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顧念也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
許楠澤迎着衆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從門口走上臺，紅色的籃球衣在燈光下閃着閃耀的光，貼身的衣料下肌肉線條飽滿流暢，腰線勁瘦流暢，壓迫裏撲面襲來，眼神像捕食的獵豹般鋒利，攻擊性十足。
細碎的頭發在風中輕微晃動，桀骜的眉宇閃過一絲不耐，鼻梁高挺，側臉輪廓分明利落，下颚線清晰，神情漫不經心，身姿高挺在人群中鶴立雞群。
許楠澤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她，眼睛一亮，下巴輕擡，含笑的眼神望着她，揮了揮手。
顧念鴉羽間纖密的黑睫微覆，一瞬間撞上他漆黑如濃墨般的黑眸，心狠地一顫。
目光對視的那一刻，嘈雜的人群似乎都變得格外寂靜，給她一種錯覺，仿佛這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
周圍人轟動一片，都以為臺上肆意的少年在看自己，不自覺紅了臉。
她看到了他微動的唇， “我會贏。”
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他身上，但他卻熟視無睹，眼神只注視着她。
比賽的哨聲響起，許楠澤以絕對的身高優勢，率先搶到了籃球的控制權。
對方的隊員連忙擋住他的去路，他輕松防守，像閃電一般繞過對方守球員，做了個假動作時對方撲了個空，快速運球，來伸手跳躍投擲完美投出一個三分球。
臺上的觀衆看着他幹淨利索的動作，發出一陣喝彩。
“澤哥，厲害呀，絕殺，拿下頭彩!”
“WC，牛逼!”
雖然顧念不懂籃球，但也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動作，嘴角不自覺上揚。
他真的很厲害。
汗珠順着額頭滑落，在結實的肌肉下留下一片劃痕，緩緩延伸到人魚線。
袁宇眼疾手快從對方球員搶過去，左手保護着去，右手運着球動作娴熟，把球運給許楠澤。
“澤哥，接着。”
所以人屏住呼吸，眼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臺上肆意的少內心深深觸動。
許楠澤桀骜地眉眼閃過一絲厲色，速度向離弦的劍一般，接過袁宇的球，輕輕跳躍，在離籃筐四五米的地方，雙手持球，右手一番，籃球在空中投出一個完美的弧線，準确無誤進入球框。
“進了。”他看着進了的球，緩緩勾出一抹笑，餘光望向場上坐着的顧念。
她看到了嗎
顧念看到了，雖然她不懂籃球，但此刻看着在場上肆意飛揚的少年，也莫名明白了此刻場上的歡呼聲。
臺下的躁動更盛，二中的學生都大喊着他們的名字，其中許楠澤的名字最為響亮，那聲音響徹雲霄，簡直能把屋頂掀翻。
比賽還在繼續。
他們彼此配合默契，比賽結束，他們的比分超出藍方球隊一大截，簡直是碾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帶着仰慕。
直到裁判公布結果，衆人的心還是沒能久久平複下來。
為了表示重視，學校還給第一名頒發了獎牌，許楠澤是籃球的主力，他站在臺上，頒獎的人将獎牌挂在他脖子上，他看了一眼獎牌，低頭一笑。
許楠澤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汗，向臺上緩緩走去，他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衆人注視着，看他要到哪裏去。
顧念聽見好幾個女生在讨論他。
“啊啊啊，好帥啊，經此一戰他肯定出名了。”
“他本來就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但現在身上有光環了，啊啊啊，要帥死誰。”
“他好像走過來了”說話的女生臉一紅，看着他走來的身影，心情澎湃。
顧念聽此，擡眸望去，只見他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正向前排走來，心尖一顫。
她坐在第三排的座位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許楠澤徑直向後排走來，全場的視線都聚集在他身上，見他向這邊走來，顧念心狠狠一跳，他要走過來了。
她故意斂下目光，不和他的目光對上。
許楠澤見她像鴕鳥一般縮着頭，一副生怕他走過來的模樣，故意在路過她的面前勾唇一笑，腳步一滞，故意逗弄着她。
顧念見他腳步微頓，心一懸，卻見他直接略過她，向其他座位走去。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不知名的情緒，她被這突如其來對的感覺下了一跳，掩住內心的情緒，裝作若無其事的籲了口氣。
還沒弄明白內心的情感，卻見許楠澤突然折返回來，全場的目光又重新望向他，他走到她面前，彎下腰，顧念聽到了場上傳來的吸氣聲，場上的人都在讨論他們的關系。
“他們什麽關系”
“她有女朋友了”
很快她就沒時間注意這麽多了，她的目光被面前高大的少年所占據，因為運動過，微微沙啞和帶着一絲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怎麽失落了”
顧念眨動着如蝶翼般的睫羽，眼睛似一泓清泉，卻在他的注視下亂了心神，耳垂不自覺爬上一抹紅暈，心跳如擂鼓，她平息自己過快的心跳，盡量自然地移開視線。
她抿了抿唇，小聲道: “沒有。”
許楠澤輕笑出聲，俯下身子，這個動作好似要把她抱在懷裏，她睫毛緊張地顫了顫，卻見他卻她的座位後拿出一瓶水，然後一臉無辜問道: “你旁邊位置空着，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這個位置本來就是留給他的，顧念沒怎麽猶豫，點了點頭， “可以。”
顧念正拉開書包拉鏈，沒看到他把從她身後拿的水扭開，喝了幾口。
“給你的。”
她把水拿出來遞給他，許楠澤正拿着另一瓶水喝着，眼看要見底了。
“嗯”他搖了搖瓶子，道: “這不是給我的嗎”
顧念定睛一看，耳尖通紅，一把搶過水，結結巴巴道“那…那是我的。”
許楠澤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是自己拿錯了，但他可沒有半點心虛的樣子，一副順其自然的模樣， “沒關系。”
顧念腮幫子一股，像只生氣的小倉鼠，她有關系啊。
許楠澤似是想起了什麽，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這算不算間接性接吻”
顧念本來只是紅的耳朵，現在唰的一下全臉通紅，她微微低頭，好在頭發能擋住她的一半側臉，不至于太丢人。
她眼裏長揚着霧氣，聲音悶悶的， “不許胡說。”
知道她容易害羞的性格，許楠澤也沒再逗弄她。
他起身，站在顧念面前，高大的身影把小小一團的她覆住，目光收攏在她身上。
許楠澤一舉一動現在被受關注。
場上的人見他起身，原本偷偷觀察的人目光随着他的動作移動，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顧念察覺到眼前一片陰影，不明所以地擡起頭，瞳孔一縮。
他這是要…
只見他緩緩取下脖子上挂的金牌，彎下腰，就勢将獎牌挂在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指尖無意觸碰到了她細膩的肌膚，眼神暗了暗。
這一刻，無論是臺上還是臺下都唏噓一片，緊接着是一陣吸氣聲。
“啊啊啊啊，也太浪漫吧。”
“不愧是我澤哥，撩人都這麽行。”
許楠澤眼眸深邃漆黑，但卻帶着細碎的笑意，蠱惑人心的魅力的嗓音仿佛從胸前輕震而出， “現在，它是你的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顧念心漏了半拍，她甚至聽不清，是它還是他。
或者兩者都是，在這一刻她注定沒辦法安心。
在這場籃球賽後，有許多人都趕着加許楠澤的微信，就算不談戀愛，這樣的男生在手機列表裏放在也賊有面子。
可許楠澤一個都沒加，他的微信了除了一些以前認識的朋友，就是微信頂置顧念。
顧念經過走廊，卻見許楠澤被一個女生叫住，正準備出來時，便聽到那女生表白的聲音，腳步頓了頓，猶豫到底出不出來。
如果出來，那豈不是很尴尬，不出來站在這裏，又好像在偷聽。
在這個猶豫的間隙，他們已經開口說話了，顧念只能站在這裏等他們說完。
她忍不住好奇，輕輕瞟了一眼，突然覺得這個女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這不是三班的班長趙岚嗎，之前她在辦公室交作業是裏見過。
趙岚攔着他的去路，開口道: “許楠澤，等等。”
許楠澤腳步一頓，冷淡地望着陌生的女生，開口道: “什麽事”
那女生聽見她冰冷的聲線，臉一白，許楠澤卻不以為然他對于陌生的人向來不客氣，語氣自然也不能算多好。
趙岚緊張地道: “我喜歡你。”
顧念聽到着，睫毛顫了顫，心悶悶的，但也愈發好奇起來，豎起耳朵繼續聽着。
許楠澤這次才正眼看了她一眼，但言語冰冷無情，向利刃般傷人，直截了當， “別喜歡我。”
趙岚臉色愈加蒼白，不甘心道: “我們可以試試，如果到時候不行，你再…”
許楠澤直接開口打斷她的話，眼裏閃過一絲不耐，問道: “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嗎”
趙岚心一怔，她當然聽說過，不過那人又沒和他在一起，算是什麽的了，而且就算在一起了，也可以分手，不足為懼。
心思百轉，她故意道: “聽說過，不過我那肯定是他們亂傳的。”
許楠澤不知想到了什麽，目光像冰淩一般望着她，眼底一片冷然，直接了當開口: “我有喜歡的人了，她很好，我特別喜歡她，非她不可。”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顧念耳朵裏，她的心不受控制跳起來，盡管她極力按耐，但震動依舊強烈。
她暗暗對自己道，不要自我代入，那只是他推辭的說辭。
“現在你明确的知道了，可以離開了嗎”
他勾了勾唇，笑意不達眼底， “如果有時間的話，還麻煩你出去多宣傳一下，我有喜歡的人了。”
趙岚還想說什麽挽留一下， “我可以等，等你不喜歡她，再說那個女生有什麽好的，她可能只是對你欲擒故縱，釣着你。”
許楠澤本來看她是個女生好生好氣地對她說，但現在這人就跟聽不懂似的，惹人心煩。
現下聽了她诋毀顧念的話，面色一下冷了下來，語氣跟淬了冰似的， “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
“我的事，論的到你來管”
趙岚臉色一絲血色都沒有，有些怔愣。
許楠澤不厭其煩地看了她一眼， “滾。”
說罷，便徑直離開了。
半響，女生似乎也哭着走了，一切重回寂靜。
顧念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腳有點麻，起身的時候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這時一雙手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體。
她擡眸望去，如秋水般的眸子撞上他深邃幽暗的黑眸，眼神好似被燙了一下，不知看哪裏。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糟糕，被發現了。
一陣沉默後，她聽見耳邊傳來一陣散漫的聲音， “偷聽我講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