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是朋友關系
02.只是朋友關系
高一下學期開學的時候，陳沅跟長屹的見面次數少之又少。
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個長廊，走路不到一分鐘，中間只有兩個班的距離，但是他們卻再沒見過面。
陳沅在班級裏成績位處于中等，三中學習成績好的人很多，她不得不努力，否則她會落後。
三中每周每月都會有周考，月考。
各種各樣的考試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每次她都在試卷和分數中沉默，沉默後又拎起筆杆子奮筆疾書。
四月份的二十三號，是長屹的生日。
陳沅在他生日的前一個周同文靜嶼請假出去換眼鏡了，她有近視眼，上課有時候會需要戴眼鏡，但是前天晚上她眼鏡從床上掉了下去，把鏡框摔壞了，鏡片都跑出來了。
同班主任請了半天假，她就和靜嶼攔出租車去了老街。
陳沅高一上學期和朋友來過幾次。
“靜嶼，我去修一下眼鏡，你先去買書吧。”陳沅在眼鏡店門口，對文靜嶼說道。
“好，待會在這集合。”文靜嶼同意說，陳沅說知道了。
文靜嶼走後，陳沅先去修了眼鏡，進店後她想起來長屹初中說過一個事。他說：“要是我以後得了近視眼，我就去配個黑色邊框眼鏡。”別人問他為什麽，他卻笑着說：“看起來有文化呗。”
陳沅最後換了一個白色細邊框的眼鏡，她其實不喜歡白色，只不過她聽同學說過跟黑色最配的顏色是白色。
修完眼鏡陳沅去了老街那邊的精品店逛了逛。
長屹生日，她想送他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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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每一年她都會送，但是都是發紅包，現在她想送實物，不再送紅包了，長屹不會收。
陳沅去了一家裝修看起來很漂亮的精品店。
裏面琳琅滿目，老板娘問她需要買什麽，陳沅說想要一份可以送給男生朋友的禮物。
老板娘看了眼她身上三中的校服，用一種她都懂的眼神看着陳沅。
“送男朋友的吧，那這個挺适合他的。”老板指着旁邊櫃臺裏的一塊黑色手表。
陳沅聽見老板娘赤裸裸的開場白，她沒有生氣，也沒有解釋。
最後她買了那塊黑色手表，價格吊牌被陳沅摘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面，上面用黑色字體大大寫着四百三。
那天陳沅修完眼鏡只剩五百塊，買了手表只剩七十，是她接下來半個月的生活費。
一個周後，學校食堂三樓。
大家為長屹過生日。
自從上了高一，食堂三樓就成了他們有聯絡的唯一方式。
陳沅因為老師課堂拖延去得比較晚，去的時候碰到了靜嶼和知禾。
“沅沅，你是不是去三樓？”靜嶼和知禾站在食堂一樓外邊對站在一樓樓梯口的她問。
“嗯，長屹生日，今天就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陳沅跟她們倆解釋說。
“沒事，吃得開心啊。”許知禾眯着眼睛笑着看她說道。
“好。”陳沅應。
她剛準備上去的時候，文靜嶼叫住了她。
“沅沅，麻煩你幫我個忙。”靜嶼跟知禾說了什麽，然後上前走到陳沅身邊，從書包裏拿出一個用牛皮紙包着的正正方方的東西給她。
“這是……”陳沅看着她遞來放在她手裏的東西，包裝外邊也沒什麽文字，陳沅掂量掂量覺得有點像書。
“麻煩你給吳孟一下，上次他叫我給他買的。”靜嶼解釋。
“好。”陳沅應下，沒問是什麽，跟她們說再見就去了食堂三樓。
他們因為高一上學期的一次運動會就認識了，所以吳孟叫靜嶼給他買個東西陳沅也不會覺得奇怪。
陳沅找到他們，發現包間裏面坐了挺多人的，有很多陳沅不認識的人，像是長屹同班同學，她內心笑了笑覺得也很正常，畢竟大家都會認識新的朋友。
“怎麽才來？出什麽事了？”是吳孟問的。
“老師拖堂了。”陳沅笑着解釋。
“來了就好，還以為你不來了。”長屹笑着對她說的，陳沅說怎麽會。
她怎麽可能不來，他是長屹，有他在的地方，她都想見到他。
生日過後，因為還要上晚自習，所以只聚了兩個多小時。
大家都把禮物送出去了，唯獨她，還沒有。
她怕長屹不喜歡，這是第一次她以實物的形式送給長屹禮物。
大家的禮物非富即貴，陳沅那一刻，自卑了。
她意識到她和他的距離發生了更大的變化。
晚自習上課前，她和長屹走在後面，大家都走到前面去了。
吃陳沅正糾結要不要把禮物給他，突然，她的衣領被人拎了起來。
“我的禮物呢？”
陳沅回頭，是長屹在拎她衣服，她往下扯了扯，小聲說道：“以為你不會要。”
“你都沒給怎麽知道我不會要，真沒準備？剛剛吳孟都有了，什麽情況啊我生日送你另外一個哥禮物。”長屹松開她，假裝生氣。
“不是，那個是我朋友替他買的，不是我送的。”陳沅慌亂解釋。
“而且我準備了。”陳沅還是鼓足勇氣從衣服兜裏拿出那個包裝好的小盒子。
“是什麽？”長屹問她，陳沅沒回，而是把禮物給他，長屹眉眼間是收到禮物的喜悅，陳沅看得有點發了呆，說讓他回去再看，長屹說好。
——
長屹生日過後，她的生活又回歸到了三點一線，教室，寝室，食堂。
三中面積不大，可陳沅沒再見到他，她當時就覺得原來遇見想見的人的概率會這麽低。
五一放長假，長屹沒回家，所以他們也沒能一起回家。
陳沅和彭路夏清一起回的家，吳孟回市裏邊了。
在車上的時候，陳沅因為暈車戴了口罩，閉着眼睛，為的就是安全度過這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半夢半醒之間，有人用手推了一下她胳膊。
陳沅醒了過後，發現是夏清。
“怎麽了？”陳沅聲音悶悶的，剛睡醒的緣故。
“差點忘了，長屹讓我給你的，他說五一不回家，就讓我把這個帶給你。”夏清說完遞給她一包糖，她暈車喜歡吃糖，這樣她會好很多。
“謝謝。”陳沅接過那包糖，按照常例，吃了一顆。
那天陳沅回家沒有暈車，反而下車還能接受一下車子發出的尾氣味。
放假期間，陳沅哪都沒去，在家刷題，追劇，看了一天小說。
假期第三天，陳沅刷了會朋友圈，看見了長屹發的一條朋友圈。
［這個假期很開心。］
底下配的是一張圖片，陳沅點開細看，是一群人圍着一個女生，似乎是那女生過生日，大家在給她唱生日歌，每個人都拍下了女孩戴着生日帽許願的模樣。
陳沅也快忘了自己盯着那張圖片裏的女孩和長屹到底看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很羨慕那個女孩。
那條朋友圈下面有很多評論，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好友，所以陳沅也能看見一些。
下面有人評論：［屹啊，背着我們出去玩，還是跟妹子。］
［這地兒有點眼熟。］
［長屹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這女孩長得很漂亮啊。］
……………………………
……………………………
有多少消息她也沒數，只是知道大家都在誇那個女孩子和追問長屹有沒有談戀愛。
那天陳沅晚上失眠了。
這個五一，陳沅過得一點兒也不開心。
學生最期待的就是放假，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期待了，她想快點收假。
——
期末考試那前幾天。
陳沅生病發燒了，她被家裏親戚帶回家了。
她家有親戚在縣城裏邊做生意，開藥店的。
陳沅在親戚家呆了兩天回到學校的時候，許知禾當時就跑來跟她說長屹來班上找過她。
陳沅怔住，她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在那時候生病，為什麽去了親戚家沒有回學校。
“長屹來找你的時候你不在，好像是找你一起吃飯。”許知禾說完，陳沅更加後悔了。
“他還說了什麽嗎？”陳沅問她。
“沒了，我跟她說你生病了不在學校，他就走了。”許知禾如實回答她。
“知道了，謝謝知禾。”陳沅嘴角露出的笑，因為生病，所以顯得特別蒼白無力。
“沒事。”
期末考試來的那兩天，陳沅每天都複習到淩晨。
靜嶼和知禾讓她早點睡，她都只是讓她們先睡吧，她想再看會書。
其實是她想在高一最後一個學期考好一點，高二要分科了，她想去更好的班級，跟他一個班。
暑假的時候，陳沅過了個生日，她生日是七月份，但是她過農歷，她從來都是過農歷。
那天她很開心，媽媽打了電話給她，靜嶼和知禾也是，還給她準備了用心的禮物，長屹和吳孟也跟她說了祝福語，吳孟給她發了大紅包，長屹給她發了紅包，也買了一份禮物，裏面是一只熊貓玩偶。
是因為有次聚會，他問她有沒有什麽喜歡的東西，陳沅喜歡的東西挺少，吃的，小說，追劇好像就沒有了。
她當時随便說了句玩偶吧，不喜歡太粉嫩的，喜歡那種動物的。
她生日這天她就收到了長屹這份禮物。
她很喜歡。
這份禮物後來陪了她好多好多年。
期末考試出成績的時候，她們分科了，結局不像她想的那般，她沒去理科班。
那天晚上靜嶼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聊了快一個小時。
靜嶼問她：沅沅，你是不是喜歡長屹？
陳沅回她：你怎麽看出來的？
靜嶼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
陳沅：那他為什麽沒看出來？
其實是陳沅自嘲罷了，嘴上這麽說，內心又害怕他知道，知道了朋友可能就沒得做了。
後來靜嶼問她為什麽不跟他說呢？萬一他也喜歡你呢？
陳沅當時什麽都沒說，她就輕聲說了句只是朋友關系，不知道靜嶼聽見沒有，像又是只對自己說的。
那天外邊下起了暴雨，雨點拍打在窗戶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陳沅一夜無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