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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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季同是寧州有名的律師，同時擔任寧大的客座教授，他的刑法課是寧大最受學生歡迎的課程之一。
這天給本科生上完課，他并不着急回去，顧立仁坐在校長辦公室等着這位老朋友到來。
“聽說那孩子也在寧大讀書？”李季同十幾年前的那件事，顧立仁心裏很清楚。
李季同出身法律世家，家風極嚴，年輕時受父母之命娶了門當戶對的柳家小姐，次年便生下了一對龍鳳胎，夫妻恩愛，相敬如賓，是大家都羨慕的和睦之家。
聽顧立仁這樣開門見山，他也不想再隐瞞了，“立仁，我想認那孩子。”
“你瘋了？”顧立仁很吃驚，“你打算什麽都不要了？柳珊會放過你？”
李季同深深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柳珊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眼裏容不得沙子。要是讓她知道我在外面還有個這麽大的女兒，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你還想什麽，這麽多年都沒認，現在突然跑出來認，社會會怎麽想你，你可是我寧大法學院的代表啊。”顧立仁勸他千萬不要有這樣的念頭。
“可自從上次見了那孩子，這些日子我是吃不着睡不着，閉上眼睛就是那孩子的臉。”堂堂的一個法學教授，寧州有名的律師，做過無數次辯論的李季同這會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心裏的內疚。
“是不是陳美雲來找你了？她跟你說了什麽？威脅你了？”顧立仁起身問着。
“她沒有來找我，是我自己去找她的。”李季同說着嘆氣，“自上次因為澤安聯系過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她的消息了，前段時間老爺子的舊毛病又犯了，只得去尋她來家裏施針。”
“施針的時候老爺子問起那個孩子，美雲說在寧大讀書，老爺子就讓我抽時間去看看。這些年，畢竟是我們李家對不起她們母女。”
“唉，你真是的，這天底下又不是她陳美雲一個人會針灸，為什麽非要找她來給老爺子治病，你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顧立仁有些無法理解，“柳珊瞧出端倪了嗎？”
“柳珊前些日子去美國陪兒子了，她回來的時候陳美雲早回去了。”
“這不是很好辦，柳珊又沒發現，你就假裝沒有這回事，還為難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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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李季同還想說什麽，有人敲門進來了，他只得作罷。
許媛媛交了男朋友，要請大家吃飯。三人驚喜之餘，忙問什麽時候的事？是哪個學院的？怎麽認識的？
“計算機學院的，都是學生會的，就前兩天元旦晚會結束了他向我告白的。”許媛媛臉皮薄，很不好意思。
“哇塞，媛媛，你好幸福啊。”劉欣一臉的羨慕和花癡，“怎麽告白的？是不是玫瑰花蠟燭和吉他啊？”
“沒有，那天元旦晚會結束後，觀衆都散場了，我和他留下來收拾，然後他就在舞臺上給我唱了一首《告白氣球》。”許媛媛滿臉的幸福。
“真好呀，媛媛。”鄭琪琪也很羨慕，“會唱情歌的男生都是很會談戀愛的，你以後有的恩愛秀了，羨慕死人了。”
陳卻沒聽過《告白氣球》，也不羨慕這些騙小女生的把戲，她關心的只有晚上的大餐。
“今天晚上聚會他的室友也會去，你們到時候可以擦亮眼睛，看到了喜歡的就要聯系方式啊。”許媛媛笑着介紹，“現在馬上聽我的，姐妹們，動起來，一定要把自己拾掇成寧大最漂亮的女生。”
“對對對，一定要好好把握這次機會，那誰說的，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劉欣一股腦從床上爬下來，吵着搶着要用許媛媛的粉底液。
陳卻安安靜靜地坐在床上，看着她們三人輪番上演換衣大賽，腦海中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出現了周澤安的那張臉。
她想起那天在圖書館的相遇，身體裏的小兔子又砰砰砰地，比上次還激烈。她不知道最近是怎麽回事，只要一想到周澤安，這只小兔子就不老實了。
“卻卻，你還在床上愣着幹嘛，快下來啊，快點來選件好看的衣服。”許媛媛擡頭看着床上發呆的陳卻提醒她。
“是啊，卻卻，我跟你說，計算機學院的男生都很帥的，過了這麽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的。”劉欣跟着附和，她的話音剛落就被其他兩人狠狠地嘲笑了一通。
“不用了，我就穿平時的衣服挺好的。”陳卻從小到大都是牛仔褲和板鞋，頂多戴條陳美雲買的紅色圍巾，對穿衣服化妝這些事情不太感興趣。
“好什麽呀，卻卻，快來試試我這件裙子，穿在你的羽絨服裏面，很稱你的身材和膚色的。”鄭琪琪從衣櫃裏拿出上次去商場買的一件冬天的連衣裙，淡黃色的顏色。
“還真是的呢，卻卻，這淡黃色特別适合你的那件黑色羽絨服的款式，你快來試試，要是不行就借我試試。”劉欣搶過連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劃着，嘿嘿嘿地偷笑。
“不行不行，欣欣，卻卻膚色比較白，适合這種淺亮色。你不行，你還是穿我這件吧，這件黑色的衛衣适合你，外面再套上羽絨服，既運動又休閑，還能讓人眼前一亮。”對衣服穿搭，許媛媛很有點自己的見解。
劉欣将連衣裙送回到琪琪手上，換上了媛媛的衛衣。衛衣看着不起眼，可是等套上了羽絨服，立刻氣質就出來了。
“還是媛媛眼光好，欣欣你就這樣穿，保準讓那些男生眼前一亮。”鄭琪琪湊了過來，“不信你讓卻卻看看，真的很不錯。”
陳卻跟着點頭稱贊。
等四人終于收拾好了已經五點多了，許媛媛約的是五點半，加上走到學校門口的時間，算起來正好。
昨天下了一場大雪，去西門的路兩旁堆滿了造型各異的雪人，有多啦A夢、美人魚、兵馬俑，還有海豚。
“聽說這都是藝術學院的人堆的，真有才。”劉欣一邊走一邊看，還不忘誇贊。
“是嘛，好像國外那些街頭的藝術家呢。”鄭琪琪昨天就看見了，她還以為是學校請人設計的，沒想到竟然是學生創作的。
陳卻把自己裹在厚厚的羽絨服裏，只露出一雙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聽她們這樣感慨也跟着轉頭看，一不小心沒注意，腳下一滑，差點摔倒。
等站穩了卻發現這個三岔路口好像就是那天和劉欣一起去美食街吃東西遇見周老師和顧老師的地方，頓時心裏一驚，啊！千萬不要讓我遇到周扒皮。
可她也知道這世間很多事就是很奇怪，就好比你不想見到某個人，卻偏偏會見到一樣。為了避免周扒皮神出鬼沒，她将自己裹得更緊了。
本來就是黑色的羽絨服，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手套，再将唯一的那張臉藏在帽子衣領和口罩之後，天色又很是黯淡，大家只看見前面是一片行走的黑色。
不知是隐藏技術高超還是陳卻祈禱的誠意足夠，四人一路走到美食街都沒遇到熟人。
徐家食府是他們這些大學生經常聚會的地方，不僅有大廳，還有封閉性不錯的包廂，這在整個美食街都是獨一無二的。
今天晚上的包廂數還很吉利，999.
她們走進去的時候那些男生已經到了。
陳卻一擡頭看見了乒乓球課上得搭檔李穆。唉，怎麽忘了呢，他也是計算機學院的，早知道就說肚子疼不來啊。
李穆顯然也有些吃驚。
劉欣看了李穆好幾眼，悄悄靠在陳卻耳邊嘀咕，“卻卻，他是不是那天告白失敗的男生？”
許媛媛的男朋友，自我介紹叫張雲陽，很是殷勤地安排，“大家快坐下，菜單在桌子上，我剛才自作主張點了幾個菜，你們看看還要加點什麽。”
鄭琪琪搶先在裏面坐下，媛媛自然和男朋友做一起。陳卻看了眼，整個包廂只剩下眼前這兩張椅子了，只好拉着劉欣坐下，正對着李穆。
“卻卻，是不是啊？我怎麽越看越像啊？”劉欣還在糾結。
“那天天太黑，我沒看清。”陳卻悄悄告訴她。
“不會吧，那麽浪漫的告白，你竟然沒看清。”劉欣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嗓門。
陳卻注意到李穆的臉紅了。
“這是我的三個室友，琪琪、劉欣和陳卻。”許媛媛向男生們介紹。
“你們好，我叫鄭琪琪，是媛媛的室友，也是歷史系的。”鄭琪琪喜歡交朋友，性格又活潑可愛，沒等媛媛結束，已經主動起身和他們打招呼了。
輪到陳卻了，她只簡單地說了自己的名字後便坐了下來。張雲陽介紹男生們的時候，她的眼睛只盯着桌子上的紅燒鲫魚，啥也沒聽見。
估計是因為是初次見面，大家都不怎麽放得開，等菜上來了就只顧着吃了，除了剛開始互相之間說說家鄉啊學習啊之類的情況，還有就是許媛媛和張雲陽偶爾出來說兩句話維持氣氛，其他時間整個包廂都很尴尬。
終于，桌上的菜都吃完了，也該散場了。
陳卻摸着滾圓的肚子，伸了個攔腰，在劉欣的拉扯下走出了包廂。
“卻卻，我敢肯定那個叫李穆的就是那天表白失敗的人。”劉欣還在糾結，臉上表情卻很開心，“真沒想到，緣分還真是奇妙啊。當時我就在想要是我也能被這樣浪漫地表白多好，沒想到老天爺這麽快就滿足了我的這個願望。”
“他表白失敗，你還沒有被表白過，你可以努力努力。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陳卻一本正經地給她加油打氣。
“卻卻，沒想到你這麽壞啊。”劉欣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你說得對，萬一實現了呢。”
許媛媛因為要和男朋友一起逛街約會，其他三人便結伴回宿舍。
鄭琪琪喝了點酒，臉色微紅，“你們說媛媛怎麽就這麽幸福呀，有個這麽帥的男朋友，我還聽說張雲陽以後是要成為學生會會長的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