千金都在後悔,早知道會如此,當初就該把陸家的門檻給踏爛的。
這婚事,李冶覺着越簡單越好,陸羽也如此認為。于是李家同陸家幹脆就只宴請同各家有交集的,但也不少,在李家陸家院子裏擺了八桌才夠坐。
一大清早,李冶就被李母從被窩裏面給扯了出來。她正迷迷糊糊,就被丫鬟這些給服侍着穿上了婚服,順帶還抹了胭脂。待到抹唇時,她迷糊勁兒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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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起一張紅紙,用雙唇輕輕含了一下,便是豔紅。她覺得有幾分不真實,便從那銅鏡裏面看着自己。
嘴又紅又小,就跟那櫻桃似的。她長得不是京城現在所崇尚的妖豔,是有一股子的文靜氣。那雙眼睛清澈,臉蛋兒小,配上那紅色蓋頭便是一攤清水。
見她在想些什麽,李母在旁邊提醒道:“冶兒,時辰快到了。”
李冶聽見,微微點頭,便将那頭上的蓋頭給放下。
她原以為這一切都會晚些時候才會到來,可是陸羽讓她知曉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了注定。她怕的不是自己期待的成親提前,她害怕的是找的夫君不是自己鐘意的。
但現在,她的夫君便是鐘意的。
盡管蓋頭外看不見,在轎子上,她都是上揚着嘴角。成親的步驟繁瑣,踏過火爐,被送往屋裏面,她還維持着微笑。
她不知陸羽何時進房間,便一直保持着自己的模樣。
幸好陸羽也沒讓她等太久,她估摸着也就一個時辰,便聽到了木門打開的聲音。那腳步聲停在自己面前,透過紅蓋頭便只看到了一個人影。
“你怎會如此早就過來了。”她一邊說着,一邊掀開了蓋頭。
陸羽直勾勾地盯着她望,過了半晌,李冶見她沒反應,輕輕掐了他一下,他這才反應過來。
他坐在她身旁,道:“大哥來了,他酒量比我好,便讓他幫着我應付。”
李冶嗯了一聲,點點頭。
随後房間便落入了平靜,只剩着那桌上的燭火搖曳。
外面天色也不晚了,陸羽又望了李冶一眼,“快些睡了吧,明早還得去趟宮裏。”
這……李冶聽到睡了二字,頓時便想到他倆是孤男寡女且共處一室,也只有一張床。她臉立馬就紅了,思緒也不知飄到哪兒去了。
陸羽見身旁的人沒反應,便轉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便将她紅着的臉龐和紅紅的兩片唇瓣給收入了眼底。他此刻很想親上去,但從小知道做人得為正人君子。
他壓抑住心中奇妙的沖動,站了起來從那牆邊的櫃子裏面抱出了兩床被褥給鋪在了地上。
李冶不解,只聽他道:“不必害羞,今晚我睡地上吧。”
見這架勢,她就慌了:“可是……可是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诶。”
陸羽點點頭:“所以這和我睡地上有什麽沖突呢?”
李冶見他一臉正經,自己想說的話全被堵在了嗓子口,她也只好作罷。随後,她便脫了鞋,把自己埋在被窩裏面,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她正迷糊着,隐隐約約感覺到有人把自己耳旁的碎發別在耳後。随後,她便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只想你願意時才會做,并不想讓你誤會。”
她只記得自己迷迷糊糊說了幾句含糊的話,随即那人便低沉笑了一聲,那笑就飄飄蕩蕩進了她的夢裏面。
第二天一早,她起來已經日上三竿了。也許是昨日的過程有些累了,雖說睡得早了些,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裏無法自拔。
畢竟那笑聲過于溫柔。
她朝地上望了一眼,被褥早就被抱進了櫃子,而陸羽人也不知道跑去哪兒了。那衣架子上挂着一襲淡粉色的長裳,估摸着是為進宮準備的。
據李母說,當初就是陸羽給皇上講了,皇上找了李父給兩人做的媒。如今兩人成親了,也得進宮去給皇上請安。
不過這倒是個好機會,她可以同李月說的,将李月帶進宮去,去物色物色自己的姐夫。
陸羽回來的時候,恰好李冶也洗漱完畢。兩人一同在陸家祠堂裏面拜了幾拜,這才動身前往宮裏面。
剛進宮門,那城牆外就看見了一個山頭。她記得那山頭是陸羽帶着自己去登的那個,卻又莫名的想起兩人一齊摔在地上的情形。
那城牆是紅的,陸羽一身紅色官服,李冶一襲粉紅霓裳。襯比之下,便是才子同佳人。
走進那議事廳的時候,皇上也不禁贊嘆了幾句。
丫鬟被留在了廳外,李月陪着進去,同他們倆人跪拜,大氣也不敢出。她腦袋裏面就響起斷袖的傳言,何況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皇上。
除此之外,她又想起了之前李冶同她說過的,當今太子喜歡悍婦。
她莫名的也不敢擡頭,生怕自己瞧着他們的眼睛,就會不由自主的把那些傳言給說了出來。
“這是你姐姐李月?”
“回太子,是的。”
顧呈走下龍梯,漫步在他們身旁,最後便定定站在了李月的旁邊。這下甭說是呼吸聲了,李月覺着自己的胸腔只要起伏都會有被拉出去斬了的風險。
“擡起頭來。”
李月未動。
“擡起頭來。”
聽見顧呈又重複一遍,她這才緩緩擡起頭,将顧呈那容貌給望進了眼裏。原來京城是有人長得如此俊俏的。
同陸羽偏硬漢的長相不同,顧呈是俊俏得仿佛那高山的花,一撇一笑帶有幾分柔氣,卻不顯得女氣,只會覺得他應該是病了。
讓人從心裏面便油然有一股子護着他的沖動。
“咳咳,你不必再看着孤了,雖說孤長得确實是京城數一數二的。”
這一句話便将李月的臉龐給惹紅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說出話。
李冶在旁邊看得開心,她巴不得李月同太子的互動多一些,好把劉家那個男的給忘了。
就在此時,坐在龍椅上的皇上笑着咳了一聲,也看出了太子對那李月的态度有些不一般,他道:“你們先起來吧,呈兒別再逗了,給我上來吧。”
顧呈卻站在原地,“父皇,你召他們進宮,是想同李冶和陸羽談話的。至于我和這李月也沒關系,我們還是在外面等你們談完吧。”
皇上笑着擺擺手,“去吧去吧。”
李月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呈給拽了出去。
李冶急忙朝着她使眼色:別膽膽小小的,多同太子接觸,那你以後可就是太子妃了。
李月:“……”敢情她就這樣被賣了。
——
議事廳的門關上,沒了顧呈的活躍,這議事廳裏面便又恢複了平靜。
皇上看着陸羽,從龍椅上起來,道:“你倆如今成親了,可是陸羽過幾日便要去邊疆了,李冶,你現在恨我将陸羽派去鎮守嗎?”
李冶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何意思?”
李冶道:“作為妻子來說,期待丈夫日日能着家,這不為過。可是于一名被庇護的百姓來說,自己的丈夫能為國貢獻,這是莫大的榮幸。所以我對皇上,說不上恨卻也說不上贊同。”
皇上聽完她的這一席話,微微點點頭,像是帶有幾分贊同意味,“看來當初陸羽請求我給你倆做媒,是一個深思熟慮的結果。”
“小情小愛是誰都會有的,重點是在國家安危同這兩者之間找一個共通點。既然李冶如此想,那待陸羽順利歸來,朕便給李家同陸家封有功名號,之後李家同陸家的後輩非自願就罷除履行兵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