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工廠4
工廠4
“這東西本來是放在我身後的,但我把它挪到了你的工位上,它清晰地記錄了整個工作時間,你的位置和動向。”
衆人看着他手裏的東西,那是一臺小巧的攝像機,此時屏幕亮着,顯然還在運轉。
漆黑的鏡頭閃着冰冷的光,取景框內,正是猴子慘白的一張臉。
“這東西應該是用來控制我們的監視器,不過我看位置放的不是很好,拍不到猴子,就調整了一下角度。”
地瓜好心解釋,“不過角度有點歪,這下只能拍到猴子一個人了。”
打手接過攝像機,只粗略掃了一眼,就面色大變:“好哇,工作時間不在工位到處亂跑,還偷東西,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着,他根本不給猴子辯駁的機會,手中的鋼刀狠狠一揮!
唰——
猴子還未反應過來,他的一條胳膊已經脫離了身體,鮮血狂飙着激射而出。
“啊!!!我的手!”
撕心裂肺的痛呼響徹車間,猴子痛得抱着斷臂倒地哀嚎。
打手收刀,滿意地拍了拍地瓜的肩膀:“你很好,這次就不懲罰你了!”
說着,他掃了一眼邢隊長:“至于你……算了,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下午再做不完……”
還沾着血的刀尖指向滿地打滾的猴子,他一聲冷笑:“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随後他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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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打手離開,猴子涕泗橫流,顫抖着大喊:“治愈,快治愈我!”
眨眼間,他最後一積分便花掉了,好在效果也是有目共睹,他的斷臂霎時間恢複如初,看不出一點受過傷的痕跡。
恢複的瞬間,他眼中迸射出驚人的恨意,整個人一躍而起,狠狠一拳砸向地瓜!
“狗東西,你tmd害我!”
砰——
這一拳結結實實打在了地瓜的臉上,他踉跄着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嘴角崩裂,溢出絲絲鮮血。
但他并不生氣,甚至還笑得出來:“哦?”
“你竟然有臉說我?”
他的目光轉向柳絮:“我覺得論無恥,我比你還是差了那麽一點的。”
“你tmd……”猴子怒氣蓬勃,撸起袖子又要上前再給地瓜來幾拳,但郁小白卻一個箭步擋在了他的面前。
她目光平和:“你不能再打架了。”
“你也要護着這個小白臉?”猴子更怒,伸手要去推她:“滾開,老子今天非要打死這個狗東西!”
可他還沒碰到郁小白,一股蝕骨的痛意忽然從天靈蓋一路飚到指尖,讓他渾身一陣抽搐。
他腿一軟,整個人跪下了。
“艹……怎麽回事!”
郁小白盯着他:“雖然積分可以無限修複身體,但是你的靈魂強度并不夠,如果一再濫用積分,你就算身體恢複了,精神也承擔不了這種損耗。”
果然,猴子感覺腦子裏一陣刺痛,這痛意比斷手更劇烈,痛得他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看着這一幕,冰翎皺眉:“這麽看來,系統是在預防我們仗着有積分修複,在游戲裏用送死流戰術到處搗亂。”
“啧,可惜。”
地瓜遺憾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确實想過這樣做來着。”
“你為什麽要舉報猴子?”邢隊長的眉頭就沒松開過:“他出事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雖然他也看不慣猴子的作為,但他并不希望他就此死去。
“哦,只是想試試看NPC能有多智能。”地瓜笑笑:“看來這個游戲的npc的活動模式并不是固定的,規則定得也不死,有活動的空間。”
“還有就是……”他用腳踢了踢昏過去的猴子,厭惡之情溢于言表:“我讨厭他。”
“這種自大又自私的豬隊友在,我覺得游戲難度說不定都會變高,提前讓他下線,對我們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說着,他看向郁小白:“隊友之間可以互刀嗎?”
“不行。”郁小白搖頭,老實回答:“如果你實在是很想讓他死的話,可以用點手段,比如借把刀——當然這種行為我們是不提倡的。”
“好的。”地瓜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這話成功地沉默了邢隊長,也讓柳絮哆嗦着遠離了地瓜。
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郁小白的肚子咕嚕嚕地叫了一聲。
她摸了摸肚皮:“好餓,十二點了,吃飯去嗎?”
話音剛落,工廠大門打開,一股誘人的香味飄了進來,以郁小□□準的嗅覺來判斷,午飯至少有五個硬菜,一個鮮蔬湯……
“吃飯了!”
“快去吃飯!”
工人們滿臉喜色,他們丢下手裏的活,火速往外跑去,比軍訓的大學生還積極。
“快跟上。”
郁小白第一個動身,她先把猴子搬到房間角落裏放着,随後直奔食堂而去。
冰翎幾人緊随其後。
大家很快趕到食堂,然而足足容納了上千人的食堂裏,竟然寂靜無聲——工人們滿臉喜色地排隊打飯,飛速進食,卻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
沒有交談,連咀嚼都壓到了最小聲。
地瓜很快想起來,有一條游戲規則是,吃飯時不許說話。
被這個氣氛吓到,柳絮拉住了鳶尾的衣服,正要說話,卻被鳶尾一把捂住了嘴。
“唔唔唔……”
她瞪大眼,看着鳶尾吓人的目光,湧到嘴邊的話全咽了回去。
郁小白适應良好,直接排隊開始打飯,她如願得到了自己喜歡的茄子煲,素捆雞,以及一把酸辣土豆絲和一碗紫菜蛋花湯。
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她開始大快朵頤。
大家跟着她的步伐,全都圍坐到一起,迫于壓力,大家食欲都不是很好,只有郁小白一個人吃得噴香。
鳶尾接過柳絮遞給自己的餐盤,坐到位置上。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盤中的剁椒魚頭,毫無胃口。
明明是自己最愛吃的剁椒魚頭,她卻總覺得手裏還帶着上午那些“貨物”的腥味,激得她直想吐。
咔——
手裏的筷子戳進魚眼睛,竟然碰到一個觸感奇怪的東西,軟軟彈彈,還有些腥。
她一愣,緩緩抽出了筷子。
只見筷子上穿着一顆虹膜呈淺綠色的眼球,濃白的液體正順着筷子往下滴落,在這種情況下,那眼珠竟然一轉,目光死死地盯住了鳶尾。
“艹!”
她再也克制不住,猛地起身一聲大喊,餐盤也掀翻,飯灑了一地。
那一瞬間,整個食堂除了她的尖叫外,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霎時間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工人們臉色陰沉,無形的陰冷如觸手般從四面八方傳來,食堂門口也傳來異常的腳步聲。
一長一短,沉重無比。
“……”
鳶尾背後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她猛地回頭,看到一個足有兩米高的跛腳男人正黑着臉,拿着一柄巨大的鍋鏟走進來。
“誰在食堂搗亂?”
跛腳男人一張嘴,露出一口七零八落的黑牙。
他的目光落在鳶尾面前的餐桌上,目光一凝:“還浪費糧食?”
“不,我不是故意的!”鳶尾大驚,她連忙亮出那顆眼球:“你們食堂的魚有問題,你看,這分明是人眼,這東西怎麽能拿來吃呢?”
跛腳男人慢慢踱步到她跟前,耷拉着眼皮看向那條魚:“你是說,我做的飯有問題?我在食堂做了三十年了,還沒人敢這麽挑剔。”
他扭了扭脖子,“噢,昨天倒是有個剩飯的,他的綠眼睛我很喜歡,很适合用來點綴菜色。”
說着,他那柄鍋鏟慢慢揚起,仿佛一言不合就砸碎眼前人的腦袋。
聞言,鳶尾再頭鐵也不敢再控訴了,她一咬牙,“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做的飯非常好吃,我很愛吃!”
“剛才我是不小心才會打翻餐盤的,對不起!”
跛腳男人不吭聲,只是挑眉看向她手裏的筷子。
言下之意,不必贅述。
刺鼻的腥味一陣陣鑽入鼻腔,鳶尾幾乎要當場吐出來,但眼下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一閉眼,将“食物”塞入了口腔。
嘔——
她拼命克制住反上來的酸水,生理性的眼淚湧出眼眶。
“哼,算你聽話。”
跛腳男人獰笑一聲,忽然猛地伸出手,捏了一把鳶尾的臉頰。
“唔!”
鳶尾瞪大眼睛,原本虛虛含着的嘴猛地閉上,“食物”在口腔內爆裂開,一股濃稠的腥臭味遍布味蕾,順着喉管流入食道。
她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推開跛腳男人,沖到一邊大聲嘔吐起來。
這一下,跛腳男人臉色更為興奮,他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鳶尾的後領:“浪費糧食就算了,還污染食堂幻境,罪無可恕!”
說着,他像拽垃圾一樣拖着鳶尾,要把她拖去後廚。
“救命,快救我!”
鳶尾拼命掙紮,可跛腳男人力大如牛,她的力氣猶如蜉蝣撼樹,不值一提。
情急之下,她看向了人群中的柳絮。
“絮絮,快救我!”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啊!”
然而柳絮渾身一顫,卻挪了一小步,躲到了邢隊長的身後,避開了她求救的目光。
“柳絮!”
鳶尾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竟然……”
話音未落,一柄鍋鏟重重地擊中了她的頭顱,她兩眼一翻,鮮血順着額角流了下來,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她就這樣被跛腳男人這樣拖走了。
此時,郁小白正好吃完最後一口土豆絲,她擺好餐盤,看向其餘幾人。
柳絮和邢隊長臉色都不好看,冰翎和地瓜倒是滿臉泰然,地瓜甚至有心情在鳶尾的餐盤裏翻了一下——尤其是那個魚頭,被他翻來覆去的戳了戳。
突然,他一挑眉,伸出手撕開了那個魚頭。
下一刻,紅紅白白的魚肉落下,一張被疊成小塊的紙條掉落出來。
果然,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