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
比賽塵埃落定, 積分榜也在此時更新。付成舟所在的隊伍成功晉級第二，獲得全球聯賽名額。
“媽的, 真讓他們拿了個第一。”李斯年一邊收拾自己的鍵盤鼠标, 一邊嘴裏不服氣的碎碎念，“氣死我了！”
賀竹瀝沒說話，拿着東西直接走了。陸妍嬌跟在他身後，小聲道：“噗神，出什麽事了嗎？”
賀竹瀝看了她一眼, 卻并未說什麽，而是緩緩的搖了搖頭。
陸妍嬌見他不想說，便也不再問。
而此時大屏幕上，付成舟和他的四個隊友正在被主持人采訪。他們滿目喜悅, 躊躇滿志，對即将到來的全球聯賽表示出了充足的信心。
“我們一定會在全球聯賽上拿下好成績的。”作為隊伍的第一狙擊手，付成舟笑容滿面，神情之間，是滿滿的亢奮，“希望我的粉絲們繼續支持我，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fcd的成員們回到休息室, 都在屏幕上聽到了付成舟的豪言壯志。
“全球聯賽作為業內最高的榮譽, 我們隊伍會傾盡全力抱回一座屬于我們賽區的獎杯。”付成舟道, “實現去年沒能實現的願望！”
“操他媽。”聽見付成舟這句話的李斯年卻是沒有忍住直接罵了髒話, 他恨恨道, “付成舟這個王八蛋什麽意思？什麽叫去年沒實現的願望？要不是當時他不聽指揮非要開槍搶那個人頭, 我們的位置會暴露？團裏的資源他從來都是拿最好的，我他媽——”
“行了。”賀竹瀝阻止了李斯年繼續往下說。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李斯年暴躁的要命，“他以為全球聯賽像亞洲聯賽那麽好打，說話和放屁似得，什麽都是張口就來！”
賀竹瀝書不語，雙手抱胸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屏幕。
全球聯賽和亞洲聯賽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和類似于英雄聯盟之類的moba類游戲不同，絕地求生是fps類的游戲。這類游戲在歐洲的發展更加繁榮，最頂尖的戰隊也是在歐美地區。
去年全球聯賽的冠軍，就是被一只名為bird的德國戰隊拿下，而fcd只拿下了亞軍。
付成舟隊伍的采訪大約持續了十幾分鐘，賀竹瀝沒讓李斯年看到最後，以李斯年的這個性格，要是再聽到付成舟說點什麽過分的話，指不定提着板凳就沖到舞臺上去了。
“走吧。”賽後采訪結束後，賀竹瀝起身。
李斯年氣的牙癢癢，但還是乖乖的聽了隊長的話，陸妍嬌看見他那被氣得渾身發抖的模樣心生憐愛，從包裏掏出個草莓味的棒棒糖塞進了他的嘴裏。
李斯年被塞的莫名其妙：“……你塞我棒棒糖幹嘛？”
陸妍嬌不好意思道：“因為今天沒帶香蕉。”
李斯年：“……”今天沒帶是什麽意思，意思是平時你包裏都帶着的？？？
想起了自己下巴脫臼的慘狀，含着棒棒糖的李斯年決定自己還是別說話了。
作為聯賽的第一名，大家本應該高高興興，可因為付成舟這事兒，隊伍裏的氣氛卻很是沉重。而最糟糕的事情是，衆人在準備去停車場坐大巴回去的時候，竟是又和付成舟他們遇上了。
要陸妍嬌說，付成舟也是喜歡犯賤，這種尴尬的相遇明明大家當做沒看到就好，他還非要跑過來笑嘻嘻的和賀竹瀝他們打招呼。
“喲，噗神。”付成舟興高采烈，“德國的比賽請多多指教。”
誰知道賀竹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吐出了一句誰也沒想到的話，他說：“你也配？”
氣氛瞬間凝固。
付成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什麽意思？”
賀竹瀝道：“我什麽意思，你自己不清楚？”
付成舟惱怒：“你不說清楚，我怎麽知道你什麽意思。”
賀竹瀝微微揚起下巴，看向付成舟的眼神充滿了冷漠和輕蔑：“付成舟，從今天起，你再也不配當我的對手。”
付成舟的面容瞬間扭曲：“賀竹瀝，你他媽到底什麽意思？”
賀竹瀝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說完轉身，直接上了身後的大巴。
付成舟沒有攔賀竹瀝，他重重的喘息着，整張臉都猙獰的不像樣子。陸妍嬌跟着賀竹瀝上了車，坐在了他的旁邊，看見賀竹瀝有些煩躁的掏出一根煙，放在嘴裏含着卻沒有點燃。
“噗神？”陸妍嬌道，“到底怎麽了？”
“他完了。”賀竹瀝只說了這麽一句。
李斯年似乎聽懂了賀竹瀝的意思，他瞪圓眼睛：“隊長，你是說付成舟……”
賀竹瀝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不要說出來。”
李斯年滿目不可思議：“他瘋了嗎？這是比賽，他怎麽敢？？？”
賀竹瀝道：“他輸不起。”
李斯年沉默。
付成舟離開FCD，壓力也不會比他們小到哪裏去。本來就已經背上了叛徒的名義，如果在離隊之後打不出成績，這無異于是對他職業生涯的致命一擊。本來在FCD裏面還能在全球聯賽裏拿下第二，如果離開後連全球聯賽的名額都沒有得到……
“回去吧。”賀竹瀝閉目眼神，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好。”李斯年的表情看起來也有點凝重。
于是直到到達基地，大巴車裏幾乎都沒有人交談。陸妍嬌乖乖的坐在賀竹瀝的身邊，用手機玩着消消樂。
來FCD這麽久了，這次比賽結束，是最安靜的一次。陸妍嬌卻是從中察覺出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前的平靜。
賀竹瀝說付成舟完了，可是到底要如何，才會讓賀竹瀝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陸妍嬌的疑惑，在第二天早晨得到了解答。
比賽第二天，一條爆炸性的消息出現在微博上——“絕地求生著名職業選手飛狗聯賽中開挂”。
這消息是一個私人號發出來的，該博主用技術手段逐幀的分析了飛狗開挂的可能性，指出在比賽過程中，飛狗掃fcd車的一段視角嫌疑巨大，AK幾乎沒有後坐力，絕非正常操作。
陸妍嬌當時正趴在教室的桌子上悄咪咪的刷手機，看見這條消息之後瞬間精神了，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伸手捅了捅身邊的認真聽課的班長。
“班長，班長！！”陸妍嬌小聲道，“出事兒了！”
班長扭過頭：“怎麽啦？”他接過陸妍嬌遞來的手機，看見了上面醒目的微博熱搜。
“卧槽……”班長也看傻了，“這是真的假的？”
“我看了下，感覺有點像真的。”陸妍嬌看見這條微博，就想起了昨天賀竹瀝和付成舟的對話，她此時終于清楚的意識到他們到底在談論什麽。付成舟如果真的開挂，那他的的确确完了。
“這付成舟不是找死嗎？”班長浏覽完了微博，也陷入了愕然，“職業選手開挂，他知不知道這事情有多嚴重？”
陸妍嬌皺眉。付成舟怎麽可能會不知道開挂的嚴重性，他已經打了好幾年職業了，特別是近年來官方對于外挂的态度，更是擺明了一旦這種事情被發現，就意味着徹底斷送了職業生涯。
“一旦被發現開挂，選手會直接被永久禁賽，取消戰隊的之前一切比賽成績。”班長小聲的念，“付成舟，這是……找死啊。”
陸妍嬌握着手機的心情頗為複雜。
作為絕地求生裏面有名的狙擊手，有人質疑付成舟比賽裏開挂這個事情一出來，圈子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有人狂歡，有人怒罵，有人質疑，不過半天時間，陸妍嬌就見識了這個圈子的千奇百态。
而作為飛狗的前隊友，同樣被觀衆注目的賀竹瀝，微博下面也瞬間多出了幾千條評論，全是關于飛狗到底有沒有開挂的。
“噗神，飛狗到底有沒有開挂，他掃的是你的車，你總歸是知道的吧。”有人這麽問。
“噗神，你不會落井下石吧，飛狗雖然離開了FCD可是也和你們相處好幾蔫了。”這人似乎是飛狗的粉絲。
“噗神，你說話啊。”有人催促。
但賀竹瀝卻并沒有說話的打算，最新的一條微博都是六天前的。
陸妍嬌又看了下自己的微博，發現最新的評論也全是關于付成舟的。fcd本來就是付成舟原來所在的戰隊，現在她和賀竹瀝在昨天的比賽裏又被付成舟一梭子子彈給掃下了車，此時簡直就是被強行攪和進了這個泥潭裏。
陸妍嬌看的內心焦慮，可偏偏又答應了賀竹瀝不能逃課。
這一天的課程，上的陸妍嬌是欲仙欲死，她簡直恨不得立刻出現在賀竹瀝面前，問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總算是熬完了一下午的課程，陸妍嬌趕緊給賀竹瀝去了電話，問他在哪。
賀竹瀝接了電話，道：“在李斯年家裏陪他喝酒。”
“哦哦。”陸妍嬌道，“你們等我，我馬上過來和你們一起喝！”
賀竹瀝聲音聽上去倒是非常平靜，似乎并未因為今天的突發事件産生什麽波瀾：“嗯，別着急，注意安全。”
陸妍嬌嗯了聲，挂斷電話後便去學校門口打了車，直奔李斯年家中。
