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交易
交易
姚月枝回到侯府，心裏并不平靜。姚月枝突然有一種受夠了的感覺。一種變強的的想法在姚月枝心底紮了根。然而，這個時代對女子的限制實在是太大了，姚月枝就算是想做什麽，在一個時代的壓制下，也難以達成。
姚月枝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又覺得這一切都不怎麽真實。姚月枝總覺得有些不對。
姚月枝本以為這一晚她會睡不着，沒想到卻很快地入睡，還做了一個夢。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姚月枝不記得自己夢到了什麽，只記得夢裏的自己似乎很快樂。
吃過早飯，莊王府的馬車就停在了侯府旁。
姚月枝和太夫人說了幾句，便上了馬車。
姚月枝毫不意外地就看到了謝儒風。姚月枝坐在一邊兒，理都懶得理會以下。
謝儒風笑笑不語，将橘子剝開，放在了姚月枝的手心裏。這橘子是姚月枝愛吃的水果，實際上，這馬車上擺着的水果都是姚月枝喜歡的。姚月枝将手裏的剝好的橘子直接扔了出去。
謝儒風見狀，卻不生氣，好脾氣的又剝了一個。
馬車緩緩行駛，姚月枝有幾分無聊，掀開簾子四處看。姚月枝覺得，謝儒風這個人渾身上下也只剩下喜歡宋茵喜歡到無法自拔的這一個優點了。不管她做什麽不符合規矩的行為，謝儒風也不會多言半句。
“停下。”姚月枝突然開口道。
謝儒風動了動手，馬車停了下來，姚月枝打開簾子，跳下了馬車，走到路邊兒一個賣糖人的地方。
賣糖人的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長得很可愛，身體卻有些瘦弱。小姑娘看到姚月枝，很是高興。似乎為了推銷自己的生意，小姑娘甜甜地叫着姐姐。
謝儒風看着姚月枝興致勃勃地挑着糖人的樣子，神情有些恍惚。仿若又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
謝儒風想着，若不是他當時任性，一直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恐怕也不會将他的茵茵氣走，還險些喪命。若是當年的他不那麽高傲，說不定他們都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一定和這個小女孩兒一樣可愛。他會照顧好他們母女，不讓她受到一點兒傷害。
就在這時，變動突生。誰也沒有想到，賣糖人的小姑娘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薄薄的刀片，襲向了姚月枝的心口。
姚月枝的力氣雖然比旁人大一些，然而并不敏銳。看到刀片的時候，姚月枝本能地覺得危險，她想要躲開，卻不知為何，一瞬間一股眩暈感襲來，一種熟悉的無力感讓姚月枝窒息。
謝儒風沒想到自己晃神的一瞬間，就發生了這樣的變故，急忙将姚月枝拉到自己的懷裏。
因為謝儒風的拉扯，姚月枝避開了要害，卻依舊被薄片劃到了。謝儒風一急，沒有想到姚月枝會被傷到。謝儒風知曉，他的茵茵性子單純，對危險也沒有那麽敏銳。可是，謝儒風沒有想到，姚月枝居然會被傷到。就算是姚月枝現在身體不好，也不應該在剛剛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謝儒風看着姚月枝胳膊上的傷口，整個人愣住。姚月枝穿得很厚，卻依舊被劃破了。誰也沒有想到，一個看起來并不鋒立的透明薄片，居然如此厲害。姚月枝被那刀片輕輕一劃，居然露出了白骨。
突然，謝儒風怔住。姚月枝止不住的血居然是藍色的。
姚月枝也愣住，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居然在今天暴露了。
姚月枝想要離開謝儒風的懷抱，然而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兒力氣。
謝儒風猛地反應過來，将姚月枝抱在懷裏，擋住了那藍色的血跡。周圍的侍衛紛紛上前。
那個小姑娘着實厲害，謝儒風手下的高手居然傷了五人才将小姑娘攔住。小姑娘受了重傷，流出來的血同樣是藍色的。謝儒風冷眼看着那個小姑娘，臉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甜美的笑容，說出的話卻宛若毒蛇一般：“果然是你，你以為你躲了那麽多年，真的躲得過嗎？我們才是同類。”
謝儒風正要做些什麽，然而那個小姑娘突然爆炸了，只留下點點臉色的血跡。
謝儒風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般詭異的事情，然而，他此刻卻無暇顧及這些。似乎受了什麽刺激，此刻的姚月枝已經暈了過去。
姚月枝再次睜開眼睛，有些恍惚。
“茵茵……”謝儒風的聲音自耳邊兒響了起來。
姚月枝無意識地看向謝儒風，一副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的樣子。
“茵茵。”謝儒風将姚月枝攬入懷裏。
似乎還沒有清醒過來一般，姚月枝沒有掙紮，就這麽呆呆地任謝儒風将自己摟入懷裏。
“茵茵，你遇襲的消息，被我封鎖住了，姚家并不知道。”謝儒風開口說道。
姚月枝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因為什麽暈過去的。
“多謝。”姚月枝回過神來說道。
姚月枝知曉，那些人是沖着她來的。同樣藍色的血……姚月枝冷笑。
“茵茵，我想聽的不是這個。”謝儒風将人抱得更緊了，“你知道的。”
姚月枝不理會謝儒風，什麽都沒有說。
“你父親他……”謝儒風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看着姚月枝道，“你父親他是有一女。不過，幾年前被人推入水中，過世了。”
姚月枝似乎對自己的手指産生了興趣，依舊不理會謝儒風。
謝儒風見狀也不鬧，輕笑了一聲。
姚月枝不由得警覺。
“姚家真正的七小姐，早年體弱多病，這一被推入水中，便香消玉殒了。姚夫人接受不了女兒不在了，便瘋了。這個時候，你父親去安陽上任，在水裏救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那女子身體也不太好，醒了後又什麽都記不得了。姚夫人神志不清，錯把這個女子當作自己的女兒。姚大人多番打聽，都美沒有探聽到其身份，便将這個小姑娘認作女兒了，對外只道七小姐還活着。”謝儒風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姚月枝，“這般陰差陽錯，反倒是讓姚夫人的身體逐漸恢複起來。然而，姚夫人的神智依舊有些問題。一直都把這個救起來的姑娘當作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告訴我，我不是真正的姚月枝？”姚月枝擡起頭來冷笑，“這又如何，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宋茵。”
“好，你不是。”謝儒風這一次聽到姚月枝否定，倒是沒有惱怒，“茵茵，你嫁給我不好嗎？”
姚月枝冷眼看了謝儒風一眼。
“嫁給我，你想做什麽都可以。幫你哥哥姚永平也好，還是做其他你想做的都行。嫁給我，你就是寧王府的女主人。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攔着你，整個王府或者整個皇室都沒有人攔着你。”謝儒風神色篤定地看着姚月枝。
謝儒風知曉，宋茵的脾氣看起來好，實際上卻最不喜歡束縛。姚家對她再好，于她而言都是一種束縛。
“我哥為什麽會進九密坊？”姚月枝忍不住問道。
“淮興亂。”謝儒風提示道。
姚月枝想了以下，才想起來這是怎麽回事。
淮興王是先帝的兄弟，先帝死後，六王叛亂，淮興王便是其一。這淮興王是其中勢力最弱的一個，沒多久便被寧王收拾了。可以說，淮興王一支被滿門抄斬。
淮興王是幾個被賜死的王爺中最不起眼的，結果後來，又冒出了一個淮興王的後人。這後人是真是假，姚月枝并不清楚，不過，倒是當年六王的餘孽打着這個旗號起義。不過，這些熱鬧實在是不成氣候。當年寧王尚且示弱，這些人都沒折騰出什麽花樣。如今，這些熱鬧不過是一群烏合之衆，更加不堪一擊。
淮興離安陽有些近，當時有些餘孽逃到了淮興，姚月枝記得她父親那段時間也很忙。難不成……姚月枝的眼眸暗了暗。姚月枝知曉，別看她爹有時候有幾分滑頭，卻是個忠君愛國的。
“是誰？”姚月枝低聲問道。
她想知道，到底是誰陷害她爹。
“這個不用你管，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謝儒風說完，凝望着姚月枝，“就當作是聘禮。”
謝儒風清楚，以宋茵的性子，若是知曉那個人是誰，定然會鬧個天翻地覆。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她想怎麽鬧，他就随她怎麽鬧，終歸有他透着。可是如今不行。現在是非常時期，在不确定那些人到底是什麽人的時候，謝儒風不能讓姚月枝有任何閃失。
姚月枝擡起眼眸，冷眼看了謝儒風一眼。謝儒風含笑看着姚月枝，他知曉，自己估摸着又得得姚月枝的冷眼了，卻不曾想……
“也行。”姚月枝的笑容有幾分詭異，“只要你能得我父母的同意。”
謝儒風聽了這話，本該是狂喜的。只是，看着這樣的姚月枝，謝儒風心底升起了不好懂預感。
姚月枝傷得很重，然而，僅僅幾天的時間，姚月枝手臂上的上卻好了。這恢複的速度，堪稱詭異。
作友也在謝儒風面前暴露了，姚月枝也不在乎再多暴露一些。
“茵茵，我後天有事要去淮安一趟。”謝儒風看着姚月枝，“當然，對外的說法是莊王妃要去，請你一起跟着。”
姚月枝連眼眸都懶得擡起來一下。
“還有，待我們回來，賜婚的旨意就會下來。”謝儒風又道。
姚月枝打贏得如此痛快，謝儒風雖然不知為何，卻也明白，姚月枝想嫁給他的心并不真。不管她想做什麽，把名分先定下來終究是對的。
“我父兄那裏？”姚月枝終于舍得給謝儒風一個眼神了。
姚月枝不知曉暗中之人是誰，可是，能讓他哥以進入九密坊為條件換取一家平安，那人的勢力定然極大。
姚月枝并不怎麽熟悉九密坊，卻熟悉陸老頭。陸老頭那個人雖然布怎麽樣，但是有些事卻并不會騙她，她兄長的那個頂頭上司，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得哪一日，她兄長就被舍棄了。到時候，他們這一支就完了。況且，她五姐那裏……姚月枝覺得，他們姚家運氣真不好，都被人算你，偏偏她現在自身難保，實在無力處理這些。既然某人這麽殷勤，姚月枝也不介意讓某人出力。至于成不成親……姚月枝冷笑。
“那是本王的泰山大人，自然不會有事。”謝儒風連忙說道，“五哥自然更不會有事。”
謝儒風改口倒是快，姚月枝也沒有心思計較。
“也行，我們一家子都得平平安安的，我五姐那裏也不能有事。”姚月枝不放心地說道。
“五姐自然事今年的百花仙。”謝儒風含笑答應。
“行，那就和你走一遭吧。”姚月枝垂下眼簾，淮安嗎？她也該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