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段羨祯蘇醒的消息, 自然有人立刻禀告給了宋商晚。
宋商晚放下筷子,立刻來了段羨祯的屋子。
魯大人看了宋商晚一眼,沖段羨祯笑道:“我剛剛沒有說錯吧,段少夫人真的很擔心你。得知你醒了, 這麽快就來了。”
宋商晚感受到魯大人的視線, 一頭霧水。
段羨祯輕輕勾了勾唇角,隔空指了指宋商晚唇邊的地方。
宋商晚擡手摸去她的唇邊, 等她将手放下來, 這才發現剛剛她在用膳,因為急着來見段羨祯, 她唇上竟然還沾着湯汁。
宋商晚瞥見屋內的人的視線, 臉蛋頓時紅了。
“咳咳,我已經醒了, 你可以去将膳食用完。”段羨祯的手捂着身前,臉色仍然十分蒼白。
宋家人若是受傷,基本上都會隐瞞宋商晚, 他這次受如此嚴重的傷, 別人不說, 段羨祯知道宋商晚應該也被吓壞了。
宋商晚道:“我等禦醫給你看診過了,确定你無事了,再離開。”
宋商晚雖然有心理準備, 但是段羨祯渾身是血的被送回來,她确實還是有些被吓到了。
宋商晚能夠理解段羨祯的用意, 但是去林子裏捕捉祥鹿前, 她已經提醒過段羨祯, 以他的才能,不用太激進。
她相信以段羨祯的能耐, 段羨祯遲早能夠有一番的做法。
但是段羨祯還是做了這樣的決定。
又或者說他了解他們這位皇帝,他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只能夠采取這樣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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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商晚攪了攪手裏的帕子,因為剛剛的事情,她此時面對段羨祯和魯大人,有些尴尬。
幸好禦醫很快就來了。
宋商晚和魯大人站到一旁,讓禦醫給段羨祯看診。
禦醫仔細地給段羨祯檢查過傷口,又重新給段羨祯換了藥,再用紗布将段羨祯的傷口小心翼翼地包紮好。
“段大人已經度過危險期了,只是這幾日還是要卧床休息,注意不要讓傷口再裂開。”
聽見禦醫的話,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雖然之前禦醫說過段羨祯沒有傷到要害,但是段羨祯這幾日一直昏迷着,大家都無法放下心來。皇帝都派了不少人過來問候。
宋商晚看向禦醫,道:“有勞大人了。”
禦醫笑道:“段大人這次是因為救皇上受傷,段大人若是有個好歹,我的腦袋怕是也不保了。”
禦醫又對段羨祯和宋商晚說了注意事項。
宋商晚再次屈膝感謝禦醫,親自将禦醫給送了出去。
等禦醫離開,魯大人也起身,道:“既然段大人已經醒了,我這就将這個好消息告訴給各個同僚。段大人好好休息。”
段羨祯還有傷在身,送魯大人出去便又落到了宋商晚的身上。
魯大人擺了擺手,制止住了宋商晚,笑說道:“段少夫人陪着段大人就好,剛剛段大人才醒過來,就在尋找段少夫人的身影。莫因為我,打擾了你們夫妻相處。”
再次聽見魯大人的打趣,宋商晚和段羨祯對視,她比剛剛還要尴尬。
若是尋常夫妻,段羨祯這次受了這樣嚴重的傷,宋商晚身為他的妻子,自然會心疼。而相對應的段羨祯也會憐惜宋商晚這個妻子。
上輩子宋商晚不知道其中內情,确實無比心疼段羨祯。
那個時候段羨祯遲遲沒有蘇醒,她差點兒哭瞎了眼睛,每日眼睛都是腫腫的。人瘦了好幾斤。
那個時候她卻覺得是值得的,因為那個時候段羨祯看見守在他床榻前的她,她感受到了他的軟化,還會讓她莫再因為他哭泣。
可惜感動不能夠當□□情。他那個時候應該也只是因為她守着他,模樣才可憐,他才想着同情她一二。
心中百轉千回,宋商晚不再去回想前世的事情。
無論前世她有多麽的愛段羨祯,重活一世,她自然不會這麽傻了。
想清楚後,宋商晚走到段羨祯的床榻邊,道:“夫君才醒,腹中空空,要不要我讓人給夫君熬些米粥?”
段羨祯:“多謝你,這幾日你辛苦了。”
段羨祯本來還想說她這幾日是不是很擔心他。
宋商晚已經開口,“都是禦醫和下人在照顧你,我稱不上辛苦。”
說完,宋商晚出去了。
……
宋商晚吩咐下人給段羨祯熬煮清淡的米粥。她之前的飯菜已經冷了,宋商晚讓下人将那些飯菜重新熱一遍。她沒再回段羨祯所在的屋子。
因為剛剛魯大人在,又喊了禦醫過來,段羨祯醒過來的事情,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一時間來看望段羨祯的人非常多,宋商晚和段羨祯居住的宮殿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雖然段羨祯的官職和其他大人相比不算大,但是誰都知道段羨祯的福氣在後頭。
能夠被這麽多大人物關心雖然一件幸事,但是段羨祯畢竟才蘇醒。等應付完最後一位大人,宋商晚發現段羨祯的氣色比剛醒時居然還差了一些。
宋商晚将剛煮好的湯藥遞給段羨祯,道:“明日若是再有人來看望你,不如我來幫你應付。”
段羨祯的官職不如那些大人,又不能夠直接拒絕那些大人的看望。
宋商晚不想段羨祯沒有因為身上的傷死掉,卻因為疲于應付這些大人落下什麽病根。
段羨祯:“你這幾日照顧我辛苦了,不應該讓你再因為我被那些人煩擾。”
宋商晚怔了一下,她道:“你還在病中,要應付那些大人,更辛苦才是。”
段羨祯聽出宋商晚話裏的不悅,他道:“我昏迷的時候,聽見你在我床榻前說的話了。”
宋商晚詫異道:“我說了什麽?”
段羨祯:“你說我若是死了,你現在就是寡婦了。可是我卻死不了,你還說你知道我今日會醒過來。”
宋商晚:“……”
宋商晚:“這麽看來,夫君是挺命大的。”
段羨祯是要和她算賬她在他昏迷時說的話?她剛剛真不應該同情他。
這些官員來看望段羨祯,雖然不好應付。但是也是段羨祯建立人脈的機會。
段羨祯:“嗯,确實挺命大的。”
雖然他現在身上的傷勢,是他故意為之。但是連禦醫都無法精确地控制自己在受傷時的傷勢,他身上最嚴重的那一刀距離他的心髒非常近。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逃過這一劫。
但是他昏迷的時候,他聽見宋商晚堅信他不會有事,還堅信他會醒過來。
他才知道有一個女子會如此地信任他,就像當初她要嫁給時,帶着飛蛾撲火的決心。
她不曾想過,其實他沒有她想象中那麽好。
段羨祯想着,他一定要醒過來,最起碼不能夠辜負她的信任。
白芍拿着紗布等物走過來,恭敬道:“小姐,姑爺身上的藥要換了,去叫藥童過來嗎?”
段羨祯道:“不必了,讓你們主子幫我換?”
宋商晚愣了愣,道:“夫君确定?”
上輩子她自告奮勇想要幫段羨祯換藥,結果笨手笨腳,還差點兒傷到了段羨祯。
這輩子她都沒有主動靠近段羨祯,段羨祯卻說了這個話。
段羨祯:“我相信你。”
宋商晚揚了揚眉,道:“這可是你主動說的。”
待會兒她若是不小心傷到段羨祯,段羨祯也不能夠責怪她。
宋商晚以為段羨祯不讓藥童來,是不放心藥童。
聽見段羨祯和宋商晚的話,白芍的臉上一喜。段羨祯居然主動讓宋商晚幫他換藥,二人的感情明顯是有進展啊。
白芍将托盤放在段羨祯的床榻前,恭敬道:“奴婢在這兒幫小姐,姑爺若是還需要什麽,奴婢去拿。”
宋商晚看向白芍,道:“你等會兒幫我打下手。”
段羨祯對她有信心,她對自己卻沒有那麽大的信心。
段羨祯坐在床榻上,身後塞着軟枕,一副等着宋商晚下步動作的模樣。
宋商晚抿了抿唇,挨着段羨祯坐下,道:“我要幫你先将上衣脫下。”
段羨祯:“嗯。”
宋商晚的手指顫了顫,玉手落在段羨祯上衣的衣帶上 。
宋商晚将段羨祯的上衣往下褪了一些,沒有完全脫掉,露出他寬厚有力的肩膀,堅硬的胸膛,再往下是……
重生後,這還是宋商晚第一次如此直觀地面對段羨祯的身體,她的眼睫顫了顫,強迫自己将視線落在段羨祯的傷口上,道:“白芍,幫我将傷藥拿來。”
白芍突然驚呼一聲,道:“奴婢好像忘記拿一種藥了,奴婢馬上去拿過來。”
說完,白芍連忙出去了。
宋商晚:“……”
白芍做事向來細心,宋商晚沒有想到今日她居然會如此粗心大意。
宋商晚打量段羨祯的臉上的神色,道:“你有沒有覺得難受?”
宋商晚的手擡起,欲觸碰段羨祯的額頭。段羨祯卻突然擡手去抓宋商晚的手。
“撲通”“撲通”“撲通”
………
不知道是不是二人離得太近,此時兩個人的心跳聲格外清晰。
段羨祯雖然在病中,清俊的眉眼讓人不容忽視,蒼白的臉色提醒着他現在身體的虛弱,存在感極強。
宋商晚的心中訝異,本能地躲避,卻不小心按到了段羨祯的傷口上。
段羨祯的身上是燙的,一同竄入宋商晚鼻尖的還有濃郁的血腥味。
“你沒事吧?”
宋商晚怔了一下,她見段羨祯變了臉色,她收回手,連忙問道。
她本來想查看段羨祯的額頭是否發燙,誰成想段羨祯突然來握她的手。
“我有話對你說。”
段羨祯再次握住宋商晚的手這次沒有讓宋商晚躲避。
宋商晚:“我讓人去叫禦醫過來,你的傷勢是不是因為我不小心加重了?”
宋商晚的注意力還在段羨祯的傷勢上,段羨祯想要和她說什麽,又不是沒有機會。
段羨祯:“我沒事兒。”
段羨祯的身體畢竟是他自己的,見段羨祯這樣說,她也不再說什麽。
宋商晚:“你要對我說什麽?”
因為剛剛的變故,宋商晚直接面對段羨祯的身體的尴尬消散了不少。
上輩子她又不是沒有見過段羨祯的□□,雖然這輩子她和段羨祯沒有深入交流過,但是上輩子她和段羨祯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她不應該慫的。
如此在心中說服了自己一番,宋商晚看向段羨祯的目光格外的坦然。
倒是段羨祯因為宋商晚的目光,心跳莫名的又加快了許多。
段羨祯:“……是大婚那日發生的事情。”
宋商晚眨了眨,段羨祯突然提起那日的事情做什麽。
段羨祯:“我想鄭重的和你說聲抱歉。”
宋商晚嫁給他時,滿懷歡喜。她想要他喜歡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那個時候的他不想對她撒謊,他和她之間的接觸不算多,那個時候他如果對她說他喜歡她,他聽見的也是假話。
他自問對她坦誠,卻忽略了一個女子的自尊。
她那個時候應該是很難過和傷心,才會不想在新房看見他。
宋商晚:“你已經和我道歉過了。”
段羨祯還是當着宋家人的面對她道歉的。
如今她的宋家人又不在行宮,段羨祯為什麽要這樣做?
段羨祯:“我知道,我還想和你說一次。”
曾經他覺得這世上的夫妻應該像段大老爺和張氏那樣,當初的宋商晚太活潑和靈動,反倒是讓他不喜。
但是現在他想嘗試着按照宋商晚說的,去回應宋商晚的愛。
宋商晚:“嗯,你以後不用再對我道歉了。”
大婚那夜發生的事情,在她看來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曾經她是很介懷,但是她現在将段羨祯這個人都要放下了,又怎麽會還對那日的事情耿耿于懷?
這話聽在段羨祯的耳朵裏,就是宋商晚原諒那日的事情了。她也不會再因為那日的事情刻意和她保持疏離和冷漠。
段羨祯面上不顯,跳的較快的心跳聲在這屋子裏格外清晰。
……
白芍重新拿着傷藥進來,覺得屋內的氣氛貌似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白芍站在門口,遲疑道:“小姐,還需要這傷藥嗎?”
宋商晚:“你還不過來。”
見狀,白芍連忙走了過去。
等宋商晚在白芍的幫助下重新給段羨祯換過藥,又用紗布将段羨祯的傷口包紮好,宋商晚的額頭上居然冒出了一層薄汗。
宋商晚拿帕子擦臉上的汗,道:“夫君明天還是讓藥童幫你,或者讓你的小厮幫你。”
重生後宋商晚雖然不想得罪段羨祯,但是宋商晚也沒有想過像上輩子般對段羨祯盡心盡力。像換藥這樣的事情,讓下人來便可以。
而且換藥不像讓她幫他應付各位大人,藥童對段羨祯的傷勢更了解,也更能夠幫到段羨祯。
段羨祯點頭,同意了宋商晚的話。
見宋商晚要離開,段羨祯道:“你這幾日歇在哪兒?”
宋商晚:“你有傷在身,我暫時歇在偏殿。”
宋商晚是為了不影響他休養才搬去偏殿?段羨祯的心中對宋商晚多了一些愧疚。
段羨祯目送宋商晚離開。
……
段羨祯醒過來了,昭樂郡主身為宋商晚的好友,自然是要來見宋商晚的。
昭樂郡主後怕的拍了拍胸口,道:“幸好段羨祯沒事兒,不然我還得擔心你給他殉情。”
宋商晚無奈道:“我會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嗎?”
雖然她從前是十分喜愛段羨祯,但是段羨祯前世出事,她也沒有想過給段羨祯殉情。
昭樂郡主笑道:“幸好你沒有。”
宋商晚無語地看着昭樂郡主。合着昭樂郡主是故意取笑她。
宋商晚和昭樂郡主閑聊了一會兒,話題少不得轉移到皇帝這次遇刺的事情上。
昭樂郡主:“你應該知道,這次皇上的安全是由韋家人負責的,也就是韋澄達的兄長。”
“皇上之前在林子裏遇刺,皇上大發雷霆,還要處置韋澄達的兄長。聽說太後娘娘想要幫韋家人求情,皇上連太後娘娘的面子都沒有給。”
宋商晚雖然沒有關注此事,但是上輩子保護皇上是由兄長來做的。她大概能夠想到此事的嚴重性。
宋商晚:“我沒有聽說皇上将韋大人革職,難道皇上最後沒有處置韋大人?”
昭樂郡主:“太後娘娘畢竟是皇上的母親,怎麽可能真的不給太後娘娘的面子?皇上說是等回了京城,再處罰韋大人。”
也就是說皇上暫時沒有處罰韋澄達的兄長。
可是上輩子皇上明明差點兒要了兄長的性命,最後祖父還将手上的兵權給交出來了。
一樣的錯誤,皇上的處罰卻是截然不同。
難怪祖父在她告知上輩子的事情後,會選擇不來行宮。
宋商晚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之前對我說的關于你繼母的事情,他們是否有異動?”
昭樂郡主:“暫時沒有,興許我們想錯了,我那個繼母不至于用這麽龌龊的手段來對付我。”
宋商晚因為有另一世的記憶,做不到像昭樂郡主這麽樂觀。
又過了兩日,昭樂郡主的身上還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
“小姐,昭樂郡主請你過去。”
白芍見昭樂郡主身邊的丫鬟來,連忙将她帶到了宋商晚的身邊。
宋商晚意識到是什麽事情,來不及和段羨祯說一聲,便疾步朝昭樂郡主居住的宮殿走去。
等宋商晚來到昭樂郡主的身邊,便見殿內還有其她幾位夫人,包括韋太後都來了。
韋澄達被人壓着跪在地上,昭樂郡主站在殿內,身上衣裳整齊,俏臉格外冷冽。
宋商晚放下心來,她知道這輩子昭樂郡主的命運和上輩子不一樣了。
宋商晚喊了昭樂郡主一聲,“郡主。”
看見宋商晚,昭樂郡主親昵地走到宋商晚的身邊,她摟着宋商晚的胳膊,指着地上的韋澄達,道:“幸好你提醒我,有些男子求娶不成,便想要毀女子清白,逼迫女子嫁給他。今日這個韋澄達想要對我下.藥,幸好我早有提防,不然就讓他得逞了。”
韋澄達身子瑟瑟發抖,他看向韋太後,求助道:“太後娘娘,救我……”
昭樂郡主手上的鞭子抽在韋澄達的身上,厲聲道:“你還好意思求救?你今日是不是欲對我不軌,還被我抓了個正着?”
韋澄達疼的在地上打滾,模樣要多麽狼狽,有多麽狼狽。
韋太後看向昭樂郡主,皺眉道:“哀家知道你今日受委屈了,但是哪裏有你這樣,讓這麽多人看你笑話的?”
說話時,韋太後掃向在場的幾位夫人。
顯然這幾位夫人也是昭樂郡主故意請來的。
昭樂郡主:“做錯事的人是韋澄達,被人看笑話的人難道不是韋澄達?”
頓了頓,昭樂郡主道:“皇祖母,難道你不想為我做主嗎?”
昭樂郡主是她的孫女,韋太後自然疼愛她,可是韋澄達也是她的侄孫,再加上韋澄達的兄長才被皇帝責罵了,韋澄達不能夠又出事。
但是昭樂郡主将這麽多夫人請來,明顯是逼着她表态,不允許她包庇韋澄達。
宋商晚:“昭樂郡主是金枝玉葉,韋二公子卻妄想亵渎昭樂郡主,實在是大膽。臣婦肯請太後娘娘嚴懲韋二公子。”
其她幾位夫人看了看宋商晚,又看了看昭樂郡主,面露遲疑。
宋商晚看向那幾位夫人,道:“同為女子,若是我們遭遇像昭樂郡主今日這般的情況,應該也會想嚴懲那個男子吧。”
其中一個和宋家有交情的夫人道:“段少夫人說得是,韋二公子在行宮就如此大膽,不能夠放過韋二公子。”
有了第一個附和的人,其她幾位夫人也紛紛贊同宋商晚的話。
這幾位夫人的夫君皆是朝廷重臣,韋太後哪怕想要包庇韋澄達,也是不能夠了。
韋太後朝宋商晚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将韋澄達交給刑部,讓刑部的官員按照律法處置。”
韋澄達還想撒潑,被韋太後的人給帶下去了。
韋澄達都被韋太後懲戒了,睿王妃身為幫兇,自然也被韋太後的人給帶走了。
睿王面色鐵青,狠狠瞪了昭樂郡主一眼。
等其她人都走了,宋商晚上上下下打量昭樂郡主,道:“你沒有被那個韋澄達占便宜吧?”
昭樂郡主:“怎麽可能?你都提醒了我那麽多次,我才不會那麽蠢。”
上輩子韋澄達雖然最後被昭樂郡主給殺了,但是因為有睿王妃的幫助,昭樂郡主沒有太設防,她的清白真的被韋澄達給毀了。
這輩子她做了諸多準備,幸好昭樂郡主沒再被韋澄達占便宜。
宋商晚想到剛剛的事情,道:“你父王怕是恨上你了,雖然你沒有被那個韋澄達侮辱,但是你将這麽多人請來,以後外面怕是會有你的風言風語。”
昭樂郡主:“我若是怕這些,我剛剛就不會讓皇祖母嚴懲那個韋澄達了。”
“至于我父王,我父王若是心疼我繼母,他也不配做我的父王。”
宋商晚一想也是,昭樂郡主上輩子被韋澄達毀了清白,寧願殺了韋澄達,也不願意委屈地嫁給他。昭樂郡主明顯就不是一般女子。
睿王妃和韋澄達卻一點兒不了解昭樂郡主。
……
解決了昭樂郡主和韋澄達的事情,宋商晚的心中一塊大石也落地。韋澄達配不上昭樂郡主,她也不想讓昭樂郡主被韋澄達給毀了。
相較于韋澄達和昭樂郡主的事情,之前皇帝遇刺的事情明顯更大。
因為段羨祯是因為皇帝受傷,皇帝這段日子也做了對臣子的疼愛。段羨祯能夠行走後,皇帝還特意在行宮舉辦了宴會,算是慶賀段羨祯康複。
白芍拿着一套顏色豔麗的衣裙,沖宋商晚興奮道:“小姐喜歡這套嗎?可惜如今沒法裁制新裙,不然要讓繡娘給小姐裁制新裙。”
宋商晚給白芍潑涼水,道:“皇上感謝的人是夫君,不是我。”
白芍:“夫妻一體,姑爺這次立功了,小姐與有榮焉。讓那些從前嘲笑小姐嫁給姑爺會受苦的人都看看,看誰以後還敢嘲笑小姐和姑爺。”
宋商晚笑笑,沒有附和白芍的話。段羨祯喜歡的人又不是她,以後段少夫人的位置是誰來做,誰又能夠說的準?
宋商晚換好衣裳出去的時候,段羨祯也準備好了。
段羨祯看向宋商晚,道:“我們能走了?”
宋商晚:“嗯。”
宋商晚和段羨祯前往舉辦宴會的宮殿時,已經有幾位夫人和官員到了。
段羨祯畢竟是這場宴會的主角,無論從前他們和宋商晚與段羨祯交情如何,此時都熱絡地和宋商晚與段羨祯打招呼。
又過了一會兒,皇帝和韋太後才來。
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看起來威嚴無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韋家的事情不順利,韋太後的氣色看起來不如剛剛抵達行宮時。
皇帝免了衆人的禮後,便關心起段羨祯的身體。
段羨祯站起身,不卑不亢道:“多謝皇上關心,能夠為皇上效力,是臣的榮幸。”
皇帝大笑道:“哈哈,有愛卿在,才是朕的幸運。這次你救了朕,說說,你想讓朕如何嘉賞你?”
聞言,大家的目光都看向段羨祯。雖然是皇帝主動要嘉賞段羨祯,但是段羨祯若是得寸進尺,段羨祯的仕途大概也到頭了。
段羨祯臉上神情不變,依舊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他道:“皇上開口,臣不敢推辭。衆所周知,臣的夫人是低嫁給臣,臣想為她求個诰命。”
聽見段羨祯的話,大家不可思議。這個時候段羨祯不想着讓自己加官晉爵,居然為宋商晚求诰命。段羨祯以後位高權重,還擔心不能夠給宋商晚求來诰命嗎?
涉及到她,宋商晚只好站起身,面向皇帝道:“皇上平安無事,已經是大家的幸事,臣婦不敢奢求更多。”
宋商晚心說,段羨祯明明是為了不讓皇帝覺得他貪婪,才說了這樣的話,還立了個好夫君的形象。
相比讓段羨祯升官,給她诰命對于皇帝來說是動動嘴皮的事情。皇帝不可能不答應。
韋太後:“段愛卿和段少夫人成婚時間尚短,皇上,哀家覺得給段少夫人诰命的事情不急。”
皇帝點頭,“母後說的是,不如等回京了,給段愛卿的任命下來,再給段少夫人诰命不遲。”
言外之意皇上是要給段羨祯升官,再給宋商晚诰命?
在從前的官員羨慕地看向段羨祯,段羨祯這麽快就能夠被皇帝看重,前所未有。
在場的女眷則看着宋商晚的方向。段羨祯不想着自己加官晉爵,卻想着宋商晚,如此深厚的感情,怎麽不令人羨慕?
皇帝和段羨祯結束了談話,本來以為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了。
不想皇帝身邊的侍衛押着一個男子跪在了皇帝的面前。
眼尖的官員已經認出來了男子是皇帝膝下的大皇子,腦子裏的那根弦已經繃緊。
皇帝看向下方的官員,沉聲道:“大皇子雇兇想要行刺朕,衆愛卿覺得如何處置他妥當?”
大皇子的嘴邊被塞了一塊布,只能夠發出“嗚嗚嗚”的聲音,想要掙脫開禁锢,卻無濟于事。
皇帝早就調查出之前在林子裏行刺的人是大皇子指使的,卻遲遲沒有發落大皇子,而是等到了這個時候。大臣們都覺察出皇帝是在敲打他們。
官員們不敢偏袒大皇子,讓皇帝嚴懲大皇子。
官員們的回答,皇帝明顯是滿意的。
皇帝:“衆愛卿說得是,大皇子想要弑君和弑父,罪不可恕。”
聽見皇帝的話,官員們本來以為這關算過去了。
老謀深算的官員都沒有反應過來時,皇帝突然拿起身旁侍衛手上的刀,朝大皇子的腦袋砍去。
“啊啊啊……”
膽小的女眷尖叫出聲,慌亂不已。上了年紀的官員都被眼前的場景吓傻了。
皇帝居然親手當着大家的面殺了大皇子。
皇帝的人将大皇子押上來後,宋商晚便一直垂着眼睛。聽見動靜,想着幹脆閉上眼睛算了。
一旁的段羨祯卻将手落在她的眼睛上,道:“別看,會吓到。”
身旁屬于段羨祯的氣息傳來,給人一種莫名的心安。
離皇帝近得官員腿軟得跌坐到地上,韋太後已經被機靈的宮人給護送走了。部分女眷甚至忍不住嘔吐起來。
大皇子是皇帝的長子,大家本以為皇帝再生氣,最多讓別人動手。皇帝親手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聞所未聞。
皇帝居高臨下地看着吓壞了的衆人,不顧地上大皇子的屍體,道:“無論是誰想要害朕,都該死。”
今日的這場宴會給在場的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相較于皇帝要重用段羨祯,當着大家的面死掉的大皇子明顯給人的沖擊更大。
如果不是從前皇帝尚算勤勉,他們會以為皇帝是獨斷專行的暴君。
宋商晚和段羨祯回去的時候,雖然臉色比別人強許多,但是也有些難看。
見宋商晚還是準備歇在偏殿,段羨祯主動開口道:“今日在宴會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是搬回來。”
宋商晚聽出來了,段羨祯是覺得她會害怕。
宋商晚發現重生的一個好處,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的時候,因為心裏有了準備,她對今日直面大皇子的死,沒有太大的害怕。
若是她像前世般眼睜睜看着大皇子死在她的面前。她不會比今日的其她女眷強。
宋商晚:“我沒事兒,你早些休息。”
宋商晚不和段羨祯說什麽了,朝偏殿走去。
段羨祯看着宋商晚離開的方向,半晌沒有動作。
……
昨日在宴會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各官員豈可能安眠?第二天早上,魯大人也來找段羨祯。
魯大人的眼睛底下是濃濃的黑眼圈,他發愁道:“你說皇上昨天是什麽意思?皇上對親生兒子都能夠下手,我們若是不忠,會比大皇子死的還要慘?”
大概是昨日受到了驚吓,魯大人突然感嘆道:“聽說前朝的元宣帝對底下的臣子特別寬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魯大人說了許久,見段羨祯始終沒有開口,忍不住調侃道:“段大人莫不是覺得和我待在一起無趣,想念段少夫人了?”
魯大人是想緩和氣氛,希望段羨祯能和他一起分析皇上昨日的行為。
不想他說完後,段羨祯終于開口了,“魯大人和尊夫人的感情如何?”
魯大人:“……”
魯大人:“段大人和段少夫人鬧矛盾了?”
魯大人回想最近和宋商晚的見面。宋商晚看起來非常得體寬厚,能和段羨祯鬧什麽矛盾?
段羨祯沉默。他和宋商晚之間算鬧矛盾嗎?那日他重新鄭重給宋商晚道歉,本來以為宋商晚原諒他了,不會再刻意待他疏離和冷漠了。
但是他發現他和宋商晚之間的關系沒有改善。
正确的說是他想改善,宋商晚仿佛總在拒絕他。
魯大人一副有經驗的模樣,他道:“我這就要說段大人幾句了,段少夫人未出嫁時,也是被人捧着的,段大人不可待段少夫人太冷漠,要溫柔些……”
段羨祯待宋商晚确實算不上溫柔,這倒不是他刻意為之,他只是習慣了以冷淡的性子對待衆人。
……
魯大人離開後,段羨祯沒在偏殿見到宋商晚。
“少夫人呢?”
宮人:“段少夫人和昭樂郡主約好了在附近的涼亭見面。”
宋商晚和昭樂郡主的感情明顯非常好,段羨祯沒有多想。
假山上的涼亭,兩個二八年華的女子親昵地坐在一起,其中穿着石榴紅色衣裙的女子面若驕陽,灼灼其華。
随着段羨祯靠近,宋商晚淡漠的聲音也傳入了他的耳朵。
“段羨祯性子無聊和沉悶,我怎麽會喜歡他那種性子?他當初能夠吸引我的也只有那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