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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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盼已久的元旦晚會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拉開了帷幕。
作為學生會幹事的特殊福利，許媛媛給宿舍裏的每個人都發了入場券，鄭琪琪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說什麽都不去。劉欣為了看周老師一眼，硬把陳卻拉到了現場。
她倆到的時候已經開場了，聽說引起全場轟動的學校俊男美女老師組合剛才一起上臺主持節目那叫一個精彩奪目啊。
劉欣懊悔不已。
陳卻掃了眼四周，都是人。
她原本計劃着今天回家的，車票都買好了，可是還沒放學呢就變天了，陳美雲還特地在百忙之中打來了電話，叮囑她不要回來了，等下個月放寒假了再回。
陳卻捏着口袋裏的車票，心裏有些失落。自從上次和陳美雲匆匆一別，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着了，這還是她長這樣大以來，第一次和陳美雲女士分開這麽久。
她沒心思看舞臺上的節目，所以任憑劉欣在旁邊說什麽，一個字都沒聽見。
“啊啊啊…”一群尖銳的呼喊聲劃破了體育館上空。
陳卻回過神擡頭看向中間的舞臺，哦，原來是周澤安出來了，旁邊站着的是顧老師。
因為忙着準備期末考試，陳卻這才有時間回想期中考試結束後到現在，乒乓球課上的周澤安老師。
和往常一樣，雖然也總是拿她開刀示範，不過好在之前的勤學苦練起了效果，應付起來輕松了很多。
耳邊是喧嚣的呼喊聲和不斷傳過來的話筒音，眼前是絢爛的舞臺燈光，陳卻看着臺上的周澤安，鮮衣怒馬，有一瞬間，她竟然入迷了。
欣欣眼光還是很不錯的，這個時候的周老師真可以算是學校所有女生的男神。
“卻卻，看見了沒？看見了沒？”主持人報完幕後去了後臺，劉欣搖晃着陳卻的胳膊，沉浸在周老師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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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太吵了，欣欣，我想去圖書館看會書。”陳卻不敢相信剛才的那個想法是從自己腦袋裏蹦出來的，慌張急了。
她很想立刻消失。
“書有什麽好看的，也不差這一會啊，卻卻，你就再陪我看會吧。”
“我不想看了，欣欣，我還是先回去吧。”陳卻起身往外走。
劉欣忙着在粉絲群裏彙報今天晚上的成果，根本顧不上她，見她鐵了心要走，也沒辦法。
體育館外面這會安靜極了，狂風暴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下來，只剩下雪花片片，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
陳卻将自己裹了嚴實，踩着地上的雪水，在路邊一排排燈光營造的明亮小世界裏，朝宿舍去。
不知為什麽，突然覺得今天有些累，就不去圖書館了吧，還是回宿舍躲在陳美雲精心準備的棉被裏吧。
元旦的第一天假，1109宿舍很安靜。
劉欣因為昨天晚上太興奮了，和粉絲群裏的道友們聊到了第二天早上，現在正在呼呼大睡。
許媛媛已經起來了，她昨天晚上因為晚會忙到很晚才回宿舍，這會兒正在悄悄收拾行李，準備回家過元旦。
鄭琪琪也還躲在被窩裏，手機響了好幾次都被她按掉了。陳卻聽劉欣說她前幾天和家裏吵架了，不想回去。
陳卻擡頭看了眼窗外，經過一夜的飄雪，路上房頂上樹上都變白了，她又想起了雁過留痕，人過留名這句話。
也不知道今年元旦他在幹什麽。
許媛媛已經收拾好了，悄無聲息地關了門回家去了。
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陳卻突然很想陳美雲，即便努力閉上了眼睛也睡不着。她靜靜地翻身下床，套上羽絨服，拿着手機去了宿舍外面的公用洗手間。
“卻卻，這麽早就醒了？”陳美雲正在做早飯，鍋碗瓢盆相互碰撞的叮當聲傳了過來。
“媽，今天休息嗎？早上做什麽好吃的啊？”陳卻努力吸了吸鼻子，想象着陳美雲做飯的樣子。
小時候陳美雲很忙，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外公外婆家度過的，每個星期能見她一面就已經要謝天謝地了，更不要說吃一口她做的飯了。
在小陳卻的心裏，吃到媽媽做的飯，比過年還開心。
“卻卻，你感冒了啊？你看你這孩子，媽媽前兩天不是叮囑過你這兩天要降溫，讓你加衣服的。”陳美雲很着急，手裏的動作也跟着停了下來。
“沒感冒啊，媽，你放心，我好着呢。倒是你啊，每天早出晚歸的，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陳卻想了想，“還有啊，天冷了不要再騎車去醫院了。”
“你這孩子，媽媽又不是不知道，還要你來操心。今天要是有時間給外公外婆打個電話，上次媽媽去看他們的時候一直都在問你。”
“嗯嗯，我肯定打。”陳卻點頭。
“媽媽不跟你說了啊，吃了飯還要去醫院呢。卻卻啊，在學校裏一定要照顧好自己，”陳美雲看着鍋裏的粥就要噗出來了，從旁邊拿了塊抹布過來。
“嗯嗯，我知道的，媽，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陳卻挂了電話，突然有些後悔，當初填報志願的時候，陳美雲不同意來省城，希望她留在老家這樣好照顧。她當時信誓旦旦地說自己長大了，可以獨立生活。這第一學期還沒結束呢，她就想回家了。
陳美雲還真是料事如神。
昨天晚上忙到十二點多，周澤安留在學校公寓沒有回家。他有早起的習慣，還沒到六點就再也睡不着了。
趙鵬程之前約他元旦放假一起出去玩，這都消失幾天了也沒個消息。
周澤安拿過手機撥了過去，“趙鵬程，說好的帶我出去玩呢？”
“哎，兄弟，這回你可真得原諒哥們。哥們好不容易找着女朋友，你可一定要支持兄弟我的愛情大業啊。”
手機傳來趙鵬程一貫哭爹喊娘叫窮的聲音。
周澤安嘴角上揚，笑了笑。
哦，原來是被人撿回家了。這麽多年了，也太不容易了，這事确實很重要。
他一個人站在客廳裏，無聊地轉了幾圈，忽然覺得肚子有些餓了，這才想起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還沒來得及吃東西。
周澤安想吃早飯了，他以前聽趙鵬程說桂園食堂有小籠包，立刻走進洗手間，匆忙洗臉刷牙。
因為是放假，天氣又冷，食堂吃飯的學生不多，他很快便買到了念叨一路的小籠包，端着一碗粥，就着食堂送的鹹菜，一口一口地嘬着。
打完了電話，陳卻也不想回被窩了，索性穿了衣服收拾好背着書包去了食堂。
想着吃兩個包子就去圖書館的，沒想到包子還沒送到嘴裏，就看見了正對面的周老師。
她見食堂人少，覺得自己平時對待早飯都太不認了，為了想陳美雲一樣享受早餐，她決定在食堂裏坐着吃包子。
“呵呵，周老師，周老師好。”眼看也來不及逃跑了，只能硬着頭皮打招呼。
周澤安正要吃第二口，感覺到有人走了過來，順勢擡頭，嘴裏還咬着一個小籠包。
沒想到就這樣，又碰上了。
“吃早飯？”
陳卻嗯嗯兩聲，廢話，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不吃早飯幹嘛，難不成等你虐。
“要去圖書館？”
陳卻點頭。
“陪我去個地方，敢不敢？”周澤安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喝咖啡了。
“不敢。”陳卻搖頭，“您是學校的大名人，走到哪裏都有人認識，還有人偷拍，我還想留着小命回家吃外婆做的紅燒肉呢。”
她想起在火鍋店被偷拍，差點讓劉欣誤會的經歷。
周澤安當然沒想到這些，他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在學校裏竟然這樣受歡迎。
“你可以帶上室友，那個打球還可以的。”周澤安嘴裏上揚，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就說是在政務中心，你室友肯定想去。”
陳卻猶豫了，宿舍只有她和劉欣是外地人，沒去過政務中心，每次聽媛媛和琪琪說那裏多好多好的時候，都很羨慕。
她想去政務中心還有一個原因，她想看看櫃子裏那雙運動鞋是不是真的很貴。
“那，我給她，打電話？”
周澤安已經吃完了最後一個小籠包，他點點頭。
電話過了很長時間才接通，劉欣顯然還沒起床，“喂？”
她連是誰打來的電話都沒看清。
陳卻還在想應該編個什麽樣的理由才不會讓欣欣懷疑，還沒開口手機就被人搶了去。
“劉欣同學嗎？我是周老師。”周澤安騰出一只手來制止要來搶手機的陳卻。
“周老師？！”劉欣一股腦從床上坐起來，“打乒乓球的周老師？”她還有些不敢确認。
今天這是什麽運氣啊，昨天晚上剛見到周老師，今天電話就打過來了！劉欣，你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她用力捏了捏胳膊，“啊！好疼！”
不是做夢。
“是，今天我正好要去政務中心，聽陳卻說你早就想去那裏看看，我的車還空着，不介意帶你們過去。”
“好好好，周老師，您等會，我馬上出去。”劉欣別提有多高興了，掀開被子就往下爬。
沒想到太過激動，忘了宿舍還有一個人。
“幹嘛呀？欣欣，吵死了。”鄭琪琪揉着眼睛，很不高興。
“琪琪，告訴你個天大的好消息，周老師要帶我去政務中心了。”劉欣也不管她有沒有生氣，直接跑到人床邊，恨不得将床搖下來。
“你別做夢了，周老師怎麽會請你去政務中心。”鄭琪琪以前在大姨父家見過周老師幾面，自從顧影知出國後就沒見到了。
上次外婆過生日，周老師沒有參加聚會，她已經看出來兩位老師之間有嫌隙了，或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了。
“真的，剛剛打電話過來的，卻卻也知道，就是用她的手機打過來的。”劉欣看她不相信，急着找人來作證。
怎麽又是陳卻？鄭琪琪有些想不明白，體育課上應該不只有她一個女學生，為什麽周老師這麽關心她？
“欣欣，我也想去。”
“你不是去過很多次了？”
“今天是元旦，商場肯定有活動，我想去買幾件衣服。”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還是你聰明。”劉欣一聽更想去了，“我也要買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