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第34章 34
冉依葶微怔了一下。
很重要的人, 除了家人,也就是另一半了。
看來她的偶像快要名花有主了。
而她那個忙的腳不沾地的表哥錯過這麽一個絕世的大美人,讓他自個後悔去吧。
她不管了。
“楚熹姐。”
“嗯。”
冉依葶走到虞楚熹的面前,突然一本正經道:“不管怎樣, 就算我們沒有緣分成為一家人, 我也會祝你幸福的。”
“……”
在工作室簡單吃了些晚餐, 等團隊裏的人都回來後,虞楚熹就跟着他們繼續工作。
一直忙到夜裏十點多, 才收工。
最近一直熬夜,虞楚熹的睡眠已是越來越糟糕, 睡得越來越晚。
但第二天還是得早起。
新的領域總會有些迷茫, 即便她之前在國外選修過漫畫專業, 團隊裏的人也都很專業。
可虞楚熹還是覺得壓力很大。
這種壓力可能來源于她本身偏完美主義,很講究細節, 稍微一點瑕疵都無法容忍。
要麽不做, 要做就做到最好。
時間長了,她的壓力無法排解,再加上失眠,她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
最先發現虞楚熹狀态不對的,還是跟了她很久的徐夏薇。
那天午間休息時, 兩個人坐在院子裏喝茶時, 徐夏薇就主動問她:“你最近是不是失眠很嚴重?”
“嗯, 睡不着。”虞楚熹望着杯裏的紅茶,悶聲回了一句。
“是不是壓力很大?”
虞楚熹閉上眼,她用指間輕揉着太陽穴:“可能是吧。”
看她講話樣子越來越敷衍, 似是疲憊到什麽都不想說的狀态,徐夏薇也不好再打擾她。
只跟她說:“我前兩天送你的按摩精油, 你試一下,很有助于睡眠。”
虞楚熹微點頭,沒再說話。
不遠處,站在臺階那裏的冉依葶,安靜的聽完了兩個人的對話。
這段時間,整個團隊其實都很累,但作為團隊的中心人物虞楚熹,要把握全局,還要及時修正不妥的地方。
想想都心力憔悴,難怪最近看她很疲憊的樣子。
可女神終究不同于凡人,那麽疲憊的情況下,只是有些黑眼圈,皮膚還是很水靈,像剝了蛋殼的雞蛋似的水潤光滑。
冉依葶微嘆了口氣,想起她最近又長痘,因為缺覺皮膚也暗沉了些。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她拿出手機,忍不住跟祁商抱怨了句。
——表哥,我真是替你可惜,你不主動,錯過的可是個人間極品女神。
祁商:?
冉依葶:就是楚熹姐啊,最近忙的人憔悴了不少,可皮膚還是水靈靈的,快羨慕死我了!
祁商:你們最近很累嗎?
冉依葶:嗯,趕稿哪有不累的,最近都快要瘋掉了。
冉依葶:看得出來楚熹姐壓力也很大,剛才還聽她說最近失眠很嚴重。
祁商:那沒辦法了,睡不着這件事,誰也幫不了誰。
“……”
你個沒良心的。
你活該錯過一個極品女神。
冉依葶直接鎖屏手機,沒再理會祁商。
紅茶喝到一半,桌邊的手機屏幕亮起,進來兩三條信息,虞楚熹解鎖手機,點進了微信裏。
祁商:最近是不是很忙?
虞楚熹:有一點。
她沒跟祁商說自己最近的狀況,并不想讓他擔心。
那邊的祁商倒也沒拆穿她,而是順着她的話,約她見面。
祁商:那就是有空出來跟我見一面?
祁商:我最近一直在榆北。
讀完這兩條信息,虞楚熹沒急着回複,她打開自己的行程表看了一眼。
而後回祁商:可以,後天下午有空,你呢?
祁商:我也沒問題,不過只能傍晚見。
虞楚熹:好。
放下手機,再端起剩下的半杯紅茶時,餘光裏看到徐夏薇不知何時一直望着她。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她問。
徐夏薇點頭應道:“當然有了。”
虞楚熹摸了下臉頰:“有什麽,小飛蟲嗎?”
“那倒不是。”徐夏薇故弄玄虛道,“突然有了些氣色。”
“……”
“跟誰說話呢,能讓你精神突然好起來,剛才跟我面前卻一副愛搭不理的,真偏心。”徐夏薇心直口快道。
虞楚熹微抿了口紅茶,沒再說話。
進入九月,天氣依然還有些燥熱,只是早晚的溫度涼了些。
跟祁商約見面那天,天氣晴朗,直到傍晚時分,天光依然大亮。
傍晚七點多,落霞遮了半邊天,天色也跟着黯淡下來。
祁商約見面的地點,原來是早之前虞楚熹帶他來過的頂樓天臺。
上次來天臺時,風裏還帶着夏日的溫熱,而這一次,已至秋日,傍晚吹來的風開始有些涼意了。
虞楚熹來的時候,特意加了件牛仔外套,一踏入天臺,她還是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天氣轉涼了。”
祁商接着她的話道:“榆北的秋天其實很短,估計很快就要冬天了。”
說話間,虞楚熹跟在祁商的後面,一前一後的走到了石桌前。
祁商将手裏的紙袋放到了石桌上:“買的漢堡和可樂,希望你喜歡。”
虞楚熹落坐下來:“沒想到,你也會吃這些高熱量的食物。”
祁商跟着坐下來,他将其中一個紙袋順着石桌,推到了虞楚熹的面前:“偶爾放縱一下,能讓心情好起來,也沒什麽不能吃的。”
他從自己面前的紙袋裏拿出可樂:“可樂不是還被人俗稱,肥宅快樂水嗎?”
“你也懂這個梗?”
“我又不是什麽原始人。”
“……”
虞楚熹拿出可樂,她将吸管插進去,而後半探着身子,就着吸管喝了兩三口。
有些話不用挑明,她就已經知道祁商為何會帶她來這個天臺。
她不開心的時候就會來這裏散心,看夕陽。
這話他記在了心裏。
在她壓力大時,他特意帶她過來,陪她吃高熱量的食物,看夕陽,散散心。
即便她那天有意隐藏自己最近的狀态,可有冉依葶在她身邊,通過這個表妹,他應該很容易就能了解到她的近況。
祁商拆開漢堡的包裝紙:“買的雙椒牛肉煲,你應該會喜歡。”
虞楚熹放下可樂:“我什麽味道都行的。”
說完,她也拆開了漢堡的包裝紙。
安靜的吃完漢堡,祁商将包裝紙攥成團,丢進了紙袋裏。
而後他咬着吸管,望着對面的虞楚熹,她吃飯很慢,每次都咬一小口,慢慢嚼。
“虞楚熹。”
“嗯?”
聽他喚她的名字,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擡頭看了過去。
祁商坐在那裏,側咬着可樂的吸管。
那天他白襯衣,紅白棒球服,像個壞壞的高年級學長,模樣輕挑。
他松開嘴裏的吸管:“漢堡要大口咬着吃才過瘾。”
“會噎着。”虞楚熹随口回了他一句。
“行,在我面前扮淑女,這麽注意形象,那就是喜歡我到骨子裏了。”他吊兒郎當的逗她。
虞楚熹沒再搭話,而是雙手捏着漢堡,突然咬了一大口。
“……”
祁商平靜的看着她,也沒再說話,只是咬過吸管,慢吞吞的喝光了剩餘的小半杯可樂。
等虞楚熹吃完漢堡,祁商才追問道:“所以什麽意思,怎麽突然不注意形象了?”
“因為想聽你的話,大口吃才過瘾。”虞楚熹一本正經的回他。
這話聽起來很順耳,甚至讓人拿她毫無辦法。
祁商禁不住笑了:“行,真有你的。”
虞楚熹拿過紙巾,擦了下嘴角,擡頭望過去時,祁商的身後,半天邊晚霞旖旎。
昏暗斑駁的光線裏,他那個笑很好看,甚至魅惑勾人。
像個在黃昏裏下凡的狐妖似的。
虞楚熹明顯感覺到她的心跳落空了一拍。
“幹嘛一直盯着我?”
虞楚熹不動聲色的用紙巾擦掉手上的油漬,她微揚下巴:“你身後的夕陽很美。”
祁商眉眼勾笑:“天臺這麽大,非盯着我後面的夕陽看?”
“……”
虞楚熹沒理他,轉頭望向了天邊濃郁的晚霞。
秋天的晚風吹在身上,沁涼惬意,在她身心都能感覺到這股涼風時,前段日子積累在身體裏的那些壓力,仿佛也再慢慢的抽離。
她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
天色漸晚,周邊幾近陷入一片昏暗當中,只剩對面大廈琉璃斑駁的霓虹燈。
一閃而過。
天臺這邊沒什麽遮擋物,晚風有些大,裹着秋日的涼意,虞楚熹不禁雙臂抱住了自己。
“你冷嗎?”
“還好,頂得住。”
話剛落,祁商已經脫掉外套,遞給了她:“那就披上我的外套,小心着涼。”
虞楚熹沒接過:“不用了,我的牛仔外套偏厚一些,也很擋風。”
祁商卻堅持道:“那你還裹那麽緊。”
“……”
他起身,走過去,将手裏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虞楚熹看他穿着單薄的襯衫,也怕他凍感冒,于是提議道:“不如我們回去吧。”
祁商擡起手腕,趁着霓虹燈的光亮,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還不到八點,你等下有事?”
“沒。”虞楚熹扯了下她肩頭的外套,他外套上淡香氣彌漫而開,令她有些晃神。
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稍頓些許,回過神時,她才想起剛想要說的話,但也說不出口。
她其實怕他冷。
虞楚熹站起身,将外套還給祁商,執意要走的樣子:“天黑了,我們還是下去吧。”
祁商沒起身,也不接外套,只是微擡上目線,幽涼的視線對上她的目光:“心疼我?”
“什麽?”
“怕我凍感冒。”
他說話的樣子像個無賴。
虞楚熹站在那裏,心事被戳破,可她表面上卻還無波無瀾:“随你怎麽想。”
說完,她将外套丢給了他。
祁商一手接過,他起身:“喂,虞楚熹。”
他懶懶的喚了她名字一聲。
已經轉身朝前走的虞楚熹,禁不住停下了腳步,她背對着他:“有事?”
“轉過身來。”
她轉身,面對着他。
祁商一步步走近她:“還記得我上次在這裏說的話嗎?”
“記得。”虞楚熹輕聲呢喃道,“你對我說,以後遇到事,不要再一個人死撐了。”
祁商雙手插兜,松散的站在那裏:“那我們這次說好了,以後也要坦白心事,不許再隐瞞。”
浮光掠影中,虞楚熹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從前那個執着等在天臺的少年。
她很想将心底埋藏了多年的心事告訴他。
可這樣面對他時,有些話已哽在喉嚨,卻怎麽也講不出口。
到底也是無從說起。
她不說話,就那樣安靜的站在那裏,聽他繼續講:“如果以後突然覺得壓力大,想找個人聊天看夕陽,我随時奉陪。”
虞楚熹眼睫微顫,望着對面被琉璃的霓虹燈包裹的祁商。
暗影流光裏,他整個人都仿佛沉浸在昏暗老式的光影裏,偶爾一陣光亮閃過,染亮他那雙似是會勾人的桃花眼。
他眉眼生得好,天生的多情種。
可在這一刻,虞楚熹透過斑駁的暗光,仿佛能看到他眼底藏起的缱绻柔情。
稍頓些許。
他開口,繼續閑閑的補了一句:“當然,以後要是心疼我,也要直接說出來,不許讓我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