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有病

第20章

第20章

“宋陽，你幫我看看這道題怎麽做？”

“哎好！”

“你別笑嘻嘻的行不行，嚴肅點。”

“那沒招兒，誰讓我一見你就開心呢？”

“你不正經點兒，我怎麽學習？我不好好學習我媽的錢不白花了？”

“那我盡力哈。”宋陽嘴上說着盡力，可另一只手卻搭在了林南悟的肩膀，林南悟甚至能感覺到他說話間的熱氣，從他的動作上完全看不出正經，可這人竟然開始正經的講起題了，林南悟還不得不認真聽，說多了好像是他事多似的。

這天放學兩人如常來到補習班，今天學的是數學，林南悟每次看到數學就頭疼，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是求答案就是沒思路，老師講的他當時能聽懂過後只要題稍微換了他就解不出來，不過還好身邊有宋陽，他的數學還不錯。

林南悟一想到宋陽的數學好他就忍不住問道：“宋陽你數學這麽好為什麽不學理科去？”

“我學文學理都一樣。”

“啊？”

“啊，那個，就是我理綜不行，學文的話反而有優勢，不過有個最重要的理由。”宋陽說完手就摸向林南悟，林南悟見狀馬上把手藏起來，不用他說，林南悟也知道是什麽理由。

“行行，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你還是認真給我講題吧。”

“嗯嗯，好的。”

宋陽又給林南悟講了幾道題後起身去廁所，林南悟一個人坐着也沒什麽事，他突然看到宋陽桌上的那本筆記本，他記得宋陽總是在上面記着什麽東西，于是他好奇的拿起筆記本。

“天天都在記什麽啊？”

林南悟打開筆記本，扉頁寫着宋陽的名字，他的字跡很工整，有點像楷體，不過有的地方頓筆有點重，顯得書寫的人小心翼翼的。

林南悟接着翻開下一頁。

“嗯？是日記？”

林南悟發現這筆記本的內容竟然是日記，他一直以為是宋陽用來記一些重要的事或者是學習的重點知識，往下看連日期都有，可後面的格式又不是那麽規範，有長的段落也有短短的幾句話。

我是宋陽，你不用懷疑，我就是宋陽，你也不用管我從哪來，這些都不重要。

我要告訴你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這輩子只愛一個人，他也是你最重要的人，他就是林南悟，你的同學，你的愛人，你的這一生……

“林南悟！”

林南悟還沒看到後面他手裏的日記本就被抽走了，他一擡頭，宋陽正站在他面前瞪着他。

林南悟自知做的不對，他馬上站起來道歉，“宋陽對不起，我剛剛以為這筆記本是你用來記重點的，我沒想到這是你的日記，你別生氣啊。”

“你跟我出來！”

宋陽扯着林南悟肩膀的衣服就把人拽出去，他的動作非常粗魯，林南悟差點被桌腿絆倒，可他也極力的跟上宋陽，他沒想到宋陽竟然會這麽氣。

兩人來到樓下門口，此時天已黑，周圍只是偶爾有幾個過路人。

“林南悟，我的東西你以後少他媽碰！”

此刻林南悟才明白原本的宋陽回來了，他知道宋陽會回來，可一旦他真的回來，林南悟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無法接受，他甚至有點厭惡感，這個宋陽真令人讨厭。

“我知道。”

“槽！那家夥竟然還給你報補習班？他媽的簡直有病！”

“你，你知道他？”林南悟真的很害怕宋陽知道他的存在，一旦別人知道了，那他會不會就要消失？他不想那個宋陽消失，可他又不能那麽自私，一個人身體裏總不能放着兩個人格，其中一個總是要消失的。

“我知道，都這麽長時間我他媽能不知道？”宋陽突然抓住林南悟的衣領将他整個人提起來，“我警告你林南悟，以後無論他做什麽事，麻煩你避着點兒，不然有什麽後果我可不負責。”

林南悟猛地抓住宋陽的手，他不在乎那些，因為他知道那個宋陽不會害他，他只會對他好，他緊張的問：“你要做什麽？”

宋陽推開林南悟，他又甩了甩手，仿佛剛剛碰到了什麽髒東西，“我會讓他消失。”

“不，求你別，他……”雖然林南悟有準備，但當他聽到宋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心好痛。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我能讓自己像個精神病似的活着？而且你有什麽權利阻止我？”

“他人挺好的。”

“好那他也不是人，我才是一個真正活生生的人！我不想跟你多廢話，以後你離我遠點！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可是，他也沒做什麽壞事。”

“你他媽有完沒完！他害的我對象沒了我找誰說理去！對了補習班的錢你回頭還我！”

林南悟驚訝的問：“那錢我媽不是轉給你了嗎？”

宋陽冷笑道：“呵呵，20一節課，哪有那麽便宜的事，這家補習班貴着呢，一節課120，剩下的錢都是我掏的，你趕緊給我！”

“我，對不起我……”林南悟傻傻地站着，他沒想到那個宋陽竟然還瞞着他這種事，林南悟低下頭苦笑，也對現在想想他有錯，錯大了，宋陽說的對，他怎麽可以趁宋陽不清醒的時候随便花人家的錢，說出去都丢人，他就知道哪有那麽好的事，就算有也不可能落他頭上。

“你趁我精神不好花我的錢，我可以告你的！我只給你兩天時間，你要是不還錢，我就去找你媽要！”

林南悟一聽到要牽扯到李慧，他吓得馬上哀求說：“別別，求你別找我媽！我會還給你的，求求你別找我媽！”

“瞅你那慫樣，他看上你什麽了？”

“……聽到這句話，林南悟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人用刀劃了一個口子，好疼。

“媽的，連白春那個孬種你都幹不過，你還能幹點啥？”

又一刀劃下來，林南疼得不得不捂住胸口，“對，我是什麽都做不了，挺沒用的。”

“你還挺有自知自明，趕緊還錢，以後少跟我扯上關系！”

宋陽沖着林南悟擡手做出要揍他的動作，但沒有真動手，接着轉身走了。

林南悟站在原地看着宋陽慢慢有遠，他走的很快，林南悟再次覺得這人太他媽的招人煩！

“宋陽，對不起。”

晚上宋陽把補習班的費用發了過來，除了李慧轉給他的錢，他還需要再給他兩千塊，對于林南悟一個高中生來說四位數簡直是天價，他上哪去弄那麽多錢！

最後林南悟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錢都拿出來，加上又跟劉一凡魏虹借了點，這些加起來他還欠宋陽一千六百多，林南悟沒辦法了，他和宋陽商量能不能把補習班的課退了，宋陽的回複只有倆字，不能。

林南悟鼓起勇氣給宋陽打去語音，很快宋陽那邊就接了。

“可是我現在真的沒有那麽多錢呀！”

“借。”

“我能借的都借了，你給我點時間行嗎？”

“給你時間？多久？”

“總之，我肯定會盡快的，求求你，我保證肯定會還你錢的。”

“你的保證能值幾個錢？”

林南悟把手機拿到面前嫌棄的瞅了瞅電話，仿佛他拿着的是宋陽的臉，他真想抽這個宋陽，連說話都跟個無賴似的，不過他現在更應該抽自己，他就不應該貪圖一時的溫暖就陷進去随便花別人的錢！

“只要你別告訴我爸媽，你讓我做什麽都行，我會盡全力補償你。”

對面的宋陽突然沉默，林南悟叫了他幾聲都沒有再回應，就在他以為網絡信號不好準備挂了再重新打的時候，宋陽終于開口了。

“也行，在你還清錢之前都聽我吩咐。”

“哦……”

“你這周日陪我出去一趟。”

“去哪兒啊？”

“用不着你管。”

林南悟還想再問點什麽，但是宋陽就把語音挂了，他對着電話嘆了口氣。

“以後可真不能給自己再找事。”

之後的幾天，在學校，宋陽沒有再理林南悟，倆人完全就是陌生人，劉一凡也察覺出他們之間的異常，但是也沒問，因為林南悟都快要把別問兩個字挂臉上了。

晚上的補習班，林南悟也是自己去的，宋陽不在，他只覺得學習又開始有點困難，希望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周末的時候宋陽給他發了一個地址，讓他八點半之前到，林南悟可不敢遲到，他很早就到了，可沒想到宋陽竟然比他到的還早。

“你怎麽才到？”

林南悟掏出手機瞅了一眼，“現在才八點零五，我沒遲到。”

“解釋啥解釋，趕緊跟我走！”

林南悟看出他一早上就全身的火，還是別惹他老實跟着吧。

“行行，我跟着。”

兩人的位置是A市的商業中心，林南悟跟着宋陽來到一棟商業辦公樓，林南悟擡頭瞅了一眼，這樓很高，目測得有三十幾層，林南悟納悶宋陽到底要幹嘛？他是要自己找兼職，還是要給他找兼職？宋陽該不會要把他賣了吧！

“你進來呀！在那站着準備生根發芽？做個綠植擺件？這裏不需要廢物！”

在林南悟胡思亂想的時候，大家都已進入電梯，只有林南悟還沒進去，林南悟不好意思讓那麽多人等他，于是趕緊走進電梯，周圍全是周末來加班的上班族，一個個頂着對黑眼圈跟沒睡醒似的，林南悟對他們即将到達的地方更加懷疑。

他們來到29層，整個大樓是環形結構，宋陽拿出一張名片對着房間號尋找着。

最終，他們停在了其中一間辦公室門口，門口還放着幾張椅子，宋陽打開門并對林南悟說：“到了，你在這等着，等我叫你，你再進來。”

林南悟擡頭看到門旁邊的牆上挂着一塊私人訂制的牌匾，上面寫着A市XXX心理咨詢。

“心理咨詢？你來這做什麽？”

宋陽挑了下眉，“你這不明知故問麽？”

“你要……”

“你要問什麽？你能改變什麽？”

昏暗的走廊裏，宋陽本身就沒什麽表情，看他的眼神又極冷，林南悟就算有能力制止他，他也沒那個膽子，就算他有膽子，他也沒有權利和資格去阻止宋陽。

“我，不能。”

“這不就得了，老實待着！”

宋陽說完就進屋了，林南悟盯着門半天都無法冷靜。

“宋陽，我不想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